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的一字回答讓三爺明白了行動方針,他也知道自己必須和二哥聯合,不然就算二哥勉強拚過了方養子也會在大哥的後手上跌倒,那時候自己也決然不能置身事外,甚至有可能的話他們還得拉上方養子一起才能有可能拚過那位執掌花旗館幾十年的大哥。 他們那位大哥看起來很普通也挺平和的,但那都是由於他年老之後自然而然展現出來的氣質,在他成為花旗館館主後的這幾十年沒有很多事讓他操心,他也能不用動手做什麼太過火的事,這份幾十年的平和才養就了他現在的樣子。 但這份平和在花旗館中卻又那麼的恐怖,你能試想一下當一個人身處黑道最高位的時候還能自己不動手做什麼殺傷事,而這個黑道也能順利平穩的發展下去,甚至還能日漸壯大,那這件事就反應出了這位老大的恐怖統治力,他在黑道方麵的統治力使得他能不自己出手就擺平事,而且他還能這麼多年的坐穩那個位置,這都是他的莫大本事。 單打獨鬥三爺自認自己就算有二爺的勢力也鬥不過那位大哥,而想要那個位置的話就必須翻越大哥那座大山,這時候三爺能想到的辦法隻有聯合。 聯合二爺一起去對抗大哥,他們兩位加起來才有那麼一絲可能勝過大哥,不然分開來就必然是輸,甚至有可能的話他們還得策反方梟,隻是方梟現在在他們的想法中就是老大樹立的一個傀儡,先不說能不能策反他,就算策反了那他的勢力也大概率會受到很大的虧損。 所以真正的勢力隊友還是二爺三爺兩人,這是他們自己在這一刻心中都明白了的事。 之後二人便沒有說什麼,二爺吃好了自己的那份早餐,吃好之後三爺見狀才小心問話:“二哥?” 三爺對二爺挑去一個眼神,具體的內容沒有說出來,二爺也不需要他說出來,在看見那個眼神後沉重地點了點頭,於是二爺三爺的勢力在這一刻正式聯合。 拿起一塊手帕擦了擦嘴,二爺站起身來說:“走吧,去見識見識我們那位侄子。” 幾分鐘後二爺現在的住處駛出一輛車,那輛車之後又跟著好幾輛滿員的保鏢車。 …… 在車還在途中的時候方梟叫停了,沒有和袁隨說什麼就自己下車了,袁隨沒有得到指令便繼續坐在車內,而薑希左看右看後還是下車跟了上去。 跟在方梟身後的薑希慢幾步進入了一家店,這家店是賣一些寵物魚及其飼料的,方梟沒有多看用了極短的時間買了兩口袋魚,一口袋裡隻有一條大魚,另一口袋裡是好幾條小魚,至於那些小魚具體有多少薑希不知道,反正她被最後的付款數字給震驚到了,就那麼小小兩口袋魚就要了她之前月薪的一半。 買了魚之後方梟又買了兩個魚缸和一定量的飼料,好,現在的價格能夠讓薑希相信自己的生活還不如這些魚,你看看那些魚生活所需要的價錢,哪是她薑希能夠碰瓷的? 一切完成後老板助理兩人手中都滿滿當當的回到車上,看著兩人滿手的東西袁隨沒有詢問的打算,更沒有上前幫忙的打算。 上了車之後方梟便把手中的兩袋魚遞給了薑希,後麵的路上薑希就是手上提著兩袋魚,腳邊放著魚缸飼料之類的東西。 可憐兮兮的助理也不敢抱怨什麼,一路上任勞任怨的提著那兩袋魚,一夜近乎沒睡的疲憊倦意現在全靠自己強撐著抗,好在同車的方梟和袁隨兩人也都沒睡,這讓她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反正薑希的肩膀手臂現在都有些麻木,他們終於到了,老板方梟和大佬袁隨下車下的很瀟灑,獨留下小助理薑希一人在後麵慢慢拿那些東西,這讓小助理一臉黑線卻又敢怒不敢言,好在有旁人前來幫忙了。 由老板方梟帶路他們進入一個龐大的會議室內,在方梟的指令下薑希幾人把魚缸放在會議桌上,然後把兩袋魚分別倒入一個缸內,然後其餘人就自覺的退下,整個房間再次剩下方梟袁隨和薑希三人。 不知道要在待多久也懶得知道,袁隨見現在有空閑時間也合適便給家裡的袁緣和王憂報了個平安,等到他做完這些的時候剛好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三爺跟著二爺進入房間。 兩位大佬一前一後的進入房間,薑希一眼就知道對方的身份很高而且都不是善茬,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此刻的大腿方梟一眼,見到對方挺拔的後背和表情不變的側臉,薑希心中安定了不少。 方梟看見兩位進入房間後坐在自己對麵的椅子上,而他們身後也站著六位實力高超的保鏢,扶了一下眼鏡露出笑容說:“二叔三叔來得挺準時啊。” 三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既然他和二爺達成了聯合那現在二爺就是他的上級,有上級在的時候還輪不到他來答話,二爺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今天就要決出勝負了自然得準時一次。” 方梟點點頭道:“好。” 拿出煙盒自己點了一根,又給袁隨點了一根,然後方梟把煙盒扔向對麵的兩位,二爺三爺見狀也都從方梟的煙盒中拿出煙來點上。 一時間在場中坐著的四位全都多了一根點燃的煙,房間由於很大煙味也散發的很快,在看見二爺三爺也點好煙後方梟繼續說:“既然二叔三叔心中都有了準備,那等這煙抽完的時候小侄就鬥膽向兩位請教了。” 這便是方梟懶得再去多囉嗦什麼想要快點解決的意思了,二爺吐出一口煙沒有同意,平靜地說道:“雖然感覺沒有太大的可能性,但我還是想問一下,方小子,要是我成為館主後許諾你一個除我之外你最高的地位,你現在能不能放下和我的爭鬥。” 這個代價說出後三爺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顯然在來的路上他們二人已經先通過氣了的。 聽到二爺許諾的好處後,方梟輕笑一聲道:“二叔,現在這個時刻你就別說笑了吧。” 我都要得到那最高的地位了你叫我放棄,你認為我這麼多年的準備真的都是白做的了?還是你認為你是什麼不得了的人物,能憑一張嘴就讓我放棄? 果不其然被拒絕的提議並沒有讓二爺三爺感到什麼挫折,隻是二爺仍舊不想馬上開戰在繼續和方梟聊著:“聽說你昨天晚上去了老大的地方待了一晚上,發生了什麼?” 方梟用手指彈了一下魚缸發出清脆的聲音,響聲之後方梟回答:“釣魚。” 早就知道答案的二爺嘆了一口氣,用一種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疲憊感問道:“所以你背後真的是老大在支持?” 在兩位大佬挑明的情況下薑希知道了自己這位新大腿為什麼能在這個年紀就達到這麼高的成就了,原本是背後真有人啊,不然僅憑他自己的能力的話那他是得有強? 出乎兩人預料的方梟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站起來手放在魚缸上方說道:“二叔三叔你們知道昨天晚上我們具體做了什麼嗎?” 知道具體內容的二爺沒有阻止方梟此刻想要訴述的心,開口道:“願聞其詳。” 一手夾著煙一手扶著魚缸的方梟開口道:“昨天晚上老頭叫我過去,我過去後他在釣魚便也坐在那和他一起釣魚,我們釣了近乎一晚上,老頭釣到了很多魚,而我隻在最後釣到了一條。” 簡簡單單說完昨晚的經歷後方梟又彈了一下裝有很多魚的魚缸和裝有一條大魚的魚缸,二爺於是開口提問:“你釣到了一條大魚?可據我所知大哥的那方池子中沒有什麼大魚。” 方梟承認對方的話,“老頭的池子裡確實沒有什麼大魚,所以我釣的那條魚不算大魚,隻不過也不能算是小魚,畢竟今天早上那條魚還能煲成一盆湯。” 二爺此刻皺起了眉頭,這個消息他並不知道,“你把魚煲湯了?” 方梟點點頭,二爺便再問:“那老大釣到的那些魚?” “被他故意踢倒桶放跑了。”昨夜老頭踢倒桶怎麼可能真的是被方梟震驚的,就算他真的被震驚了也不會到掌握不了自己身體的時刻,不然的話就他那身體狀況是坐不住花旗館館主的位置,所以桶被踢倒的原因隻能是老頭他故意的。 提到這二爺的眉頭才舒展開來,抽了最後一口煙問道:“這樣那就還好。” 全程聽著昨晚也見證了釣魚全程的薑希此刻卻感覺自己有些聽不懂了,總感覺方梟和二爺聊的已經不再是釣魚這件事了,或者說從最開始他們聊的就不是這件事。 “好?”聞言方梟笑了,“二叔你認為這樣還挺好?” 二爺此刻竟是有了些底氣,又從方梟的煙盒中抽出一支煙點燃道:“至少魚沒死。” 承認事實,方梟再次點點頭道:“確實。”然後話鋒一轉馬上質問道:“所以你們其實知道你們就是那被釣上的魚吧?” 沉默的二爺和三爺此刻都沒有說話,不過還是那句話,很多情況下沒有否認就是同意,二爺和三爺此刻便是同意了他們是魚的事實,而薑希也是馬上明白了他們之前的對話具體都在意指什麼。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釣魚便是布局,釣魚的人是花旗館館主,那麼便是他部了這個局,而在這個局裡其餘人都是他養在那方池子裡的魚,他釣上的那些魚應該就是指二爺三爺這樣覬覦他那個位置的人,至於全程都參與的方梟則是館主叫過去的才進行的釣魚。 所以在這場局裡麵方梟與其說是另一個釣者,不如說他也是花旗館館主的另一個身份,館主借方梟的身份和人便是給了方梟底氣和權力,所以方梟能在短短幾年內快速成長到能和二爺對抗的程度,而方梟的這一切都是館主給予的,所以方梟在某一層麵上來說也是館主飼養的一條魚,隻是他更為特殊更為龐大而已。 突然所有人都明白了方梟那兩個魚缸及其裡麵魚的含義,兩個魚缸代表兩個不同的環境待遇,二爺三爺等人是同一個魚缸——是花旗館高層人員,方梟是另一個獨特的魚缸——館主的養子,這兩個環境就代表了館主對裡麵人的待遇的必然不同。 而裡麵的魚也不同,代表方梟的是條大魚,代表二爺三爺的是一群小魚,是啊,他們本就該不同的,畢竟方梟在局裡不是他本人,而是代表的館主,和其他人相比較館主自然是一條大魚,除了他以外的其餘人包括二爺在內都隻能算是小魚,這便是花旗館館主的地位勢力。 這個局薑希明白了,二爺三爺自然也明白了,於是全場再次沉默,方梟仍舊站著用一股睥睨的眼神看向對麵的二爺三爺,二爺三爺隻是默默抽著煙,看著方梟手扶的魚缸裡的魚抽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