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乾嗎?” 突然,源夏身後冷不丁地傳來一句問話,把他嚇得差點心搏驟停。 “你似乎很緊張,因為我嗎?” 身後,少女清冽的聲線帶著一點好奇。 源夏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液,緩緩轉過身:“雲居同學,中午好。” “你也是,源夏同學,先進來吧。” 說著,雲居淺從衣裙口袋裡掏出鑰匙,插進門鎖輕輕一扭,推門而入。 源夏緊隨其後進了房間,雲居淺扭頭看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又把門重新鎖上,並推開了側邊木門。 “你鎖門做什麼?” 看著雲居淺離奇的行為,源夏身體有點軟。 “別害怕,源夏同學。” “……我沒怕。” “嗯。” 雲居淺偏頭示意源夏跟著自己進入自己的秘密基地。 隻是這樣的舉動讓源夏眉毛一挑,表情曖昧,看向少女。 畢竟現在這情況……怎麼說呢,按理來說懂得都懂,當然,不懂也沒關係,懂不懂的,其實都不重要。 “你在想一些不好的事?” 雲居淺盯著少年,目光探究,似要把他從裡到外都掃描一遍。 “咳咳……人們需要黃段子,因為可以轉移注意力。” 源夏認真地看著雲居淺,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沒回答。 “源夏同學,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討厭謎語人。” 雲居淺搖搖頭,朦朧的眸子裡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隨後迅速消失。 “人總是會變的,我是這樣,你也不例外。” “是嗎?” “是的。” “有意思的對話。” 雲居淺抬眸看了眼源夏,沒再說話,走進了她的秘密小屋。 源夏也跟著進去,脫了鞋在沙發上坐定,雲居淺倒了一杯白開水,遞給了他。 而少年呢,他目光一凜,頭皮發麻,接過水杯看向雲居淺:“白水?” 雲居淺沒說話,而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俊美少年,眼眸裡偶爾有了然之色閃過。 “……” “……” …… “你看我做什麼?” 再也忍受不住空氣中難熬的氛圍,源夏終於開口。 “沒什麼,隻是覺得人類很可悲。” 源夏一愣,不明白她在說什麼:“雲居同學別打啞謎。” “你不是說人會變嗎?為什麼現在又不喜歡謎語人了?” 雲居淺好奇地歪頭。 “……這……我……” 源夏一時無言,接著斟酌片刻:“人的轉變總是很突兀,上一秒還喜歡貓,下一秒就會喜歡狗,我就是這樣。” “哦,我知道了,源夏同學是女孩子,難怪這麼善變,還這麼漂亮。” 雲居淺聽著離譜的話也不生氣,而是唇角微勾,調侃眼前的少年。 “……” 聞言,源夏呆住,愣愣地看著雲居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望著陷入自閉狀態的少年,雲居淺暫時放過了他,並附上剛才問題的答案: “我說人類可悲,是因為人們都是視覺動物,總留戀於事物的表麵,被外在的美所吸引,缺乏探究表麵之下的毅力,以及興趣。” “很好的想法,雲居同學。你簡直是個哲學家。你也是這樣嗎?” 源夏默默點贊,恭維著雲居淺,並反問她。 “我也是人,源夏同學覺得呢?” 雲居淺眉眼彎彎,看樣子心情很好,隻是少年不知道她的心情為什麼這麼好。 源夏聽到後,沉默以對。 並非他喜歡沉默,而是他悲哀地發現,此刻交涉的主動權已經被雲居淺拿在手裡了。 從進門到現在,自己沒能在對話裡切入任何一個話題。 這導致了一件事,如果自己沒有任何鋪墊和掩蓋地直接挑起話題進行試探,那麼依據邏輯推理,雲居淺可以很直接看出端倪,以及自己來找她的動機。 別懷疑,她就是這樣一個高智商少女。 當她明了一些判斷後,源夏就會麵臨少女無休止的試探。 那種體驗很恐怖! 秉承著言多必失的覺悟,源夏決心不再主動挑起任何對話,隻被動回應。 他有點懷念昨天,自己通過自爆,獲得了語言上的短暫勝利。 “源夏同學是來偵探文學社當部長的嗎?” 雲居淺冷不丁地再次發問。 源夏還端著水杯神遊太虛,猛然聽到這句話,心裡一驚,下意識就回答:“你還記……” 話剛出口,他就意識到了不對,連忙閉嘴,但為時已晚,所以少年眼神驚恐,望向雲居淺。 “這樣的發音,是……你還記。” “有趣。” “我還記得什麼?” 雲居淺嘴角的笑意更明顯了一點。 “……” “怎麼不說話?” 雲居淺又微微歪頭,看向源夏。 源夏捂臉,隔了好半晌,悶悶的聲音才從指縫裡鉆出。 “雲居同學,別這樣。” “好吧,我不這樣。” 雲居淺點頭,終止了對話,又走到源夏麵前,俯身,從少年上衣口袋裡拿出那枚200元硬幣: “曾經的我們有過一次坦誠的交流,我說得對嗎,源夏同學?” 臨了,她還不忘揚起手裡硬幣,在源夏麵前晃了晃。 “……” 這離譜的一幕讓源夏徹底心服口服。 隨後他就癱倒在柔軟的沙發上,閉目不語。 雲居淺也不介意,她將硬幣放回源夏的口袋,繞過沙發,從書架上取了一本地理雜誌,坐在源夏對麵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一時間,屋子裡隻剩下‘沙沙’的翻頁聲,少男少女誰都不說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原本冷冰冰的房間,突然有了些許人氣,以及溫馨。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上課鈴聲響起,源夏睜開眼睛。 他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看書的雲居淺,表情疑惑:“你不去上課?” “上不上課都一樣,這也是你的想法,對嗎?源夏同學?” 雲居淺再一次猜對了源夏的心思。 “我都說別這樣了,你這樣我真的好沒安全感,雲居同學,求你!” “好吧。” 少女放下書,表示不再繼續探究,也不再調侃源夏。 見其同意,源夏坐直身體,對她道:“你不好奇我找你的目的?” 雲居淺放下手裡的書,眸子凝在少年臉上:“你已經告訴我了。” 源夏表情認真:“你發現了什麼,可以跟我說嗎?” “當然可以。”雲居淺點頭,“不過,源夏同學應該不是那種,享受完別人的勞動成果,最後不付錢的人吧。” 源夏怎麼也想不到,雲居淺會說出這種話。 現在的對話簡直就是昨天的翻版,隻不過換了攻守雙方。 於是他無奈道:“直接說白嫖多好,詞義簡單,朗朗上口。” “我不喜歡講黃段子。”雲居淺解釋著。 “嗯,明白,我以後不會在你麵前講這種話了。” “多謝體諒,源夏同學。” 源夏麵無表情地點點頭:“你想要什麼報酬?” “從過去到現在,我一直都希望你能擔任偵探文學社的部長一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