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劉大錘覺得自己挺倒黴的,一個貓眼開了兩萬塊,看了個刺激場麵則更是直接兩個小目標,真特麼的是好奇害死貓。 這一天,張芊芊突然潛入了他的酒庫,二話不說,暴打了他一頓。在醫院縫了幾針,雖然醫生說不嚴重,不敢吭聲的他也存了將金店過戶的想法。 這一日頭裹紗布,哭喪著臉,來到了周蓬蒿的麵前。 他雙手不安地絞著,說:“蓬蒿,是我的錯,答應給你一半的錢,但是最後就給了一輛轎車了事,這不就是報應了麼?我被死神組織給盯上了,不,是被一個女鬼給盯上了。”他捂住臉,悲憤地說:“我不知道我接下來的日子是以月為單位的,還是天。” 周蓬蒿摸摸頭直晃手道:“大錘,那財運就是你的,羅盤的顯示很清晰,那與我無關,你給我一輛豪車,我已經很滿足了。” 劉大錘嘆口氣,說:“蓬蒿啊,你別推遲了,我決定將剩下的四個小目標分一下,我們一人兩個。” 周蓬蒿說:“不可能,財迷,你不要影響我拔刀的速度。” 劉大錘眼珠滴溜溜地打轉說:“不要錢也行,我以我們鐵三角的名義設一個基金,這個錢你和曉紅都可以取,也可以投給災區的小朋友。這樣總可以了吧。” 周蓬蒿腦袋一熱,點了點頭。 他熟知劉大錘的尿性,那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連忙問道:“說吧,還有啥事,趁熱打鐵,一股腦說完。” 劉大錘一本正經地說:“金店和酒庫我打算盤給你,別拒絕,那裡我是真壓不住,一秒都待不下去了。再者,你在查JJ背後所涉的死神組織,張芊芊就是他們的一個副會長,咖啡館也是他們的一個據點,你想睡覺,我送你個枕頭,這個是不是順理成章?” 周蓬蒿小聲說:“酒庫包括裡麵的酒麼?” 劉大錘笑了,興致勃勃地說:“自然是包括的。你放心,哥知道你有這個愛好,這酒我保證每月都有更新,每季度包一個限量款。” 周蓬蒿說:“要不二樓我接收了,金店你還是自己打理吧,我可不是做生意的料,能把你給虧慘了。” 劉大錘是徹底對做生意一事死心了,誠懇地看著周蓬蒿,說:“沒事,按你想的價格賣,金子當銅賣我都沒事。隻要你接手,怎麼折騰都可以的。”劉大錘認真地望著他,說:“蓬蒿,隻有你能壓製那張芊芊,千萬給我報個仇,他丫的,打得太狠了。” “這是她乾的!”周蓬蒿想起了韓小端的視頻,眉頭一皺。 “是的,就是這個女魔鬼!” 劉大錘走的時候,周蓬蒿發現他一個大老爺們居然哭了。他用雙手握了握他的手,十分感激的樣子。周蓬蒿看到,劉大錘一邊哭竟一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2、 九月過得很快,轉眼已近中旬。 卓然對周蓬蒿進行了一次誡勉談話,主要問題還是關於二樓的改造,這周蓬蒿久拖不弄,茍溜借題發揮,卓然不得不拿出點架勢出來。她也乾脆:“中秋節之前吧,我要是沒看到你們綜合有所動作,你就去機動執法當PTU吧。” 周蓬蒿則瞪著她,問:“你究竟給喬璐洗了什麼腦,她要取消和我的婚約?” 卓然嗬嗬一笑:“我沒聽錯的話,這是反問句?所以這次誡勉談話其實是雙向奔赴,你也在找我?” 周蓬蒿看了看美貌驚人的卓然,並未回答。 此刻,淡淡的圓月剛掛上天邊,雲彩絢爛,茍琉大煞風景地走了進來說:“周蓬蒿,你不是一直在鼓吹你的雷厲風行麼?真有事的時候,你也是個棒槌,這二樓到底怎麼回事,你說說看。” 卓然一臉微笑,也不言語,茍琉這小子真是有些喧賓奪主的味道。周蓬蒿看著自己手中的流沙筆,把這筆頭調轉過來,那流沙慢慢地換了一頭慢慢向下流動,像極了墻頭草,周蓬蒿搖搖頭,苦笑,要是自己也能如此這般,是不是應該在麵前的主桌有一席之地。 想起了田飛那句水至清則無魚,周蓬蒿好奇地看了卓然和茍琉一眼。 卓然見有些冷場,也凜然道:“蓬蒿,你覺得你自己適合綜合主任這個位置麼?” 周蓬蒿笑著回:“兩位,我說句實話。這二樓想改很容易,改成中山堂的格局都沒有問題。但是,這裡是睡樓的‘腰際點’之所在,一旦被填成,睡意將立即往上湧,二樓以上的所有人人都將在瞌睡神的控製範圍之內,精力消損,運道也會大打折扣,這個請你們知悉。” 茍琉有些半信半疑,說:“你說的真的假的?” “這麼說直觀點:你們的政治生涯將在這裡迎來終點。卓然,你進入一正四副的目標應該是完不成了,茍教導,你想入主JJ大隊也將是空中樓閣。”周蓬蒿長嘆一口氣:“腰際點就是俗稱的G點,每天都被釋放著高強度高密度的睡意,欲仙欲死,就此沉淪,你們願意麼?” 茍琉吞吞口水:“雖然有些危言聳聽,但是,有些滲歪歪的,不妨...再等等看!” 卓然看了一眼眼神躲閃的茍琉,這小子已經被周蓬蒿忽悠得找不到北了,她一拍桌子冷哼一聲:“貌似這二樓沒有被破壞的時候,委座的運道也不咋地吧?” 周蓬蒿拍拍大腿,看著二人質疑的目光:“那是因為死神組織的影響。這廖得水被他們定義為懶惰,是七宗罪的前三之罪。被死神盯著,你覺得他還會平步青雲麼?” 茍溜斜眼看他:“懶惰?定義給了老廖?” 周蓬蒿嘿嘿笑說:“當甩手掌櫃,就開開會整整人,把大隊的績效都扔給你來管理,這是徹頭徹尾的懶政吧?我說懶惰是不是輕了?” 周蓬蒿看了一眼茍琉,繼續說:“可惜所托非人。你做中隊長的時候,也是著名的績效滯後,四個農村中隊你常年副班長,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你來引導績效,本身就很可笑。” “你閉嘴...簡直是血口噴人!”茍琉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黑歷史被扒,這卓然有三年援疆的經歷,對JJ的歷史並不熟悉,這相當於當麵告了他的黑狀。想卓然繼續把大權留給自己的願景算是被徹底破滅了,周蓬蒿,你不講武德,不知道擋人財路猶如殺父奪妻麼? 卓然:“好了好了!茍教導你先出去吧,我和周主任再好好談談!” 茍琉甩門離開時深深地看了卓然一眼,這一眼裡有憤怒,有糾結也是一絲難以覺察的情愫。 “別糊弄鬼,給我一個真正的說法!” “二樓很詭異,牽扯死神組織的秘密甚大。”周蓬蒿正色:“我懷疑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我的身邊人,無論是誰,我都不會讓他們如願。” “我當年差點加入死神,你知道我的舉薦人是誰?”卓然的聲音清脆,感覺自己說出來之後突然輕鬆許多。她就像是一個渾身背滿了小麥的過河小馬,現在將在記憶裡發脹的小麥都扔開去,才感覺渾身輕鬆。 “是誰?”周蓬蒿瞅了瞅欲言又止的JJ新掌門人,有點好奇。 卓然下定了決心,噘嘴道:“霍駿,霍曉紅的父親。” “是他?”周蓬蒿驚訝地“哦”了聲,像是一下子被巨大的沙包砸中了,有些懵懵的感覺,思維回轉的幾分鐘,他點根煙,又問:“細枝的,想不想來一根?” 卓然點點頭,接過香煙,點燃後深吸了一口,旋即吐出一個很好看的煙霧,她陷入了回憶之中:“當時張文失蹤,我萬念俱灰。霍駿又找到我,許諾以光明前程,我想用工作麻痹感情,所以就答應了。” 周蓬蒿點點頭,我能理解。 可是和喬璐為什麼能扯上關係。 卓然走近,壓低了聲音道:“在鬧掰之前,張芊芊和喬璐是多年閨蜜。” 周蓬蒿皺眉:“我怎麼不知道。” 卓然嘆息:“女人想刻意隱瞞什麼事情,那可以瞞過天下人。” 周蓬蒿低頭看了一眼劉大錘給自己的金店鑰匙,不管如何,這張芊芊看來還真要會會了。 “談個協議如何?” “好!你說!” “你和喬璐隻能有一個在JJ,我給離開的那一個舉薦一個更好的位置。” 周蓬蒿怔了一怔:“太突然了,二樓我才查了一半,你容我想一想!” 燈火通明的會議室,氣氛有些壓抑,卓然說:“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一周時間選擇位置。” 她的話特別俗套,卻不容拒絕。她站在了這樣一個位置,周蓬蒿突然覺得她有些陌生。 出門的時候,喬璐正在一樓大廳裡打電話,聲音被壓得有些低:“是,不可能,你別逼我。” 看到下樓的是周蓬蒿,她索性直接掛掉了電話。 “遇到什麼無賴了?” 喬璐霜擺擺手示意她沒事,對周蓬蒿勉強露出大大的笑臉:“蓬蒿,要不我們早點把婚結了吧。” 周蓬蒿受寵若驚:“小祖宗,你鬧哪樣?上午才說把婚期押到年後,這才幾個時辰,又變卦了,有什麼陰謀麼?” 喬璐翻個白眼:“有個屁,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就跟你的顏值一般,時而上,時而落的,你最好自己把握機會,我明天說不定就看你不順眼了,那就又要變卦的。” 周蓬蒿看得出這一刻的喬璐是開心的,她深情地看著自己,那裡麵呈現的是一副古代的畫麵:周蓬蒿仗劍騎馬,身後是緊緊摟著自己的喬璐,他忍不住脫口而出:“隻要你不放手,我定不鬆手,你若不離,我必不棄。” “我去,你這臺詞說來就來,國家級演員啊!”喬璐被他弄了個大紅臉,左右左地擦著手,頭也低到了心口位置,周蓬蒿果斷地伸出手,一把握住她的小手,順勢將她攬入懷中。 卓然這時經過,大聲道:“小倆口對臺詞呢,說的我一個看客都熱淚盈眶的。” 這話徹底破壞了氣氛組,喬璐背過身擦了擦眼淚,一下子掙脫了周蓬蒿的懷抱,“卓姐,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 “哦,那感情好,正好蹭一下你的豪車,耀夜可是我心儀了很久的車型呢。” 周蓬蒿獨自在風中淩亂,他甚至覺得卓然是故意的這個時候的出場,就是為了蓬他周蓬蒿的場子。 茍琉也恰好看到了這一幕,開心地大笑,好不容易控製住了情緒說:“周蓬蒿,最後他們一個也沒有等你啊,哈哈!你知道我想到了什麼?對,就是那個掰玉米的猴子,興奮了一路,最後啥也沒有,哈哈,啥也沒有。” 霍曉紅哼了一聲:“幸什麼災樂什麼禍?這不,還有我麼?”說著,她一把攬住了周蓬蒿的胳膊,大聲說:“蓬蒿,你就是最後啥也沒有,不也和這個笑得前仰後合的人一般麼?奇了怪了,他在興奮個啥?五十步笑一千五百步麼?” 茍琉聞言麵容一變:“霍曉紅,我他麼上輩子一定欠你很多錢。” 霍曉紅沒給他好臉色:“不要糾結了,欠我多少老娘都不要你還了,現在你哪裡涼快哪裡去,消失得越快越好。” 茍琉一臉灰地走了,霍曉紅很是不滿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做了個拳頭上揚的手勢,旋即又回頭瞪了周蓬蒿一眼,踩著顛簸的腳步離開了,聲音從遠處傳來:“卓然讓你和喬璐之間有一個離開是對的。最好是你離開,你在這裡的關係太亂了,茍琉是你的頭號敵人,不利於JJ工作的開展;還有你在,卓然和喬璐也有解不開的疙瘩,老娘我也不開心。”她轉過頭來咬牙輕聲說:“要不你結婚吧,斷了那些別的念想。” 周蓬蒿看了一眼上弦之月,感覺有些惆悵,他小聲嘆息說:“我考慮一下。” 霍曉紅一扭屁股,一字一頓地說:“咦,喬璐的優勢沒有想象的那麼大麼?蓬蒿,記得把我列為選項,卓然和喬璐都不會離開湖跺,但是我可以,你選擇我,老娘可以陪你天涯海角,紐約北非...” 3、周蓬蒿戴著墨鏡,很是高調地開著邁巴赫來到了金店門口,在地下二樓的停車場,正好遇見了張芊芊。 女人對豪車有天然的敏感,她掃了一眼過來,並沒有認出周蓬蒿,還跟他點了點頭。 周蓬蒿回頭拿金店鑰匙,突然看到了一個牛頭麵具人手執狼牙棒跟在張芊芊的身後,他悄然舉起了棒子,就要敲擊下去。 周蓬蒿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小心!” 她猛地一側身,狼牙棒打偏,手執部分還是磕到了她的肩膀,將她一個趔趄打倒在地。 周蓬蒿剛要上前幫忙,被人家一句話給弄停住了,麵具人說:“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張芊芊回眸一笑百媚生,用嗲嗲的聲音道:“人家不是在停車場麼,這裡沒有信號。” 中秋的月亮圓得有些不像話,完美得跟畫在天空上一樣。金店和咖啡館兩側的法國梧桐也很喜歡這個日子似的,葉子都泛起光亮。 二樓離梧桐更近,周蓬蒿打開酒庫的窗戶,享受著這特有的混合的香氣。 貓眼並沒有被完全堵上,那裡揣著的是一瓶烈性的瑞典威士忌。 周蓬蒿繞著酒庫看了一圈,為那幾個限量款而搖頭不止,心道:“這劉大錘就是傳說中的人傻錢多吧,這麼美好的酒庫居然說扔就扔了,真是太任性了。” 這威士忌突然動了一下,周蓬蒿頓時愣住。 隔壁的咖啡館傳來了動靜,是兩個人的對話:“張芊芊,你這個副會長其實應該是我的。” 張芊芊的聲音很小說:“這是組織的安排,我並不覬覦,也不稀罕。” 一陣砰砰的碗碟落地之聲,男子冷笑著說:“你喜歡錢,你還賣,你根本配不上我們組織,你就是個渣渣。” 張芊芊說:“說的真難聽,我不是賣,這是身體武器...組織沒有任務的時候,我守身如玉,我想這就是他們把副會長給我的原因。” 男聲暴怒:“別忘了,你還有半個小目標沒有交,還欠組織一個A級的任務...” “A級任務?”周蓬蒿和張芊芊幾乎同時發聲,隻是這邊的疑惑略微要輕一點... 4、 麵具男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周蓬蒿躺在沙發上小憩,威士忌酒瓶又動了,這次不是翻動,而是被徹底地抽動。 張芊芊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金店換了新主了,慶祝一下?” 能從貓眼裡看到她的大頭,這話自然是對自己說的,周蓬蒿很老練地問道:“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貓眼中的張芊芊媚眼如絲,她猛喝了一大口,慢悠悠地說道:“你那裡是藏酒的酒庫,自然是去你那裡比較合適。” 周蓬蒿點點頭,做了個邀請的手勢,他覺得自己剛才聽到A級任務之後睡著很是荒謬。 張芊芊做了個飛吻的手勢說:“第一次,可不能空手上門。稍等,你那裡有紅酒,我親手做個芝士蛋糕,咱們一會見。” 半個時辰之後,賓主落位。 張芊芊確實和霍曉紅有幾分相似,她的身材沒有霍曉紅好,但是麵龐更加精致,單論顏值的話,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更在霍曉紅之上,也難怪韓小端突然移情別戀。周蓬蒿輕輕咬了一口芝士蛋糕,豎起了大拇指,艱難地拍馬屁:“到底是開咖啡店的,這個手藝真是絕了。” 張芊芊超出常理地溫和,長發在身後紮了個髻,露著可愛的笑意,倒了一杯嘉露,然後道:“馬屁很中聽,但是你的吃法不對,應該以果香豐富的嘉露搭配我的芝士蛋糕,這樣,一口+一口,有一種對話感。既能烘托出芝士蛋糕濃烈的奶香味,而且嘉露的澀味還能中和蛋糕裡麵的甜膩。” “好一個對話感!”周蓬蒿舉起杯,和張芊芊的輕輕相碰,在月光下發出清脆的一響。 張芊芊笑了,遞了一小塊芝士蛋糕過來:“孤男寡女,紅酒蛋糕,談性甚濃,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周蓬蒿一口蛋糕卡在喉嚨,大臉頓時通紅,憋了半天,吐出一句:“美味!” 然後原形畢露,猛灌白開水。 周蓬蒿不記得自己最後喝了多少杯,空酒瓶子仿佛不小心跌下桌碎了。張芊芊也一直在說真好,說今天真好,沒有任何的壓力,也無須再看到那些醜惡的嘴臉。 似乎聽到哽咽的聲音,但是聽不清楚是誰的。這芊芊如此老練的老司機不應該,可能是酒逢知己感慨了吧。周蓬蒿醉了,他想。 暗藍天空掛著的月亮,今夜如鉤,張芊芊在酒庫的沙發上睡著了,旁邊是一把鑰匙和一張紙條... “美女,起來之後記得幫我鎖下門!...” 張芊芊感慨地看著紙條,悠悠一嘆:“這個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