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蹤的孩童(1 / 1)

陰陽掮客 田沐生 4879 字 2024-03-16

由於皖南之地盡是山區,人口也少,搭乘公共交通相對來說不是很方便,我和殷實開了輛他之前倒騰回來的九手桑旅,直奔目的地而去。   李欣沒有跟我們一起,一方麵是她要照顧自己躺在病床上的丈夫,另一方麵是由於此次前往皖南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萬一遇到什麼危險,不僅沒救回她的丈夫,反倒把她自己搭了進去。   不過眼下,最怕的不是遇到歹人,而是害怕沒等到達目的地,我們先被撂在半路上。我抱怨道:“你這九手桑旅行不行,晃晃蕩蕩的,比蒸汽火車都會抽煙。”殷實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他說道:“你懂什麼,這車是男人的情懷,你往二十多年前看看,隻要開這車出個門,你就是整條街上最靚的仔。”   我說現在高速起了大霧禁止通行,咱們走的是下麵的公路,這沿路都是山野,荒無人煙,但凡車子出了點問題,連個修車鋪都不好找,就算找到了,咱別說靚仔了,就連被宰都得往肚子裡咽下去。   沒等我說完,汽子發動機傳來斷斷續續的轟鳴聲,殷實懊惱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法,故意讓這車子出了問題。”我辯駁到:“我但凡要是會作法,我就直接帶你飛到歙縣去,還受這個苦乾什麼。況且,這附近黑不溜秋的,我可不想在這邊過夜。”   我看了看導航,發現此處距離旌德縣城僅有五公裡路程,於是便和殷實商量了一下,決定在這座旌德縣城過個夜,休整一下,待第二天再出發。   旌德縣城不大,人口也就十多萬左右,年輕人大多跑去了大城市,留在縣城的多是老人兒童,這才七八點鐘,我們就感覺到整個城市的冷清。我們將九手桑旅交給了一個家修車鋪,約定好了第二天中午修完車子再去取回,然後準備找個飯館吃點東西。   街上的人少得可憐,我們走了幾條街才在一個小區樓下找到一家便民飯館。我和殷實將門口擋風的擋簾拉開,走了進去。   老板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又當老板又當廚師,見我們二人進店便慌忙招呼起來。我們點了一份羊肉湯鍋,又添加了一些涮菜,老板說這些菜足夠兩人吃了,不用再點,便回廚房準備去了。   從今晚七點到八點,整個店裡隻有我和殷實兩個食客,老板也顯得無聊,跟我們聊了起來。   我說老板,你這小城人口不多,平常生意能維持下來嗎?老板說道:“平常來店裡吃飯的,多是周圍的街坊鄰居,我們這小縣城雖然沒剩什麼人了,但靠著這些老顧客,日常的經營也能維持下去。況且現在冬天,想來吃羊肉鍋的人本來就不少,因此不愁生意,隻不過這兩天遇到些事情,店裡這才沒什麼人。”   “什麼事情?”   “不知道你們來我們這兒的縣城時有沒有發現,這裡西倚黃山,依山而建,城區的周邊就有幾座山。”   “注意到了,剛才路過的時候,我還看到這小區後麵就有一座山。”   “事情就發生在這座山裡,昨天下午,我們這兒一群孩子去山上玩耍,結果到了晚上,走丟了一個,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我說道:“孩子的父母乾什麼吃的,不好好看管自己的小孩。”   老板搖了搖頭,嘆氣說道:“我們這兒的青壯年大多去了大城市打拚,留下來的也就隻有這些老人和孩子。留守兒童的問題不必多說,他們從小父母就不在身邊,缺乏管教,而老人歲數又大,就算想管那也力不從心。所以這裡很多小孩喜歡三五成群的出門遊蕩,玩的野,撒的歡。”   殷實聽到老板此言,想到了我們二人的童年,我們小時候由於一些原因也是父母不在身邊,都是被爺奶帶大。曾經我們也像這些兒童一樣東奔西跑,四處“冒險”,還玩起了歃血為盟,桃園結義的橋段,不過說是這麼說,大家都怕疼,誰也不敢“歃”到真的血,於是便用紅色彩筆代替。殷實說道:“小孩子對未知的世界充滿好奇,喜歡探索是他們的本性,可以理解。不過話說回來,小孩又跑不了多遠,怎麼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老板回答道:“誰說不是呢,據那失蹤小孩的同伴說,他們就在進山的不遠處,根本沒走多遠,可大家那個地方搜了個遍也沒有找到。”   我說道:“你們開始搜山了嗎,興許這小孩迷了路,進了深山密林。”   “相關機構已經開始組織搜山了,周圍街坊鄰居也去幫忙尋找,我之前剛做完手術,身體還在恢復中,沒法子幫忙,不過我兒子去了。”   “去幫忙的街坊鄰居估計也多是一些上了歲數的,咱們倆來都來了,不如也去幫幫忙,”殷實將外套穿上,接著說道:“梅老板,你要不要用你爺爺教你的風水尋人之術算算這兒童的具體方位?”   我愣了一下,然後說道:“你還真當真了,這玩意兒充其量也就是給你個心理暗示,要是真的有用的話,這世界上也就沒這麼多失孤兒童了。”   老板對這個倒是很感興趣,他想看看我是怎麼算的,說道:“小夥子,你就死馬當作活馬醫活馬醫唄,萬一你被你說中了,就是皆大歡喜,而要是沒中,那也沒有什麼大礙,至少能把那片區域給搜索一番。”   既然都這麼說了,那隻能硬著頭皮試上一試,我詳細問了孩童丟失的具體時辰,又回想起之前見過的尋龍口訣,說道:“大月順,小月逆,應是春字訣。”   “春字訣?”   我隨後將口訣念了出來:“春字失物時不忙,胡亂造作走四方。要知此物何處去,賊人偷取西南方。”   “西南方?”   “是的,口訣顯示是這樣的,正不正確我就不知道了。”   殷實緊接著問道:“可這個賊人偷取西南方,又是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有人把這個小孩帶走了。”   老板聽我此言,驚呼道:“這是遇到人販子了?怪不得找不到。”我順著老板的話問道:   “警方之前有排除被人販子拐走的可能性嗎?”   老板接話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這周邊公路上都有監控,估計他們也是沒看見有人帶走小孩,這才發起搜山。”   “難不成這人販子還帶著小孩進了西南方向深山了?”   老板說道:“應該不會吧,這山西南連著黃山餘脈,要是再往裡走,就更出不來了,誰會帶個孩子往山裡跑?”   “既然你測出來是西南方,那我們就往西南方向找找。”殷實扭頭向我說道,接著便拿起背包往外走去。我穿上外套也往外走,老板關上了灶臺,也跟著我們走了出來。   我說:“老板你不是剛做完手術嗎?這之前就沒去搜山,怎麼現在反倒要跟著我們去找。”老板看起來很有興致,他打斷我的話,說道:“我就過去見識見識你這算風水尋人的手段,再說了,如果那小孩真的是被人給拐走的,咱們人多了也好行事。”   我瞥了老板眼,反問道:“你這身子骨,別說幫忙了,要是真跟那歹徒動起了手,我們還得保護你。”   殷實卻為這老板說上了話:“就是,梅老板,我們外地來的對這裡也不熟悉,老板跟著一起,還能給我們當個向導。”   我說你既然這麼想去,那就跟著過來吧,不過夜路難走,你身子骨還在恢復之中,自己要注意安全。老板欣然應允,隨後我又補充了一句,倘若我真的找到了這個兒童,那也是巧合,切勿不要真當是我算出來的。   我們三人走到了山腳下,在老板這個本地人的指引下找到了一條去往西南方向的小路。幸虧現在是冬天,我們穿著厚重的衣服,要是夏天過來,那可就是受不完的大罪,皮膚早就被這些荊棘叢生割的遍是傷口。   穿過小路,繞了幾個大彎,眼前是一條較為平坦的開闊地,我調侃道,“這個地方真不錯,搭個帳篷架起篝火,是個野營的好去處。”我吩咐二人倘若真如口訣所說,那兒童應該就在這附近,你們仔細尋找,不要走散,隨後我三人便在這一小塊開闊地的周圍找了起來。   開闊地旁邊有一片幾近於人高的雜草堆,位置正向著月亮下麵,老板估計是想看看那失蹤的小孩是不是在這裡麵,直接走了過去,用剛才從地上撿的充當登山杖的木棍,將遮擋視線的雜草撥開。   “啊!”老板突然尖叫道,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他將木棍撇到一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和殷實聽到老板的聲音,立刻跑到了跟前,老板此時被嚇得失語,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出話來,雙手用力地掐著自己的嗓子,想將剛才所見所聞給喊出來。殷實用力地拍了一下老板的後背,將他體內的一口氣給拍了出來。   “我剛才……看到了一張人臉!”   “人臉?”沒等老板說完,殷實便往老板剛才撥草的方向沖了過去,我伸手想將老板拉起來,然後往殷實的方向跟去,老板有些猶豫,他看樣子不是很想過去。   我於是說道:“那你一個人在這裡歇息一會,等我們看看前麵有什麼,再回來找你。”這老板自然不敢一個人待在這裡,我說這話明顯想激一激他,他看了看四周,強壓著驚嚇站了起來。   這雜草堆後麵是一片樹林,殷實站在前麵用手指了指樹林深處說道:“估計是跑到裡麵了。”   “你剛才看見的人臉,是那個小孩的人臉嗎?”我向老板問道。   老板慌忙否認,連帶著雙手比劃道:“當然不是了,如果真的是那個失蹤小孩的人臉,我會被嚇成這個樣子?”   “那你看到的這張人臉長什麼樣子,你之前見過他嗎?”   “我沒見過,不過說他是人臉,也不準確,那五官有點奇怪,看起來似人非人,而且它在對著我笑!!”   聽聞老板此言,我和殷實無一不感覺到涼意纏身,還沒等我們有所反應,便感到有一陣冷風拂麵而來,而此時的樹林深處更是傳來了一陣淒涼詭異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