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曹明誌認識了一位探長。 這位老兄很是收了些賄賂,急於把錢洗白,聽說了曹明誌在股市的戰績後,決定與他合夥成立公司,並給他開出五十萬年薪加豪車豪宅的待遇。 曹明誌百無禁忌,奈何母親不惜以跳樓為威脅反對,所以他後悔了。 可請神容易送神難,想退出哪那麼容易? 探長約了個酒樓,帶了幾個持刀配槍的壯漢,明擺著告訴他,想退出,沒門! 那時候,大抵是他第一次失態。 1973年,石油危機爆發,香江發生股災。 曹明誌的資產,跌的隻剩下了七千塊。 經過大風大浪的他不但不悲傷,反而拿著七千塊大擺宴宴,召集朋友來慶祝自己人生首次破產。 而今天,在李清源一席話後,曹明誌張大了嘴,第二次失態了。 陡然間,他褪去了富態和善的外表,眼神犀利,用近乎質問的語氣道:“你父親從政?家裡出過太平紳士?” 李清源道:“很抱歉曹sir,我並沒有這樣的社會資源,相反,我去年曾參加抵製女王赴港的遊行,甚至因此沒拿到學位證書。” 曹明誌不死心,再次質疑。 “那你是如何做到的?你的家庭沒有給你提供資金支持?” 李清源搖頭:“父母去世已久,我隻有一位舅舅是最親近的長輩,而他目前因為石油危機,同樣陷入了經營困難,無法對我提供幫助。” “不可能的,按照你說的19塊啟動資金,光是十萬份問卷,對你來說就是天文數字。如果時間拉長,我信你有這份能力,但你說隻用了七天……” 滴滴滴! 曹明誌的話沒說完,一陣急促的鈴響打斷了他的話。 李清源暗道來的真及時,掏出Call機掃了眼號碼,向曹明誌告歉一聲,然後抄起保安室的內部電話回撥了出去。 “喂,張主任啊,對對,我是三井壽……是是是,很抱歉對您有所隱瞞,我是李清源,是華夏人。” “哦,昌哥嗎,別罵人啊你,我就在麥威樓下呢,來找我吧,讓張主任也一起,對對,我在保安室。冇關係,我等著你們……” 掛斷電話後,他看了看墻上貼著的內線電話,轉頭撥號又打了過去。 “大廈物業?找保安部曲經理。” “曲經理還記得我?我是三井壽,被你們保安毆打的那個人。” “別誤會,我沒有找你們後賬的意思,桑伊應該告訴過你我是一個好人。” “找曲經理乾嘛?我人就在你們樓下,現在我的安全受到了嚴重威脅啊。上次因為讓報社的人給你們寫表彰,因此得罪了《天天報》的陳記者,他們現在找來社團的人報復我,把我堵在了你們的保安室……” “不信?等我被打了你們就信了,我身邊站著《信報》的曹sir,他等下會目睹黑社會闖進麥威並毆打我的一切。你猜曹sir這麼專業的媒體人,會不會讓如此勁爆的新聞明天上頭版?” “好好,那你們可得快點,我知道你辦公室和保安的宿舍都在一樓,中午的人來人往,麥威物業勇鬥黑社會的畫麵一定會給客戶安全感的。” 放下電話,李清源笑了笑。 “曹sir,我知道您會有所質疑,不過現在證明的機會來了,如果您願意,我想您馬上就能看到真相。” 曹誌明雙眉擰成了疙瘩,已經陷入深思中。 他自幼家貧,貧到什麼地步呢? 小時候鄰居家丟了什麼東西,往往都會往他身上賴,搜他的身。 哪怕被證明清白後,別人也不會道歉,反而會嘲諷他這麼窮,偷雞摸狗是遲早的事。 這種成長環境讓他從小便立誌賺大錢。 也正是這樣的出身使他明白,真正從底層掙紮上來有多不容易,過程有多煎熬。 所以他無法理解,以19塊錢的資本,如何在七天做到對方聲稱的一切。 現在對方要證明給自己看,那他一定要睜大眼睛好好看著! 就在李清源撂下電話不久,十幾個保安列成隊伍浩浩蕩蕩抵達現場。 模擬集群的通信技術還未充分發展,對講機是個稀罕物,不然保安搞緊急集合就是一嗓子的事兒。 好在現在是中午,保安隊的人不是在吃飯就是回宿舍休息,所以當曲經理帶隊到來的時候,樓上的電梯還沒下來呢。 打頭的桑伊氣勢沖沖,手持警棍,一馬當先沖過來護住李清源,用英文對曹明誌毫不客氣道:“你就是黑社會?來吧,想傷害三井先生先跨過我!” 隨後而來的曲經理趕緊拉住桑伊,嗬斥道:“你眼瞎了,這是曹生!” 說著趕忙給曹明誌道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李清源很滿意物業的效率,他先拍拍已經認出曹明誌,並且極度不安的桑伊道:“放心吧,曹sir不會為難你的。” 曹明誌先前人都傻了,死印度佬,老子天天在樓裡進出,遇到你還打個招呼,我他媽都認識你,你不認識我? 但對李清源的話卻沒反駁,若他連這點氣度都沒有,也不可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 “曲經理,社團的人很快就來,起因正是我讓《天天報》給你們寫表彰,因此得罪了他們。” 保安經理半個字都不信,他不是桑伊,沒那麼單純,上次眼前這個人就屬於碰瓷,每個保安都是他招來的,尤其印度人,一定要性格老實他才肯用。 他堅信桑伊哪怕被罵也不會率先動手,可後來連印度佬自己都承認是確實打了人,這件事又沒對物業造成損失,他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本來接到電話他是不想理的,奈何他說《信報》的曹sir也在,等到了一看曹sir還真在…… 正當他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下樓的電梯門開了。 從裡麵走出一票人,領頭的赫然是《天天報》的張主任,而在他身後,有四五長發男子極為乍眼。 這幾位不光披散著頭發,十幾度的天,把袖子還挽了上去,露出條條大花臂,腰間裡鼓鼓囊囊,好像還揣著家夥。 曲經理一愣,瑪德,還真是社團的人,跑到這來撒野了,不知道老子是哪個堂口的? 對了,在香江要負責安保,不是個紅棍你絕對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