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河則是臉皮抽了抽,語氣生硬的道: “在下俠山槍王穀,第十三代弟子,師承‘縛龍槍’秦龍,還未入品,此行下山正是爭取入品資格,至於年齡,在下剛年滿十八周歲。” 辰傳度隨口道: “洗劍閣七十一代弟子,師承‘紫雲劍仙’江雲,未入品,今年十八還差兩月。” 雲衍一見他們毫無保留,一一自報家門,笑道: “玄天祇門,拂雲觀,第十代嫡傳,雲衍一,師承‘風玄子’,今年十六。” 他這一說完,梁逯眼睛都瞪圓了,一口老血差點沒咳出來,自己沒事乾嘛提什麼年齡。 這幾位跟著這麼一報,徒增白活一場的煩惱,這乾脆找個風水寶地,趕緊把自己埋了吧。 這何止天縱之資,在場這兩位就是世代難見的天才,眼前這位簡直是天尊轉世。 楊河石雕的臉也是被驚的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無言以對。 辰傳度握劍的手猛然一緊,手指發白,眼眉緊鎖,心中如滔天駭浪在翻湧,這等年歲實力,令的一路來都是閣中同輩翹楚的他,不由得心生挫敗感! 可是天生傲骨的他並沒有太多頹廢之色,很快的調整好心態,更增加了他要奮苦修煉的毅力。 雲衍一將手中的符令取出,問道:“這麼說,這符印入品的資格除了參加武試擂臺,便是可以巧取豪奪?” 梁逯聞言,回過神來,苦笑道: “符令確實是可以強行奪取,因為每次武評地點並不固定,沒能參加武試者,則會通過挑戰、襲殺等手段,爭奪符令資格,符令受天視地聽監司管,且武評是每月末,下月初進行定榜,隻認符令不認人。” 雲衍一收起符令,燦然一笑,問道:“那貧道懂了,這符令與玉印我就收下了,你們沒意見吧?” 梁逯嘴角微抽,無奈的嘆道: “在下無異議,人鏢已失,鏢局已沒必要再增添無謂的損失,我等一行人隻要前往郡府,告知雇方親眷,退還鏢紅。” 楊河,辰傳度表示無異議後,沒再多逗留,紛紛告辭別過,各自下山去了。 沒過多時鏢局一眾人馬也整頓好,一一駕馬而去,道觀也隨之變得冷清起來。 雲衍一目送眾人離開,顛了顛手中的包裹,悠然自得的向內院行去。 洞天、瀑布、水潭,雲衍一探手拂了拂縈繞身周的水霧,透過清澈的潭水,可以看見潭底有著一幅陰陽八卦陣圖,潭邊連著有一處向下的階梯。 雲衍一來到階梯前,毫不猶豫的走了下去,泛起的漣漪卻並未將他的身子浸濕,這一汪潭水原來竟是障眼之法。 沒一會雲衍一便走到了陣圖前,站在陣圖中央,雙手探下抄握,將兩柄圓錘取了出了。 這一對圓錘,錘頭有人頭大小,錘柄有一尺長,雲衍一持在手中猶如輕若無物般,特殊的炁息流轉著,雙錘熠熠生輝,炁若遊絲。 雲衍一將錘桿末端對在一起,置於背後,雙錘合著一起就如太極八卦中的陰陽魚眼,神異的浮在背後與衣著渾然天成,不細看難以分辨後背懸著一對圓錘。 在陣圖魚眼被取出後,似乎觸動了某種機關,潭底開始有了變化,玄色蔓延,水在湧動,從地下迅速的滲出,僅一息間便已有一掌高。 雲衍一不緊不慢的從階梯往上走去,水波就在他腳後翻湧,他上來後水也灌滿水潭。 做完這一切,雲衍一並未做什麼收拾,合上內院厚重的石門,一陣雲霧瘋狂湧動,整個道觀在雲衍一離去下山後便隱沒了蹤跡。 山腰處,有仙音,歌謠悠悠:“行過小周天,念咒掐指決,貧道我本是望舒山,得了道的小神仙,推過九宮圖,演過離震乾,貧道我通曉天文地理……” 望舒山下十五裡,官道馬踏餘新泥。 雲衍一緩步行了半日,穿過了裂澗峽古道,前方四野樹木繁茂,群山峻嶺,不知人在何方,遠處隻見烏山。 走了不知幾裡,雲衍一提步幾個縱躍,站上樹枝高處,隱約已能看到煙火人跡,方圓內卻不見鳥獸出現。 遠處三匹馬踏步行近,其上馱著四人,皆是身穿著粗布麻衣,不修邊幅,第一人身材瘦高,麵容枯瘦,眼小如鼠。 第二者頭發稀疏,還生著一副馬臉,最後一人寸頭國字臉,滿頭膿包,這仨湊一塊,何止一個歪瓜裂棗能以形容。 馬臉匪徒持著韁繩,一手還抓著身前平躺的一女子。 這女子此刻麵色雖然驚恐呆滯,眼睛也哭的紅腫,淚痕未乾,細看下卻難掩麵容秀麗姿色,皮膚白皙,看著年芳十五左右。 枯瘦匪徒馬後用繩子拖著個人,這人被捆綁著手腳,被拖拽了一路,渾身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皮開肉綻,一路上都是血痕。 在這後數十米外,一少年氣喘籲籲的跑在後麵,少年約莫十五六,容貌清秀中帶著一絲堅韌不拔的英氣。 這少年身著一襲灰麻布衣,手中抱拖著一根兩米多長,手腕粗的蠟木桿,咬牙奮力的追逐著騎馬幾人。 懷擄女子的匪徒望了眼後方追逐的少年,戲謔道:“這狗崽子還挺能跑的,這追了有兩裡地了吧?” 枯瘦匪徒眼中一臉淫穢之色,回道:“玩夠了就該爽爽了,停下來停下來,把這妞先扒了嘗嘗味,把那狗崽子打個半死,讓他看著這妞被咱們玩啊!” 話落幾人猖獗大笑,停馬把人放了下來,少年好一會才趕上,氣喘著靠近被拖拽的人。 “大叔,大叔!阿妹,阿妹!你們怎麼樣了?”少年慌忙開口詢問,旋即止不住的氣喘籲籲,滿頭大汗。 被喊到的兩人都沒回應他。 這打眼一瞧,人顯然已經是不行了,氣息已無,臉色蒼白帶著烏黑,眼睛圓瞪,眼中向上翻,死都在盯著前麵幾個毫無人道的畜生。 少年又關切的看向花容失色的少女。 少年神情激憤,又有些惶恐,他獨自追了這麼遠,全憑一股熱血上頭,四肢有些顫抖,一半是氣的一半是怕的。 馬臉匪徒戲謔大笑,示意國字臉匪徒去收拾少年:“濃麻子,這狗崽子交給你來,把他手腳先卸了,咱三好生給他表演一下,活春圖!” 濃麻子同樣戲謔大笑,表情中帶著嗜血殘忍,抽出腰間的鑄鐵片刀,向著少年走去。 少年發現匪徒靠近,握緊手中長棍,大吼一聲壯膽,大罵匪徒畜生不如! 濃麻子不以為意,快步上前就要砍翻少年,後者揚起木棍奮猛用力,朝著匪徒頭部便砸了下去。 濃麻子不屑,揮刀就欲把長棍磕開,心道這小狗崽子能有幾個勁。 沒等他得意,長棍與片刀相撞,發出砰的一聲脆響! 濃麻子的片刀被砸落,餘勢不止,喯的一聲砸在他腦殼上,把他砸了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後知後覺的疼痛感襲來,發出一聲哀嚎!顯然是疼的不輕,破口大罵:“我討你婆娘的,這狗東西力氣這麼大!” 另外兩人也沒閑著,正在淫邪的撕扯著女孩的衣服,女孩已經呆滯麻木的神色回過一絲神來,哭喊著掙紮著。 見濃麻子這副糗樣,揶揄大笑,馬臉嘲弄道:“你行不行啊?這狗崽子你都拿不下,要不要哥哥幫你一把?” 濃麻子大怒,用力的搓了搓頭,沒管二人,兀自沖向少年,誓要把這狗崽子活剮了不可。 少年舉棍又砸,濃麻子慌忙避開,旋即一把抄住木棍抱在懷裡,兩人扭力在一塊,互相拖拽,濃麻子吃力不住,竟然被拖滑著走了幾步。 少年腦子好使,靈光一閃,想到以前和人比拚力氣時的技巧,手上力氣一減往前送了送,匪徒正卯足了勁拽,被這送還的力道弄了個趔趄。 濃麻子趕忙穩住身形,手中棍子有些鬆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少年用力向上拔,往前猛推出去,正好頂中濃麻子的鼻子。 “呼!我討,啊!我的鼻子。”濃麻子吃痛大叫,捂著鼻子後仰下腰,連連後退,鼻血狂冒,一會兒功夫已經染紅了衣領。 馬臉和枯瘦二匪有些驚異,對視了一眼,顯然這個少年不是一般的虎,這可不是大意那麼簡單了,這濃麻子看樣子是真打不過這小子。 兩人動手撕拉扯拽女孩的動作停了下來,趕忙抽出馬刀,向著少年兇狠逼近。 少年緊張後退,胡亂的揮舞著大棒。 馬臉匪徒瞅準機會沖上前,一把抱住長棍,枯瘦匪徒緊跟著揮刀劈向少年,後者咬牙切齒奮力將棍子拽著向上頂,馬刀劈在木棍上發出一聲脆響! 沒給少年再有多餘動作,枯瘦匪徒一腳蹬在少年腰胯處,少年吃痛握不住棍子,向後躺倒,悶哼一聲! 馬臉匪徒一把奪過了長棍,身子因為過於用力摔倒在地,啐罵了一聲:“他娘的,這狗崽子真的是虎啊!哪來這麼大力氣?” 枯瘦匪徒沒閑著,舉刀就劈,少年向後蹬退,手中慌亂抓著,一把石頭被他抓在手中,沒多想拚了命的向著匪徒砸去。 呯嘡聲連連! 枯瘦匪徒揮刀亂砍,可還是有幾塊石頭沒被擋住,全都招呼在裡他身上。 枯瘦匪徒被砸了個灰頭土臉,口中咒罵不已:“臭崽子,你爺爺我非殺了你不可,啊啊啊!我看你還能丟幾塊,討你娘親的…!” 果然,沒一會功夫,少年身周已然沒了可以投擲的東西,不由得心生絕望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