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走到了放著石頭的實驗室門口。
他的側臉異常平靜且安靜,唯獨鼻翼上滲出的細小汗珠暴露著他此刻的狀態並不好。
是了,他目前能維持正常狀態的精力,最多5個小時。
這或許就是沒有按時上班,帶來的厄運。
但程野宛若鋼鐵一般,看不出任何異常,輕輕地打開了實驗室的門。
如同灌鉛的腿被奮力抬起。
他,走了進去。
郭教授站在他的身後,凝重地望著他的背影。
一雙銳利的眸子深深地瞇起。
這小子到底是真的蠢,還是沒有人類社交的能力?
隨著實驗室門關上。
隔絕開郭教授的目光。
一時間,他的目光變得極為陰鷙。
心裡糾結著,到底是繼續這個實驗體,還是......乾掉他......
郭教授瞳孔微微閃動。
這是到目前為止,經歷了放射時間最長久卻還活著的實驗體。
他很有可能會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是他這般愚蠢的樣子。
又無法確定是不是有在進化......
門關上的那一刻。
程野靠著厚重地門大口大口地喘氣。
豆大的汗水從他的額頭滾落下來,順著他的肌膚滑落,吧嗒掉在地上。
房間裡很安靜,能聽見他清晰的汗水掉落的聲音。
他快到極限了,估計撐不了多久。
好困,真的好困。
感覺疲憊的時間又縮短了。
程野半瞇著眼睛,麵前的石頭是那般夢幻和美麗。
視線中漫天蓋地全部絢麗多彩的光芒。
就好像置身在童話世界中最神秘的洞穴,感嘆著此景隻有天上有的奇觀。
他的大腦越來越不受控製,發暈,旋轉。
大片大片不同顏色的光亮搖晃在他眼前。令他炫目。
感覺,隨時要昏過去。
沉醉在這場美景裡......
不能這樣。
老王八還在門外。
程野用力地掐了自己一下。
稍微恢復了一些神智。
得想個辦法。
得破冰,得有新的路。
如果他必須來上班,那他就無法調查別的事。
如果他要調查別的事,那就做了和平時不一樣的舉動,容易屍骨無存。
這兩點是矛盾的。
係統不會出無解的副本。
一定有哪裡是自己先入為主,過於主觀了……
程野的身子順著實驗室的門緩緩滑落。
他坐到了地上。
降低自己能量的消耗,讓自己呼吸盡量緩慢保持平穩。
自己身上還有保命道具,他並不是絕人之境。
要想想從自己第一天到這個世界後,郭教授哪裡最可疑。
一定能從他自大的行為處事中發現點什麼。
這會是破局的關鍵。
程野思維發散,大腦像是擁有了不同的區域,各自開始運行,將不同的信息分類總結。
這種方式,似乎經常這麼乾。
程野沒有任何的不適。
第一批實驗組活到最後的那位研究員,最後的起因是疲勞過度導致麻醉失敗。
再也沒醒過來。
這能不能理解為,它,將他掏空了?
程野垂著頭,餘光可以看見自己的手臂。
隻覺得胳膊變得更加粗壯,黑氣也更加濃鬱了。
它似乎一直在吸收自己的能量,包括自己的精神力等。
自己給它提供養料,它一直製造麻煩試圖弄死自己?
自己死了,它不就也死了嗎?
如果自己是它寄生的宿主,它應該期盼的是自己好好養活它才是,怎麼會有那麼多不能做的規則,似乎處處是死局?
程野瞇起眼睛。
換個思路。
如果從厄運出發。
與郭教授奇怪的舉動結合。
能不能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它們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這個厄運是入侵。
它們都是另外的一個個的人,將挑選的實驗體獻祭,換取自身的好運。
郭教授是橋梁。
它們的世界已經被厄運侵襲了。
所以通過石頭這個橋梁,到達這個世界,置換人們的好運。
將整個地球作為養料,解救它們的星球。
而這樣,也能同時證明了自己的價值。
郭教授為什麼不殺了自己,為什麼總是試圖引誘自己,為什麼老想害自己接觸更深的厄運。
是因為自己還有用;
是因為,‘觀測’還沒結束;
又或者更準確的說,自己是最近接成功的那個實驗體?
郭教授,在挑選蠱王。
蠱王,必然是身經百戰。
他的所有舉動,都是為了讓張林這個實驗體受厄運感染更深。
如此深入的感染,張林還不死亡,那便是當之無愧的蠱王。
但是如果是這樣,當時回到它們世界時,它的膽怯是因何而起?
這裡,是一個疑點。
程野舉起自己胳膊,注視著上麵的黑氣,看了許久。
這些黑氣,似乎隻有自己能看見。
剛剛郭教授一路盯著自己走進來,也沒有感覺到任何奇怪。
他看不見自己狀態變化。
那能不能理解為:
自己現在是薛定諤的貓。
是在盒子裡未知的狀態。
得打開觀察了,才能知道活下來的是自己還是它。
所以,現在是自己和它的鬥爭?
最後看的是誰能更勝一籌。
程野的思路逐漸變得清晰。
.......
人餓的時候,大腦的運轉速度會變慢,思索起來也會變得遲鈍。
所以程野打算吃點東西。
按照附身的它的口味......
大概十分鐘後,程野打開實驗室的們,伸出手敲了敲門。
郭教授聽見聲音很納悶,抬起頭就看到側著身子站在門口的成語。
不解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程野禮貌又謙遜地說道:“我有點餓了。”
郭教授盯著程野:“......?”
程野低著頭謙虛地笑笑:“我有些低血糖,眼睛已經黑了,您能幫我去拿外賣嗎?”
“他已經到小區門口了。”程野又補了一句。
臉上是真摯且期盼的表情。
郭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