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卡手裡拿著一個信封,正出神地看著它。 “不簡單。他知道我們剛從醫院出來。”克裡斯冷冷地說。 “這是誰寄的信?”冷夏看了看洛卡手裡那個封著金黃色王冠圖案火漆的黑色邀請函。 “還能是誰?”克裡斯把邀請函接過來。 “諾伊那家夥又有什麼陰謀?”洛卡揮舞著拳頭,玫瑰金的眼鏡掛鏈在他白皙的臉旁晃動。 “信上說,今晚七點,商業街二號,不夜酒吧,共五人,務必到齊。”克裡斯說。 “五人?看來對麵是羅森和希爾特了。”洛卡說。 “酒吧那麼多人,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嗯,但我們還是要提防一下吧。”冷夏開口說道。 “小冷夏說的沒錯,羅森會催眠術,能用意念控物。希爾特的煙霧彈能瞬間傳送或消失。總之,小心一點兒就好了。”洛卡說道。 “今天晚上就能知道他們耍什麼鬼把戲了。”克裡斯將邀請函折疊,放進鬥篷外套的兜裡。 “晚上的事晚上再說吧,難得今天有時間,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出去逛逛?”洛卡提議。 “洛卡,你不怕追蹤者找上門來?”冷夏提醒道。 “光天化日之下,就算他來,也拿我們沒辦法。”洛卡聳聳肩。 “現在已經入秋了,即使是中午也有些涼了,不如先回家換個衣服再出來玩?”冷夏提議。 “哎,小冷夏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走,回家換衣服去。”洛卡推了推冷夏和克裡斯。 冷夏換上了一套簡約黑白的衛衣,一條黑色的闊腿褲,一雙白色的運動鞋。她把一直散著的頭發紮成了馬尾,額前留著些許空氣劉海。 “你們倆……明星出門?”冷夏打開臥室門。 洛卡換上了一套米黃色的呢子大衣,裡麵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脖子上戴著一塊打磨好的上等坦桑石,還戴著一對白色的月光石耳釘,耳墜上鏤著牡丹圖案,閃閃發光。深藍色的牛仔褲和白色的板鞋更加襯托了洛卡又細又長的腿。他的左手纏著三圈透綠色翡翠串珠手鏈,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閃閃發光的鉆戒。黑色的海綿口罩遮住了下半張臉,棕黃色的卷發和金絲框眼鏡使他的臉白皙了好幾分,隻露出高挺的鼻子和湛藍色的眼眸,使洛卡增加了些許神秘感。 “洛卡,我看你就差戴個墨鏡了,有明星氣質,你是怕誰認出來?”冷夏看著洛卡的一身裝扮,調侃道。 “就是好久沒這麼裝扮了,切,別嘲笑我。”洛卡撅了撅嘴。 克裡斯也換了衣服,隻不過與洛卡相反,是暗色係。一身墨黑色的風衣,印著藏藍色的網格,袖口處有一個透明的扣子,風衣下擺低於膝蓋。下身穿著純羊毛麵料的休閑黑色長褲,以及那雙鑲嵌著紅珊瑚寶石、鞋筒環繞著乳白色流蘇的黑色短筒靴。克裡斯仍舊戴著印有藍色紫羅蘭的眼罩和一雙黑色的手套。不過他那純黑的短發貌似打理過,一兩撮劉海,蓋住了一小部分眼罩,比之前更加整齊了。雖然眼罩蒙住了他的眼睛,但他的瘦削好看的下巴和高挺的鼻子仍然為整張臉加了分。 “貴族就是不一樣啊,隨便往身上一撈就是什麼水晶寶石,可惜我這個平民隻能穿普通的衣服,也沒有什麼耳釘戒指啥的。唉,上帝不公平啊。”冷夏開玩笑地說道。 “別急,小冷夏,該屬於你的終究會屬於你。”洛卡摸了摸冷夏的頭,微笑地說。 “隻是個時間問題。”克裡斯補充道。 “你們說的太深奧,表示已經聽不懂了。”冷夏攤開雙手。 “唉,不說那些了,我們快出去轉悠轉悠吧,到了中午順便在外邊吃個午飯。”洛卡打開大門。 “可算不用我做飯了……”克裡斯如釋重負。 …… “你們倆在大街上的回頭率不是一般的高……”冷夏邊走邊看周圍的路人。 “哎,誰讓我這麼有魅力呢……沒辦法。”洛卡開始自誇了起來。 “你哪兒來的自信。”克裡斯還是那句話。 “又數落我……算了,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洛卡揮了揮手。 “西餐廳?現在還不到吃午飯的時間吧?”冷夏很疑惑。 “他隻是去玩鋼琴。以前一有空就來這消遣。”克裡斯仿佛很了解洛卡。 “鋼琴,從小練的?” “你沒看日記麼。”克裡斯平靜地說。 隻見洛卡坐在長長的軟板凳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壓著每一個琴鍵,雙腳有節奏地踩著踏板,悠揚婉轉的樂曲隨之而來。洛卡很快就融入到了自己的演奏之中,東南方的日光透過窗戶傾瀉下來,照在洛卡的臉上,形成一圈美麗的光暈。此時的他,是一個優雅文藝的貴族青年。 “還是那首《卡農》,以前我跟他隱居的時候,他總是喜歡彈奏它,每當音樂響起後,心情也變得舒緩了。”克裡斯回憶道。 冷夏沉浸在美妙的樂聲中,不知過了幾分鐘,音樂戛然而止,鋼琴前的那個青年站了起來。 “哎呀,彈的有點太入迷了,忘了你們還在等我。”洛卡撓了撓頭。 “沒事,洛卡,你彈的好好聽。”冷夏豎起大拇指。 “嘿嘿,謝謝小冷夏的誇獎,我們接下來去哪逛逛呢?要不,去看個電影,看完再吃個午飯?” “這主意不錯!”冷夏說道。 “電影票三張,我買吧。”克裡斯說道。 “那太好了,就你買吧。”洛卡的臉皮是真的厚。 下午。 洛卡癱倒在床上:“玩了一天,累死我了。” “別忘了晚上還有正事要辦。”克裡斯提醒。 “這不還有好幾個小時嗎,讓我睡會覺。” “哦,洛卡,你可以睡我的床,我現在不睡覺。”冷夏說道。 “小冷夏,沒想到你這麼好,不過我睡地鋪挺舒服的,還是睡地鋪吧。” …… 夜晚的西嵐市燈火通明,比白天熱鬧地多。大街小巷全是剛開始營業的店鋪,尤以酒吧、、網吧、遊戲廳等娛樂場所最多。 “不夜酒吧,就是這裡了。”克裡斯向上指了指店鋪的招牌。 “這麼烏煙瘴氣的地方,除非迫不得已,不然我是不會來的。小冷夏,以後沒事的時候千萬別來這裡。”洛卡打開店門,回頭說道。 “哎呀,這嘈雜的音樂好吵啊,比我的鋼琴曲差遠了。”洛卡捂著耳朵。 “廢話少說,找人。”克裡斯看向周圍。 三個人的腳步在一個角落處停了下來。 “歡迎各位前來赴約,先請坐吧。”留著一頭銀白色碎蓋的男人起身。 “希爾特,有什麼事情快說。”克裡斯坐到椅子上,兩手插兜,身體微微後仰靠著椅背,下巴微抬。 “別著急,克裡斯先生。我們為各位點了蘇格蘭威士忌、瑪克白蘭地、路易王妃香檳、巧克力摩卡、卡布奇諾,不知道各位想先品嘗哪個呢?”坐在一旁的羅森也開口了。 “謝謝,不過我還是喝白開水吧。”克裡斯無情地拒絕了。 “放心,先生,每一瓶酒都沒有開蓋,咖啡也是剛端上來的,我們不會下藥的。” 此時酒吧裡熱鬧非凡,觥籌交錯,酒香從碰撞的玻璃杯中溢出,飄散在喧嘩的人群之間。人群隨著音樂起舞,星光和燈影交錯難辨,耀人眼目。 “我們想喝什麼就喝什麼,你們管得著嗎。”洛卡不耐煩地說道。 “我們此次前來,隻是為了完成陛下的意願,希望各位配合。”希爾特說道。 “什麼意願,不如說來聽聽。”克裡斯仿佛很感興趣。 “陛下說,隻要你回去,他會給你一座高大華麗的城堡,奢華綺麗的服飾,當然還有琳瑯滿目的珠寶。”希爾特回答。 “是的,隻要你回去——趁還沒到太晚的時候。陛下說給你兩周時間決定,如果兩周後,你還堅持己見,仍然選擇留在這裡的話,那我們,可就成敵人了哦。”羅森陰險地壞笑了一下。 “是繼續留在這裡苦苦探求那根本不可能出現的真相,還是回去好好享受陛下帶來的一切,這種利弊得失,應該不難權衡吧?”希爾特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抵住高腳杯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逆時針輕輕搖了搖杯內的紅酒,空氣與紅酒接觸,散發出陣陣迷人的酒香。 “兩周?兩年也沒用,克裡斯不會這樣做的!”洛卡的拳頭剛要錘到桌子上,希爾特連忙伸出手托住了洛卡的拳頭。 “冷靜點,別把手打疼了。”希爾特慢慢地收回手。 “陛下還說,如果克裡斯先生能回來,他將會解除洛卡先生的代價詛咒,讓他重新恢復正常的能力值。至於這位小姐……”羅森微笑地看向冷夏,仿佛皮笑肉不笑。 “他想做什麼?”克裡斯冷冷地說道。 “別害怕,我們的陛下並不想做什麼,你知道的,她的身份……”羅森欲言又止。 “我怎麼可能讓她留在那個魔鬼身邊,他當初為了財富,為了權力,不惜一切代價,他就是個瘋子。”克裡斯平靜語氣的外表下隱藏著巨大的厭惡。 “但是,你別無選擇,先生。這個王國就是這樣。你別無選擇。” “誰掌握了權力,誰就擁有了一切,這是誰都懂的道理。” “嗬嗬……那我偏要逆而行之。我想我們的談話可以結束了。走吧,洛卡,冷夏。”克裡斯從座位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風衣,就轉身走向酒吧的大門,頭也不回。 “哎,等等我和小冷夏啊!你走的太快了。”洛卡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帶著冷夏連忙去趕克裡斯。 “嘖嘖……這麼執著,他到底在乎著什麼?”希爾特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問道。 “他從來都是如此。”羅森咂了一口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