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從康德科高中離開,貝爾曼驅車前往灣區西南部的小城帕羅奧圖,他今天要去帕羅奧圖高中麵試籃球隊主教練的職務。 他將頭發梳得油光水滑,換了一套像樣的西服,一路上他不停照著車鏡,給臉上擦一點麵霜來掩蓋昨晚大醉後的頹唐。 帕羅奧圖高中主教練的職位對他而言是個機會,一個翻身的機會。 35歲之前的貝爾曼可謂順風順水,他聖母大學畢業後留在學校籃球隊擔任助教,同時修習社會學研究生學位。 研究生畢業那一年他和相戀多年的女友結婚,並很快擁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他對籃球充滿了熱情,並且在助教位置上不斷提升自己,他的目標是在35歲之前成為NCAA一級球隊的主教練。 但1977年他被卷入了一樁賭球案件,這件事被NCAA迅速壓製而沒有發酵,但貝爾曼因此丟掉了工作。 雖然事後調查證明他是清白的,可他的工作崗位已經被人取代,無法再恢復。 緊跟著他和妻子出現婚姻危機,兩人於1979年離異,女兒跟著妻子去了新澤西。 在此期間他染上了酗酒的毛病,每周要去互助會報到進行戒酒治療,但沒有什麼效果。 今年春天他突然接到曾經的隊員、學弟弗蘭克-阿洛克的邀請,讓他來舊金山,說要開設一個長期的籃球訓練營,需要找專業教練來幫忙。 經濟形勢下滑,找不到出路的貝爾曼便來到了加州,那個年代有很多中部地區的人前往西海岸做加州夢——雷蒙的朋友伊斯貝爾也是其中之一,他後來和羅斯一道創立了“槍花樂隊”。 以貝爾曼的能力,夏令營完全是大材小用,而且他又脾氣暴躁,在球場上出口成臟,少不得被客戶投訴。 所以,去從事一項專職的球隊教練工作,才是他最好的出路。 帕羅奧圖高中是灣區知名的私立學校,環境優美,教學環境和生源質量都很不錯。 能在這兒工作,絕對是非常不錯的選擇。 抵達這所高中時,校園內白色與綠色的地中海清新風格,已經讓貝爾曼昏沉的腦子清醒很多。 而麵試也進行的相當順利,貝爾曼過去的履歷以及專業知識,擔任一所普通高中籃球隊教練綽綽有餘。 又因為麵試是卡普-拉文介紹的,所以校方已經有了錄取他的意思,不過程序上還需要再麵試一下其他人,走個流程。 麵試結束後,貝爾曼希望能抽時間來學校看看籃球隊訓練的情況。 體育係主任表示,今天球隊正好在進行夏訓,可以參觀。 於是貝爾曼去了學校體育館,站在場邊近距離觀摩帕羅奧圖維京人的訓練過程。 維京人在加州地區算不上什麼強隊,球員的水平自然馬馬虎虎。 看了二十多分鐘,隻有一個叫迪彭布羅克的白人後衛給貝爾曼留下了一些印象。 其他都是很平庸的普通球員,都沒有辦法拿到大學的籃球獎學金。 在看著這些球員時,貝爾曼腦海裡不斷想起兩個人: 一個是自己在聖母大學時自己的隊員,比爾-蘭比爾。 這家夥是個浪費天賦的狗屎花花公子,在大學虛度胡作非為,畢業跑去歐洲打秋風,最近才回美國去了NBA。 在騎士這個爛隊找了一分中鋒工作,做一個防守藍領,而以他的天賦,好好努力是可以成為全明星的。 1977年貝爾曼因故離開聖母大學後,就沒有人在他耳邊咆哮,對他多加管束了。 另一個就是甘國陽,他身上有一種令人迷惑的潛力,仿佛黑洞一般,深不見底,不斷地吸引著你。 夏令營10天時間,貝爾曼感覺他幾乎每天都在進步,他又像一張不可思議的白紙,你可以任意塗抹。 但事實上,他已經豐富多彩,或許這張白紙實在是太大了。 不知道今天在結課的5v5對抗中他能打出什麼樣的表現。 帶著滿腹的心事,貝爾曼結束了自己的麵試之旅,校方表示經研究後會慎重考慮,而私下裡校體育主任說如果沒什麼問題,他下星期開學就能來上任了。 中午在帕羅奧圖吃了簡餐,下午貝爾曼回到了核桃溪,COPA體育中心裡空蕩蕩,隻有保潔人員在拖著地板。 去辦公室見到阿洛克,他詢問貝爾曼麵試的情況,貝爾曼說很好,大概率能入職。 阿洛克很為這位曾經的助教高興,雖然他嘴臭脾氣大,但他真的是個好教練,在夏令營真的被埋沒了。 而且,夏令營第一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阿洛克要為自己的口碑考慮一下,不能再有投訴了。 貝爾曼則問起最後一天5v5對抗賽的事,阿洛克挑了挑眉,道:“你是關心阿甘的表現吧?” “當然,別賣關子了,他拿了多少分?” “很遺憾,阿甘在上午的對抗賽裡,一分都沒有拿。” “一分都沒有拿?他得了0分?你在開玩笑,怎麼會。這頭豬,就是亂扔也該扔進去一個。” 阿洛克笑了笑,道:“因為他一個也沒有扔,他是故意沒有出手的,別人和他差距太大了。” “故意不出手?這個裝模作樣的狗崽子,那…那他的球隊贏下比賽了嗎?” “當然,贏了。他隻是不得分,但搶了44個籃板球,還給了對方12個封蓋。事實上他還是放水了,不然比賽根本進行不下去,對手沒法進攻。我早說了,他不屬於這裡,大家都是來玩,來體驗的,這家夥是動真格的。” “……他娘的,上一個能這樣做的人是誰?你說是誰?” “上一個?比爾-拉塞爾,據說他在凱爾特人參加訓練的時候,如果好好防,隊內對抗賽都進行不下去。不過我覺得,這小子沒有拉塞爾那麼好的彈跳和爆發,但他比拉塞爾還要狡猾,並善於操縱隊友和對手的心理。他才十六歲,天吶,我甚至感覺,在場邊做裁判的我都被他支配了。” 阿洛克的話聽起來不可思議,往甘國陽身上又籠罩上了一層更為神秘、誘人的麵紗。 貝爾曼咬著手指,他很想知道這家夥未來到底會成長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