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為君者不可1日無權(1 / 1)

奉天殿。   朱祁鈺走進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有不少文武大臣,這些人低著頭相顧私語,整個奉天殿竟然因為這些人顯得吵鬧。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剛在監國位置上坐下的朱祁鈺,他就看到一個內官模樣的人捧著一份詔書走了出來,他如果沒有猜錯話,這便是內官之首,大太監金英。   “因虜寇犯邊毒害生靈,皇帝恐禍連宗社不得已,躬率六師往正其罪,不意被留虜庭,尚念臣民不可無主,茲於皇庶子三人之中選其賢而長者曰見深,正位東宮,仍命郕王為輔代總國政撫安天下,嗚呼國必有君而社稷為之安君必有儲而臣民有所仰,布告天下鹹使聞知”   宣讀完聖旨之後,金英就默默的退到大殿後麵,顯得低調無比。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麵對群臣的朝拜,朱祁鈺感到自己如鯁在喉,十分難受,這道聖旨說的簡單些,就是立朱見深為太子,以後皇位要還回去,他這個監國隻是個打工的。   而且這聲萬歲也不是對他說的,他現在隻是個監國,這是對遠在瓦剌的朱祁鎮說的,真是莫大的諷刺。   朱祁鈺雖然對明史是一知半解,但現在事實擺在他眼前,他也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監國。   想到這,朱祁鈺心中不禁冷汗直流,他這是被強行趕了上去,一點自己能掌控的自由都沒有。   “殿下,臣侍講徐有貞有事啟奏”   一個留著山羊胡,身穿文官衣袍的男人走了出來,朱祁鈺頭痛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開口說道:“講”。   徐有貞點點頭,鄭重其事的開口說道:“臣以為,當務之急應當是將皇上迎回京師,也先也派了使者,要用金銀為禮,以好合乎禮節,還請陛下定奪”。   隻見徐有貞話剛說完,金英就從一旁出來說道:“啟稟殿下,這件事已經讓戶部下去辦了,恐讓殿下費心”   好,好,好。   朱祁鈺心中連說三個好字,這都已經讓戶部下去辦了,那還跟他有什麼好說的,真就一句話,惡心!   這哪裡是不想讓他費心,這分明就是不想讓他知道,現在已經是賠款了,也先再不把皇帝送回來,那是不是還要割地。   那皇明祖訓裡的,不割地,不賠款,可真是成了一句笑話。   “冷靜,冷靜,冷靜”   深呼吸後,朱祁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冷冷的看著群臣,心想:我就看看,也先都打到家門口了,你們有沒有什麼辦法!   冷靜下來之後,朱祁鈺見徐有貞站在大殿之中沒有回去,便開口問道:“還有何事?”。   聽到問話,徐有貞立馬高喊道:“臣夜觀天象,天命有變,臣以為現在應當先去南京為好,而且南京原為太祖….”。   “閉嘴!”   朱祁鈺一聲厲喝,當即止住了徐有貞後麵想說的,他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徐有貞,這個人竟然想著南下?   他雖然隻是一個歷史老師,但歷史上南下的朝堂有好下場嗎?沒有!到時候生靈塗炭,華夏淪喪,誰又能來擔這個責任?   “南宋之禍過去不過百年,難道爾已經忘了?”   聽到朱祁鈺的這話,朝堂之中的群臣,有些的眼睛明顯明亮了幾分。   “殿下…”麵對質問,徐有貞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他沒想到跟前的這位郕王竟然如此剛強。   “臣兵部侍郎於謙有事啟奏,主張南遷者,可斬!”   一名身姿挺拔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隨後鏗鏘有力的說道,朱祁鈺看過去,心中浮現喜意,於謙總算是來了。   這位寫出千古絕唱《石灰吟》的於少保果然名不虛傳,確實是一表人才。   “你…”麵對一身正氣的於謙,徐有貞的雙腿不免有些打哆嗦。   坐著監國位置上的朱祁鈺,現在眼中滿是喜意,他壓根沒有在意徐有貞,這等貪生怕死的小人,實在沒必要在意。   這個時候,金英突然走過來說道:“太後口諭:爾等主張南遷的,想要置皇上於何地?此事就按於謙所說,無需再議”。   群臣沉默,金英說完之後便退了下去,朱祁鈺沒有在意這些,他看向於謙,開口問道:“瓦剌也先大兵將至,不知於侍郎可有退敵之策”。   這是他穿越來到現在一直在思考的事情,怎麼來抵禦瓦剌的大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樣的事情,在王府之中他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現在看到了於謙,他也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定要牢牢抓住,按照原本的歷史發展,於謙正是那個有力挽狂瀾能力的人。   聽到問話,於謙眼神一亮,這幾日的朝堂並沒有幾人有退敵的想法,大多是求和派,希望通過金銀來求得和平。   他是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幾日思量下來他也是憋了一肚子不如意,現在是不吐不快,正當於謙開口要說話的時候。   一旁的金英突然出來,他行完禮後開口說道:“於侍郎此等軍機要事,還是等到退朝後再議”。   朱祁鈺咬著牙深呼一口氣,等到退朝之後再議?那還有他說話的份嗎?好你個金英,不愧是太後的人,他當然知道這話是珠簾後的孫太後說的。   聽到金英的話,於謙隻好說道:“退朝之後廷議也好”。   站在一旁一隻沒有吭聲的成敬,俯下身子在朱祁鈺一旁開口解釋,他身為王府的講讀,對於廷議這樣的事自然是了解。   明白過來自己這個監國也要去廷議,朱祁鈺暗暗鬆了口去,不過他心中也想到,自己這般實在是不行。   就算廷議的時候自己能去,那又能怎麼樣,到時候孫太後便是要親自議事,自己恐怕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   自己隻有早日擺脫監國,才有一絲機會,朱祁鈺暗暗想到,他現在還不能算是君主,沒有哪個君主能一天沒有權力。   現在自己隻能算是一個擺在臺麵上的吉祥物,終有一天,他要將屬於自己的權力,牢牢的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