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程大山跑出去請郎中, 李公佐將程大山扶到門房後的雜役房,之前程家兄弟就是在這裡居住。 因為家裡房間少,管家程福和兩兄弟的母親,則在外麵租房子住。 此時,聽聞動靜的素雪,還有蒲蘭馨、慕荷等人都起床查看動靜, 看到程大山躺在床上,前胸都是血跡,而李公佐身上都是刀傷和淤青,蒲蘭馨捂著嘴驚訝地問道:“這……這是又闖什麼禍事了?” 李公佐囑咐慕荷去打點熱水,清理清理程大山的胸口,接著對蒲蘭馨說道:“是金沙幫……” 接著,將兩人在回家的路上被人埋伏偷襲的事從頭到尾說完, 看著程大山上半身都是傷痕,胸前一刀更是皮肉外翻,此時已經失血過多,昏迷了過去。 李公佐心中恨意湧起,就想一刀劈死調戲蒲蘭馨,名叫焦四的潑皮無賴子。 這時,程大海將三元坊裡有名的王郎中請了過來,經過郎中的包紮,程大山胸前的血已經不再流。 李公佐揮手推開素雪給他清理傷口的手,急忙問道:“王郎中,大山他怎麼樣了?” “經過咱家的救治,傷者已經無礙了。” “雖然他的傷看著嚇人,其實並沒有深入胸腹,也算是不辛中的萬辛。” 李公佐這才放下心。 “一會兒,我寫個方子,你們按此方抓藥,外藥兩天一換,湯藥一天喂兩次。將養個十幾天就沒事了。”王郎中說著寫下藥方,遞給李公佐。 讓素雪將診金奉上,送王郎中離開。 李公佐交代程大海:“你晚上守著門房,不是咱家人都不要開門。” 說著,李公佐看了看天色,此時時間已經來到戌時末(大約晚上八點)。 他撿起從潑皮手裡搶來的短刀,在院子裡的水缸中洗了洗,將刀藏在身後。 蒲蘭馨看李公佐一言不發擺弄著短刀,擔心的問道:“小叔,你這是乾啥呀?” 李公佐對蒲蘭馨溫柔地說道:“嫂嫂,你回去休息吧。讓素雪和慕荷照顧大山,我去去就回來。” 在蒲蘭馨不解的眼神下,李公佐打開大門跑進了茫茫夜色。 而在李公佐出門後不久,聽見院子裡動靜的李寶也穿好衣袍,走了出來,看到家生子程大山受傷昏迷的模樣。 他的臉上布滿了寒霜,聽完息婦蒲蘭馨將事情經過講完,李寶發怒道:“這金沙幫欺人太甚……” 按照從楊黑熊嘴裡打聽到的,金沙幫焦四的家,就在大瓦子旁邊不遠處的一處小巷裡,從頭數第三間的院落。 李公佐站在門前,觀察著四周動靜,此時已經大約到亥時初(九點半),巷子裡的居民都已經沉沉睡去。 想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焦四,就在這間宅院裡睡大覺,李公佐有些壓不住心頭的怒火。 他走到院子側麵,找來一根長竹竿立在墻上,接著,一個助跑,踩在竹竿上飛身撲到院墻上。 他謹慎的趴在墻頭觀察了一會兒,見院子裡根本沒人,隻有廂房和正堂屋亮著燭火。 他雙手一撐,翻過墻頭,落在院子裡。 誰知剛翻進院子,就聽見東廂房門“啪嗒”一聲打開了, 一位丫鬟打扮的小娘子端著一盆水,走出了廂房門。 迎著屋內的燭火光亮,隻見這丫鬟容貌平平,就連胸前也是平平。 這丫鬟將盆裡的水倒掉,嘴裡輕輕咒罵著什麼,李公佐沒聽太仔細,就聽見一道聲音傳來。 “該死的……,活該……沒卵子……”雲雲。 李公佐暗想看來這裡就是焦四的家了。 他繼續伏在墻角的陰影裡,如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這有個人影。 過了一會兒,院子裡已經聽不到動靜,但他還是不敢大意,又等了一炷香的時間, 這才小心的將一塊黑布罩在臉上,沿著墻邊來到東廂房門口。 李公佐在門口聽了聽動靜,發現房裡傳來一陣陣“唉呀……唉呀……”的痛吟聲,他快速推門而進,將廂房門鎖上。 轉身看向屋內,隻見屋內正堂亮著燭火,而一陣陣呻吟聲就是從裡間的床榻上傳來。 而此時的焦四在心裡不停的咒罵著,某個還害他斷子絕孫的小賊。 可突然,他聽到了極細微的腳步聲,感覺到一股滿含殺意的眼神,像狼一樣盯著自己,焦四猛地回身看去。 可剛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霎時間就被一雙大手捂住了嘴, 他睜眼看去,就見到一位黑衣大漢將臉上罩布取下,塞到自己的嘴上。 焦四定睛一瞧,這不是將自己打成廢人的小賊子,哪怕他化成灰自己都認得。 他本想掙紮著將嘴裡的布團取下,卻奈何隻要身體一動,下麵褲襠裡就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 李公佐見焦四眼睛裡閃著恨意的光芒,還想掙紮、反抗, 就一腳踩在他的褲襠上,令他猛然睜大眼睛,嘴裡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見這廢人已經不再掙紮,李公佐隨即將他從床上提溜下來, 放到一個長背椅子上,順便將他手腳包括全身捆了個結實。 此時的焦四瞪著一雙眼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恐懼的看著站在他麵前的李公佐。 他心裡明白自己已經成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哼……哼……”李公佐陰沉著臉笑了兩聲,這才抽出腰間的短刀,將刀尖抵住焦四的心口, 在他那驚恐地眼神下,李公佐緩緩說道:“我想焦頭目是個聰明人,你隻要敢高喊一聲,這把刀就插進你的心裡。” 感覺到短刀的刀尖漸漸用力,就好像要刺破自己胸膛,插進心裡,焦四瘋狂點著頭表示明白。 李公佐微微一笑,刀尖不再用力,將塞在他嘴裡的黑布拿出來。 李公佐謹慎的用手捂住焦四的嘴巴,說道:“我問,你答。要是你敢耍花樣,我就要了你的命。” 接著,李公佐問道:“在豐樂樓夜宴那晚,魏三在見誰?” 說完將捂著焦四嘴的手鬆開一絲。 “我不知道,”感覺到胸口刀尖在用力,焦四慌張解釋道:“我真不知道,姐夫和誰見麵從來不告訴我們。” 李公佐眼裡有些失望,但還是問道:“你的回答我不滿意,下個問題,魏三晚上住在何處?” 焦四聽話的說了幾個地方,最後還說道:“我知道城外有個隱秘的莊子,他的部分財貨都是存放在那裡。” 李公佐示意他接著說下去,焦四將自己知道的全都說完。 李公佐又問道:“魏三最近在謀劃什麼?” “這個……”看到李公佐眼神兇狠的盯著自己,焦四那顫抖著說道:“好像是和別人合謀,想要圖謀馮氏酒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