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裡,菜市場門口,地上徒留的是菜葉子或者是碎肉,味道不算太奇特,畢竟菜市場的通風還是很好的,就城北那邊菜市場的味道有點濃烈,因為人太多了。 周全換上了黑色的衣裝和祝訸站在菜市場門口。 黑色的衣裝是之前那個快遞裡麵的,已經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危險,就是普通的衣服。 還挺合身的。 戴上黑色的鴨舌帽和黑色口罩,讓周全顯瘦的身材卻是更加凸顯出一樣的吸引。 周全的身材是改變不了的了,從12歲開始就怎麼吃也吃不胖,瘦也瘦不下去,所以以前還算好,到了現在的20歲看起來就是偏瘦的那一類。 祝訸瞇著眼睛,露出神秘的笑容:“看我們,你在乾什麼?” “你吼那麼大聲乾什麼?”口罩中傳出沉悶的聲音,周全不滿的看著祝訸。 隻見周全拿著匕首走到血灘的位置,血灘沒有任何動靜,周全又蹲下去用匕首捅了桶那早已乾涸的血灘,但匕首依舊沒有吸收那些血。 已經死去的血液不行嗎? 周全思考這個問題,但這時他忽然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匕首吸收的真的是血嗎? 血由血漿和血細胞構成,血漿由水、無機離子、凝血因子、白蛋白、球蛋白等構成,血細胞擁有白細胞、紅細胞和血小板。 那匕首吸收的是哪一個?單個還是全部? 這是一個引人深思的問題。 周全看著手中那布滿的紋路如同心臟跳動的匕首,暗紅色的血色,一切都是那麼的詭異。 周全站起身將匕首放回衣袖中,扭頭對祝訸命令道:“還等什麼呢,快點帶路。” 聽到周全的命令,祝訸心中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羊羔兔子吧你,命令老子。 強行壓住心中的火氣,祝訸嘴角盡量扯出微笑:“那過會兒別停下來,知道了嗎?” 他在“嗎”這個字上咬音很重,麵目逐漸有些扭曲。 “哦。”周全環視了一下四周,漆黑黑的一片也沒什麼人,這裡也不隱藏了什麼通道,那麼黑市在哪? “行了,別看了,”祝訸出聲提醒道:“別用眼睛。” “那我不成瞎子了嗎?”周全直接回懟過去。 “我覺得我可以先把你的嘴給縫上!”祝訸憋著火氣,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周全識趣的閉上嘴。 祝訸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相捏,一團火苗呲的一聲從兩指中竄出,微弱的火光在這陰暗的地方堅定的燃燒著。 祝訸口中念念有詞,周全閉上眼睛認真傾聽。 “快開門,快開門,快開門,快開門……” 周全睜開雙眼一臉鄙夷的看著那振振有詞的祝訸。 你擱這念咒語呢?而且你這是哪門子的咒語啊,這麼小聲別人聽得見嗎?啊! 一時間周全對這個黑市抱有的幻想全部破滅,這個黑市開門方式太奇特了,嗬嗬,羊羔兔子的方式。 然而就在下一刻,祝訸手中的火苗熄滅,有風吹起。 “給老子開門,你家老板的債主來了。”祝訸朝空氣拍了一掌。 “虺” 有雷鳴之聲響起,下一刻光景變化,兩人直接出現在的另一方場景中。 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這是周全腦海中想到的第一句詩。 這是一片雲海的世界,房屋閣樓建立在那飄渺的雲朵之上,雕梁畫棟、飛簷反宇。 有些雲海中還安裝著路燈、信號塔,現代科技與古代建築相互配合,有一種時光錯亂的異感。 雲朵很大,一片雲朵上都建著三四個大房子。 雲飄動的時候留下淡淡的白霧,連成了一條長長的尾巴,好像一吹就散。 腳下的雲雖像是飄渺無物,但傳遞過來的感覺卻是在大地上一般踏實。 雲兒的階層也很明顯,下麵的雲居多,中層的雲居少,最上麵的雲隻有一朵,大不像樣子,上麵還有個建築像是紫禁城。 城池周圍沒有任何一片雲,像是一個帝王一般,下麵有百官,但地位卻無一人可與匹敵。 祝訸拍了一下周全的腦袋:“看清楚,那是楚,不是禁。” 很明顯,祝訸已經看到周全看到最上麵的那個建築時眼中的震驚,很顯然他誤會了周全震驚的原因。 周全認真的觀察了一下那宮殿上牌匾的字,模糊中確實和紫楚宮這三個字相似。 “你當時沒看錯?”周全帶著詢問的語氣向祝訸問了一句。 就沖祝訸那語氣,周全肯定要回懟過去,回懟那不是他的性格。 反正他之前刺激了祝訸那多次對方都沒打他,他也有點逐漸放飛自我的苗頭。 用貶義話語來說就是被偏愛的人永遠都是有恃無恐。 當然,周全沒那麼閑,他隻是下意識的回懟而已,人生的解壓小技巧——拒絕精神內耗。 而且他又沒把上麵的字認成紫禁城,幾百多米的距離,能看清楚個鬼呀! 房屋中有著人們居住,此時傳來的卻是一陣吆喝聲,從這朵雲到那朵雲的方法也很奇特。 看著那被層層雲朵包圍住環繞的電梯井,周全當即就表現出了不解,這地方還能造電梯井。 “為什麼這裡會有電梯?”周全好奇的走到電梯井那裡敲了敲。 金屬材質,周全也沒什麼經驗,全靠瞎猜的。 這時電梯門打開,走出了一個留著八字胡的憨厚男子,他憨厚是因為他的長相看起來是太憨厚了,一看就是那種好欺負的。 不知道是啥原因,見到老實相貌的第一印象就是好欺負。 憨厚男子走到祝訸麵前拱手道:“在下高風,我家先生想請祝先生上去一續。” 說到這裡憨厚男子頓了一下,語氣淩厲了起來:“當然,還有我家先生的債主。” “這麼說債主是我嘍。”有聲音從身後響起。 憨厚男子一轉頭,一把匕首直接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匕首尖接觸刺到皮膚,死亡的氣息瞬間彌漫著他的身體。 周全將匕首收起,出了個抱歉的笑容:“開個玩笑,別建議。” 憨厚男子定睛看著周全,薄瘦的身材,但在那黑色的晚上看起來又是那麼的淩厲,眼神也一樣。 像是一隻壓在古井中的惡蛟,那雙眼睛,充滿了暴戾。 但很快憨厚男子就不怕了,因為他很確定對方沒有殺過人,不對,說準確一點,應該是沒有殺人時溫熱的血沾染在皮膚上的經驗。 這種人並不可怕,因為他的心中對生命還是敬畏的。 憨厚男子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周全:“這位是?” 祝訸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你家老板債主的兒子。” “噢。”憨厚男子瞬間明了了,對周全雙手抱拳道:“在下高峰,重山第二大將,小友想必便是周全了吧。” 周全皺著眉頭,重山第二大將,什麼玩意? 周全也沒不知好歹的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也是雙手抱拳回敬過去:“沒錯。” 高峰大喜道:“真是久仰大名吶。” “什麼大名?”周全好奇的問道。 一時間,空氣陷入了沉默。 不是你有病吧,一句客套話你怎麼還給我深究下去了? 高峰重新連接了一下腦回路,斟酌了一會兒才說道:“令慈天賦絕世,所謂虎父無犬子,虎母亦無犬子,小友肯定也是有大名在的。” 高峰說這句話確實是發自內心的,雖然當年他被揍的確實很慘,對於他這種人來說,對強者是真正發自內心敬畏的。 周全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娘親當年乾了什麼? 這也不怪周全疑惑,主要是高峰此時的眼神一看就不是很正常的那一類,充滿了好鬥。 當然主要也是鬼神的世界與普通人的世界在一些事情上分割的太厲害了,普通人的歷史與鬼神的歷史相應,但各有不同。 神明、妖魔、鬼怪、一些誌齋小說中或是民族的文化中才可能會體現出鬼神的一些歷史,這是歷史的一些野史中才會體現。 鬼神的世界中一般很少會有普通人的歷史,但是如果有普通人的歷史那必定是一個強有力的轉折點,因為普通人能在鬼神的歷史上留下一筆的人物絕非庸俗。 周全偏頭看了一眼高峰身後的祝訸,祝訸隻是帶著淺淺的微笑作為回應。 周全回過頭看著高峰:“你這有賣情報的地方嗎?” 既然是要拿囚徒的情報,那麼肯定是找有賣情報的吧。 “不用了,那些賣情報的沒那麼大的膽。”祝訸出聲打斷正要說話的高峰:“直接帶我們去見林潭生。” 高峰猶豫了一會兒:“先生已經去休息了,不……” “嗞” 火焰巨龍升騰,華麗的羽焰蕩起一層層的熱浪,有些雲朵瞬間蒸發導致上麵的建築直接掉落,隨後建築連人直接被汽化。 祝訸無視那些哀嚎,冷眼看著高峰:“那我把這裡炸了,她會不會醒。” 高峰被驚的嚇出一身冷汗,連忙道:“祝先生手下留情,我們重山好不容易建起來的,上次被語小姐直接給拆了半座雲重山,這次你再這麼一炸下去,我們這生意可就做不了了。” 說著高峰還就哭了起來,沒辦法呀,對方實力太橫了。 二十四年前,就因為有人貪了兩個人的錢不承認,之前的情況所有人都以為兩人會打碎牙齒往肚子裡麵咽,畢竟也沒有人會這麼弄偷情去破壞這裡的規則——玩腦子。 結果兩人不按套路出牌,一氣之下直接拆了半座雲重山,去的執法隊都直接打死了四個,錘廢了七個,後麵山主出現了對方還不罷休,和山主打了一架,結果山主竟然還沒打過,直接被一刀砍斷了一條左臂。 至此之後,黑市元氣大傷,也沒人再敢隨意貪錢了,因為對方也把那個貪錢的人給找了出來,直接殺了對方。 而黑市也是前四年才恢復過來的,今天好不容易借個渡關的人吸個流量,結果你說碰上這個事。 這也太倒黴了吧。 “叮” 這時電梯門又打開,走出來一個長相彪悍的……女子。 牛高馬大、虎背熊腰、還配上一個清秀的小臉蛋,周全心裡表示誰能還我一個沒有看過的眼睛。 周全自覺羞愧的捂上了雙眼,倒也不是說歧視啥的,主要是心理上有點應隔,或者說是不適應,畢竟正常的世界裡不容易遇到。 就像是周全第一次接觸到鬼神世界,妥妥的新人小白一枚,啥也不知道,隻能自己學習……雖然學習過程有點痛苦。 “祝老弟,好久不見。”女子對祝訸打完招呼後便轉頭和周全進行自我介紹:“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姓林,名潭生,閩域福市人士。” “各位想必就是語妹……” “別套近乎,人家語夕照年紀可比你大一個月。”祝訸出聲打斷林潭生的話,然後他便感受到了周全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目光帶著些許疑惑,其中還包裹著些許殺意。 祝訸為了防止周全想歪,連忙開口解釋:“當初有個神經病安排的了個比賽,我做登記員,她拿身份證來登記的。” 周全點點頭,把目光移向別處。 林潭生也不生氣,隻是笑了笑便把此事敷衍過去。 人生那麼多惹你的事,一件一件的處理過來,那不是要得累死。 “兩位想要的資料我資料庫裡有,各位可以和我一起去。”林潭生將電梯門讓開,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姿態拿捏的很好,不對,應該說是態度拿捏的很好,姿勢有點辣眼睛,這也是周全目光不願意麵對此場景的原因。 別搞那些歧視什麼的,純粹是有點接受不了。 而林潭生肯把姿態放的這麼低的原因也是因為打不過,實力在鬼神世界,或者說是任何一個世界都是根本。 別談那些什麼空有實力無腦子的叫做莽夫、一巧破千斤,當實力真正強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便是真正的山高我自在雲巔,海深我自為重淵。 文人隻能讓你罵名千古,可是人已死又有何用,可是武夫,可以讓你活著的時候便是痛苦。 所以說任何一個團體都不允許有一個可以超脫團體的力量出現。 在法治社會上是不會出現,因為國家的實力能夠製止大部分的人用他們的力量去行使惡,但世上從來不缺以力亂法之人。 祝訸直接走進電梯,順便還把周全拉了進來,現在兩人的關係倒是不那麼緊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順其自然發展。 周全:“你乾嘛?” 祝訸:“拉你進電梯啊!” 周全:“那你現在可以把我的後領子放開了嗎?” 電梯裡祝訸的動作不像是拉著周全,像是拖著周全。 祝訸把周全放開,似乎還頗為嫌棄的擦了擦手,高峰和林潭生都笑瞇瞇的走進來,高峰按下顯示最高樓層的電梯按鍵和上行電梯按鍵。 “啷哐” 電梯顫抖了一下便開始往上升起。 周全站在電梯旁,透過玻璃看著外麵的風景,藍天配著白雲,古房配著今物。 雲朵在飄著,會散去,電梯裡你看見它是往下飄著的,更像是因為太重而下墜。 那些坐落在雲朵上的路燈或者信號塔,與這奇妙的景象甚是不搭。 “重山與其他地方不同,有太多地方可以用於建設,好在這些雲朵比較奇特,可以讓我們用來建造,所以在那些固定或者說是幾乎不飄移的的雲朵我們一般都是建信號塔或者路燈,或者是監控攝像頭,進行維持治安。”林潭生帶著開玩笑的語氣說道:“現在年輕人喜歡的賽博朋克在我們這裡是見不到的,能見得到的話也就隻有京域、滬域、粵域三個地方可以碰得到,其他地方也有看不到的風景,如豫域的十三古畫圖,你能見到的可是絕美的水墨畫,我們這裡,由於令慈的原因,山已經塌的差不多了,就剩下這些雲了。” 聽到這話周全裝作什麼都沒聽到,鉆地縫是不可能鉆地縫的,那太假了,是男人就應該坦坦蕩蕩……我隻是沒聽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