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序哇哇大叫氣勢洶洶地去撓濁玨,發誓一定要把濁玨折磨到想起來為止,濁玨像個巨大的懶洋洋的橘貓,槐序再怎麼折騰她動都不帶動的,甚至發出了咕嚕嚕的聲音! 槐序都被氣笑了“你這時候裝作自己是個貓啥都不懂,我就不打你了?”說著上手捏濁玨的臉,被濁玨一個鹹魚翻身避開了。 霓竹傻笑著看著兩個姐姐鬥,手上拿的夾心果醬麵包醬汁滴下來,她趕忙伸手接住,看著手心那一點點淡紅色透明的膏體,霓竹想到:我以前也看過葡萄酒的釀造,但是太久了,不記得了。 都說記憶不會消失,隻是會埋藏在腦海裡。 我如果能想起來——? 我必須要想起來,我想幫上姐姐們的忙。 閃閃發亮的果醬突然自己動了起來,鋪滿了霓竹整個手心,霓竹還沒能驚呼出聲,就看到鋪成平滑麵的果醬上有什麼影像在動,一個模糊的人影搬著各種容器,模糊地講一些東西,就像壞掉的收音機一遍遍重復,霓竹盯著它,畫麵越來越清晰,腦子內的聲音逐漸有能與它匹配的話語,一遍遍說著步驟,然後出現了別的畫麵,別的人,別的材料…… 霓竹盯著的那果醬化成了一灘紅色的水,仔細看的話,密密麻麻的影像像螞蟻一樣在她手上蠕動,耳邊是所有人說話聲音的疊加,霓竹感覺有些耳鳴,看到的畫麵太小了也看不清,但是怎麼都不舍得從上麵移開眼睛,多學會一個就是對姐姐多一份幫助,我能學會的。 在霓竹試圖繼續分辨影像的時候,一張毛巾飛了過來,直接甩到霓竹手心,把那一灘紅色的液體吸乾,霓竹這才被嚇到,抬起頭,看見正在被槐序小拳拳捶你腦殼的濁玨還是趴在那,腦袋被捶地一點一點地看著她說:“果醬都化了,別吃了,喜歡的話下次還買這個果子做果醬。” 捶妹妹捶累了的槐序氣喘籲籲地直起身子:“什麼、什麼化了?”濁玨:“你的肌肉。” 槐序:“……”有個小學男生一樣欠打的臭妹妹要怎麼辦,在線等。 霓竹看著槐序氣鼓鼓的臉,沒忍住噗地一聲笑出聲。 槐序立馬假哭著抱住霓竹:“嗚哇啊啊啊啊啊我的貼心寶貝怎麼也嘲笑我,我的臭妹妹不聽話就算了,怎麼寶貝你也學壞了嗚嗚嗚~” 霓竹立刻說著沒有沒有,拍拍自己姐姐安慰,濁玨從桌子上抬頭:“?誰是臭妹妹?” 等三個人差不多鬧夠了,霓竹才小聲說自己記得一點點步驟,防止自己忘了先去拿筆記下來。 霓竹說了一句先安靜一會她認真回想一下,就把自己關在臥室開始寫,她剛剛注意到自己的左手,接住那一點果醬之後變化的那一灘紅色汁水在自己手心留下了像是燒傷一樣的痕跡,現在又疼又癢,她能克製住自己不撓,但是讓兩個姐姐看見了肯定要出去找醫生。 霓竹不希望因為自己耽誤姐姐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她在紙上拿著鉛筆寫,把左手張開朝上,忍著不去撓,心裡慶幸自己還好受傷的不是右手,不然寫字都麻煩了,霓竹先寫了簡單的果酒,拿葡萄舉例子:把果子碾碎,讓汁水全出來,葡萄酒酵母加上少量白糖之後加水活化,攪拌均勻後密封,進入發酵階段,避光避紫外線【如果夏天酵母不需要活化,天冷需要】紅葡萄酒發酵溫度25~30度,白葡萄酒18~20度,第二天加入冰糖來提高酒精度,發酵一周後把酒液過濾,單向密封兩周二次發酵,兩周之後澄清的酒就有了,分離出來在鍋中根據口味加冰糖調整甜度並加熱,在65度恒溫保持30分鐘,冷卻後放在冷涼乾燥通風避光處保存來陳釀——尤其是要檢查甲醇等有害物是不是超標了,超標千萬別喝,會死人。 順帶一提,葡萄酒很難分辨有沒有釀毀,每年總會有幾個新手倒黴蛋喝下帶甲醇超標的葡萄酒進醫院。 然後是啤酒,霓竹頭上有冷汗滴落,她感覺到自己左胳膊開始不舒服,但是霓竹覺得自己忍一下就行,馬上就寫完了。 最基礎的啤酒原料是大麥麥芽,可以往裡麵加上燕麥片來讓口感變得更好,大麥麥芽的種類又非常豐富,從糖分和顏色上影響成品,釀酒師有很大的發揮空間,烘烤過的麥芽會有巧克力的焦香味,能釀造出來黑啤……扯遠了。 先把麥芽碾碎,澱粉就是糖和酒精的來源,然後倒進釀酒用的銅壺裡,200公斤麥芽應該可以釀出來1000升酒,霓竹拿右手揉揉額頭,好像看成了工業釀酒流程,但是來不及看別的了,先寫著吧,繼續寫道:大個釀酒的銅壺叫做“麥芽漿壺”,裡麵麥芽和水加熱到不同溫度,取決於釀造的種類,裡麵有啤酒酵母,過程中需要持續關注溫度和ph值,來保證酵母能把澱粉轉化成糖。 大米和玉米粒可以替代一部分大麥麥芽,這樣的‘添加物’作為糖的來源更便宜,成本更低。 麥芽漿壺裡煮了兩小時的原料糖分都出來了,做出來的“粥”抽進去一個巨大的過濾器,分離的麥芽能做動物飼料,剩下的液體叫做麥芽汁,放回第一個容器裡煮沸,加入啤酒花,它決定了啤酒的香氣與苦味,並且能防止啤酒腐壞,煮一小時後再加一次啤酒花是為了增加風味,這時候需要不加熱加入【也就是說這一次可以不加】。 把這次的產物過濾冷卻後放入發酵桶,發酵大概需要五個星期,成品是琥珀色的淡色艾爾啤酒。 最後一個字落下,霓竹雖然還想補充一些細節,但是她左臂刺痛到讓她出了一身冷汗,頭上的汗水甚至流進了眼睛把她蟄到睜不開眼,看不清字,霓竹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些低估了這個未知的東西帶來的傷害了,鉛筆從手裡滑落,她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來兩個音節:“姐、姐……” 萬幸的是,有一個姐姐身體適應了這個世界後變得格外敏銳,霓竹話音剛落,視線變得一片黑暗,聽到了大門被撞開的聲音,還有兩個姐姐模糊的呼喚她的聲音。 再次睜眼的時候,霓竹花了很長時間才能聚焦,自己坐起來看見前不久見到的溫妮法師沒好氣地看著她:“你們姐妹真有本身,三天暈兩個,暈的原因還不一樣。”她有些暴躁地拿法杖戳了戳地麵:“沒想到你比你姐姐還亂來,敢跟超自然生靈做交易,你難道不知道那些東西都貪得無厭嗎?!能滿足你暫時的願望,滿足你長久的願望,但是代價呢!”溫妮沒有看著霓竹,隻是憤怒地盯著地板,把自己的魔杖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到最後代價必然是你自己的生命。” 溫妮發脾氣的時候濁玨聽到了,探頭看了一眼妹妹醒了,再看一眼發脾氣的魔法師,這次有眼色地沒進來,隻是去告訴槐序霓竹醒了。 霓竹縮在被子裡乖巧地挨罵,她看見槐序也擔心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發脾氣的溫妮,也走了。 溫妮沒好氣地走到床邊“伸手!”霓竹把左手伸過去,她發現昨天蔓延整個手掌的紋路縮小到一個指甲蓋的大小,就是有一條長長的線一直蜿蜒到小臂上,不仔細看看不到,溫妮嘴上很兇,拉過霓竹的手還是很小心,輕輕柔柔地檢查了一下,然後小聲念魔咒,白色的光在霓竹手心上亮起,左手手心的斑塊幾乎沒變化,就是扯出來的線變短了一丟丟,溫妮切了一聲,把霓竹手放下。 “我隻能治療到這種程度了,那些痕跡以後還是會時不時痛,你隻能去請更高等級的白魔法師給你治療了。”溫妮嘆氣“你是跟什麼東西做的交易?” 霓竹:“啊……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不知道……”看著溫妮眉頭又要皺在一起,趕忙補了一句:“我昨天隻是想回想起以前被我忘掉的東西,突然掉在手心的果醬就開始變成水,裡麵有我想看見的東西。”她可憐兮兮地裹緊被子,抬著眼睛看著溫妮。 溫妮看著可愛的一小坨【?】也沒繼續罵,隻是翻了個白眼:“強買強賣嗎,挺有那些東西的風格的。”她點點霓竹的頭:“你可能體質有點特殊,別把自己的欲望表現得太明顯了,那些東西爭先恐後地為你服務不是什麼好事,它們都想吃了你呢,小傻瓜。”霓竹點頭,趁著溫妮軟下心的時候拿自己的頭蹭了蹭溫妮的手,甜甜地說了一句謝謝姐姐。 溫妮本來想保持一下魔法師的矜持,但是摸到冰冰涼涼又絲滑的頭發還是沒忍住摸了兩把,然後咳了一聲離霓竹遠一點,帶著笑意說:“謝謝也用不著你說,你姐姐們已經付出過了。” 霓竹:“?” 溫妮:“你的治療費可是有五金幣呢。”戴著大魔法帽的紅發魔法師露出有些嚇人的笑容“畢竟是涉及了魔法領域和靈魂領域,看在你們家實在是經濟情況有限,我還挺喜歡你們的情況下,我已經優惠很多了。” 霓竹:“!” 溫妮揮揮手:“我給你姐姐,啊應該是長姐留下了我的通訊魔偶,你出現什麼緊急狀況可以直接聯係我,當然了,每次治療都要付費,再見了小朋友”說著心情不錯地走了出去。 霓竹:“………………【內心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