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成毅瘋狂的行動震驚了所有人,他隻能選擇逃跑。逃跑途中他給王思通發了一個信息:哥們,你得救我一命。 王思通問:“你平時挺穩妥的,怎麼會犯這個渾,我雖然是個技術人員,但是也屬於JC序列,我幫不了你,你還是自首吧。” 成毅沉默了數秒,也許是自己人生前二十多年把好運道用光了,所以後來遇見了喬璐,是上天想著法子把我的好運氣給收回了。不行,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得抗爭。他想了想又發了個信息給王思通,接私活的事情我就不揭發了,我會告訴周蓬蒿他的好兄弟其實一直在幕後幫我。 王思通的回信倒是很快:“我介紹一個人給你,也許他會給你一些好的脫身之法...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即便你告訴周蓬蒿也沒事,我已經做好了失去唯一朋友的準備。” 成毅記下了電話號碼,再也沒有發過信息過來... 2、 時間從自己到JJ開始,已經向前推了半月有餘,茍琉並沒有得到廖得水的信任,強行推下去的跑操活動更幾乎是把整個大隊的人都得罪了個遍。年紀大一點的民警一則工作內容多任務重,一天下來整個人脫了層皮,二則早晚還有接送小孩的任務,這個跑操堪稱折磨;年紀輕一點的喜歡玩遊戲看視頻睡懶覺,這幾乎是把他們的生物鐘給翻了個個,不被抵製那才怪了。 再者,這些常年在外站馬路,夜間還要查酒駕的JJ們,膝蓋是最脆的,往往是剛下夜班,便來跑操,毫無準備活動,幾天折騰下來,非戰鬥性減員也是不少。先是零零散散的請假,後來就有人明目張膽地逃操,最後浩浩湯湯的大隊伍還剩餘了尷尬的五六個人... 茍琉就這樣靜靜的站在大隊的門口,看著剩餘的幾個人,神色黯然,睚眥欲裂,眸光對任何人都清冷疏離,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尷尬笑容。遠遠看去,就仿佛看到了一頭立著的露出破敗毛發的用破席子覆著的動物屍體,讓人頓生厭惡。 接到陌生電話的他有些猶豫,避開人群接通了之後更是差點小眼睛都蹦出了眼眶。 “什麼,你是成毅,被通緝的那個成毅?”他的第一思考是哪個競爭對手來坑害自己的。旋即便在成毅那緊張的呼吸之中沉寂了下來,他的腦袋在高速思索,直到成毅說出了王思通的名字,他才徹底放下心來。 茍琉說:“我可以幫你,這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但是禮尚往來,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成毅說:“隻要能渡過此劫,就是一千件我也做。” 茍琉笑笑:“當年不可一世的二世祖,你姿態放得可夠低的。” 成毅也陪著尬笑:“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你想個辦法到JJ大隊的後門,我派人去接你。” “你讓我去你們警察的地盤?”成毅有些猶豫,生怕這是一場誘捕。但是他在賭,賭人性,王思通明明可以拿住自己邀功的,沒有理由把這個功勞給這茍琉,他把茍琉介紹給自己,是早早地涉入了這片黑色地帶吧。成毅冷冷一笑,心道我要是能逃離這裡,一定把你們的秘密給挖出來。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何況,這裡還有我,你怕個球。”茍琉緩慢道來,他此刻占據著絕對的上風,並不怕對方不上套,他繼而出言挑釁道:“你是怕和周蓬蒿住在同一幢大樓吧,你怕他看到你喪家之犬的樣子,甚至,你怕被他給抓住,成為他成功和幸福的墊腳石。” 成毅咬牙道:“士可殺不可辱,茍琉,你這麼埋汰我分明在坑我,哪裡是在幫我?” “廢話,讓你鋌而走險的罪魁禍首是誰?你真的就打算一走了之,從此亡命江湖?” 茍琉冷冷一笑道:“你不要來了,一點熱血都沒有,算我看錯人了,我這個忙你幫不上。” 成毅正在公交上,他稍稍轉了個身,避開拎著大米上車的一對老年夫婦,看對方提的吃力,他忍不住上前幫襯了一把,對方是連連稱謝。 成毅心不在焉地回了個笑容,心想:這王思通和茍琉之間到底會有什麼樣的秘密? 他想過放棄,但是自己被通緝,這種日子更加恐怖,即便是火坑也隻有往下跳了。決定了心就放下了,好在這趟車也去的城南,正是JJ大隊所在的方向,他靠在椅子上小憩了一回,夢中他突然想起自己和喬璐認識的第一天。 那時候的他們剛好放暑假,兩個人同一趟車從鄭州回來,然後在徐州轉車,就是在眼前的這個站臺下的車。 喬璐比他勇敢:“跟了我一路,勇氣可嘉,我們認識一下吧。” “那個美女...誤會了,我叫成毅,鄭大的。”成毅結結巴巴地道,同時尷尬地掏出學生證和身份證遞了過去,喬璐這才意識到這個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男子並不是一個猥瑣男,而他...就是自己的同路人。 誤會解除,她爽朗地笑了,也許是大白天的緣故,兩個人的相處始終被太陽照耀著,一路金光閃閃,他生平第一次和一個女孩子走完整整一條街,然後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 如今,再走這同一條街,卻和喬璐又回到了兩個世界... 3、 成百回沒想過再逃跑,他呆呆的望著賓館窗外的世界,雙目毫無神采,那裡麵有的隻有無限的空洞,好像被掏空了靈魂一樣,他的嘴唇下意識的蠕動了兩下,卻又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心則是早就沉了下去…到了武威縣之後他就在這裡駐紮了,他想的是把身上所有當來的錢都用光了,他就去跳河。 他看著手機裡白衣女子的照片,臉上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思緒回到了案發前三天的清晨,本來他是拿著親子鑒定報告去找趙坤理論的。 可打聽到的賓館房間裡沒有趙坤,卻隻有這個白衣女子。 女子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眼光往下移,終於看到了鑒定報告,她的臉上突然浮現了一絲同情的光芒。從紅唇裡輕輕吐出讓成百回難以接受的五個字:“被趙坤綠了?” 他茫然地點點頭。 女子又問:“想不想殺了他?” 成百回嘆了口氣,說有過這個沖動,但是開門的一剎那不是趙坤,這種沖動便被打消了。 女子痛苦地一笑:“你若不知道和趙坤昨晚開房的人是誰?現在可以去總臺查一下。我是下半夜被趙坤給叫過來的,是那位半老徐娘的替補,我們還在大廳裡見了一麵,就像是完成了球場上的換人手續。” 這女子臉盤白白凈凈,眉眼清清亮亮,說出來的話卻是如此輕浮。成百回也怒了:“一幫子爛人,我懶得跟你們囉嗦。” 就在他轉身欲走之際,她突然一把從身後抱住了他,那聲音滾燙得有一千度,“你想不想報復趙坤,我不就是一個很好的試驗品?” 老黨員本是可以忍住誘惑的,但是報仇的快感卻抵禦不住,一個早上折騰下來,成百回扶墻而出,老臉上卻笑出了褶子。 這也許是他人生裡最後一次燦爛的笑容... 4、七天前,也就是案發前一日的成百回又鬼使神差地來到了天錦城大酒店,被白衣女子迷得神魂顛倒的他在大廳遇見了剛吃完早飯準備上班的趙坤,和他淡淡地打了個招呼。 “咦,老成,你昨晚也在這麼?看不出,你也玩的挺花啊。”趙坤嗬嗬一笑道:“這就對了,都這把年紀了,想開了就好。對了,我沒帶工作手機,你通知一下你們家小白,今天上午在政府開個碰頭會,就我和她兩人。趁著時光未老,多碰一碰,哈哈。” 這話撲棱一下,頓時激發起了成百回憤怒的火焰。 “狗東西,你在老子戰鬥過的地方戰鬥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老子何嘗不能在你戰鬥過的地方繼續戰鬥,這也算是禮尚往來了。”老頭子聊發少年狂,竟然不管不顧地迎著賓館走廊的監控,脫掉上衣,赤膊沖向了昨天的房間。 打開門的白衣女子是被他給嚇到了,卻覺得這老頭挺有趣的,任由他把她給抱上了床。顛鸞倒鳳期間,成百回被一個硬物給磕了下腰,他隨手向後一擼是摸到了一枚戒指。他喘著粗氣看了眼身下的女子,那白皙的手指上也帶著一枚,看來這是那老貨趙坤的戒指,你的人和戒指老子照單全收了,嗷嗷叫著的成百回又折騰了千百回... 屋內景色和大街上的霧霾一樣昏暗不清,女子沒有開燈也沒有拉下窗簾:“現在還惦記你們家的那個徐娘麼?” “早不惦記了!” “那你想不想和我長相廝守?” “想!” “就一個條件:給我殺了趙坤!” 成百回恐懼地看著眼前的女子,有些昏黃的背景下,他看不清楚她的臉,隻覺得那聲音帶著威脅之意,很是恐怖。 他跌跌撞撞地離開了賓館房間,出門的時候穿的嚴嚴實實,再無方才闖入的放肆和勇猛。 女子在他走後,打了個電話說:“有賊心,沒賊膽,不給他點猛料,怕是下不了手。”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是陰鷙說:“這趙坤必須除去,視頻都錄好了吧。” “錄好了,要不要發你看看,這老頭子可挺能折騰的。” “少跟我廢話,專注完成你的任務!” 女子吐了吐舌頭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