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封賞如此豐厚便賣力的在林子裡找了起來,一名年輕戰士手持長矛對著一處濃密的草叢就是一陣亂捅,他捅了一會發現一無所獲便和其他人一字排開朝著林子深處搜索而去。 眾人走遠後,剛剛被捅過的草叢沙沙作響,不一會從草叢裡滾出來了一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白嫩高大胖子,後麵跟著滾出來一個留著八字胡子的黑袍老者。這兩人從草叢裡滾出來後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呼著氣,胖子盯著樹蔭裡透下的陽光陷入回憶。 自己原本是一個油膩的中年大叔,經營著一家飯店。年末的時候飯店因為員工操作不慎,導致煤氣爆炸出了人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就在自己攤上人命官司的時候,老婆卻帶著兩個兒子跟著別人跑了,後來知道了兩個兒子居然還都不是自己親生的。最終在品盡世間悲苦之後,萬念俱灰的自己選擇了日日買醉。自己隻記得那天夜裡下著小雨有些微涼,自己喝了很多劣質的白酒後吞下了一瓶農藥,自己恍惚間看到了淚流滿麵的父母,又看到了自己身邊圍著好些個醫生。然後……然後一睜眼就來到了這個世界。 自己居然穿越在了一個胖子身上,最要命的是睜開眼就在逃命。從昨夜一直逃到現在,馬也跑的口吐白沫倒在了路邊。旁邊這個老逼頭子一口一個王野的喊著自己,拉著自己是一路狂奔。到現在也沒顧得上問一問是個什麼情況? 胖子把氣喘勻了對著老者開口說道:“那些個追我們的人到底是什麼情況?” 老者翻了個身爬到胖子身邊,他眨巴眨巴眼睛看著胖子,一會摸摸這,一會又摸摸那。 當他的手摸到胖子的後腦勺時,胖子隻感到一陣劇痛伴隨著天旋地轉的暈眩感從後腦勺傳來,頓時疼的他齜牙咧嘴的。老者看著痛苦抱頭的胖子開口說道:“嘶~王野吶,自從昨夜你頭磕在了石頭上就有些不對勁了啊!怎麼老是說胡話?他們為什麼追我們你當真不記得了?” 胖子茫然的搖了搖頭,老者左右看了看拉著胖子站起身來,“先離開這!指不定他們一會又繞回來了!”說完拉著胖子貓著身子鉆出了樹林。出了樹林二人看到遠處那些追兵留下的馬,但是也留下不少看守的人,二人便打消了偷馬的念頭。 兩人朝反方向走上了一條土道,老者拉著胖子的手邊走邊語重心長的說道:“王野,不怪老臣說,有時候咱還是要控製一下自己,咱怎麼說也是龍血鳳髓,皇族子孫。那胡姬在漂亮也是胡虜異族,低賤的很!再說了她還是那個什麼左賢王的王妃。”胖子越聽越迷糊,他剛想說話就被老者揮手打斷,“老臣知道,老臣在邊上看著呢,是那左賢王把他女人推到王野的懷中的。但是,咱不是得克製一些?” 胖子打斷了老者的話,“你等會,什麼龍血鳳髓?什麼皇族子孫?你把話說清楚點!” 老者聽後突然摸了摸胖子的額頭,“這也不燙手啊!”。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還不停朝著半空磕起頭來,他悲痛的哭喊道:“我對不起先皇,更加對不起高廟的列祖列宗!老臣沒有照顧好慶王爺!”說完他頭猶如搗蒜一般在地上磕了起來。 胖子看著地上的老者,先皇?慶王爺?自己上一世除了經營自己的飯店,就是對歷史特別感興趣,閑來無事就喜歡研究歷史。昨日醒來已是半夜,又一路慌張逃命,天亮又鉆進了林子,實在是看不出來這是什麼朝代。慶王爺?哪個朝代有個慶王爺?不會吧?晚清的時候有個叫做慶王爺的,自己記得他是因為他有著“晚清第一貪”的稱號,他好像還促成了“辛醜條約”什麼的。 胖子打量起麵前的老者來,這也不是清朝的服飾啊?又看了看他的頭頂也不是“辮子頭”啊。他突然看向自己的衣服,殘破不堪的紫袍勉強可以看到胸口紋著一條精美的蟒蛇。這是蟒袍啊!古時候皇帝穿龍袍,王爺降一級穿蟒袍,這貨居然是王爺,原來王野就是王爺啊! 胖子激動的一把拉起地上磕頭的老者,“我叫什麼名字???” 老者聽到胖子的問題臉哭喪的更加厲害,他嘴上那小胡子也跟著顫抖起來,“王爺叫做慕容淵,是燕國開國皇帝慕容狄的第七子,是現在燕國皇帝的叔叔!這些...這些王爺都記不得了?” 胖子沒有回答老者的問題,他看著自己不停顫抖的雙手。蒼天有眼!自己上一世歷盡疾苦,終於在這一世可以享享福了!不說為非作歹至少要胡作非為,等等,這倆好像是一個意思!至少要為所欲為吧?這一世自己隻為自己而活!其他的都去死吧!再也不會為別人付出哪怕一丁點也不行! 正當胖子在對美好未來憧憬的時候,身後一陣人喊馬嘶之聲傳了過來,隻見身後土路的盡頭黃煙滾滾。 老者扭頭盯著黃煙之處瞇著眼看了看,“不好,他們出林子了。”說完他拉著胖子走下土道沿著一條河一路小跑起來。 這條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水流端急如萬馬奔騰般洶湧向前奔去。 跑著跑著慕容淵隻感覺雙腿像灌滿鉛一樣,越來越難以抬起,呼吸也變得急促,他看著自己身上抖動的肥肉知道自己快要到達極限。 “不跑了!“慕容淵停了下來,手扶著膝蓋,大口喘著氣。 老者趕緊過來扶著慕容淵,“王爺!在堅持一下,前麵就到懷苦鎮了,那裡是北魏的地界,到了那裡咱們就安全了!左賢王不敢在那胡作非為。” 慕容淵一下甩開老者的手說道:“我不是王爺嗎?哪有逃命的王爺啊!他們這麼對我?不怕我皇侄出兵滅了他們嗎?” 老者著急的說道:“我的王爺啊,皇上上個月已經被宰相屈才輔造反把頭砍了,現在人頭還掛在燕都盛京北門呢!現在屈才輔正在到處追殺慕容皇姓呢!你又是他的死對頭,左賢王的消息比咱們晚到了半天,咱們才有機會逃出單於金帳。要不,咱們現在已經做了無頭鬼了!” 慕容淵聽後心裡一下子從天堂掉到了地獄,“怎麼他娘的又亡國了?什麼死對頭?你給我說清楚!” “哎呀!王爺啊!你聽老臣說,原來你在盛京風評不太好,有些狂放。那些個荒唐事咱就不說了,主要是你多次讓屈才輔這個當朝宰相下不來臺。” 他想了想一跺腳接著說道:“有一次你在朝堂之上還讓他鉆了你的褲襠,皇上也是看不下去了,又或者是出於對你的保護,這才讓你出使漠北親善單於金帳。還有,這些個漠北胡人其實對女人並不看重,單於死了,他的夫人就跟著下一任單於,可以說是毫無禮數,蠻荒至極。女人在他們眼裡就是財產而已,睡了也就睡了。” 慕容淵聽後驚訝的問道:“那這個左賢王為什麼還要追殺我啊?太小氣了吧?不是說是他主動送到我的懷裡的嗎?” 老者苦笑著說道:“這個左賢王叫欒提悲,他和宰相屈才輔是刎頸之交。屈才輔篡位,他不得表示表示嗎?最好的禮物不就是你的人頭嗎?” 聽到這慕容淵想哭死的心都有了,剛剛還貴為王爺,現在好了,妥妥的喪家之犬!自己這顆腦袋還被別人惦記著,給那造反的屈才輔當禮物。賊老天,你是嫌自己上一世受的苦難不夠多嗎?還要讓自己來這個破地方在遭一次罪!這次我偏偏不讓你如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要活下去!想到這他連滾帶爬的跑到河邊大口大口的喝起了水。 他連著喝了好幾口水後,抬起頭看到河水裡的自己,自己蓬頭垢麵的臉上還有許多擦傷的口子,但是雙眼猶如深空般深邃,兩條濃黑的眉毛更是猶如兩把寶劍。眉宇間透露出一絲桀驁不馴,隻是他臉龐圓潤看上去又十分憨厚,給人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這模樣放在自己所處的現代,那一定是個帥氣的胖子!他笑了笑抬起頭來,想著自己能不能活過今天都不知道,還在意自己的容貌,真是可笑至極! 慕容淵似乎發現了什麼,隻見他瞇著眼睛盯著不遠處的河麵凝神看了起來,寬闊的河麵上河水奔流如箭。卻有一大片看不清是水草,更像是草席的什麼東西逆流而上,足足有三十來米。 慕容淵扯了扯旁邊老者的衣服,“老頭,你看那是什麼玩意?” 老者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什麼啊?” 正當兩人眺望河麵的時候,一支鳴鏑“嗖!”的一聲插在兩人中間的河灘上,它尾部的箭羽還在不停振動。 十來名穿戴皮甲的胡人催動著戰馬快如閃電一擁而上把二人包圍起來。二人本想跳河逃生,誰想剛剛邁出步子,圍上來的戰士紛紛摘弓搭箭。開弦之音不絕於耳,二人隻能站在原地聽天由命。 “左賢王到!”隨著一聲高喊,人群紛紛策馬讓出了一條通路。一名身材矮而粗壯鷹嘴鷂目的光頭男人騎著一匹火紅色的高頭大馬緩緩走出,他的鷹鉤鼻讓人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