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生,你跟老師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我啊……我跟她是兒時的朋友,”蘇生看向窗邊的文竹,“很要好的朋友呢……” “老師小時候是不是也跟現在這樣那麼樂觀?” “差不多吧……哈哈。在她旁邊,就算心情再差也會變好呢,”蘇生笑著。 “三十多年前,我還是個學生的時候,我被分到老師所帶的班級,成了她的學生。” “那段時間,我跟我的父親鬧不合,他希望我畢業後將家中的店鋪繼承下來繼續經營下去。當時我拒絕了他,我們在家中吵了許久,誰都不肯讓步。” “當時我不知道他患了病。據我父親後來說,那時他看到我如此這樣,病情迅速的惡化了,落下了終身的咳疾。直到二十二年後他離開的那個冬天。” “我對這事一直感到抱歉,雖說我父親後麵原諒了我,但其仍在我心底一直揮之不去。” “如你所見,最終我還是從我父親手裡接下了這個他經營了一輩子的店。” “我的母親在那段爭吵的日子裡突然離開了,忽的患了癌,明明平時她是如此健康。” “那段時間,我幾乎把自己封閉起來,不願見任何人,包括我的父親——我太傷心了。” “是老師帶我走出那段低迷的時光。” “沒有她的話,可能就沒有現在的我吧……” “我跟我的父親之間有了道無形的屏障——在母親死後。他變的喜怒無常,時常把自己灌的醉倒在客廳。” “不管我如何解釋,表達自己真正的想法——想在畢業後過怎樣的生活。他忽的不理解我了……” “明明小時候,我想乾什麼,他和母親都是在我背後最支持我的人。” “我們的吵架日益頻繁,每次跟他吵完後,我都會有莫名的空虛感,在無人的地方哭上好一陣才能緩和過來。” “某天我正坐在學校公園邊的樹蔭下偷偷抹著眼淚。那裡很是隱我蔽,我經常在那一待就是一整個正午,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 “但那次老師來了,她端著個鋁製的飯盒。她忽地在我麵前蹲坐下來,我甚至沒來得及擦乾眼淚,目光便與她對上了。” “‘你叫托洛夫對吧,我總是看你坐在這一正午,總是不吃午飯的話,對身體可不好哦。’她笑著把飯盒和筷子塞到我懷裡。” “當我回過神來時,她已經走開了。 “鋁盒在我手心裡暖暖的,我的心裡泛起陣陣暖意。” “下午,在她的課結束後,我把洗乾凈的飯盒筷子還給了老師。她當時很精神,打扮得也比現在講究得多。” “我跟老師聊了很多,我的心底有太多的話了……直到下節課的鐘聲響起我才跟她道別。” “在那之後我們成了朋友,我經常坐在那大樹下跟她聊天。逐漸地,我會把我的心事講出來,老師則會幫我出些主意。” “我慢慢開朗起來,變的願意跟別人聊天,我會靜下心來去跟我的父親好好交流。” “直到所有事情都往好的方向發展時,我才發現其實是我一直在固步自封。大家都沒有變,隻有我變的不理解他們了。” “我的父親隻是希望他和母親打拚一輩子所換來的安穩生活能一直繼續下去。” “讓我擁有一個不愁吃,不愁穿的未來,不用像他們年輕時那樣為生活奔波……” “我真是傻……” “當我意識到這些的時候,我感激地對老師報之一笑。” 托洛夫環顧四周,眼中淚光閃爍。 “維爾她總是會鼓勵別人要樂觀生活……真是一直沒變啊。”蘇生感嘆道。 “時間也不早了,我準備上樓睡覺去了,”托洛夫說著,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你也先回去吧,蘇生。” “嗯,那你明天要來我那坐坐嗎?”蘇生起身問托洛夫。他用爪子整了整身上淩亂的衣服。 “不了,我要一口氣睡到大中午,誰都叫不醒的那種。” “哈哈。” 蘇生推開咖啡店的門,迎著冷風走了出去。 托洛夫把剩菜倒到後廚的泔水桶裡,準備明天提給隔壁養著豬的鄰居。 他沖完澡,疲倦的上了樓。 推開自己房間的門,映入眼簾的便是已經糟的不成樣子的地麵,衣櫃大開著,已經空了。莫夫睡在晾衣桶裡,似於很喜歡他這個臨時搭建的小床——裡麵堆滿了托洛夫的衣服。 托洛夫無奈地嘆了口氣。 托洛夫倒到床上,他累極了,不一會便沉沉睡去。
第一章 一十八 樹蔭下的友情(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