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鈺拿著信,在院內踱步、思索。 “怪了,對方若是親眼所見、證據確鑿,為何要寫信於我,而不是上稟師父,或是師兄?” 他發現了一個疑點! 這封信,寄與身為兇手的他,明顯缺乏動機! “他若是看到我殺人埋屍,想要為難我,就不該讓我生出警惕之心!給我銷毀罪證的機會!” “直接上稟師門、挖開靈田,抓個人贓俱獲豈不是更好!” “若是以此事要挾,最起碼也得寫明個接頭時間地點,或是寫清要我辦什麼事吧....這封信到底是誰送來的?” 宋鈺仔細回想近期接觸的人....嗯....知道他與刑復有舊怨的,明麵上僅有秦師兄、閆熙、閆雷三人,或許他們當中的誰,將征兵名單之事泄露了出去? 宋鈺沒有再做延伸,也沒有依次論證分析他們的動機,來做排除法。在徹底冷靜下來之後,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這封信,不是警告....而是試探!” “他想詐我!” 這封信看似開門見山、一針見血,實則沒頭沒尾、滿是故弄玄虛之意! 說簡單點,對方多半隻是把自己的猜測寫到了紙上,而後送來。 若宋鈺真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涉世未深,被信上隻言片語唬到,或者被夜裡敲門聲驚擾,定會陷入疑神疑鬼,惶惶不可終日的境地。 並在秘密被揭穿、極度驚懼之下做出種種不智行為! 比如私逃下山,或者夜半三更轉移屍體。 這樣一來,潛藏在暗處的那人,反而會抓住把柄。 隻可惜,宋鈺兩世為人經歷豐富,到了這一世,更是在夾縫中求生間,被這險惡的世道熏陶得焉兒壞!直接看穿了這封信背後的把戲! “看來昨夜不是鬧鬼,八成是那人送信過來....順便嚇唬小爺!” “總之,絕對不能自亂陣腳!” 他已打定主意,就當作無事發生,靜觀其變。 接下來幾日。 宋鈺照常練功、耕地、修習刀法。 見著林師兄,就與他嘮上幾句,而後繼續埋頭耕種。 初秋時分,院前靈田卻已隱隱泛起綠意。 這青元株生性抗寒,一年三熟。 播種不過半月,在他的精心打理下,已有青芽破土而出,長勢喜人。 照這個速度,在寒冬真正來臨前,稻穀就能長出胞衣,足以抵禦嚴酷冬日! 待明年靈蝶孵化,在田間產卵授粉,春收之際,就能獲得第一批赤血株的稻種。 形勢一片大好! 未來可期! 受此鼓舞,宋鈺似乎全然將那封信拋之腦後,甚至連夜裡傳來的敲門聲,都未曾理會。 白日美滋滋在門前種地,夜裡睡的越發香甜。 “既然對方不是來尋仇的,小爺性命無虞,那麼一切好說。” “就算真被那人抓住把柄,頂多被他拿捏利用罷了....以後找個機會將他除掉就是!” 如此想著,宋鈺念頭愈發通達起來,全身心投入靈植事業。 而連日來,那越發頻繁急促的敲門聲,似乎也漸漸坐實了…. 對方已然黔驢技窮。 …. 是夜。 咚咚! 咚咚! 屋外敲門聲連綿不絕。 呼噶~ 呼噶~ 屋內鼾聲如雷。 那震天聲響,就連院門外的黑衣人都聽到了,於是敲門聲愈發急促沉悶。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然而並沒有什麼作用,屋內呼聲依舊。 “這….這臭小子!” 門外那人頗有些氣急敗壞,一腳踹在門上,沒控製住力道,踹爛了半塊門板。 然而屋內依舊沒有反應。 “奶奶滴!睡的比死豬還沉!” “人會是他殺的?!” 黑衣人簡直鬱悶到發狂:“老子這些天春風樓都沒去,半夜跑來這敲門!這小子卻在屋裡頭睡得這麼香,一點有用的信息都不給....” “若不是師兄有命,不得暴露身份,我高低得沖進去揍他一頓!” 他氣得在門外直跺腳,卻終是控製住了情緒,並未入內。 “相處了這麼多天,我也沒看出這小子有什麼特別….師兄為何懷疑是他殺了刑復?” 倏忽,他腦海中有靈光閃過。 “說起來,倒的確有一處古怪!” “這小子成天守著這塊破地,簡直把它當做姑娘胸脯捂著,不肯撒手....如果真是他殺了刑復!” “莫非,是將屍體埋在了此處?!” 黑衣人摘下臉上黑巾,露出那兩撇八字胡。 他目光越發明亮,轉而望向院前那三畝靈田....那抹光猛地熄滅! “他奶奶滴!” “宋鈺你個小王八蛋!你等著!” “若真給我挖到,就算師兄不懲治你,老子也要狠狠揍你一頓!” 林無涯猛地一咬牙,轉身去尋鏟子! 翌日。 宋鈺從溫暖的晨光中蘇醒,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剛睜開眼,卻看見兩條係統提示,頓時驚得睡意全無。 【滴!】 【二星評價】你深謀遠慮,使得林無涯連夜掘地三尺,也未刨出刑復屍體,心中埋怨轉化為愧疚,撤回了揍你一頓的想法,劫運+40 【滴!】 【三星評價】你以不變應萬變,成功打消了秦書羽對你的懷疑,避免了被他收下當狗,劫運+60 宋鈺: “臥槽!好險!” “嗯?不對!!” “臥槽!” “我的田!!!” 他來不及穿戴整齊,直接奔出院外。 卻心碎發現,院前三畝靈田,此時已全被挖開,上邊拱起一座座高到誇張的土包! 遠遠看去,就像穀堆! 其間溝壑縱橫,深坑遍布,像被巨大的兔妖打出無數個洞! 而那些夾雜在靈壤中、剛發芽的穎果,顯然也是活不成了! “林無涯你這狗賊,還真是不嫌累啊!” 宋鈺咬牙切齒在心中暗罵,默默將林無涯記在了小本本上。 可下一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就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提著道袍下擺,一路從田間小徑小跑而來。 正是那位勞碌了一夜的林師兄! “宋鈺,大事不好!” “師兄!你來的正好!你看我的田啊!這是哪個天殺的乾的!” “小弟勤耕半月的成果!全都被謔謔完了!” “待我逮住他,你看我不把他在門前吊個三天三夜!” ... 林無涯有些懵。 剛拖著疲憊的身體跑到宋鈺麵前,卻見後者突然麵露淒苦哀怨之色,掐著他手臂,指天跺地、手舞足蹈地在那罵娘。 他一時有些心虛,微不可查地縮了縮脖子。 竟是一聲不吭。 待宋鈺發泄完後,方才想起來這的目的,連忙拉住宋鈺胳膊:“宋師弟!鎮上出大事了!” “啊?什麼大事?” 宋鈺看著那人遮掩不住的黑眼圈,暗暗罵了句國粹。 “徐師兄,死了!” “哪個徐師兄?”宋鈺氣得有些糊塗,臉上略顯迷茫。 “徐卿徐師兄!就前兩日才來過的那位....送了對石獅子!” 宋鈺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一張憨厚老實的臉,還有徐師兄高舉那對石獅走來時,那爽朗卻又矜持的笑容。 “怎麼死的?” “你先隨我下山吊唁!”林無涯直接拽著宋鈺往山下走:“徐家已經在辦白事了,師兄們大多到場了,你不去實在不像話!” .... 就在宋鈺二人下山後不久。 田畔楓林古道上,走來兩名女子。
第一十 章 破案(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