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竹巷。 令狐沖、任盈盈並曲非煙早兩天就回到了這方紅塵中難得的清凈之所。 也不知綠竹翁躲到哪裡去了? 且不提他。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令狐沖需要在此處做覆滅左冷禪的準備工作。 此次行動必然會大開殺戒,令狐沖不打算去找方證大師幫忙。 而是請任盈盈協助。 後者自無不允。 令狐沖可不像有的人那般矯情,自己女人的勢力那不就是自己的勢力? 才不會覺得難為情,棄之不用。 第二日,任盈盈便說道:“嶽掌門率領幾名弟子匆匆回山去了。” 令狐沖心想,也不知他拿到秘籍沒有,問道:“林平之呢?” 任盈盈回復道:“他留在家中,準備與表妹完婚。” 令狐沖由是推斷嶽不群八成是找回了那本秘籍,否則不會棄林平之而去。 天要亡你,怪不得我。 令狐沖來到洛陽後,先去找嶽靈珊。 得知她和師娘等人去城外燒香去了。 便先找到林震南,製作了那份坑人的玩意兒。 還在想怎麼能效仿原著通過勞德諾把左冷禪給坑了。 結果晚上去看嶽靈珊時,便發生了那檔子事。 從不戒和尚處得知嶽不群站在那裡很長時間了。 令狐沖當機立斷。 他有點後怕。 幸好提前安排了不戒和尚作為後手。 幸好嶽靈珊這件事牽涉到不戒和尚的媳婦兒,讓他格外留心。 幸好這一晚他思念嶽靈珊趕了過來。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隱藏在暗處的嶽不群讓他想起原作中嶽不群對林平之下手時的場景。 彼時他也是站在林平之身後,對他下手。 當時他會怎麼想呢? “平兒知不知道‘自宮’的秘密?” “假如他知道,那麼留他不得!” “可萬一他不知道,豈不是殺錯了人?” “平兒馬上就要和珊兒成婚,如果殺了他……” 或許正是因為不確定林平之是否知道這層隱秘; 或許是想要最後試探林平之是否會“辟邪劍譜”; 或許是“自宮”帶來的震撼太大; 嶽不群第一劍並沒有殺死林平之。 昨夜的他,心中也在天人交戰吧? 又過了幾日,任盈盈來報:“沖哥,你猜探子在太室山腳下發現了誰?” 嵩山派便在太室山上。 令狐沖收起長劍,認真想了想笑道:“想不出來。” 任盈盈道:“是華山派的勞德諾。” “哦,是他?” “前日他上了嵩山派後,一直沒有下來。” 嶽不群效率這麼高麼? 原著中嶽不群曾用假劍譜誘使勞德諾偷去,坑了左冷禪一次。 這一回不知道嶽不群怎麼讓勞德諾知道“辟邪劍譜”在他手上,又如何讓此人偷去,卻不懷疑劍譜的真實性。 當然,這一切是基於原作的猜測。 萬一此世勞德諾隻是察覺到嶽不群懷疑自己了,提前返回嵩山派,也是可能的。 假如自己猜測是真的,滅亡嵩山派之事反而多了幾成把握,而且拖得時間越久越好。 當下令狐沖也不著急了,每日裡練功練劍不消說。 偶爾提劍去找林震南過招。 這一回再找他是為了見識見識“辟邪劍譜”用針做武器時的威力。 果然用針做武器時,因為兵器更為輕便,能更好的發揮劍譜的身法和劍速優勢。 隻是林震南因為修煉時日短,且沒有真個用心在此功上,沒有辦法像原著東方不敗那樣碾壓他。 隻能和嶽不群以及林平之一樣,在關鍵時刻使用。 “林震南都這樣了,東方不敗得多快啊?” 令狐沖暗自撓頭,看來還需要提高劍速。 在綠竹巷的日子裡,嵩山派的情報源源不斷湧過來。 曾經的嵩山十三太保,在令狐沖有意識的削減下,還剩六七人。 各人的樣貌、性格、武功乃至做過什麼好事,乾過什麼壞事都一一列出。 令狐沖有過目不忘之能,記這些東西,不費吹灰之力。 偶爾令狐沖喬莊打扮一番,親自上嵩山派打探消息。 以他現在的武功,隻要不是當著左冷禪麵跳舞,也不擔心被別人發現。 經過連番探查,嵩山派的明崗暗哨,乃至每一名弟子的樣貌身形都記在了心中,與情報一一對應。 令狐沖也探明左冷禪每天在隱秘處修煉一門新劍法。 這讓他大為放心。 “不怕你用劍,就怕你用掌!” “練吧,練吧,萬一你沒有膽子向我出劍,於我反而是麻煩事兒。” 這一日,任盈盈捧著一個長盒,來到令狐沖麵前。 也不賣關子,直接打開到:“沖哥,看看這是什麼?” 隻見長匣中躺著一柄長劍,包裹在黑黝黝的劍鞘中。 令狐沖大喜,拾起長劍,“噌”一聲,將長劍拔出來,果然是一柄寒光逼人的好劍。 “有勞娘子為我打造寶劍。” 令狐沖比劃了幾下,劍尖朝下,躬身向任盈盈行了一禮,口中怪模怪樣,打著戲腔。 任盈盈聽後,嗔道:“沒個正經。” “也是材料好,才能造出這柄好劍。” 離開華山前,令狐沖將埋藏著的山洞武器取了出來。 任盈盈不需要自己動手,有的是人幫忙把東西送到龍泉然後請大師代為鍛造。 除了這柄長劍外,還打造了幾柄長劍、短劍,曲非煙也跟著沾了光。 任盈盈倒不需要置換,她手中的兵器本來就是當世利器。 此後,每日令狐沖拿著這柄被命為“沖宵”的寶劍,刻苦練習。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較早些時日。 恒山派,月夜,溪水旁,儀琳拿起小石子,投進水裡,撲通一聲漸起一瀑水花。 “師父知道魔教任大小姐的事後,很是生氣,怪令狐大哥多情,讓我不要傷心。” “我說,‘我不傷心啊’,師父好像更生氣了。” “以前我隻求令狐大哥平安快樂,沒想過他能娶我,我以為他心中隻有他的小師妹。” “沒想到令狐大哥說他心裡是有我的,我好歡喜。” “我變得好貪心,他心裡隻要有一點點位置就好了。” “嶽師姐她現在一定很傷心吧,本來令狐大哥隻喜歡她的。後來有了我,現在又有了任大小姐要跟她搶。” “她可怎麼辦啊,啞婆婆?” 儀琳身後枯木般的身影聽到女兒還在替別人考慮,嘴角不覺抽了抽,甚是難看。 而在外界,近幾個月發生的事,讓江湖人士直呼過癮。 “華山派掌門嶽不群傳書江湖,將令狐沖逐出山門!” “哈哈,說起此事,還有一莊趣事。” “日前兄弟我在一家名門正派中拜訪,名字我就不提了,上午剛收到嶽不群來信,便命令門下弟子,下次見了令狐沖不必客氣。” “哪知當天下午少林寺便來信,說令狐沖是風清揚傳人雲雲。” “那掌門連忙又喚來弟子說道,下回見了令狐沖還是要客氣客氣。” 綠竹巷。 “原來令狐公子是風清揚前輩傳人,小女子失敬失敬。”任盈盈跟著令狐沖也學了一手裝腔作勢。 令狐沖笑道:“哎呀,這般高貴的出身都被你發現了,快快請起。” 任盈盈白了令狐沖一眼。 忽得那廂沉寂了幾個月的嵩山派蠢蠢欲動。 令狐沖等的機會到了。 嵩山,峻極禪院,左冷禪幾位師兄弟決定直接下手: 派青海一梟前往泰山派助玉璣子奪得掌門之位,然後舉兩派之力前往華山派追討華山派勾結魔教之責,暗中再埋伏恒山派。 哪知左冷禪雄心大漲之際,一潑冷水潑下。 第二天一早,幾位師弟的屍體,靜靜地躺在他身前: 當先是一位是名女弟子,擅長用毒; 接著是九曲劍鐘鎮、神鞭鄧八公、錦毛獅高克新; 幾人均是被一劍刺穿了喉嚨,渾身上下沒有其他傷。 上次幾位師弟遇難後,嵩山派加強了警戒。 不料這一次…… 能讓眾多高手,不知不覺死去,那人武功得有多高? “誰讓你們出過場,就拿你們先開刀。”某位新晉頂尖刺客如是想。 還別說,田伯光用來采花的輕功,用在刺殺上挺好使。 左冷禪一向自負,可此時也不免後背一涼:“堂堂嵩山十三太保難道就要讓人逐個剪除麼?” 昨天他們依舊意氣奮發,有著並吞五嶽之謀,今朝卻已棺內眠屍。 “不,我還沒有輸!” “學會了‘辟邪劍譜’,我便天下無敵,到時候什麼人才招攬不來!” 下令弟子們加強警戒,特別是其他師弟,晚間需得聚集在一個院子中居住,以防萬一。 “掌門師兄,上百名弟子吃飯時中了迷藥,昏迷不醒。” 湯英顎突然來報,左冷禪心道,看來敵人依然還在此處,當真目中無人。 :“不可自亂陣腳,將所有昏迷之人帶到大殿照顧,其他幾位師弟住在隔壁廂房,不得擅離。” 是夜,大殿緊閉,中了迷藥的嵩山弟子們依然像死豬一樣。 一位弟子突然醒來,向門口的方向望了望。 緩慢坐直了身體,向左手之人的臉看了一眼,心道:“壞事做盡,該死!” 右手捂住他的嘴巴,左手點到膻中穴,那人便悄無聲息的死去。 黑暗中,黑影挨個收割著人命。 “誰叫我心善呢?不忍心直接毒死你們。” 當然,假如直接用毒,被發現的概率會大一些。 嵩山派還是有很多下人的,傷到無辜的人也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兩軍交戰,誰還會分辨對方是善是惡?” “也就在下心善,會多此一舉。” 越過一位稚氣未脫的小子,這人將下一條人命抹去。 此人正是令狐沖。 在任盈盈高超的易容術下,結果了一個與他身形相似的嵩山弟子,混了進來。 左冷禪一直提防外麵的敵人,殊不知他早已經潛伏進來。 吱呀一聲,大殿房門突然被打開。 湯英顎身邊一位師弟下意識看去,看到的便是長虹貫日般一劍。 湯英顎情知不好,來不及轉身,雙足點地急退,口中大喝:“敵……” 哪知敵人早有定計,劍光一轉,已經刺中他的心窩。 讓他後一個字再也說不出來。 “砰” 廂房窗戶碎裂,左冷禪聽到動靜便運掌破窗而出。 “豎子,敢爾!” 見到兩位守門的師弟倒下,左冷禪睚眥欲裂,身隨掌走,如遊龍般欺上。 令狐沖卻不與之纏鬥,右腳狠踢門口柱子,反身上了屋頂,再躍數下,消失在天際。 “令狐沖!” 就像上次他在華山,斷定那人是令狐沖一樣。 現在有了勞德諾的情報,更加肯定這人便是令狐沖。 雖然明知道追不上了,左冷禪依然竄上屋頂,目視對方消失不見。 等他再下來時,大陰陽手樂厚已然檢查完兩位師弟的傷勢,隻見他搖了搖頭,便不吭聲了。 左冷禪道:“進裡麵看看。” 兩人隔了許久才從裡麵出來,出來時仿佛蒼老了十歲。 第二日, 嵩山腳下。 突然如閘口泄洪,湧出數百騎。 這數百騎皆全身罩黑袍,隻露出了一雙眼睛,打著一個個火把。 在路口處分成八股,向八個方向而去。 少林寺暗中盯梢的外門弟子,忙將此消息上報。 方證大師卻不在寺中。 方生大師不敢怠慢,命人將此消息飛鴿傳書給各派,留下必備的守寺人員,火急火燎的帶著人趕去。 下了山,少林寺人分作兩路馳援恒山、泰山。 他已得到令狐沖消息,知道嵩山派計劃。 衡山派有武當派保護,不需要多慮。 華山派那邊令狐沖言要親自動手。 眼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左冷禪去了哪一路。 太室山下,一處普通的農家,潛伏在此的令狐沖第一時間便得到消息。 “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了今天!” “娘子,我去也。” “早去早回”任盈盈穿著粗布衣服,像一位普通的妻子,為令狐沖整了整衣衫,叮囑他早點安全回家。 仗著出征的機會,在任盈盈雪腮一吻,然後哈哈大笑跑路。 任盈盈一征,摸了摸被親的地方,溫柔一笑。 俄而取出一把琵琶,錚錚彈了起來。 周邊山林在這音樂聲渲染下,一片肅殺。 “此路不通。” 令狐沖不知道左冷禪去哪一路,但他隻需要擋住去華山的路便可。 有一種直覺,左冷禪選擇的便是此路。 令狐沖從樹後走出來。 馬兒已經被他拴在遠處。 將後背上的良弓取下,令狐沖對著前麵停下的眾人便是一箭。 弓弦聲響,一名黑袍人應聲墜落,眼看不活了。 下一刻,眼前這幾十名黑袍人,皆從衣服裡掏出一桿長弓。 令狐沖:“……” 嵩山派吃了兩次虧,這次看來早有準備啊。 下一瞬間,幾十支箭便向令狐沖射來。 “叮” 似一聲,又似幾十聲,令狐沖站在原地,而周圍已經躺了一地的斷箭。 “破箭式” 即便是千百支暗器同時襲來,也同樣能夠破解。 原作中令狐沖在牽動內力的情況下,一劍刺瞎了十五名好手的眼睛。 現在終於用在了正確的道路上。 饒是對麵的人裝扮冷酷,眼前這駭人聽聞的場景,還是讓他們都震驚在當場。 令狐沖不緊不慢,向後退了幾丈,再彎弓搭箭,對麵又是一個倒黴鬼見了閻王。 這一箭也將對麵之人驚醒,再度放出一輪箭雨。 然而,對麵能攻到令狐沖麵前的箭支少之又少。 不是誰都有令狐沖這麼高深的內力。 令狐沖很滿意,開啟了點名之旅。 對麵傷他不得,打馬追來,誰知令狐沖轉身就竄入山林。 追又追不上,射又射不到,乾脆化整為零,奔向四方。 令狐沖也不著急,逮著一路追,追完了再追下一路。 暗中不斷有人給他傳遞消息。 這就是後勤工作準備完善的效果。 進取華山的這一路倒了大黴。 不是騎著騎著掉入了陷馬坑,摔了個四仰朝天。 便是吃飯飲茶時中了毒。 敵人未必比他們弱,但都躲在暗處下手,就是不正麵進攻。 時不時還得麵對神出鬼沒的令狐沖。 這一路上趟滿了嵩山派弟子的屍體。 終於當令狐沖再次現身時,一個黑袍人憤怒的脫下黑衣道:“令狐沖可敢與我一戰!” 正是左冷禪。 “令狐沖?這名字好熟悉。” 見這種時候令狐沖還在裝蒜,左冷禪怒極:“小子,現在還藏頭露尾有什麼意思?” “我隻用劍與你鬥上一鬥,你若勝了,我嵩山派以後封山百年,不再參和江湖之事。” 他要是失敗了,但有一死而已。 沒有左冷禪這個核心人物,嵩山派自然沒有能力再行並派之事。 同樣,令狐沖要是敗了,也不會有第二條路。 令狐沖裝作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指著遠處的無名山丘道:“你和我去,其他人留在此處。” 左冷禪見狀大喜,此人年少得意,果然受不得激。 當下兩人一前一後,向那座山丘奔去。 “劍名沖霄,劍長三尺五寸,左冷禪死於此劍。” 左冷禪冷笑數聲,沒有答話,隻是抽出闊劍。 這一次,令狐沖沒有相讓,搶先便是幾招急攻。 “好劍法” 左冷禪舉劍格擋,然後反擊,一手嵩山劍法使得如火純青。 令狐沖也是暗贊,這套劍法經過左冷禪改良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破綻少了許多。 即便令狐沖用出獨孤九劍,也難一劍將他一擊斃命。 於是在這座無名山丘上,令狐沖將各派劍法一一展示出來。 左冷禪雖然驚嘆於令狐沖的劍法之廣,但內心卻是越來越有信心。 等到數百招後,令狐沖劍法逐漸乏力,運起太極劍法,采取了守勢。 左冷禪等的便是此時。 劍光一轉,劍法陡然加快,正是辟邪劍法。 太極劍和辟邪劍法一慢一快,一靜一動,僵持片刻後,後者漸漸占了上風。 就是現在! 嗤得一聲,令狐沖收劍。 而左冷禪闊劍橫在胸口,可惜在劍身後麵心臟位置已經被刺了一劍。 左冷禪看著令狐沖,眼神似乎仍然難以置信。 “我劍法太高,要擊敗你很容易,但要想殺你卻很難。” 臨死前得到了答案,左冷禪轟然倒地。 一代梟雄落幕。 左冷禪死後,遠處一抹裙擺消失。 另一個方向上,一角僧衣也退了下去。 而嵩山派弟子見左冷禪身敗,睚眥欲裂,拍馬而來。 令狐沖不將這群人放在眼裡,以他現在的能力,找人或許更費功夫。 但他依然先行退卻,等他再回來時,一人雙馬,遠遠便是一箭。 “那麼多美女等著我,能茍,絕不冒險。” 嵩山派弟子對左冷禪的忠誠也是有限度的,不一會兒便被殺得四散逃跑。 隨著他們的逃亡,左冷禪身死的消息也飛一般的傳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