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你在說朕是暴君?(1 / 1)

“衍聖公”   清冷的聲音在孔繼學耳邊響起,嚇得他身體一哆嗦,眼神再也不敢往上看去。   “不知入京所謂何事?”朱祁鈺一邊問,一邊褪去甲胄坐回龍椅。   孔繼學張了張嘴,微微抬起頭這才看清楚當今陛下的樣子。   堅毅的臉龐好似永樂皇帝,而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那傳說中的洪武皇帝,這讓孔繼學張了張嘴發不出一點聲音。   看著孔繼學的樣子,朱祁鈺皺了皺眉頭,心中有些疑惑,這衍聖公不會想乾什麼大事吧,這般沉默。   片刻之後。   孔繼學咬牙道:“啟稟陛下,微臣入京時聽聞了一件不合禮製的事情”。   不合禮製嗎?   朱祁鈺端坐在龍椅上,心想原來是要用禮製來壓他嗎?是這般嗎?用皇明祖訓。   還是其他?   “哦?衍聖公但說無妨”朱祁鈺微笑示意孔繼學繼續說下去。   呃…   孔繼學心中排腹,這皇帝跟他想象的不一樣啊。   他可是孔聖的後人,這皇帝難道不尊儒聖不成?   “陛下,北京城漕運渡口,東廠太監當眾殺人實在是有違禮製”孔繼學繼續說道。   “嗯?”   “可有此事?”   朱祁鈺微笑的看向袞袞諸公。   當時都禦史王文便走了出來行禮道:“都禦史王文,啟稟陛下有此事,不過臣以為那些被殺之人,違反大明律,死有餘辜”。   聽到是都禦史王文,朱祁鈺臉上的笑意平添了一份。   這位怕不是給自己上奏的那個,真是朕的好臣子啊,不像其他人。   “不知衍聖公還有何事?”朱祁鈺微笑的問向孔繼學。   孔繼學頓了頓:“陛下就算違法了大明律,也該由刑部等有司定罪,當街殺人實在是…”。   “實在是什麼?”朱祁鈺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孔繼學緊接著答道:“實在是有違禮製”。   禮製!又是禮製!   朱祁鈺坐在龍椅上不再吭聲,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扶手,在這奉天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無稽之談!”   王文一揮衣袖,指著孔繼學就要罵。   “衍聖公這麼說,是不是跟那些違反大明律的人認識?”   麵對王文的冷嘲熱諷,孔繼學憤慨的指了指王文,最後沒有吭聲。   見孔繼學被自己幾句話敗下陣來,王文也沒有追擊的心思,緩緩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隻是原本在他周圍的一些人,悄悄的遠離了一些,好似在劃清界限。   王文對此是嗤之以鼻。   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還裝什麼清流?!   龍椅下的成敬朗聲喊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老臣有事啟奏”   禮部尚書胡濙慢吞吞的走了出來。   看的這位四朝元老的身影,朱祁鈺微微的瞇起了眼睛,這個老家夥想說什麼?   “講”   胡濙行禮後道:“陛下如今登臨大位,禮應入主皇宮,再繼續住在郕王府多有不便”。   聽完胡濙的話,朱祁鈺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他能聽的出來胡濙說的理應是禮製的禮,而不是道理的理,這又是拿禮製來壓自己啊。   那些禮製最適合這些文官,對自己有利的便大膽拿出來,對自己不利的是隻字不提。   對於入主皇宮,朱祁鈺是一點也沒有這樣的念頭。   “朕久住在郕王府,已經習慣,世人都是念舊,朕也不例外,王卿你說是吧?”朱祁鈺話鋒一轉問向王文。   王文點頭無不稱是,反倒是胡濙被晾在了原地。   胡濙頓了頓身子,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終究是身子骨老了,想了想又退了下去。   “朕以為郕王府禮製應該升一升,可惜朕念會勞民傷財便作罷”朱祁鈺有些感慨的說道。   王文立刻說道:“聖明無過皇上”。   聽到這拍馬屁的聲音,朱祁鈺渾身舒暢,心情也好了許多。   隻是用餘光瞥見,安靜片刻的孔繼學好像要說什麼。   朱祁鈺沒有打理他,而是讓六部匯報最近京城的調度,凡是有利於抗擊瓦剌的,他都一一點頭。   相比於剛剛的君臣交鋒,在他看來現在這些,才是最為主要。   瓦剌兵臨在即,他原本也懶得打理這些人,可惜的是,總有人揪著不放。   不斷的在奏疏裡煩擾他,他又不願將批紅之事全全交給其他人,最近被奏疏惡心的不清,隻想這事就這麼了結。   片刻之後,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在奉天殿中出現。   不少大臣看了過去,各種神色被朱祁鈺盡收眼底,他微微皺起眉頭,這孔繼學想要乾什麼?   “陛下臣有事啟奏”孔繼學又一次站了出來。   朱祁鈺皺了皺眉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心中又萬分的不耐煩,還是開口道:“講”。   孔繼學清了清嗓子,便在這奉天殿上開始滔滔不絕。   上至夏商周,細數歷朝國君,下至秦皇漢武,唐宗宋祖。   無不在展示孔孟之道,在天下的地位。   在大殿之中,孔繼學洋溢著自信的微笑,孔孟之學乃是天下正統,難道陛下要否認不成?   他甘願成為他人的棋子,為的就是讓當今聖上,承認甚至供養他們這些衍生公。   在南宋動蕩之時,當時的“衍聖公”能同時領受,南宋,大金,蒙元的供養和爵位。   不等不說,衍聖公們有著別樣的能力。   這幫子人不管怎麼說,歷朝歷代都穩坐爵位,甚至還拿著各朝歷代的供養,你說他們的政治嗅覺敏銳不敏銳。   如今皇權更替,第一個找什麼門來的就是這衍聖公。   朱祁鈺看著自信的孔繼學,心中想起了一些小事。   在明初的時候,當時的衍聖公一麵向元廷獻計,一麵去南京拜見朱元璋。   這個時候,他們會不會還像當時一樣,已經有人去找也先了。   對於這樣首鼠兩端的人,朱祁鈺是萬分厭惡的,不過他臉上還帶著笑意,總不能把人嚇跑了,他一個人在那演獨角戲。   那就沒意思了。   “衍聖公”   聽見呼喊,孔繼學仿佛已經聽到嘉獎的仙樂,他微微抬起來頭:“臣在”。   大殿之上的龍椅處傳來道清冷的聲音。   “你舉例秦始皇之事,是不是在說朕也是個暴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