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12年,中國,濱海小城 這裡是一片工業園區,隸屬寰亞集團。門口的鐵牌有些年頭了,頂上稍微有些銹跡,藍漆剝落了一些,寫著寰亞集團,四個大字。 已經晚上八點多了,正是晚班下班,夜班上班的時候,工業園區門口不說人聲鼎沸,但至少也是人影綽綽。 公園問,構建大位你呼我喊的下班回宿舍或者開始上夜班,再或者寄宿在裡麵的人走出來。 大部分人直接走上工業園區門口的馬路,向工廠或者市中心的方向走,也隻有一少部分人走向了園區正對麵的停車場。停車場裡停的大部分都是五菱宏光或者不知名的小轎車,甚至還有兩輛拖拉機和一輛灑水車。不過,灑水車明顯已經廢棄了兩個輪胎,都是癟的,剩下一個輪胎被拆了,一個輪胎破了個洞。 每當有一兩個人進去過,一會兒有一兩輛車從一堆破爛的夾縫中爬出來駛上公路。 也有少量車從公路上開回來,停下便是呼啦啦跳出來四五個大漢。 直到有一個格格不入的家夥出現在了路口。 邁巴赫(德文:Maybach)與邁巴赫引擎製造廠(德文:Maybach-Motorenbau GmbH)是曾經在1921年到1940年間活躍於歐洲地區的德國超豪華汽車品牌與製造廠。 雖然邁巴赫在歐洲的風頭已經過去,但仍然是世界頂級豪車的標誌。 這輛邁巴赫是寰亞集團老板專門定製的價值1000多萬,號稱本地第一豪車。 在路口出現後,這輛車像其他破爛一樣費勁的擠進一堆破爛裡,絲毫不顧及自己作為頂級豪車的形象。 車門慢慢打開,小心翼翼的不與旁邊停著的一輛麵包車刮蹭。 司機從駕駛位上跳下來,但並沒有見到有老板一類的人從其他座位上下來。 司機和他的車一樣,同樣不顧及形象。 下身穿著一條牛仔褲,上半身穿著一件棕色的皮夾克,帶有海藍色的內襯。 “父見子未涼,掏出七匹狼” 停停停,扯遠了,這句話哪來的? 皮夾克的牌子是七匹狼的,在一堆工人中雖然夜色看不清楚,但也是附近所有人身上最貴的一件衣服。 男人就像不顧及自己的車一樣,也不顧及這件衣服,費勁的從兩輛車中間蹭過來,皮夾克光滑的下背上明顯蹭到了一道白。 “哎,老楚今天回來比較晚啊。”警衛室裡跑出一個中年人,向著從車堆裡擠出來,與其他人格格不入的男人招手。 “啥叫回來晚了,這很早了,平時我一般都不回來的。”楚天驕雙手插在兜裡,自中年人努努嘴“老板今天喝多了,在酒店呢,然後非叫我先走,說是明天早上去接他。” “這樣啊,我還奇怪你怎麼不把車停到老板家裡呢,嘿,吃晚飯了嗎?去燒烤店吃點?”中年人摸摸肚子小跑著過來“晚上沒吃多少,正好跟你去吃點夜宵。” “那正好嘛,走走走,趕緊的,我餓了一下午了。”楚天驕邁開步子向著街頭的燒烤店走去,中年人跑到他右手邊跟著。 兩人向街頭的燒烤店走去,全然沒有注意到,在楚天驕下車後便從車堆裡跟出來的女孩。 可能是因為天黑的緣故,女孩的黑色長發和一身黑衣將她完美的隱藏在沒有路燈照明的馬路上,由於沒有光源,最近的光源隻是廠房門口,被安在大門上的兩隻不節能燈。 昏黃的燈光照耀在女孩僅僅透出一部分粉色和金色亮片的內襯上,並沒有反射出多顯眼的痕跡。 等待楚天驕和中年人走出十多米遠後,女孩也起步跟了上去。邊走邊從手中的塑料袋裡掏出一串一串的烤製食物,吃完後便把簽子扔在路上,看的後麵垃圾桶旁邊的大爺眼角一陣抽搐。 大爺穿著橘黃色的工作服,手裡拿著長柄簸箕和掃帚。想提醒,但喊了兩句女孩沒有回頭,自己腿腳不方便,也跟不上年輕人的速度,隻能感嘆著現在的年輕人真沒素質,彎腰去掃地上的竹簽。 “嗯,味道不錯,再去嘗嘗楚天驕他們要去的那家燒烤店是什麼樣”墨緣吃完了手中的烤串,隨手將塑料袋一扔塑料袋如同一隻水母在晚風的吹拂下,飄搖著向後飄去,最後套在大爺的掃帚柄上。 如果不是顧及到自己還有老伴在家裡,大爺一口酸水已經噴出來了。 這家燒烤店的客流量明顯比周圍幾家飯店的要多,首先,老板的選址很好,正好就在工業園區街口出來的緊右手邊,不想吃廠裡的令人難以下咽的大鍋菜,擔又來不及對付晚飯的工人,當然都是在這裡吃。同時,周圍大部分都是麵館和早晚餐店,緊挨著燒烤店,扭頭就能看到這裡。喊的稍微大一點,耳朵尖的老板就能聽見。不多時,正在喝豆腐腦或者吃河洛麵的客人就會接到服務員送過來的烤串。 老板姓趙,跑腿送飯的服務員姓李,和普通燒烤店不太一樣的是,服務員並不負責做飯燒烤都是趙老板自己一個人做。 “好了,這是雙倍辣的雞翅,還有烤腰子,豆角和茄子等一會兒,烤架上騰不出來鍋。”小李把一盤烤串磕在楚天驕和中年人的桌子上。 “磕什麼磕,跟我們有仇。”中年人用手指敲敲桌子。 “沒仇,你們點的太多了,我都端了一晚上盤子了,都是熟人,磕一下怎麼了?”小李不慣著他,烤盤扔下,又向後廚跑去。 “行行,快吃吧,人家又不是故意態度不好”楚天驕抓起一串雞翅,魔鬼椒的深紅色已經完全把雞肉的油紅色給蓋住了,雞肉的側麵還有一串串的油泡冒出來,魔鬼椒和雞肉的邊緣都有些焦“一直端盤子,那手肯定累啊,老趙也不說教一教他這個服務員怎麼烤串,換著乾,才不覺得累嗎。” 一件布料突然拍在楚天驕的右胳膊上,明顯是一件皮製品,楚天驕眼神向上抬。 那個人沒有理他,徑直走向櫃臺,跟服務員報餐。 從背影和飄蕩起來至少有一米長的長發,可以看出是個女孩。個子很高,黑衣服在明黃色的燈光中很明顯,目測少說也有一米八。 女孩報完餐,回頭環視周圍一圈,眼神一動,向楚天嬌左手邊的空桌子走過去。 說著已經收拾好了,女孩一屁股坐下,凳子發出一聲吱呀脆響。 直到這個時候,墨緣才發現楚天驕在看自己。剛才衣服拍在楚天驕身上,她自然也發現了,隻是剛才懶得理他。 “嗯,你有意見嗎?”女孩的劍眉挑了挑,墨色瞳孔瞪著楚天驕。 男人這個時候才發現女孩竟是如此的漂亮,可以用精致來形容,幾乎完美無瑕到沒有一絲差錯。明顯沒有抹口紅,臉上也沒有化妝,即使是素顏,眼線和五官以及皮膚都是楚天嬌見過的女人中最標治嫵媚的那一級。 女孩上身穿著黑色風衣,下身則是黑色皮褲和帶白色鞋帶的近膝長靴。風一中透出縫著粉色和金色亮片的內襯衣服,看不出來牌子,亮片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出刺眼的光,將女孩白色的臉蛋襯托的更加潔凈。 “看什麼看?老娘衣服碰你一下咋了?還想把老娘吃了不成?”墨緣的嘴角微微上揚,絲毫不把楚天驕當回事。 “也沒什麼吧,我不是那個意思……”楚天驕以為對方是覺得自己對她心懷不軌,自己也不是什麼願意挑事的人,便直言道歉。 “啥事沒有,你看老娘乾什麼?那老娘是你能看的?”墨緣兩隻腳蹬在桌子腿上,從輪廓就能看出,靴子的皮殼下是筆直修長的小腿,沒有一絲贅肉。 “姑娘,你人長那麼漂亮,說話客氣點唄,何況……”中年人停下嘴,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開始打圓場。 “你別摻和。” “我說美女,你剛才衣服碰我一下,我抬頭看一下是誰,這不過分吧?你說話這麼狠,我們跟你又不欠誰的,你這不行了吧?”楚天驕忍不住了,也打開話匣子開始嗶嗶。 墨緣心裡隻想笑,楚天驕看著確實是一表人才,其實也就能說。怪不得會把蘇小妍弄丟,要是墨緣被人碰一下,對方還一臉不高興,嘟嘟囔囔的,現在早就站起來開始罵了。 “楚天驕你就這點本事,有人欺負你,你隻會跟他叨咕兩句,鹿天銘把你女人搶走的時候,你就硬不起來了?” 楚天驕和中年人瞪大了眼睛。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的?還有你是怎麼知道我離婚這件事的?你是誰?”楚天驕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向前看,猶如一隻受驚的蹦蹦。 “你老婆朋友多,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知道這件事也沒什麼奇怪的吧,你看你眼珠都快瞪出來了。”墨緣搖一搖著手裡的可樂燒烤店裡沒有罐裝,也沒有塑料瓶裝的,所以墨緣跟老板要了一瓶玻璃瓶裝的。 “好像也是哦,姑娘,你和老楚他媳婦認識啊?”中年人當然沒見過墨緣,但想想老楚也提到過他媳婦在酒吧經常晃蕩,碰見一個認識楚天驕的也正常。 “就是,你把你老婆搞丟了,還對你老婆的閨蜜擠眉弄眼的,你心裡不害臊。” 楚天驕第一次見到這麼不要臉的,而且居然還是個女孩。 “行行,那也算熟人嘛,你別跟人家姑娘計較了,醜事咱們就別提了,啊”中年人趕緊把腰站起來的楚天椒拉住,然後對著兩人說道。 楚天嬌剛想再說些什麼,但仔細想想蘇小妍,又覺得沒什麼好開口的,隻能低頭繼續啃自己的雞翅。 墨緣把瓶子裡的可樂一飲而盡,又伸手抓向下一瓶,指關節一用力便將玻璃瓶上的強行擠碎。 楚天嬌又瞥了一眼,女孩的鼻梁昂的高高的,不看右手邊的兩個中年男人,楚天驕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威嚴,是從女孩身上散發出來的,此時的她就像一個女王。 楚天驕雖然是s級專員,但也沒有真正見過龍王,隻是想起昂熱說過,在靠近龍王時,會自然感覺到對方身上的威嚴,那是來自血統中的恐懼。 想到這,楚天驕趕緊甩了甩頭,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孩,好像還是蘇小妍的朋友,怎麼可能是龍王呢?長時間沒有接觸陰暗麵的那幫家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自己的疑心變重了嗎?剛才可能是幻覺吧。 第二天清晨。 廠房的鐵門被人一腳踹開,門裡沖出穿著棕色皮夾克和黑色西褲的楚天驕,門更裡麵則是打著哈欠回去睡覺的中年人。 昨天吃燒烤的時候不小心把啤酒灑在自己的那條牛仔褲上了。 “老楚,慢點啊,這車可不好倒,別給老板把車蹭了”中年人睡眼惺忪“蹭一下你這個月工資就完犢子了。” “我當然知道你回去睡你的覺去,這癟犢子大早上的才五點多,怎麼就叫我過去接他走?”昨天就罵罵咧咧的從車縫裡擠進去,就向那輛和自己一樣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的邁巴赫。 嗯,不多時,邁巴赫又費力的像楚天驕擠進車堆一樣,從車堆裡擠出來。 車燈亮起,驅散了前方一片迷霧,排氣管排出大量蒸汽,昂貴的油箱開始咆哮,眨眼便沖出了街口。 邁巴赫的尾氣中最後一縷消散在接口後,墨緣也從車堆裡擠出來。 女孩仍然是和昨天一樣的打扮,隻是手中不再是掂著燒烤的塑料袋,而是兩張藍色的薄片。 邁巴赫的車牌。 “給你點教訓看看,下回記清楚了。”墨緣隨手將車牌丟進旁邊的垃圾桶,連帶著還有幾根因為巨力而嚴重變形的螺絲“有些人你是惹不起的。” “姑娘,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穿著橘色戰鬥衣的大爺,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手裡拿著長柄簸箕和掃帚,與昨天不同的是,掃帚換成了一把短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