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令狐沖頂著師弟們奇異的眼神回到房間。 剛才他放了兩隻鴿子。 真鴿子! 昨夜結束的有些尷尬,但過程還是令人滿意的。 說了句:“小師妹,我又不想死了。”三人匆匆分開。 是夜,令狐沖越想越氣,半夜從床上爬起來,張牙舞爪地地罵了六怪一番。 為了避免擾人清夢,隻是張嘴,沒有出聲。 既然睡不著了,那當然要趕緊想辦法救自己小命。 原作裡令狐沖從不惜命,現在他可寶貝的緊,不能真個等死。 取出筆,尋來一條絲娟,令狐沖提筆忘字。 又是一番“大罵” 令狐沖好歹有“過目不忘”之能,嶽不群又自詡為讀書人,寧中則還調侃他能教出個狀元來。 他的開門大弟子居然被他培養成了“半文盲”,很多字居然不認識、不會寫! 多好的資質啊,就這麼被糟蹋了。 由於是發信鴿,篇幅有限,令狐沖拿出吃奶的勁兒斟詞酌句。 遇到不會寫的就換字,實在不行用簡體字代替。 活像前世數著字發電報的。 饒是如此,也用了兩隻鴿子。 信上將自己情況簡單一說,請恒山師太向少林寺轉達。 再請少林寺向武當派轉達。 為何如此復雜? 借口當然是現在華山派可能被盯著,弟子不方便行走。 實際上因為令狐沖更加信任恒山派一些…… 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聯係更勤,說不得繞一個圈比自家通知還快。 信中雖無一字責備,甚至字字恭敬,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在嘲諷。 說好了少林寺盯著嵩山派,結果出了這麼大紕漏,放走了左冷禪攻山,你們少林寺就沒有責任麼? 我現在這樣了,你說怎麼辦? 我為正派立過功,這傷你們就沒個說法了? 給武當派的措辭委婉一些了。 沖虛道長啊,上次見麵後,晚輩很想你,太極劍法已有五六分火候,下次見麵請多指教。 我去少林寺的時候,方生大師傳了我“少林九陽功”,這次受傷,要不是有這門武功,說不定早就寄了雲雲。 武當派下一代沒有弟子會太極劍法,待沖虛道長仙去,這門武功便要失傳了。 令狐沖隻是和他鬥過一場居然學了五六分? 他要是不想太極劍法失傳,便得乖乖把“武當九陽功”交出來。 是的,令狐沖不但想要“太極劍”還想要“武當九陽功”! 還得讓他求著來。 武俠世界裡,本門弟子沒有合適傳人,傳給他人,然後再回傳的例子並不少。 每一個例子都像“托孤”一樣,被傳為美談。 對於庸人來說,令狐沖似乎有些貪得無厭。 實際上,對沖虛道長來說,麵臨的選擇是要麼是劍法失傳,要麼是得以傳下去。 令狐沖才二十多歲,學得是風清揚的“獨孤九劍”,他稀罕“太極劍”? 他還得求著咱,令狐沖暗自點頭。 忙完了生死大事,令狐沖突然輕鬆起來。 現在內力又提不動,難得有了悠閑時光。 取了支竹笛,又摸出洞簫,約了兩位小師妹,繼續爬山悠遊。 眾人都見他時日無多,就是嶽不群也不阻止。 三人走得累了,便隨處一坐,欣賞著不同於此時代的音樂。 弄玉與簫史之樂,何足道哉。 最先收到左冷禪侵犯華山消息的並不是少林寺或者恒山派等正派。 而是洛陽城中,一個貌不驚人的老者。 打發走滿麵塵勞的下屬,綠竹翁挑起扁擔向綠竹巷走去。 七八十歲的年紀,已經讓他看透了很多事,但有些事是放不下的。 “姑姑”不過十七八的年紀,正值少女妙齡,奈何人品、樣貌、武功樣樣冠絕同齡,天下男子何其多,無一人得入青眼。 上回洛陽城外碰上那位少俠後,“姑姑”有了少許不同。 綠竹翁豈能察覺不到? 於是,經常關注他的消息,裝作無意間得知。 上回“姑姑”回來後,琴音、簫聲中相思之意愈濃。 雖然自己每次回去便放下洞簫,綠竹翁又不耳聾,還不知道她趁自己不在吹奏的是那人所授曲目? 綠竹翁私自派那手腳快的人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盯著華山。 故他反而是外界最先得知令狐沖受傷瀕死消息的。 綠竹翁回去忙不了多久,便閑談道:“左冷禪並派之心甚急,居然喬裝後親率二十餘人夜犯華山派。” 房屋內,曲非煙正乖巧著給任盈盈斟茶,聽到綠竹翁所言,神色無一絲變化,手上的動作也無一點停頓。 “華山派早有準備,布下重重陷阱,將來犯之敵除左冷禪外盡數斬殺。” “自身損失卻很小,聽說隻有嶽不群的大徒弟受異種真氣入體,命在旦夕之間。” “錚”得一聲,似乎琴弦斷了。 曲非煙麵無變化,好像沒有注意到一般。 心中卻是大笑:“讓你裝,裝不下去了吧。” “我可沒有一丁點錯誤,看你怎麼罰我。” 綠竹翁又去忙其他的事。 座上的任盈盈突然站起,迅若閃電,點了曲非煙啞穴,又回到座位:“去,站樁一個時辰。” 曲非煙眉頭一簇,雙眼淚汪汪看著任盈盈,似是在控訴,我明明什麼都沒有說,你為何要罰我! 任盈盈頭也不抬道:“你雖然沒有說出來,但你腹中發笑。” 曲非煙眼睛瞪得老大,終是無奈捧起木琴,去老地方站樁。 等她走後,任盈盈突然雙霞暈紅,轉而又愁上心頭:“令狐郎君他……” 院中的曲非煙撇著嘴,斜視竹屋,暗暗發誓:“莫欺少女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將來我一定報復回來,魔女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