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大兇之主,仇不隔夜啊,這才半天就找上來了。 雲衍一掐了掐指,杵了杵下巴,看向鄭洪喜道:“道友可會卜算吉兇?” 聞言,鄭洪喜皺眉回問道:“自是通曉的,道友,你是看出什麼不對了麼?” “嗯,我看你們都有血光之災,陰煞纏身…”雲衍一張口就來。 那跟在後麵的女的翻了個白眼,撇嘴道:“臭道士,你們倆能不能說點吉利話,我看你就陰煞纏身。” 雲衍一燦笑出聲,也不生氣,反正她說的就挺對,這可不,陰煞纏的就是他,就是找上他來的。 鄭洪喜卻陷入了沉思,皺著眉頭,四下觀望,手上掐個不停,嘴中嘀咕著,越算越是心驚,這怕是真的撞到大煞了! 他二話不說走出趙宅,向著村外走去,幾人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走。 宋長興還在帶著人和趙安認著房間,好一通忙活。 幾人在院子內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幾人話不投機,也沒人開口說話,氣氛一時壓抑起來。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鄭洪喜去而復返,一臉陰鬱,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沒管旁人,他徑直的找上了雲衍一,沉聲開口道:“道友,情況,不太對。” “哦!”雲衍一應了聲,起身示意鄭洪喜繼續說下去。 “我方才走到村口,沒走出多遠,這本來就黑下來的天色,加上霧霾,濃的向墨一般,根本看不清道路。” “我又去看了看那些村民的房舍,他們,無論我喊什麼都沒人應我,透過孔隙,我確定是看見有人休憩。” 鄭洪喜語氣沉重。 雲衍一手指敲擊著一下石桌,這就麻煩大了,這家夥就是無差別攻擊的報復了。 兩人各自思量著對策,一直等到商隊的幾人回來,一番話互相交待了一下,宋長興把各自分配好的房間交待清楚,帶著人就先回房歇著去了。 鄭洪喜和雲衍一都沒有想告知其他人的打算,一來怕打草驚蛇,二來和他們說了也無濟於事,信與不信不提,說多了反而徒增煩惱。 夜深人靜,雲衍一盤膝而坐,窗外月華照的四周景色略顯慘白。 趙宅廚房中,與雲衍一同乘一個車廂的男子,一手摸著咕咕叫的肚子,一邊找尋著能吃的東西。 這人名叫黃向,他這趟進城並沒帶多餘的乾糧,也沒曾想碰上這麼個事,實在是餓了幾個時辰了。 “嗐吖,這主家這麼氣派,也不說給安排個飯吃,唉,餓死我了!”黃向嘀咕著不滿,在廚房裡翻箱翻櫃的。 拎開一個鍋蓋子,往裡一瞧,隻見兩個雞蛋躺在一個碗裡,黃向眼前一亮,就要上手去拿。 忽地一抖,一開始也沒注意看,這是才發現鍋爐旁,不知何時站了一個身材胖實的男子。 黃向嚇了一跳,趕忙縮回手去,連聲道:“抱歉,抱歉,沒看到有人,我是真的餓了,得罪得罪…” 那胖子一副廚子打扮,地包天,小眼睛,就這麼陰勾勾的盯著黃向。 後者被看的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不自在的道:“這位爺,您也不用這麼瞅著我吧,我是真的餓了,我可以給錢的…” “老爺餓了!”一道低啞的聲音打斷了黃向的發言。 沒等黃向舒口氣,卻見這廚子手中拿著一個用鐵鏈栓著,非常粗大的勾子,緩緩舉在身前,黃向喉嚨滾動,咽了口唾沫子,緊張莫名。 隻見廚子又把一個鍋蓋掀開,裡邊竟然盛著一塊鋪滿整個鍋的肥美鹵肉。 廚子拿著勾子把肉勾了起來,看向黃向,漏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黃向見有吃的,硬是陪著尬笑起來。 … 正豐商隊,護衛毛昌與馬必被安排去貨物處守貨。 深夜,這時毛昌解著褲腰帶,沖另一邊的馬必說道:“馬哥,我去放個水。” 馬必抱著手,懶散的應了聲:“嗯,去吧!” 毛昌走到前方村頭的老樹下,開始泄洪,正舒坦著,耳朵動了動:“什麼動靜?”循著聲音望去,隻見幾個小小身影攢動奔跑。 毛昌抬頭看了看月亮,嘀咕一聲:“大晚上不睡覺,這村裡大人也不管,這個點還有小孩子出來瞎跑。” 幾個小孩由遠及近,一邊嬉笑著一邊踢著似乎是蹴鞠一類的球玩。 “嘿嘿嘿誒,嘿嘿哈哈哈!”清脆的童聲笑的歡快,如響在毛昌腦海,回聲陣陣。 毛昌抖了抖身子,提起褲腰帶,也沒管這些小孩,又不是自己家的,愛咋咋地。 “踢,踢球,來和我們玩啊!來和我們玩啊!”小孩的聲音響在跟前,毛昌嚇了一跳,這群孩子跑那麼快,剛剛還幾十米開外呢! 回過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見模模糊糊的五六個小孩,嬉笑奔跑著,在他身後傳球打鬧。 “叔,沒空,你們自個兒玩去。”毛昌隨口回了句,餘光撇見地上的球影有些奇怪,有些不規則的偏長,看著有點像某種東西,由於是夜晚視線不是很明亮,毛昌隻當自己眼花了,也沒在意,徑直的朝同伴那邊走去。 另一邊,馬必也注意到了毛昌這邊的狀況,舒展了一下身子,往前走了幾步,也是嘀咕莫名:“大晚上的這村子的小孩還不消停,也沒人管管。” … 西屋,護衛孫有已經歇下,忽地聽的門外有人走動,腳步聲還不小,他坐起身,合了件外套,走到門外。 孫有也不知是誰,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門口走來走去的,聽著也生煩,索性出來問個究竟。 一出來左右望了望,隻見十來米外,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正走動著,打量了好一會才想起來,呼問出聲:“是趙管事嗎?” 黑影沒回頭,但卻停了下來,站在那靜默著,低聲細語的道:“是,啊,是我,趙安!” 孫有向他走了過去,哈了口氣:“我說趙管事,您老大半夜的不睡覺,在我這門口走來走去,是什麼事嘛?您這是在找什麼嗎?” “找,是啊,我在找,我在找孩子…”趙安頓澀的回道。 孫有聽著他說話,渾身都很不自在,壓下不耐又問道:“孩子,什麼孩子,這大晚上的誰家孩子跑丟了!” “跑嗯,不對,是爬,是爬丟了,也不知道爬哪裡去了,我找,我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