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醒露,壓的小草低頭。 晨曦升空,遍撒金黃。 周全翻了個身,無力的睜開眼,一片模糊,過了幾分鐘眼中才逐漸有了焦點,坐起身看向掛在墻上了民國老式掛鐘,一時恍乎,沒時間吐槽什麼年代參差感,立即掀被穿衣。 現在已經8:00了!怎麼就睡過頭了? 周全急忙穿好衣服,下床穿鞋,披了件外套就出門了。 哐當。 門剛打開,老鄭頭站在門外,斜靠廊柱。 周全見到對方,頓時心生警惕,往後縮了一步:“乾嘛?” 老鄭頭痛心疾首:“我們之間就不能多點信任嗎?” “嗬嗬。”周全冷笑一聲:“我包還沒消呢。” 老鄭頭之前的敲悶棍可謂是讓他大開眼界,打架時直接挪動空間往他腦後敲悶棍,這麼一個神通被用上了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周全都感慨這羊兔子的招數他麼不僅接地氣,還他麼接地府。 老鄭頭毫不尷尬地關心:“哎丫,都怪你自己不小心。” 這就是強詞奪理嗎?周全覺得自己說不過老鄭頭,連忙轉移話題:“你來這乾什麼?我記得練刀時間是在中午吧。” “看你給我帶歪的,我都忘了說正事了。”老鄭頭瞎咧列說道。 不是你給歪的嗎?周全對自己的記憶產生了懷疑。 老鄭頭道:“長城有個任務,我看了一下,挺適合你們的。” “等一下。”周全強調一聲:“你們?” 老鄭頭點點頭:“你,卻?、孟秋竫、冉如意、麗婘瑔、崔恔猛。” 周全眉頭皺起:“你確定?” 老鄭頭掏掏耳,一副閑心樣:“不夠嗎?” 周全猶豫,他對於之前耳不聞的事心理陰影依舊,心魔倒不至於,但頗有一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感覺。 “除了你,其他人都同意了。”老鄭頭淡然補了一句。 周全懵了,這叫來自隊友的坑嗎? 周全牙疼的答應了,當老大的,還是要多操操心。 送汽車離開,老鄭頭抱著厚淵開口:“你有安個後手嗎?” 陳青煙噙著笑:“你猜?” “……你很欠揍知道不。”老鄭頭哀嘆一口:“你也不擔心養廢她。” 陳青煙道:“不擔心。” “像他。“老鄭頭輕“哼”一聲。 陳精煙點點頭。 像孟雲出,是陳青煙對孟秋竫一開始的態度,過客;像孟雲出,是陳青煙對孟秋竫如今的態度,長輩對晚輩。 老鄭頭道:“可惜他不像她。” 語氣唏噓。 陳青煙一臉蛋疼:“這不一樣氣人嗎!” 汽車上的崔恔猛罵罵咧咧,“為啥還是我這救世主在開車啊?” 冉如意秀眉一挑:“閉嘴。” 崔恢猛縮了,隻能小聲嘀咕。 汽車緩行,周全翻閱手中的紙質文件,從中提取有用信息。 和學習差不多,從書中和講課中提取信息,跟拚積木一樣,搭起、拚接,構成相對應的知識,怎麼用就純看個人了。 有些人明明知道答察是什麼,但就是不會過程,這就非常羊羔兔子了。 楊家村……邪教組織……暴力、蠱惑…… 袁衣添,人字,能力:迷心,可以催眠某些意誌不堅定的人…… 馬生,人字,能力:矛盾的沖突,可以放大人性中的暴戾;…… 周全快速瀏覽一遍,心中忍不住吐槽:這迷心和趙語宋一樣啊!也對,有些下半身思考的羊羔兔子也會造出一兩個私生子嗎,趙家有一人當了個皇帝,子孫多出禽獸心理也不算少,哼,真他麼一人得道,子孫禽獸;還有這個馬生,天生對付我這種人的吧,羊羔兔子的。 “記得多給我幾張明心的符。”周全繼續瀏覽。 聽到這句話的孟秋竫“嗯”了一聲,卻?和麗婘瑔還在睡覺。跑過盤山公路,經過了隧道,到達目的地時,已至下午,天空有些烏蒙。 周全搖下窗,目光看向天空,烏雲出現的突然,擋了陽光的鋪落。 “奇怪,今天不是沒下雨嗎?”孟秋竫見著陰雲,有些不好印象,但也隻是輕擰娥眉,從包裡翻出手機,點開移動數據,無視那消息登場的提示聲,重新看了眼天氣,嘟囔道:“詭變的天氣。” 崔恔猛發聲:“按那些小說來講,我們主角團必有事情。” 冉如意不說話。 神通——神憐 可以感知福禍。 站著的神像垂眉閉目,悲憫眾生,那雙手握著什麼,又是扶起什麼。 見神憐未作警示,冉如意也就鬆了口氣,給了崔校猛一個白眼:“人家言情小說在雨天還必有火花呢。” 崔恢猛聽到這話,目光不受控製的通過後視鏡瞄了眼互相依偎在對方身上的情侶,嘴裡發酸,周全和孟秋竫也不由自主的看向卻?和麗婘瑔,隨後紛紛回頭低頭看文件。 一條街道橫行,分岔出其他路徑,或是交接,或是延展。房屋分築在道路兩邊,人們坐在門前,怔怔望天。 詭異! 狗屎的天氣。外賣員加大了電驢的速度,狂風掠過,到達宗祀前就停了下來,急忙停好車,取下外賣大邁步跑到宗祀門口,輕輕拍打木門:“楊女士在嗎?你的外賣,請出來簽收。” 話音剛落,門被猛地打開,外賣員被嚇了一跳,隨即入眼的是一件白紗裙,它的主人長的很好看,熟婦的韻味和少女的春有著恰到好處的體現,麵色平平,但那雙嬌弱的眼眸牽動人心往的那份柔弱。 我隻是想給她,啊,不對。外賣員說道:“請問你……” “是我。”女子開口,有點生硬,好像很久沒說話了。她的眼珠對著外賣員,可未曾倒映出任何事物。她緩聲道:“外村的。” 雨滴落下,砸入泥土或是石塊,烏雲侵染陽光。雨水滴落在一個小男孩眼睛了。 砰。 血水混著眼珠碎片炸開,他低下了頭,嘴角勾起,左邊向上勾出了怒,右邊向下勾出了癲,露出的牙齒,剛好四顆,上麵還沾著未被咽入口中的肉沫。 雨聲漸大,壓下了這村裡人為這裡的故土獻上的樂章,他們不喜,不哭,隻有被雨幕遮蓋的齊齊麵容。 外賣員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到了宗祠大堂裡的場景。豎立的黑棺,裡麵是一具肉骨不全的殘屍,像是被野獸啃食。 瞳孔驀然變大,咽了口水,他想轉身逃跑,可雙腿就像是被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 “外鄉人。”女子再次念道。聲音被雨幕打碎,隱約可聽雨幕中有聲音:“外鄉人。”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直沖天靈蓋,外賣員起雞皮疙瘩。 “哇哦,這些人不怕被淋感冒嗎?” “不一定感冒,發燒也有可能。” “我覺得他們定該先去醫院,眼珠子都爆了。” “之後還要去找警察叔叔喝茶。” “呃,我覺得他們這狀態應該吃點花生半比較好。” “……,有道理。”眾人紛紛力挺麗婘瑔觀點。他們各自打著傘,闖入這秘靜的小鎮,顯的格格不入。村民扭頭看向這群未經主人、允許就闖入別人家的小偷,也不知有沒有看到。 鞋子越過水坑,孟秋竫忽然嘆氣:“失算了,沒帶水鞋。” “是啊,我鞋都濕了。”周全低頭看了鞋子,黑紅搭的,鴻星爾克的,新買的。 卻?和麗婘瑔點頭附和:“失算。” 冉如意左右張望,低頭不語,她穿的是防水鞋,一個人孤立小組。 這時崔恢猛把握成拳的右手杵在嘴前,清了清嗓子:“車裡防水鞋套。” 眾人即停步,轉頭看向崔恢猛:“MMP!” 全然無視那些村民,好似他們並不存在。 他們依次進入一家的小院,泥土因水變的泥濘,鞋子又臟了。周全張望四周,別在腰間的刀被他緊握,隨時可以應對突發事件。孟秋凈用擋住了一小片的雨水,小女孩烏黑的空洞仿佛在注視她,過了一會兒,小女孩恬靜開口:“姐姐,你真好看。” 平靜的話語下有種死寂的瘋狂。 孟秋竫欣喜一笑:“你長的真醜。” “……”小女孩的大腦卡殼了,是這麼玩的嗎?不按套路出牌啊你。 眾人被這一句話給逗笑了,哈哈大笑起來。小女孩麵容有些扭曲,孟秋竫噙著淡笑:“你的家人呢?” 小女孩沉默了一會兒:“他們走丟了。” “原來你是個孤兒。”孟秋竫淡然回應。 “真可憐。”小聲的埋在雨中。 周全若有所思的觀察了小女孩那空洞的眼孔,真滲人啊!長的醜就算了。 “姐姐。”小女孩嘴角又勾勒的更加怪誕好像要咧到耳根的笑:“你要留下……” “鏘”孟秋竫卻?抽劍,隻留淺尾一影,劍入小女孩口中,一攪,將她的口腔攪爛。她臉上依舊是那一幅笑容,眉眼彎彎,似如山河墨圖,然而她的話語如同冰冷的判官一樣,殘酷:“忘了說了,你的聲音也讓我惡心。” 劍刃朝上劈開,將小女孩的頭顱一分為二,可讓人心驚的是,顱內無物。大腦不知去了何處,憑空而飛,被人挖走更有可能,縫合口還在呢。 孟秋竫的眼眸是平靜的,也是幽靜的,讓人的思維滯凝。她剛才就已經看見那個小女孩是死的,但哪怕如此,她的內心依舊有種………難過。 她年齡還很小吧。孟秋竫想到。 周全不知何時走到她旁邊,陪著她看著這小女孩的屍體,就如同他那第一次殺人。 其他人也是遵循他的安靜,讓孟秋竫自己消化。 “呼!”孟秋諍長長舒了一口氣,蟬冬覆蓋了屍體,明亮於雨中。 “都在呢。”周全提醒道。 孟秋竫抬頭,眺望那新來的老年人。 “外……”雨聲被割的碎裂,一滴滴雨,炸成一朵朵水花。爆炸而產生的力在老年人還未吐出全部話時就將他打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屍體碎片。 爆炸過境寸草不生,在快碰到水泥路時“轟”的如禮花,宣示魔術的謝幕。 但依舊震撼,讓人久久不能忘懷。 崔恔猛目不斜視,麵容羨慕的扭曲:“你真能裝。” “羨慕啊!”周全心道好險好險,差點要賠錢了。 不過這刀鋒也隻能控製大體,不能操控個體,得小心一點。周全心裡做出評價。 “這應該是個祭祀,按剛才那個操控小孩子的畜生的話來想應該涉及人體獻祭,還是大型。”孟秋竫開分析。 冉如意在手抵住下巴,想了想:“我們進來時並沒有見到青少壯年,可能是被獻祭。” 卻?搖搖頭:“有青少年,但我有注意到,他們也有問題,看起來是生大病,他們被藏在門後。” 崔慘猛腦海靈光一閃:“老、弱、病。” “殘也有,他們都瞎了。”麗婘瑔補充。 “我很欣慰,終於不是讓我一人動腦子了。”周全感動的快流淚了。現在的他,有種養孩子總算養出息的懶惰,不去思考這方麵了。 眾人默然,畫風啊,注意點。周全也是注意到,扯回了一點,“邪教要發展,肯定要人啊,這就是傳銷組織套路。” “按長久發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第一選擇就是青少年,無知,未形成對應的應對方案,好騙,而且他們還往往擁有家庭偏愛。” “還有心理棱角還未被社會徹底磨平,思想偏激自我都還算正常。” “單就這些,這裡真有邪教成員那有很多都是他們。” “看不到,藏起來了唄。”周全簡單分析出來,給出了建議:“先解決眼前。” “吭鏘。”亮出刀鋒,周全平視地掃過走來的綽綽人影,老弱病殘團隊。他們整齊劃一的張大嘴,周全割開手指。 十萬八千鋒。 “抱歉,你們太吵了。”周全滿不在乎的扯出一個鱉腳理由。 刀鋒切開雨幕,就像停雨了。 人潮被刀鋒斬過,隻留殘肢碎塊一地。 一秒,還是兩秒。雨重新執掌了天地,路桿也已碎了,扯落的電線在雨水中未有火花誕生,樹木倒斷,壓在了屍塊殘肢上。 火力不足恐懼癥怎麼辦?火力足就行。周全在心底廢話了一句。 收刀入鞘,傷口也愈合了,周全感覺不可控真不好,用一次就要割一次跟個心理變態一樣。 “銷毀吧。”周全側過頭,麵對一臉不可思議的眾人,對著略有心驚的孟秋竫說道。 孟秋竫回過神來,伸出手,捏出一朵蟬冬,拋向那足以讓人頭皮發麻至昏厥的驚悚屍堆,火焰在雨夜燒起發著光,不曾熄滅。 燃燒過後,無塵入土,無魂入眠。 火光映在人臉龐,有些暖,但身體很冷。 一個村子的人啊! “這群畜生。”崔校猛怒狀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