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生托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店裡，他幾乎是把整個身體都抵到門上，依靠身體的重量才勉強打開了門。平常已經習慣了的推開門所發出的“吱呀”聲，此刻聽起來卻是那樣的刺耳。他感覺自己從沒這樣累過。 　　無力感。 　　他鎖上門，跑了趟廁所後繼續托著沉重的腳步爬著樓梯。 　　沉重的呼吸聲，伴隨著陳舊的木樓梯所發出的近乎斷裂的聲音。 　　“二樓——棋牌室，三樓——臥室，閣樓。” 　　蘇生心裡很混亂，他不斷地向上爬著。 　　閣樓是蘇生來的不多的地方。 　　這裡一般是他用於堆放那些不經常用到且保質期長的草藥的地方。 　　這裡是屋子最高處了。 　　蘇生打開卡住窗戶的插銷，推開窗戶。 　　冷風瘋狂灌進來，蘇生把整個頭探出窗外。 　　煙花依舊在不斷綻放著，十分美麗。 　　在這裡，他能看到熱鬧的大街和熙攘的人群。 　　蘇生伸出手，想去觸摸著什麼——什麼也沒有。 　　“唉……” 　　蘇生似乎明白了什麼。 　　“維爾……這真的很像你啊……” 　　蘇生明白了她為什麼會那樣喜歡煙花了。 　　“忽地綻放開來，華麗之後又迅速的消散了……” 　　蘇生輕輕的說著。 　　夜裡的風拂過他的手爪。 　　“唉……” 　　蘇生甚至都沒感覺到自己的眼淚又溢了出來。 　　“為什麼……讓自己一個人……這樣呢？” 　　“對不起！” 　　蘇生幾乎是竭盡全力的嘶吼著，嘶啞的嗓子卻隻發出了很小的聲音。 　　“對不起——維爾科夫……” 　　“對不起……” 　　蘇生感覺心裡一陣後悔。 　　熱鬧的大街上，他的聲音顯得是那樣的小。 　　“以後……對自己好一點吧……” 　　蘇生無力的望著窗外……在這裡，他能看到熱鬧的大街和熙攘的人群…… 　　“還記的三年前嗎……” 　　“我們碰麵的那天……” 　　“雖說當時隻是試探性的問了一下，但真的是你啊。”…… 　　“當時我真得很激動呢……換作是誰都會吧……” 　　“在我父親走後的那幾年，我一個人忙活著茶館的所有事務，我經常能看到我父親的影子……當我真切的去喊他的時候，他卻是實實在在的消失了。” 　　“真令人不免感到失落。” 　　“有點孤單……” 　　“茶館一年到頭都很忙。” 　　“動起來，就不會傷心了……”當時的我經常對自己這樣說。” 　　後來茶館所在的地方剛好要修條鐵路，政府給了我拆遷款，我便搬離了此地，搬離了西西裡斯山。 　　“我去了上川，在這買下了這橦老家夥。折遷款給了很多，就算全款買下也餘了不少錢。我購置了草藥，在這開起了店。” 　　“接著便遇到了你……” 　　“你穿著長衫，雙手插在兜裡，笑的很燦爛。” 　　“真希望你能一直那樣——笑得那樣的開心啊。” 　　“但那應是看不到了罷……” 　　“那天我們聊了很久，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後來由於你下午有課，便離開了——那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來我這了……” 　　“為什麼不來呢？” 　　蘇生感受著風的溫度……有點冷。 　　“或許是身體上的原因吧……” 　　“那次你進醫院的時候，我真的很擔心呢……” 　　“我幫不了你什麼，找書苑 www.zhａosｈuyuan.com 醫院不讓探視，我隻好買了些水果，剩下的便隻能等你的好消息了。” 　　“傻瓜……” 　　“總是這樣令人擔心。” 　　窗外的風很冷很冷，蘇生把手縮回去，關上了窗戶。 　　“唉……” 　　縱使有萬般惆悵，此刻也化為虛無。 　　煙花沒有停止的意思，仍在空中不斷炸開。 　　蘇生下樓，回到了自己房間。輕輕推開門，打開了燈。莫夫仍是睡的很熟，但他卻莫名縮到了墻角，與之前蘇生離開時有很大的不同。 　　蘇生略感奇怪，走上前去查看。被子被莫夫踢到了一邊，上邊有一小塊變了色，看上去似乎濕了。 　　“尿床了？”蘇生感覺有點不妙，他湊上前用鼻子聞了下。 　　“沒有味道……”蘇生看了看被子，又看了看縮在墻角的莫夫，他發現莫夫眼睛周圍似乎是紅了一圈。 　　“哭了嗎……”蘇生把被套卸了來，檢查了一下，被子裡麵沒有濕，他鬆了口氣。 　　“看起來哭了很久呢……”蘇生把被套先丟到一旁地上，脫了衣服，關了燈後便躺到床上。 　　他感覺自己從沒有這樣累過。 　　他連在床上翻個身都不想動了……嗓子似乎在冒著煙 　　無力感充斥著全身。 　　他看著莫夫，拉了拉被子。 　　“可憐的孩子……”蘇生在心裡想著，“沒事的，我們不會離開你的……”他勉強擠出個淡淡的微笑，不知道是給誰看的。 　　不一會，他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