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恩熙小姐,請問是您嗎?” “哦,昂熱校長,這麼晚來打電話,有何貴乾啊?”電話那頭傳來嚼某種乾燥零食的聲音。 “我想知道你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我們有三名專員在BJ地鐵裡失蹤了,根據我和副校長討論的結果……” “好的好的,停停停,不用說了,我知道。”蘇恩熙毫不猶豫的打斷了昂熱的話“裡麵有一名專員是我同事的妹夫,今天早上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 “妹夫?”昂熱沒有明白這個詞的含義。 “中國話裡,這個就是表示自己親妹妹的丈夫的意思。”蘇恩熙說道“早上的時候那姑娘哭的挺厲害的,她來找她姐姐,那個時候我和我同事正好在一起,當時我就已經知道了,這個你不用擔心,是的,你猜的沒錯。BJ地鐵裡有一個尼伯龍根,他們誤入到那個尼伯龍根裡了,我向您保證,人肯定給你安全的送回去。” “你們已經開始行動了?”昂熱詫異。 “已經開始了,我也正準備給您打電話來著,不過我想著晚會再打,應該也可以。”蘇恩熙那邊又是一陣哢嚓哢嚓嚼東西的聲音“我並不是執行官,我們的執行官已經進去了,你要是真的想要急著找人的話,可以幫你問一下,看找見沒有,校董會發給我的消息我也看見了,這邊建議不要理他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會打電話告訴你。” “明天北京時間上午十點之前,一切都將塵埃落定。” 嘟,嘟,嘟,隻剩下手機的鳴音。 昂熱把手機放回口袋,扭頭剛要走出房門,門已經被人從外麵推開。 “對不起,昂熱校長,我不是有意冒犯你,不過弗洛斯特老爺想要和您打個電話。”帕西手中銀色的托盤裡有一個處於通話狀態的手機。 “喂?”昂熱接起電話。 “昂熱?!你知道你現在正在乾什麼嗎?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嗎?藏匿在BJ的龍王都開始動手了,你居然還悠然自得的在我們家的總統套房裡喝茶?我不知道你從哪來的自信!”電話裡傳出弗羅斯特的狂吼聲。 “我也不知道有什麼問題,值得你著急成這樣,弄清楚你的定位,弗羅斯特我的老朋友,我想你現在應該操心的是美國的次貸。” “我能不操心?我是密黨的成員!是校董會的代理人之一!你知道自稱深淵的那堆瘋子自從發出那條懸賞消息之後,混血種的世界掀起多大的風浪嗎?我們還沒有做好信息防止泄漏的工作。BJ的龍王就已經開始動手,我們失去了三名優秀的執行部成員,這種情況下,你居然乾坐著?” 三名專員裡有兩位其實是加圖索家的人,加圖索家一直在執行部內培養自己的勢力,弗羅斯特知道兩位專員失蹤,可能比學院本部的執行部中央指揮人員都要早。 “之前不是說好的嗎?由蘇小姐指揮本次行動,我想他們應該已經快要完成了。”昂熱的話依舊波瀾不驚。 “這叫快要完成了?你知道我們為什麼經過討論,決定由執行部來接管BJ的情況嗎?過去的這一個星期裡,你覺得他們乾了什麼?任何情況都沒有改變,唯一改變的情況就是那條龍不在BJ裡安安靜靜的藏著,他已經開始消滅具有威脅的人員!你覺得他們乾了出什麼事了嗎?”弗羅斯特已經對著電話喊的麵紅耳赤,恨不得現在就順著電話線跨過半個地球去沖到昂熱臉上。 “不,他們已經向我報告過了,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還是要有的,他們已經開始進攻,我們失蹤的三名專員都已經有了下落,明天上午十點之前,關於大地與山之王的獵殺將會永遠結束。” “昂熱,當初執行部是你親自謀劃建立起來的,你按著執行部,不讓他們行動,卻把製止世界危機的重任放在一群瘋子身上?他們還直接使用龍型的死侍對付龍王!但是我們對這些怪物的任何檢驗都沒有進行過!我們可能連善後都無法處理。我不知道你哪來的信心!” “我當然有信心,我的信心從哪來跟你沒關係,你現在安安穩穩的在家給我坐著,明天中午之前會有一份完好的報告呈到你的麵前。”昂熱沒好氣的跟弗羅斯特說完最後一句話,毫不猶豫的掛斷電話,把手機放回帕西手中端著的托盤上。 “昂熱校長,還有一件事,曼斯教授想要找您。”帕西趕忙說道。 “曼斯教授嗎?讓他進來。”昂熱點點頭。 “校長,我……”曼斯消瘦的身影進入到客廳內,還未說話,昂熱就已經抬手製止。 “曼斯教授,我知道葉勝是你的學生,你心裡也很著急,但是現在不能輕舉妄動,你現在去通知執行部人員,還有加圖索加的特派專員,接下來具體怎麼行動,隨時聽候指令,還是一樣,我們不是主攻手,不過有一些善後工作需要我們來完成。”昂熱簡短扼要的說完。 “校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曼斯的話令昂熱挑挑眉毛“我們又把地鐵內部重新搜索了一遍,仍然沒有發現任何線索,這明顯不符合常理,我是想來問您第七位校董是準備怎麼計劃的?” “我說出來,你可能也不信,”昂熱坐到沙發上,又指一指旁邊的單人沙發示意,曼斯也坐下。 “你相信這個地球上有一些重疊的空間嗎?” “重疊的空間?”曼斯教授疑惑。 “這在我們聽來可能很不可思議,因為我們做不到,但是龍類能做到,我們把這種特殊的空間稱為尼伯龍根,BJ的地鐵中有一個十分龐大的尼伯龍根,具體麵積可能能達到1/4個BJ,我們的專員誤入到了那個尼伯龍根,不過好在現在第七位校董派出的執行官已經進入,明天上午之前他們能夠解決完一切。” 曼斯驚訝的睜大眼睛“BJ的地鐵裡有一個不存在,跟現實世界重疊的空間?我們的專員誤入到了那個地方?” “沒錯,現在隻能禱告他們不要在執行者們完成搜索前,遇到裡麵的大地與山之王。” 從換乘通道出來,又是一個古老的地鐵月臺,之前遇到的地鐵月臺,好歹還有一些名字都是拿紅色油漆刷在墻麵上的,路明非有些記不清是什麼名字了,可是這個地鐵站連個名字也沒有,到處都是空蕩蕩的。檢票閘機不翼而飛,告示欄也同樣不知道去哪了,隻留下地上的一些鐵釘釘過的痕跡。 路明非隻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人掐住了一樣,檢票閘機和告示欄原先在的位置都隻有鐵釘釘過,留下的痕跡包括鐵釘在內都不見了,但是卻沒有強力拉扯造成的痕跡,但是這裡是尼伯龍根,絕對不可能是人拆下來的,難不成是龍把他們拆下來的?但是龍拆下來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思緒猛然間接通,路明非隻恨自己的腦子,怎麼這麼快想出這個念頭的時候,自己把自己都嚇得僵在原地,如果是龍把他們拆下來的,但是龍拿這些又沒有用,沒有用拆下來,那隻能是因為他們在原來的位置占地方,換句話說,龍賢他們占地方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裡是龍睡覺的地方! 路明非扭頭就想往回跑,那個該死的醜八怪,壓根沒有給自己找出口,他把自己指引到龍的巢穴裡來了! 路明非現在隻想著趕緊跑回去,把那個醜東西狠狠揍一頓,然後找個地方茍著點,等師兄或者零進來救自己,實在不行,求一求小魔鬼,讓他把自己送出去也可以。 路明非跑兩步,呆愣在原地,恐懼之後是更大的恐懼。 剛剛自己出來的地方,原本是一個換乘通道,可是現在那裡什麼都沒有,隻有一麵墻灰脫落的墻壁,上麵還畫著,不知什麼年代的塗鴉。 出不去了! 路明非環視四周,作為有獎勵是有人工服務站,可是唯獨沒有出去的路,連個電梯也沒有。 自己被那隻醜八怪指到一條死路上來了! 但是如果這個遊戲規則的最終目標是一條死路,那設定這個遊戲規則是乾什麼的?龍不能直接跑過去,把人一個一個吃掉嗎? 路明非猛男回頭,直直看向幽深的地鐵隧道,那裡一盞燈也沒有,黑漆漆的。 對呀,這裡沒有出去的路龍也不可能從剛才自己進來的地方進來,那他隻能是從地鐵隧道裡進來的。換句話而言,自己從地鐵隧道裡就有可能出去! 路明非馬上又喜出望外,覺得自己真聰明,要不然真被那個醜八怪給耍了,他其實是給自己指了一條可以出去的路的。 路明非跑進地鐵隧道,勇敢的向黑暗中行走。 走了十多米遠,路明非的腳好像踢到了什麼東西。 路明非低頭仔細摸了摸,好像是一個水泥質地的某種硬質物,看形狀似乎是一個臺階。 地鐵隧道裡為什麼要修一個臺階?路明非又摸了摸,好像還有水泥的墻壁,而且是直上直下的那種,並不是地鐵隧道裡那種帶曲麵的。 周圍的氣氛明顯不對,這裡不像是地鐵隧道,這而是像一個巨大的廠房。 路明非繼續往前摸索,摸了兩下,居然摸到了一個插排。 有插排就說明這個地方應該是有電的,雖然不知道尼伯龍根裡為什麼會有電,不過有電的話,那應該就有燈,這地方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 往上摸了兩下,當真就摸到一個開關,不過不是塑料的,是一個裸露的電燈開關上麵有些灰,不過,不妨礙路明非怎麼判斷把它打開。 路明非馬上做了一個能讓自己後悔半年的決定,他毫不猶豫的按下了那個開關。 一盞昏黃的燈被打開,燈泡發出滋啦滋啦的響動,開關年頭不少,但是卻異常的好用,開開還發出一聲清脆的哢嚓聲。 昏黃的燈光照射下,路明非傻笑的表情逐漸凝固在臉上。 沒有人能描述這種爬行生物的美感,兩片寬大厚重的雙翼覆蓋了整個空間,接近1/4的地麵,雙翼以一種最方便展開,也最方便扣合的方式固定在這個生物的背上,背上的骨質突起,從脊椎尾部一直延伸到脖子根部,強壯的前肢肌肉分明,利爪僅是輕輕的側臥,都能輕鬆的插入地麵,脖子即使直挺挺的癱軟在地上仍然能夠感受到上麵曲線的優越和高貴。 龍的麵骨凹凸不平,雙眼緊閉,嘴巴半張著,呼哧呼哧的往外噴出沒有顏色的吐息。 他的頭部頭角崢嶸,骨質結構突出,任誰看都覺得那是一件達芬奇級別的藝術品,靜靜的呼吸,嘴部如同一架安靜而又動力十足的換氣裝置,將氣流從一側的空大量吸入,大量吐出。 聽到響動,龍終於動動身子,緩緩睜開眼睛。 路明非隻有一次被如此強烈的光芒照射,那就是站在地鐵車頭前方的時候,地鐵的頭燈明亮的讓人睜不開眼睛。 如大廈倒塌之勢般的龍威從龍那雙普照一切的眼瞳中洶湧而出,路明非隻覺得手腳冰涼,血管停止流動,心臟停止跳躍,此刻,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對大地的崇拜。 龍的眼睛中,金色烈焰發出的光芒絲毫不亞於兩隻大型探照燈,直勾勾的射在路明非周邊的圓形區域上,與此相比,頭頂那隻暗黃色燈泡的亮度都黯然無光。 龍好奇的打量麵前的人類,路明非則是驚的站都站不穩,撲通一下,向後坐在地上。 路明非不知道此時該說什麼,墨緣在極少數的兩次表現出的狀態比這條龍還要恐怖,可是呢,也是偶爾兩次,不是天天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要不然路明非也不會嚇得兩腿發軟。 “你可以陪我一起玩嗎?”龍說。 巨大的嗓音低沉渾厚,路明非一陣耳鳴,呆愣當場。 “你想吃薯片嗎?”龍又換了個問題。 “呃,當然可以。”路明非這個時候終於大腦可以思考,回答道。 龍的翼尖以一種難以置信的速度抽動,他的雙翼關節處的凸起不是像墨緣那樣軍刺狀的直菱形突出,而是匕首狀的彎曲。 一袋薯片被那兩把至少30厘米長的匕首扔到路明非麵前,摔在地上發出啪嘰一聲。 路明非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薯片不知怎麼回事,已經被拆開了一條縫,正好有幾片從那個縫裡露出來,路明非拿走一塊放在嘴裡,慢慢咀嚼。 “好吃嗎?”龍問。 “哦哦,當然好吃,太好吃了。”路明非腦子的思考速度完全恢復之後,立刻反應過來,趕緊連聲道謝,謝謝龍請自己吃東西,不,不是請自己,這是龍恩! “薯片真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龍用沉重渾厚的嗓音說道。 “我們一起看電視吧。”不等路明非回答,龍又說了一句。 龍轉過身,從身後用翅膀托舉出了一臺電視機,是那種老舊的黑白電視,而後龍把電視放在自己和路明非麵前,用翅膀尖小心翼翼的把電視的插座插到插排上,又小心翼翼的移動電視的開關。 電視屏幕閃一陣雪花,很快播放起一部電影。 那部電影路明非看過,是周星馳的《賭聖》,荷官德州撲克的玩法應該就是從電影裡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