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惡魔輕笑。 　　“嗯，早上好。”昂熱低頭看一眼表，淩晨四點，現在應該說早上好了。 　　一口巨大的集裝箱正對著地上挖出來的洞口，曼斯教授和卡塞爾學院的專員們一臉驚愕的看著一群站直身體的大蜥蜴，嘿呦嘿喲拖著鐵鏈從洞口往外拉什麼東西。 　　不過這跟站在校長旁邊的女孩比起來，都算不上什麼稀奇。 　　看到那個女孩的第一眼，曼斯教授無法分辨那究竟是龍王還是人類。 　　單是那隻金色瞳孔中透露出來的龍威，不僅是讓人害怕乃至釋放不出言靈，直接就讓人有一種想要跪下膜拜的感覺，那是來源於血統上的壓製。 　　很難想象，校董派出的執行官居然這麼年輕，從女孩右半張臉上給人的感覺，好像她才18歲。 　　帕西站在旁邊拿著攝像機，對著巨型蜥蜴們的背影又是一頓拍，他當然也想靠近看一看，不過很可惜，剛剛指揮蜥蜴的那位小姐不讓，而且自己也不太敢過去，那群蜥蜴看起來沒一個是好惹的。 　　凱撒站在旁邊，臉上卻是少有興致的表情，而不是像其他專員們臉上那副驚愕。 　　“校長，過來一下，接下來的東西，您仔細看好了。”惡魔低語。 　　昂熱又打量一遍，背生雙翼的巨型蜥蜴們，跟在惡魔背後，向著靠前一些的位置走去。 　　“校長。”曼斯想要提醒注意安全，可是昂熱沒有給他提醒的機會。 　　凱撒剛想也往前走兩，帕西立馬挪過來，伸出手臂在空中揮兩下，表示不能過去。 　　他在盡一個仆人應有的職責，保護少爺的安全，但這樣凱撒表現出很掃興。 　　“我的天吶，真是生物基因上的傑作。” 　　昂熱驚訝的看著那隻慢慢被從洞口抬出來的巨龍，又看著蜥蜴們一點一點把他挪動到巨型的集裝箱裡。 　　“他死了嗎？”昂熱問道。 　　“他死了，我們成功了。”惡魔肯定的說道。 　　“可否留下幾張照片，好讓那些老家夥們長長見識？”昂熱轉過臉，掛著和藹的微笑“順便也能堵住我幾個老朋友的嘴巴。” 　　“當然可以。”惡魔嘴角的獠牙若隱若現。 　　“秘書先生帶著你的相機過來，還有龐貝家的小子，你也過來，曼斯你要不要過來？”昂熱起身招手。 　　帕西剛想自己先過去確認一下有沒有危險，凱撒已經大踏步的走過去了，他並不害怕旁邊站著的巨型蜥蜴們，相反，這對於他來說十分的新奇。 　　“我的上帝吶。”曼斯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內心的震驚。 　　“怎麼樣？是不是很驚訝？”昂熱苦笑“他死了，不過很遺憾，恐怕不能讓你研究。” 　　帕西征得昂熱的同意後，手裡的閃光燈又是一陣閃。 　　凱撒的表情不知道好奇還是感嘆。 　　他們中所有人都無數次想過這種偉大的生物長什麼樣子，而真正出現在麵前的時候，卻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旁邊的兩隻蜥蜴，腳掌一陣挪動，引得大家扭頭望過去，蘇恩熙身著一身艷容華貴的黑金色晚禮服款款走來。 　　“薯片來了？”其他人又把目光集中到那條龍身上，隻有惡魔起身，向薯片打招呼。 　　“都弄好了嗎？是不是應該運走了？”蘇恩熙問。 　　“咱們觀賞完吧。”惡魔回答道，立刻將通話方式轉移到精神世界裡“過一會兒你和長腿把這條龍轉移到隨便哪個偏僻的地方，這條龍很好說話的，你們陪他做做遊戲和他說笑就可以，在接下來的行動方案，我要和老板商討一下，不過在這之前到明天中午，我還需要去對付耶夢加得。” 　　蘇恩熙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楚子航猛然睜開眼睛，空氣中滿是藥味，潔白的天花板和床單，是醫院的病房。 　　零仍然穿著那身暗黃色的風衣，金色長發披散在背後，端坐在楚子航的病床旁。 　　楚子航環顧四周，病房裡隻有自己和零兩個人。 　　隻記得自己最後和耶夢加得打了一場之後，自己輸了，然後就暈過去了。 　　“你有什麼想問的嗎？”楚子航還沒說話，零倒是先開口了。 　　“耶夢加得……她死了嗎？”楚子航的眼神有些空洞。 　　“耶夢加得沒有死，我媽媽把她放走了。她哥哥也沒有死，這個時候應該在蘇恩熙手裡。”零回答道。 　　“夏彌，她是耶夢加得！”楚子航著急道。 　　“我媽媽其實就沒想著殺他們，其實這回的目的是為了招安。”零乾脆利落的回答道“我媽媽說，夏彌應該是會回家的，如果你想見她的話，我可以帶你去找她。” 　　“我……”楚子航有些手足無措。 　　去找她嗎？自己還去找她乾什麼？她是龍王，她是耶夢加得，夏彌從來都沒有存在。 　　“我媽媽說她好像還是喜歡你的。”零忽然又補充了一句。 　　這句話仿佛有魔力一般，楚子航忽然間又想起了進入四度暴血時的那場幻境。 　　惡魔和少女，深淵最底層的怪物和主宰，少女最後把橋上的女孩擊落，這個時候，楚子航終於想起來那個女孩是誰了，被少女從橋上推下來的不正是夏彌嗎？ 　　“老師是來招安的，那是她讓耶夢加得喜歡我的嗎？” 　　“嗯？”零挑一挑眉毛。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沒必要去找她了吧？”楚子航愣愣的說道。 　　如果是老師強迫著她，讓那個女孩喜歡自己的話，那又有什麼意義？那她不就相當於自己的奴隸嗎？ 　　楚子航並不懷疑墨緣不會這樣做，或者這樣做是為了其他什麼原因，老師不管什麼都考慮的很周到，不管需不需要都會準備的整整齊齊，雖然也經常粗心，但一些細節上老師總能考慮到。 　　“你知道她為什麼跟著你嗎？”零問道。 　　“耶夢加得為什麼跟著我，為什麼？” 　　“因為你進入過奧丁的尼泊龍根，耶夢加得跟著你是因為她也想去殺奧丁，進入過尼伯龍根的人，總有一天還能找到舊路。”零閉上眼睛，她不習慣媽媽那樣整天的長篇大論，可是不說清楚，又容易讓人誤解。 　　“所以耶夢加得跟著我，這是色誘嗎？”楚子航問道。 　　“我媽媽說她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誰了，就在你昏迷過去之後，具體發生了什麼一下解釋不清，簡單的說，就是在優先進攻比自己強的多的敵人，以及優先保護你這兩個選擇中，耶夢加得選擇了優先保護你。”零低聲說道“那是她的大腦在短時間內做出認為最正確的選擇，在龍類中，它被稱為曾經能夠顛覆塵世的巨蟒，耶夢加得擁有極高的智慧，甚至是同樣強大的龍王也不一定能猜透她，甚至被認為連她自己都不一定能猜透自己。” 　　“但是她在那一瞬間做出認為最正確的選擇，找書苑 ｗｗｗ.zhaosｈuyuan.com 卻是保護你。”零補充一句。 　　“可是你剛才不是說了嗎？耶夢加得是因為我有一天還可以去找到奧丁才會跟著我的，她保護我，是因為始還需要找到奧丁啊。”楚子航馬上反駁。 　　“身上有奧丁烙印的人，不止你一個。”零否認道“這個可能比較難理解，我媽媽對自己血統的氣息隱藏的很好，所以在他做出那個選擇之前，在他的認知裡，我媽媽也是混血種，而我媽媽身上也有奧丁的烙印，這個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可能是我媽媽自己模擬出來的，但是如果當時她選擇保護你的話，那麼她就有可能會不能戰勝那個比她強的多的敵人，可是耶夢加得依然選擇保護你。” 　　一次說這麼多話，對於零來說很不習慣，零伸手拿過床頭，櫃上放著的保溫杯，擰開喝了口水。 　　楚子航低頭看著雪白的被單，默默的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麼。 　　零再起身，手中已經多了一張紙片，她把那張紙片扔到楚子航腿上“如果你不想再見到她的話，那就回賓館，路明非和我會在那裡等你，等事情處理完之後，我們可能就該走了，如果你還想去找夏彌的話，那那張紙片上是夏彌家的地址。” 　　零剛走到門口，剛想開門出去，又轉過身補充道“其實夏彌之前一直在騙我們，她家裡並沒有爸爸媽媽，她的那個患有智力障礙的哥哥其實是龍王芬裡厄，他們是大地與山之王座上的雙生子。” 　　楚子航低下頭看著那張紙片上簡單的門牌號，小區地址，慢慢把那張紙片攥在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