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提燈與鐵鍬,火把與大刀(1 / 1)

再造螺旋 伍寐 4407 字 2024-03-16

看著麵前燃燒激烈的火把,達爾文身體迅速做出反應,全速向後靠的同時把鐵鍬從一旁兒扔出墓穴。   達爾文剛向後靠,火把也迅速的後靠,而再貼上來的是揮空的大刀和不爽的輕哼。   達爾文手腳並用的爬出墓穴,差點兒這裡成了自己給自己挖的墓穴。   左臂支撐自己利落的起身轉頭,借著那人的火把,達爾文看清了這位不速之客,這是一位穿著黑衣手握大刀中年人。   呼吸,正常。   器官,正常。   體表,正常。   體重,未知。   他的指甲破損的非常嚴重,部份指甲有著嚴重積灰的情況,極有可能是從事建築和挖掘類的工作。達爾文迅速的想出一種可能,他就是灰葉鎮的掘墓人吧?   “你是……”   “一枚金匹特。”沙啞的聲音從火把後傳出,打斷了達爾文的問詢,卻沒有解答達爾文的疑惑。   “你到底……”   “我說,一枚金匹特,我挖一個墓,就這個價。就算你挖好了,想埋也是一枚金匹特。”   這個男人確實是灰葉鎮的掘墓人,不過在這個邊陲小鎮,他的要價是一枚金匹特。   一枚金匹特,別說埋個人。在經濟欠發達的地區,報這個價,為了這枚金匹特鋌而走險殺人的都會大有人在。   “那我如果之後還帶人來呢?”   沙啞的聲音回答到:“一枚金匹特,一個人就是一枚金匹特。”   “我是這裡的領主。”   “你死了也是一枚金匹特,更何況先生說了,我們不歸你管。不論是之前死了的五個臨時領主,還是更久以前本地的領主,都管不了先生。這個價格是先生定的,鎮裡入不了土的,就是生前或者家人不肯付錢的。”掘墓人麵無表情的陳述灰葉鎮發生的既定事實,達爾文趁這個時候撿起了一旁剛剛扔出來的鐵鍬。   “如果我一定要讓他們入土呢?”達爾文攥緊了手中的鐵鍬,看著伴隨火焰搖動掘墓人那忽明忽暗的臉。   “一枚金匹特。”   還是一樣固定,且有毫無感情的報價。   “我說的是他們。”   “我說的是你,吝嗇鬼。我會用先生賞賜給我的刀殺了你,如果付不起一枚金匹特,你是新來的領主也不能入土。”   在火把的另一麵,血槽中沾滿凝固血漿的彎刀指向達爾文。   為了至少能埋在土裡,達爾文也把灰袍扔到了一旁,好巧不巧的扔到了無名的屍體上,差一點兒蓋住了一旁的提燈。   灰袍在空中的一瞬,就如同那開戰的訊號,掘墓人持刀沖向達爾文。   達爾文側身躲過這一刀後迅速揮鍬反擊,掘墓人用火把格擋後,借助達爾文揮鍬的力量極速轉身揮刀。   達爾文覺得自己可能並不身經百戰,但算的上見多識廣。   自己在墓穴裡的時候,看著掘墓人揮刀自己就有一個大致的猜測,現在交手證明自己猜的沒錯。   達爾文反擊時並沒有全力揮鍬,因為他曾經見過這種刀法,他立馬抽身並把鐵鍬擋在身前,勉強擋下了掘墓人的殺招。   這種刀法隻有殺招,對方如果是長柄武器,在一次進攻失誤後,就被近身斬殺。   “你不是本地人,七都議會中上三家的禁衛刀法應該是不外傳的,如果會這門刀法的人不在七都議會的領地中……”   “那又如何?我若斬下你的頭……”   “你斬不下。”   話不投機半句多,在火把和提燈交錯的光芒中,兩人又圍繞著墓穴開始了下一輪的交鋒。   掘墓人加快了揮刀的速度,但是達爾文始終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自己的出手仿佛被這個吝嗇的青年看透。   幾輪沒占到便宜的掘墓人怒了,不管達爾文用力揮動的鐵鍬,握著火把的右臂被達爾文狠狠的抽打,揮刀的左手直接朝著達爾文的頭砍去。   掘墓人露出了即將成功捍衛自己一金匹特價值的笑容,對上那無表情的臉和深邃的淡藍瞳孔時卻隻剩下下了僵硬。   即將砍到的瞬間,達爾文反抽掘墓人右臂,被反作用力抽打的掘墓人就像是一個陀螺,那迫近的鋒芒迅速和達爾文的臉分道揚鑣,而被看透的掘墓人停停動動都在這個孩子的掌控之中。   再次拉開距離後,達爾文試圖勸誡掘墓人停手。   這種刀法看上去難纏,但是隻要明白了這其實是一種雙手刀法就很好破解。   關鍵不是揮刀的手,而是握著火把的手。掘墓人用雙手交疊行動來提升速度,把握好時機,觀測兩個手的運動幅度就能抓住所有的空檔。   “你應該沒殺過能同你較量的人吧?這套刀法之所以是禁衛刀法不在於強大,而是因為這個刀法是為配套的超凡者準備的。隻有上三家的壟斷的一類超凡者才能用這種刀法,因為他們的力量和平衡感遠超於普通人。如果是普通人用這種刀法被看出來,隻能成為別人的玩物。”   “少看不起人了,隻要殺了你這個領主,先生一定會褒獎我非凡之物。這裡是灰葉鎮,別說七都的近衛,隻要我再殺五個人,連成為泰坦神的力量都有。”   聽到了這番話,達爾文下定了決心。他趁著這個空檔撿起了一旁的提燈,轉身跑進了鎮外的密林。   掘墓人笑了,這比埋了五個人那天更讓人愉悅。自己算不上本地人,但是待了十幾年的自己可比達爾文這個純粹的外來者更了解這片森林。   更何況,這個愚蠢的青年還帶著他的提燈。   用大刀砍倒擋路的灌木,掘墓人徑直的追蹤前方提燈的光芒。   越是追逐越是惶恐,這光為何同自己越來越遠。   直到看不見光芒,掘墓人最後選擇放棄。   再追已無意義,回去說自己把新來的領主嚇跑了也是大功一件。   他喘息片刻後沿著之前的路再次回到鎮口,越是靠近,越是欣喜,掘墓人看到之前鎮口的埋葬地有一絲光亮。   除了自己,幾乎沒有人會點燈來鎮口的,那麼這一枚金匹特是誰呢?   提燈就在墓穴外部的一側,這糟糕的擺法甚至不能照亮墓穴裡挖掘者的麵容和灰袍遮蓋的屍首。   掘墓人也顧不上剛剛狂奔而疲倦的身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宛若癲狂的四足生物般沖向了墓穴的挖掘者。   用盡全身力量,朝著毫不設防的高傲頭顱斬下,頭顱毫無阻力的滾到了鐵鍬旁,身軀同鐵鍬無力的倒下。   他收刀把火把放在身前,在足夠的光亮照射下,掘墓人才看清,自己砍的是一個滿是蛆蟲的頭顱。   身後的灰袍躍起,兩塊尖石從兩側狠狠地紮入掘墓人兩側的太陽穴,頭顱的兩側血液迸發。   比起之前鐵鍬的抽打,這一次達爾文並沒有留手。掘墓人在瞬間的劇痛後,徹底失去了感覺。永遠都閉不上的雙眼來不及傳輸殺人者的麵容,永遠都站不起的雙腿承受不住身軀的重量,連同大刀火把一同跌進墓穴裡。   達爾文從一旁取出鐵鍬後,火把上的火苗點燃了墓穴裡的兩具屍體。   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達爾文為兩人祈禱。   祈禱結束後,達爾文從袋子中取出兩枚金匹特,投入燃燒的墓穴中。   “抱歉,你有一句話說錯了,我並不是吝嗇鬼。一枚是他的,一枚是你的。”   達爾文麵無表情的將雙人墓穴填上,把鐵鍬用力插在地麵,舉起了一側提燈。   微弱的光照不清灰葉鎮的鎮口,也就隻能讓沾上鮮血的灰袍更加顯眼些。   達爾文一邊走一邊自顧自的低聲說:“算上一周的路程,過了八天,哨子來灰葉鎮第一次暗訪時間是一個月,他們的評價會是不合格。”   如果說沒有力不從心感,那肯定是撒謊。但是自己必須更加拚命,才能讓這裡的居民明白,誰對誰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