第15章 有風相隨,如那仙人(1 / 1)

幽影 感覺好無聊 10316 字 2024-03-16

帕米爾高原東部,慕士塔格峰。   慕士塔格峰位於新域的阿克縣與塔什自治縣交界處,海拔7509米。   慕士塔格峰的冰雪世界是所有登山者都朝思暮想的聖地。   當地人稱之為“慕士塔格阿塔”,意為“冰山之父”。   而攀爬這座高峰不需要任何裝備,遊客也可以近距離接觸冰川,是一個非常獨特的體驗。   而最佳的攀登時間是在夏季,因為那時候風景是最美的時候,而且冬季的時候主要景點卡拉庫裡湖會變“禿”。   而此時在一處較低牧場內的氈房裡正有著五名登山客正在討論著明天的路程。   這五名登山客中都是來自不同的國家,因為喜歡爬山所以才聚在一起的。   這時房門打開,一名少女走了進來。   少女穿著淺藍色的沖鋒衣,頭發削成寸頭,顯得乾凈利落,整個人的精神氣就顯得挺好。   “Yolo,你回來了!”一名金發少年朝著少女打招呼。   Yolo是少女的英文名,意思是人生隻有一次,活在當下。   而她的本名叫做冉如意,中國人。   冉如意點頭示意:“已經打招呼好了,今晚我們就先在這裡睡下,等暴風雪過後再繼續上山!”   一名紅發少女慵懶的問道:“本來還打算回去過聖誕節的呢?看來隻能叫艾羅他自己過了,真是的,這暴風雪來的也太不是時候了!”   一旁的混血少年拍著紅發少女的肩膀安慰道:“我們要從另一方麵著想,這也是另一種生活。”   這時門外忽然有鈴鐺聲響起,雖然暴風雪的聲音響亮,但在這片空寂的牧場中依舊顯得十分突出。   “我出去看看。”冉如意走到門外,在門口處觀察著聲源處。   門外風聲呼嘯,席卷著晶瑩的雪花呼打在這片土地上。   月亮被雲層遮籠,隻有氈房的火把有著細微的光亮   借著微弱的火光,冉如意看清了來人。   對方穿著藏服,背上背著一把刀,仔細看清是一把卡卓藏刀,在藏刀中算是很經典的存在了。   對方的麵容不算滄桑,也沒有這高原紅,反而是中原地區的麵貌,長相算是清秀。   此時他正牽著一頭犛牛,像是一名牧民,正要來此居住。   與冉如意同行的隊員也接連出來,其中紅發少女見到對方眼睛直接就直了。   不得不說,對方的氣質倒是挺誘人的,隻不過看相貌差不多有三十多歲了。   兩隊人就這麼僵持著,還是混血少年先開口:“你要不要先進來坐一下。”   對方隻是淡淡的看著他們。   風雪蕭下,漸起大勢。   這時旁邊的犛牛抬起頭來,蹭了蹭對方的肩膀,對方也開口說話:“你們先離開吧,去山下,那裡會有人等你們。”   說完對方也不等登山者們反應的怎樣,轉身就帶著犛牛離開了這片牧場。   黑暗之中,他的身影顯得單薄,風吹雪落,藏袍上的白色又多了幾分。   登山者們互相四目相對,顯然對藏袍男子的那番話不太理解。   “要不我們先下去?”   “算了吧,對方說的話你也信!”   “我感覺他說的好像真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的一樣?”   “能有什麼危險,不就是場暴風雪嗎?”   “……”   眾人正雜七雜八的討論著,而冉如意則是眉頭緊鎖。   “Yolo,怎麼了?”金發少年關心的問道。   冉如意搖搖頭:“沒事。”   冉如意轉頭對眾人說道:“今晚我們還先住在這裡,畢竟這裡到山下至少還得走上四個小時,萬一遇到暴風雪就不好了。”   “這倒也是!”   “還是Yolo你考慮的比較周全!”   “……”   最後眾人決定還是不下山,先待一晚上,等天氣轉好再下去。   房間裡,冉如意從背包裡拿出了一本泛黃的筆記。   冉如意翻開來看,裡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但筆跡卻是很工整,有著一種舒適感。   2006年7月23日,暴風雨   我在海岸線上看到那場風暴,那是自然的偉力,如果要比作神話的話,那就是海神的怒吼與風神的咆哮。   我和亞默顯得十分興奮,在人群中很是顯眼。   我們很高興,因為那個海浪中我們看到了艾可成功完成了屬於她的挑戰。   她成功了,這也證實了我們的計劃可以繼續進行了。   ……   2006年10月11日,晴   我們到了國內,在那座公園裡亞默遇上了一個女孩子,說是喜歡對方。   嗯,挺好笑的,畢竟他都談過好幾十個了。   不過我也挺欣賞他的,經歷了那麼多情感挫折還能挺過來,心理素質也算是厲害,至少我是甘拜下風。   不過下午的時候我也遇到了一個女孩,她知道了一切,我原本以為計劃會為此停止,但沒想到她卻是主動和我聊了起來。   我們聊了很久,我又重新回憶起了薩卡日峰下的雲海、帕爾古河道的盡頭那座宮殿、歸宿上的那棵大樹……   最後她說了一個讓我的計劃有了完美結局的地方——桑格蘭海。   我問了她桑格蘭海在哪裡,她說那在藏域的昆侖中,不被神明打擾,也不被香火禁語。   她說在古典中說是神明的凈土,世間的一切美好。   ……   2008年2月10日,小雨   我看到了,那座盡頭,他們存在著,他們一直在俯瞰著人間。   人類所有的罪孽都會浮現,那是神明的旨意。   2008年2月11日,不知   我看到了那個人,不,我應該尊稱他為神明,不,應該是,應該是,應該   日記到這裡就徹底斷了,這本日記的主人好像瘋了,最後那一天的字是用血去寫的。   冉如意合上了日記,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本日記是她父親的,她的父親是名極限運動愛好者,但日記裡的最後的那一天後又過了20天,她又重新看到了她的父親。   他整個人都消瘦了,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密密麻麻的儀器和針管吊瓶充斥著病房的一半空間。   她從未見過她父親眼中有著那種神情,裡麵包含著怒火、後悔、但卻是讓人感到了絕望的悲哀。   他嘴裡一直嘮叨著一句話:“他應該是,他應該是,他應該是……”   一直都是那一句話,然後過了六天,他把她叫了進去,給了她一本日記,說要她選擇。   當時他的情況很不好,但他的精神卻是已經恢復了,當時他的眼神充滿了冷靜,那是大徹大悟後的冷靜。   最終她接過了日記,第二天,他走了。   風雪吹下,氈房內卻是溫暖如春,除了冉如意外其他人都已睡著。   冉如意將筆記收好,開始守夜。   眾人打呼嚕的聲音在房間裡現在有些吵鬧,冉如意靠在墻上,困意開始湧上來。   冉如意眼皮子開始打架,但下一刻她卻是瞬間驚醒。   不對!太困了!   冉如意立刻心生警惕,她雖然很累但她一直保持著良好的睡眠,按理說現在是不應該會出現困意,就算出現的話也應該不會來的如此迅猛。   這時敲門聲響起,冉如意打量了一下其他人,發現其他人都已經沒了呼吸,表情很安詳。   死了嗎?   冉如意檢查了一下,才鬆了口氣。   沒有死,隻是呼吸很微弱,心跳聲又被風雪聲給蓋過她才沒發現。   冉如意看著門,小心翼翼的拿起別在腰間的一把刀。   野外登山的人一般都會拿一把刀,因為刀有著很多的實用性,而且如果遇到一些情況的時候用刀會更好的解決事情。   冉如意小心翼翼的挪動著步伐,在門口處進行了一番心理搏鬥後深吸了一口氣才把門打開。   風吹著雪花進來。   冉如意瞪大了雙眼,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周命哥,你怎麼在這?”   眼前的男子穿著一看就很昂貴的黑色沖鋒衣,一個黑色的背包放在一旁,鼓囊囊的不知道裡麵裝著什麼。   俊秀的臉龐和難以遮擋的優質男性身材為他增加了不少分。   而這位周命是周全的堂哥,是名學霸,當然學霸不僅僅隻是在學習上,還有在創業上。   周全他伯父和家裡關係不是很好,可能是從小耳濡目染,周命和家裡的關係也不是很好,在周全他伯父死後就直接繼承家業,在事業上用人是出了名的雷厲風行。   能乾就乾,不能乾就滾;該是你的位置那就是你的,有人搶那就讓對方滾蛋——這是周命的工作態度內容,十分的硬核,也十分的有效。   不過12歲後倒是經常全國各地亂跑,為了維持公司運轉直接找了一個才德兼備的心腹來接替他的地位,他現在就是個掛了名的董事長,不過沒有人會懷疑他的實力。   而且周命和周全周美兩人關係很好,都是一些小時候發生的事情,而周全和周美小時候也因為一些事情和家裡關係有點僵硬,要不然周全也不會直接帶著周美從京域來到閩域跟著外公生活。   周命護目鏡裡的眉毛微挑:“如意,你怎麼會在這兒?”   冉如意尷尬的咳了幾聲,“這不寒假了嗎?家裡也沒什麼人可以陪過,老大他們也不是很把春節當回事,所以我閑的無聊就出來了,再說了我是地質學專業,進行一些喜歡的研究也算是不錯。”   冉如意是周全他們小團體的,排行老二,學習能力不是很強但是實踐能力卻是很厲害,而且在學校裡也是出了名的愛亂跑,放假的時候去一下華山,巫山,麗江什麼的旅遊勝地一大堆,而且還打算有空的時候去爬一下珠穆朗瑪峰。   可能是受她父親的影響吧,她去的地方總要玩一些驚險的,攀巖、沖浪、滑水什麼的都是基本操作。   所以她在學校裡總是與其他人顯得格格不入,不過周全他們也沒好到哪去,都是不合群的,他們這些不合群的又組成了一個小群體。   世界那麼大,總會有一兩個人是可以和你同行的。   嗯,奇怪的世界!   冉如意將頭探出門外打量了周圍:“林玉姐沒來嗎?”   “她去山下了!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是要封山的嗎?”周命問道。   冉如意老實的回答道:“不是說今天有暴風雪嗎?我們就打算在這裡待到暴風雪過去了再上!”   周命正準備再說什麼時,突然猛的轉頭看向東麵的山背上。   周命說道:“進去,別出來。”   說完之後周命便跨步狂奔過去,速度飛快,在這山地上如履平地,甚至未能在雪地留下腳印。   “啪。”   一聲清脆的響指在這片風呼雪疾的世界響起,放在地上的登山包“轟”的一聲炸裂開來。   布料亂飛。   炸裂而產生的氣浪直接把冉如意向後退了好幾步。   數以難計的黑色小刀從中出現,聚成一道如同黑色蒼龍的洪流緊隨周命而去。   黑色的刀與白色的雪互襯,在這雪地上如同水墨畫一般朦朧。   相對,又同合。   氈房內的冉如意剛穩住身形正準備沖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這時有一陣風吹了進來。   有那話語在她耳邊呢喃:“孩子!”   ……   另一處的山地中,周命操控著黑色小刀組成的洪流,將洪流分成三股,從不同方向牽製著場中的另一個人。   對方至少有四十歲,是個混血種人,臉上有著一道猙獰的疤痕,從額頭處蔓延至下巴,讓對方看上去更加恐怖。   他的身上時不時有著電弧閃過,在黑色小刀偷襲的時候護住他。   疤臉男子的速度十分敏捷,在這塊狹小的地域區也能流轉自如。   但是周命依舊是風輕雲淡的使用著他那行雲流水的操控。   在不知不覺中就把疤臉男子牽製在了那一塊小地方。   周命並不著急取對方性命,他對於自己的實力很清楚。   把握隻有九成,沒有十成,絕不出手。   往年拚殺的經歷讓他知道了沒有任何事情是沒有絕對的把握,但如果你認為你有十成的把握,那麼放手去拚搏一次,會有很大的概率會成功。   所以周命此時是圖圖徐之,完全不急。   一個好的獵人、戰士,一定要有他人難以匹敵的耐心。   當然,這不代表周命隻會牽製。   在疤臉男子騰躍的那一刻間隙,洪流中同時分出了九柄小刀從不同角度精準的向疤臉男子的致命處切去。   疤臉男子見此隻能拚命的扭動身軀,以此來避開要害。   最後,他以左臂和右腳同時挨了四刀為代價保住了一條命。   周命臉色平靜。   如果沒有十成把握,那就把自己所擁有的把握努力提升到十成。   在疤臉男子落下的那一瞬間,周命再次打起了一個響指。   刀陣變換,寒光淩冽。   絞殺!   疤臉男子臉色一陣變幻,這些刀都是絕緣體,他之前試圖突圍的時候就發現了。   所以說現在周命是完全克製了他的能力。   可惡,再這麼下去任務就要失敗了!   一瞬間,疤臉男子就做出了選擇。   好死不如賴活!   就算自己真的被廢了那也還有退路。   而且周命現在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自己的能力卻已經有了衰竭的趨勢。   下定決心後,疤臉男子身上的弧電瞬間聚在了手中,形成了一個珍珠大小的光珠。   一瞬間,黑夜散去,白天到來。   但那一刻他看到了周命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他在笑什麼?這個疑惑在疤臉男子心頭冒出,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危險感撲麵而來。   驟然間他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從他後背穿入,貫穿了他的身體。   不遠處的山石亮起了火花,上麵鑲嵌著一枚次口徑超速穿甲彈。   感受到鮮血和力量迅速的流失著,那顆光珠掉落在地上還未釋放什麼便消失了。   最後他倒在地上,死不瞑目,鮮血流淌在雪地,融化了些雪,畫上了點梅。   不過在一場雪下來,那些紅也會被遮住了吧。   “這羽蛇神來的人腦子是沒了嗎?”一名高壯魁梧的男子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高壯男子腦子滿是不解:“他不知道我們會用狙擊槍嗎?”   科學是恐怖的,而人類在科學的毀滅領域所探究的是任何生物都無法想象的。   哪怕這群擁有著神秘能力的鬼神,除非是那些老妖怪或者是絕世妖孽還有可能抵擋。   “有這個可能,畢竟他們的鬼神之力大多來源於吞食異鬼的血肉,後遺癥可能就包括腦子有病?”一名女子的聲音在周命兩人的袖珍耳機中響起。   高將男子隨手抓了一把小刀,又補了三刀,分別刺入了脾臟、氣管、後腦勺,還捅了好幾下,把那一塊地方全部都給刺爛了才停下了動作。   手法嫻熟,就是專業。   周命看到後眉毛都瘋狂跳動,“這都死不能再死了,你還來乾這種反胃的事!”   不管經歷了多少次,周命看到高壯男子的補刀操作還是忍不住吐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誰知道他有沒有死透呢。”高壯男子無奈的聳聳肩。   周命將小刀全部收回,小刀鋸成了一個差不多比籃球大一點的球體懸浮在周命身旁。   周命說道:“林玉,你先下山,那些羊羔,咳咳,那些來搗亂的都殺的差不多了,剩下就留給別人去解決吧,我和盛訴先把如意他們給帶下去再說。”   “行,那你們也快下山,今天到我們輪休,可以喝點小酒了。”林玉說道。   周命麵色平靜的“嗯”了一聲。   好險,差點就說出羊羔兔子了,不是陳青煙帶歪的能力有這麼強嗎?   這個疑問在周命心裡盤旋著,但他的臉色毫無變化,掩裝的十分到位。   “盛訴,走了。”周命對就拿著相機對疤臉男子拍照的高壯男子叫道。   盛訴“哦”的一聲作為回應,連忙把相機揣進兜裡,趕忙跟上周命。   可是當他們到氈房時都紛紛瞪大了雙眼愣在原地。   ……   大雪飄下,如那柳絮,或似那鵝毛,白花花的亂飛。   蜿蜒曲折的山道上,一名背刀的藏服男子正牽著一頭犛牛如履平地的走著,所留下的足跡被雪覆蓋,或者說是,掩埋。   落下的雪是純凈的,剔透的。   雪花在藏服男子身邊旋轉,卻始終不曾落在他身上。   有風相隨,如那仙人。   而他的身後,有著數十具屍體隨意倒在地上,致命上隻有內心一處。   針眼大的洞有著鮮血流出,很快的凍成了冰,給這片白紙點上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