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衍一揉了揉鼓脹的太陽穴,伸了個懶腰,時間飛逝,不知不覺間他二人已從傍晚布置,到鑄刀完成,已然是第二日清晨時分。 林火旺回過神來,湊到闊刀麵前打量,有點出乎意料,在意想中,他覺得直接熔鑄出來的大刀,應該是漆黑粗糙的樣子。 隻見此刀通體晶瑩剔透,雪白如玉,寬約有半米,刀柄長半米,刃長一米一。 林火旺咋舌不已,心道這刀都一個人高了,主打一個正常人用不了。 上手抬了抬,以他的體魄炁力,林火旺竟然覺得有些吃力,怕是重達百斤不止。 “道長,這刀可真重,接下來我們是要給它開刃嗎?”林火旺抱著闊刀興奮問道。 雲衍一哈了口氣,漫不經心的道:“不急,不急,等你什麼時候能把他揮動自如,便是它開刃之時。” 林火旺先是懵然的咹了一聲,旋即開心不已,對著闊刀愛不釋手:“道長這意思是把刀送給他了。” 雲衍一走上去,從他依依不舍的眼神中把刀拿了過去。 隻見雲衍一單手執刀,炁勁灌輸其中,刀身輕微震顫嗡鳴! “這刀,我刻錄了重域道絡,你的炁勁修為上來了,便可發揮出他的威力,這道絡與龍虎炁勁心法契合,可以輔助你修行,你平日將它背負著練功,對你的幫助可事半功倍。”雲衍一說著把刀遞給林火旺。 後者接過刀,連連點頭:“我會好好習練的,一定不讓道長失望。” 雲衍一燦然一笑,點頭道:“修行在個人,好啦,忙了一宿,好好去休息休息,還要著手應對馬匪們的報復。” 林火旺嗯了一聲,把刀放下,也不拖遝,先去洗漱一番,將一身臭汗洗凈。 本想問雲衍一在哪歇息,見雲衍一在客房盤膝打坐,氣息勻長。 林火旺沒做打擾,回房倒頭就睡下了。 …… 黃昏時分,一陣敲鑼打鼓之聲響徹村落,林火旺猛然驚醒飛速爬起。 還沒跑到大廳便聽到村長與雲衍一正快速交談著。 “道長,情況緊急,那廉山寨下來近百騎,這怕不是傾巢而出了!” “他們還有多遠抵達,竹林的布置做好了嗎?” “已按照您的吩咐,村民們連夜砍伐已布置妥當,至於馬匪馬快,二十裡地不消一刻便能抵近竹林外了。” “那就閑話不多說了,全村的人手能出力的都進竹林,數以千計的竹槍,足以殺馬匪們一個人仰馬翻了。” 這時正好看見林火旺出來,雲衍一直接向外走去,邊走道:“我們現在就去竹林,火旺把刀帶上。” “咹,好的!”林火旺抱起那門板似的闊刀跟在後麵一路小跑。 雲衍一走的很快,幾人跑在身後,路上陸續都還有村民在奔跑著向竹林集合。 來到竹林深處,這時的竹林兩側腹地已然站滿了村民,一個個分工明確,抱著伐好的竹筅,握著麻繩。 隻待一聲令下,他們便可拉下竹子將竹筅射出去。 眾人屏息以待,沒過多久,遠處已傳來馬蹄轟鳴聲響起! “駕啊!駕啊!” 煙塵四起,一眼望去,百來騎殺氣騰騰,給一眾村民帶來莫大的壓力,一個個心都冒到嗓子眼裡了,大氣都不敢喘,緊張莫名! 雲衍一適時的抬起手,數字他們距離,一眾馬匪魚貫而入,很快便來到中央一段。 “放!” 一聲令下,眾人咬牙提氣,拉下斑竹將竹筅放上。 “法噶,法噶…”斑竹彈直聲不絕於耳,緊接著呼嘯的破風聲如鬼哭狼嚎! “唪,釜,釜,釜…” 惡風呼嘯,眾馬匪聞風抬頭,頓時被眼前一幕驚的亡魂皆冒! “大當家的,他們設了埋伏!” 話音剛落,竹筅已當頭兇猛射來,眾人揮砍馬刀。 可惜竹筅密集如雨,有人砍斷迎麵而來的竹筅,可竹筅去勢不減,斷口鋒利,迅猛的刺入他的體內,霎時間血流如柱。 有人揮刀撥開竹筅,隻一撥動又刺向一旁之人,左右也不是,手忙腳亂。 慘叫聲,驚罵聲,馬兒哀鳴嘶聲四起,人仰馬翻,場麵混亂不堪。 “啜啜!啜…哚哚”竹筅穿刺落地之聲,噗噗的入肉之聲混雜。 僅一息間,隨行而來的馬匹也不得幸免與數十人被刺穿在地,血與哀嚎聲宛如地獄的開幕。 “啊呀呀呀,大哥,他們怎麼敢的,該死啊,我討他們婆娘的,氣煞我也!” 一手持狼牙棒的大漢癲狂,瘋狂的揮舞著大棒,竹筅不得傷他多少,隻是會被破裂開的竹絲劃拉著皮肉。 幾個呼吸的時間,人已倒下一大半,有的人已被嚇破膽,想要撥馬回逃。 第二波竹雨比之先前更甚,將後方空地插的滿地都是,眾人進退兩難。 “啊!”慘叫聲連連,整個竹林都被這血腥氣所彌漫,血肉模糊的人與馬匹,倒的滿地都是。 有的馬匹與人還未能倒地,便被覆蓋性的竹桿架在原地。 無論倒地的還是沒倒地的,幾輪竹筅落下,都被刺了個滿身。 竹筅雨幕下,馬匪仰望著上方,麵目全非,被竹筅從前臉探出腦後,斜仰著被釘在地上,又被後續的竹筅淹沒,渾身沒有一塊好的地方。 再一看,紅的白的淌了一地。 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消片刻,土壤便被浸染的深紅暗黑。 插滿竹筅的場地猶如荊棘叢,一人渾身浴血,手持一桿狼牙棒,高約一米九,膀大腰圓。 嗷叫著揮舞著大棒,將擋住自己的竹筅砸爛撥開,一路披荊斬棘,硬是從竹筅雨幕中沖了出來。 不少村民被眼前這人浴血成煞的氣勢嚇得哆嗦起來,有種想拔腿就跑的沖動。 林昭陽慌忙驚聲道:“道長,這賊廝殺將過來了!” 雲衍一一臉雲淡風輕的沖林火旺道: “刀來!” 林火旺聞言,把抱著的闊刀遞了過去。 雲衍一單手接過闊刀向後一甩,腳下勁力爆發,身形如射出去的箭矢。 “放心!”話音未落人已一晃不見。 眾人隻覺眼前一花,原地一陣虛影晃動,人已沖了出去。 再察覺時,人已至五十步外,與那手持狼牙棒的賊廝碰麵。 看著忽然欺近身前的人影,沒來得及驚駭,下意識作出反應。 狼牙棒帶著破風聲呼嘯砸下,勢大力沉。 雲衍一攜粉碎之勢,手中闊刀嗡鳴,由下而上挑擊。 “湍唵!” 一聲兵器撞擊的爆鳴,振聾發聵。 炁勁洶湧滾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以兩人為中心勁風呼嘯,掀起一圈漣漪塵瀾。 手持狼牙棒的巨漢隻覺筋肉震顫,渾身皮肉都被這勁風,吹的如波浪般滾動,身形已控製不住的向後躺去。 隻是一個照麵,這巨漢是來的快,倒飛出去更快。 “釜,哢啦哢啦!”飛退的身影落地,去勢不減,滑退著撞入竹筅荊棘叢中,帶出一陣劈哩哢啦的脆響,沿途更是留下一道如牛犁過般的溝壑。 聲音落靜,此人已沒了任何動靜。 沒等眾人鬆氣,又聽到遠處,揮刀斬破竹子的聲音,在竹筅叢中響動著,一人從中緩緩走出。 隻見這人手執一把樸刀,披頭散發,身穿的黑衫破爛不堪,渾身浴血,分不清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陰鬱的眉眼間盡是憤怒與恨意。 回想起昨日寨中議事,不禁有些悔意,當時眾匪群情激昂。 自從當年徐崔兩家滅門後,近十年都沒有遭遇到什麼實質性反抗、打擊的匪眾們,自然咽不下這口惡氣。 為三當家和死去的幾個兄弟報仇雪恨,一致意見滅了竹頭村,以儆效尤。 隻是又一場的屠戮,這對他們來說,如吃飯喝水般習以如常。 怎麼也沒想到,如今竟全都折在了這裡,十數年的積累毀於一旦,一股難以抒發的恨意蔓延。 此刻的他眸光中血色充斥,看向執刀而立的雲衍一。 渾身炁勁溢放,罡風凜冽,樸刀嗡鳴震顫,一股無形的罡風縈繞糾纏。 “臭,…道士,我邢鐵誓當食你的肉,寢你的皮,不然難解我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