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的臉神確實有些意外,他再如何神通有地位也不會知道袁隨為什麼而來,他作為李家家主、聯邦現任的常任執政之一自然不是誰想見都能見的,但因為對方過去的身份特殊,所以他確實值得自己見上一麵。 於是李墨對著自己那位最大的孫女說道:“詩月你先出去等著吧,還有什麼事的話等會再說。” 李詩月明白爺爺要見客談事,而這段時間是不能被人打擾的,就是自己父親和大伯三叔都不能,更別說是自己了,於是按下之前沒說出口的話李詩月告退了。 走過屏風,打開門後看見外麵站在兩個人,一個是老宅裡的引路傭人,一個是看起來很年輕好看的男子,隻是那男子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看,應該是出了什麼大事吧。 這就是爺爺要接見的客人?未免太年輕了吧。 按照將對將兵對兵的相對原理,能讓自己爺爺接見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物,而且那些人都必須是當家做主的層次,那些大家族的子弟都沒有資格單獨見自己爺爺,而這位年輕男子又是哪方麵的大人物? 不管他是哪方麵的大人物未免都有些年輕過頭了吧。 當然沒有時間留給李詩月去詢問對方到底是何身份,又為何能得到自己爺爺的接見,李詩月離開了爺爺的書房,對方進入了書房,然後房門關上,兩人連看都看不見對方。 李墨喝著杯中有了些許涼意的茶水,語氣仍舊是平靜祥和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對麵站著的袁隨臉色很是不好看,因為他來到這是實在沒有辦法的辦法,用著有些沙啞的嗓音他說道:“我來求你一個事。” “求?”李墨的眉毛微微挑起,他很意外能從麵前這個人嘴上聽到這個字。 以前在袁隨還是“源”的時候,作為“五神”之一的他很自然的就接觸到了像李墨這樣的大人物,和這些大人物交談後談下來的約定使得他出售的商品總能得到最大的利潤且不需要擔心交易這件事本身。 在那些交易中“源”隻需要參加千層之塔就夠了,至於聯邦中的一切事物包括商品的販賣和售後都完全不需要他來管,這些都是李墨這樣的大人物給予他的好處。 那幾年時間裡“源”自然也是和李墨單獨接觸過,和對方多談論幾次事件也是常有之事,但李墨從未在這個有些年輕氣傲的人麵前聽見過“求”這個字。 畢竟那時的“源”隻用了短短幾年時間就成為“五神”之一,頂尖的實力和超凡的天賦讓他相信沒有自己解決不了的事。 可在千層之塔中明明就明白了自己還是過於渺小了,為什麼在回到聯邦後還不吸取教訓呢? 袁緣的失蹤讓袁隨的心情很不好,沒有辦法隻能來找李墨也讓他又一次感到自己的無能,於是他用一種小人物的懇求語氣說道:“是的,這件事算我求你的。” “嗯。”李墨喝完茶水簡簡單單地點了下頭,不知道是在肯定茶水的滋味還是肯定袁隨的態度。 沒有得到對方肯定回答的袁隨就那麼站在那裡,眼神中帶有一種深深的急切卻不敢明顯的表達出來。 拿出手帕擦拭了一下嘴唇,李墨開始給出自己的回應:“你說來求我辦件事,可我為什麼要答應你呢?” 知道對方絕對不會隨便就同意的,袁隨也早就有了相應的準備:“我還是‘源’,按照約定這件事本不用我來求你的,是你們違約了。” 當年袁隨和聯邦簽訂的約定中就有他作為“源”參加千層之塔,聯邦在暗中保護他的家人,所以在袁隨參加千層之塔那麼些年的時間裡,袁緣和王憂一家從未出現過任何事,其中的原因不隻是有聯邦秩序的維護,還有聯邦暗中的關照。 在那個約定中條件現在來看對方確實沒有履行,隻是…… “那個約定不是你先破壞的嗎?我們也隻是順應了你的期願而已。”作為深諳人事的李墨從袁隨那一句話中就大致知道應該是對方的家人出了什麼事,而他又沒辦法才會求到自己這來的。 李墨接著用平淡的語氣說道:“一年多前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一身是傷的回到聯邦,之後修養了好幾個月,那段時間裡你從未和之前一樣聯係過我們,之後修養好之後也沒有,而且到現在為止你也沒有再參加過千層之塔,你這不就是違約的表現嗎?” 袁隨看著對方有點嘲笑意味的臉龐沒有反駁,因為確實是他先違約的。 像是怕袁隨記不住當初約定的內容一樣,李墨還貼心的簡述了一遍,“當初我們的約定是你作為‘源’參加千層之塔,並且將其中值得記錄的事物復述給我們,而我們負責你在聯邦中的金錢交易以及保證你家人在聯邦中的安全,這是當初你自己提出的條件,你可還記得?” 袁隨隻是點點頭,這確實他當初提出的條件,能解決了金錢問題和家人安危在當時的袁隨看來就是絕頂大事,所以他提出了這兩個要求,聯邦方麵欣然同意了。 “我現在也是千層之塔第一人啊,約定為什麼不作數?”誠然袁隨在聯邦中荒廢了一年多的時間,可現如今的千層之塔記錄中仍舊以他為魁首,緊隨其後的“磊”和他的記錄也都差了十多層。 不知道是不是袁隨的天真逗笑了李墨,還是因為他的無恥,李墨久違地毫不掩飾地笑了,笑過之後才說:“你現在確實還是如今千層之塔的最高記錄,可你就是袁隨,當初和我們簽訂約定的是‘源’,不是什麼袁隨。” “源”和袁隨又什麼區別嗎?不都是同一個人嗎? 有人可能會認為李墨在說廢話,但這其中的區別可大了去了。 袁隨能明白對方話中自己那兩個身份的區別,“源”是“五神”之一,是如今聯邦千層之塔的最高記錄者,是能和聯邦簽訂約定、能和李墨這樣的大人物直接對線的“源”。 而袁隨隻是一個聯邦平民,隻是一個擁有“源”實力的聯邦平民,這樣的平民再厲害也沒有資格讓李墨這樣的大人物幫他做事。 “這段時間裡我從未否認過我是‘源’的身份,我也沒有和你們解約。”袁隨回到聯邦後從未否定過這些事,而且聯邦現在掛的“五神”的名號還是有“源”的。 “這一年多時間裡你的無恥程度倒是上升了不少。”麵對袁隨那堪稱不要臉的話語李墨直白地說道,然後為了讓袁隨死心又說到:“從你選擇不聯係聯邦開始你就放棄了‘源’的身份,我們沒去聯係你也就說明我同意了你的選擇,不然你以為你這一年多時間不怎麼出門就真以為把自己隱藏的很好了?” 袁隨明白的,李墨說的這些話他都明白的,是他先選擇不去參加千層之塔的,這也就表麵他選擇放棄的“源”的身份去做那個名叫袁隨的聯邦平民。 不過對方既然說“源”可以達成要求,那他就再回到“源”就行了,這是他在來臨的路上就想好的事,能保證袁緣的安危這樣的代價袁隨願意付出。 隻聽見兩人的房間裡袁隨不帶猶豫地說:“我可以再做回‘源’,隻要你答應我這件事。” 李墨微不可查的笑了,搖搖頭說了讓袁隨都感到有點不可思議的話:“我們為什麼需要你再去作為‘源’呢?” 這句詢問直接否定了袁隨的大部分自尊和人生。 接著李墨說:“我們當初能同意你放棄‘源’的身份做回袁隨,自然也不會擔心缺少了‘源’的後果,這一年多的時間裡我們都不需要‘源’這個人了,為什麼現在你說要做回之後我們就需要了呢?” 對啊,為什麼這一切全憑袁隨說了算呢,本來那場交易中雙方就是基本平等的,就算有至高方那也隻會是聯邦,而不是他袁隨。 所以為什麼他會認為隻要自己提出重回‘源’的身份就一定能讓李墨同意呢? 明白重回“源”的條件不行後,袁隨拿出一個容物環放到了李墨麵前的桌子上。 拿起那個容物環看了看,李墨詢問,“這是什麼?” 袁隨解釋:“這個容物環裡的東西都是千層之塔六百層之上才有的材料資源,這一整個容物環裡的東西全都變換成錢財的話少說也有千萬了,現在我把它給你。” 李墨明白了袁隨的意思,拿著容物環的手又將其放下,說道:“你想用這點東西讓我幫你,在你看來這些東西確實挺珍貴了,能換算的錢財也挺多,可在我眼中還是不值一提。” 像李墨這樣的大人物自身本就不缺高級材料和錢財,更別說如果真能用錢來打動他的話那價格肯定不會是袁隨出價的這麼低。 “那您要如何才能幫助我?”明白自己準備的條件再次失利後袁隨直接詢問對方,連稱呼都換了。 李墨不答反問道:“你認為我缺什麼嗎?” 袁隨毫不猶豫搖頭,以袁隨的境界想不出對方還會有什麼是他得不到的。 “所以你說我為什麼答應你?” “人口失蹤,很有可能是綁架,這件事就發生在聯邦您難道不管嗎?!”袁隨的語氣中帶有深深的怒意。 李墨理所當然的回答,“這件事你得去找警察,他們有相關的專業人員,而不是來找我這麼一個老頭子。” 袁隨的語氣中的怒意越來越明顯了,“我找了,兩天過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要不是沒辦法了你以為我會來找你嗎?!” 不在意袁隨無禮地近乎嘶吼的說話方式,李墨依舊平靜地回應:“那我這麼一個非專業的人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雙手重重地拍在李墨那張不知道價錢幾何的辦公桌上,忍不住的袁隨用近乎咆哮的方式說道:“你到底要怎樣才能答應我的要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說出來我全都同意。” 相比於袁隨的憤怒咆哮,李墨平靜地像是一泉老井,那樣平幽冷靜又深邃。 抬頭對視上袁隨的眼睛,明明出於下方的李墨卻是真正給袁隨壓力的“上方”。 過了一會李墨才說,“讓我幫你也不是不行,這樣吧,你就當欠我一個人情,之後我要是有什麼事想起要人去做了再叫你還這個人情。” 幾乎完全不帶思考,袁隨直接同意了:“好!” 又拿起桌上的容物環,李墨說道:“你之前的條件也得實現。” “沒問題!” 李墨又笑了,袁隨知道自己中陷阱了,可現在他卻管不得這些,他一定要確保袁緣的安危,為此可以不惜一切! 按下桌上的通知按鈕,李墨吩咐了自己的命令,“把詩月叫進來。” 接到通知的傭人沒用多久就把李詩月帶進來了。 “爺爺。”不知所以的李詩月喊了李墨一聲便站在袁隨旁邊。 李墨指了指李詩月旁邊站著的袁隨說道:“你等會就跟著這位袁先生一起去,幫他做一件事,順道小如的事你要是擔心也可以讓他幫你解決了。” 不明白袁隨到底是何方人物,也不知道他和自己爺爺達成了什麼條件約定,李詩月偏頭看了看臉色已經恢復正常的袁隨,然後對自己爺爺的決定仍舊和以前一樣說道:“知道了爺爺。” 李墨揮手讓他們二人退下,“好了,就這樣,你們兩個下去吧。” 李詩月恭敬的回應了聲是,袁隨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