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空霧蒙蒙一片，潮濕的水汽將世界都變成了一個桑拿房。昨晚下過一場大雨，這樣的事在被稱為梅雨的時節就便是如此。卡列·羅蘭披上一件薄外套，挎上挎包，明明沒怎麼動作，可額角卻生出細密的汗珠，推開吱呀的木門，伴隨著朽木的氣息上了街。 　　即使是披上外套，裡邊的衣物還是變得粘膩起來，水霧凝聚在目之所及處，太潮濕了。好在外套沒有帶來額外的熱量負擔，也可能是感受不到吧。 　　即使難以看清遠處的景象，可街上行人依舊不少，時間大約是在早高峰，隻是霧實在濃厚，被遮擋的太陽甚至不如路邊的街燈來得明亮。天空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隻是到了這種地步也沒有人在意被毛毛雨打濕衣服表麵了。 　　再有十分鐘的腳程便可以見到一幅別具一格的景象，在蒙霧中清晰可見一條分界線——以“鄀都綜合性學院”的圍墻為界，將墻內晴空萬裡和墻外潮濕霧靄生生隔開。 　　用隨身攜帶的校園卡刷開校門口的人員通道，卡列進入熟悉的校園中，驕傲的太陽正懸在遠空之上。靜靜地佇立原地，感受這由神聖的魔法帶來的奇跡直到烤乾身上的潮濕水汽。隻不過再繼續站在太陽底下就又要開始出汗了，眼睛四處尋找著可遮蔽陽光的陰影。 　　“羅萊那？” 　　強烈熟悉感的陌生聲音刺激了卡列的神經，帶著對奇怪稱呼的疑惑以及對象明顯指向自己的直覺轉過頭去。 　　是血裔，聲音的來源有著年輕得有些稚嫩的麵龐，隻是樣貌並不是判斷他們年齡的標準。有些許水晶質感的白發用發圈紮成馬尾，赤色的瞳孔與自己視線交錯著。 　　“記憶中並沒有這樣的一位血裔。奇怪，白毛赤瞳，是貴族嗎？”卡列微皺起眉頭思索著，熟悉的張了張口，又實在是發不出一個音節。 　　莉莉安娜·薇莉絲將手提包交換到左手，又遞出右手，笑道：“薇莉絲，重新認識一下？” 　　“卡列·羅蘭。”卡列伸出右手，終於是想起麵前的人是誰了。隻是沒想到，麵前的人沒有任何的改變，自己卻是偷偷長了個子。 　　校內報時塔發出整點報時的鐘聲，莉莉安娜露出一抹焦急的神色，她問了一句：“你午時一般會在哪呢？我想和你敘敘舊。” 　　“圖書館，我一般不睡午覺。”卡列簡短回答了這位久別重逢的舊友。 　　可誰知莉莉安娜卻是如同雷擊一般，嘴中重復幾遍“圖書館”便轉身匆匆離開了。 　　卡列轉身向著醫學院的方向走去，這是離院區最近的校門，卻還是花了快十五分鐘的腳程才趕到院門口。 　　“卡列！” 　　一隻有力的臂膀勾上卡列的肩頭，又用力拍了兩下。卡列隻覺得肩上有些生疼，推開一旁的人慍怒道：“羅伯特，我說過多少遍了。” 　　“卡列，你肯定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去和我爺爺告狀不是嗎？”羅伯特·丘茲吐了吐舌頭，隻是一個一米八往上的猛男做出來這個動作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可愛啊。 　　“我覺得要是告訴前院長，他八十多歲的健碩身軀會告訴你連體質也是家族傳承的。”卡列搖了搖頭，“尤其是挨打那一方麵。” 　　“哥哥，我錯了。”羅伯特雙手合十祈求道，“別說，我發誓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我求你別再發這麼多誓了......”卡列握住羅伯特即將做出向“耀陽”祈禱的手勢，“不然哪一天你真遭天譴我怕連你的牙釉質都找不到。” 　　羅伯特嘿嘿笑了兩聲，向著卡列調侃道：“創世者不在乎這些。” 　　“那你覺得這樣的誓言會有人當真嗎？” 　　這短短一句話，多年好友口中同時傳出“你在耍我呢？”以及“再這樣對他我必死無疑”的危險訊號。 　　“嗯......你也是來聽羅恩教授的生物演化史的嗎？”羅伯特轉移話題，他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這倒顯得有些呆萌。不過這是為了防止卡列真的生起氣將自己怒罵一頓。 　　“是啊，今天好像是到血裔演化史的課程了。”卡列接住話頭，“走吧，我打算聽兩下就去圖書館待著了。” 　　----------------- 　　卡麗絲·羅恩教授的課堂上，卡列皺起了眉頭。這門課程教學的內容和中學教育時幾乎一模一樣不假，隻是...卡列在修習這一部分知識的時候在睡覺罷了...... 　　“在元初宙，血裔與其餘的三個原生種族的祖先一同降世，四個原生種族也開始了向著同一模板演化的歷史......”卡麗絲教授開始講說這一課程萬年不變的模板式開頭。 　　原生種族，世界初生的四個神眷種族。 　　而四位神明分別為： 　　萬事萬物模板創造者，賦予世間智慧與創造之神，祝福萬生萬物的至高存在——烈陽 　　萬事萬物的護佑者，慈愛眾生之神，永夜中也存在的光明——圓月 　　萬事萬物知識收藏者，建立並傳承智慧廣庫之神，守望的記錄者——羽空 　　萬事萬物力量來源者，鬥誌昂揚之神，永遠的鬥爭與不屈者——大地 　　“而血裔一族所遵守的誡律是，” 　　神又各自對原生種族設下一條戒律： 　　圓月為血裔設下虛偽自衛的軀殼； 　　烈陽為人類設下擁護信仰的圍城； 　　大地為獸人設下萬物生而唯一； 　　羽空為精靈設下不可妄行。 　　卡麗絲走向自己的手提包，裝模作樣的搜尋起來，當然嘴上功夫也是沒有停下來過，“我們就從最簡單的初中部分講起吧，眾所周知吸血鬼血齡一年相當於我們人類的十年...” 　　突然，卡麗絲露出十分驚訝的神情：“天啊！我忘記帶教材了。” 　　“教授——！”教室瞬間哀聲四起，但事實上這更像是在配合，而哀聲過後，自然是再也壓不住收拾書本的聲音。 　　“好啦，反正大家都簽過到了，那就下課吧。”羅恩教授拎起似乎根本放不下書的手提包，一個騰挪離開了講堂。 　　“哈呀~”羅伯特坐在卡列不遠處，打哈欠的功夫就很自然地倒了過來，“卡列，你等一下去做什麼啊？” 　　“去圖書館，”卡列聳了聳肩，“替我跟拉德雷祖父打一聲招呼，說我下午有約會就不去他那了。” 　　“啊？約會？”羅伯特張張嘴，有些迷惑和意外地問道，“跟誰？羅恩教授？”但又旋即又迅速失去了生機，“算了，不管你和誰約會，沒有人替我擋一下爺爺的嘮叨我可能就要溺死在他博學的海洋裡了。” 　　“蘿卜頭，這是你作為偉大的神使丘茲的後裔的一些小小的代價。”卡列用手指頭捏出一條縫隙，舉起來透著縫隙看向羅伯特，“就一點點。”說完就挎上挎包站起身離開了講堂。 　　----------------- 　　走在學校內商業區歷史感濃厚的街道上，這裡有著王國時期經典的紅磚街道和街邊白色的道牙，路上偶有可見的缺失和斷裂的磚塊；瀝青鋪設的車行道以及簡單的分隔線，似乎設計之初是為了馬車通行，這是由於王國時汽車製造業並不發達；街道兩旁房屋是騎樓樣式，店鋪往往還會對騎樓外處的行道進行妝點。 　　而圖書館的入口之一便是街邊轉交處的“騎樓精品書店”，透過櫥窗可以看見設計感滿溢的書架上不太齊整地排放著精裝圖書，加之與圖書館布局呼應的暖色點光源及中古式的內飾，很能吸引無聊的過路人。 　　羅蘭沒有急著進入圖書館，而是在一旁的咖啡館先點上一杯焦糖拿鐵。 　　“先生，一杯焦糖拿鐵2銅6分，現金支付。” 　　卡列從零錢袋裡挑出四張銅元遞去，要求一句：“我需要8塊銅幣，謝謝。” 　　鄀都聯邦流通的貨幣，有銅幣、分元、銅元、銀元、金元。其轉換關係為2幣1分，10分一銅，5銅一銀，3銀一金。 　　聯邦內也有用於流通的憑票，卻因為兌換流程麻煩一般隻用在大宗交易中。 　　當然要說最便捷的，還得是這時代的先鋒——銀行卡。 　　提拉著一杯焦糖拿鐵，卡列拉開書店黑漆鐵質的門把手進入書店。 　　閉上眼睛，卡列默念道“請予我知識之晨霧。” 　　再次睜開眼，整一間書店與圖書館融為一體，麵前展現出無邊巨大空間足以讓初次探索的人咋舌。不過考慮到這所圖書館是從王國建立之初便已存在的古老法器，其存在本身比學院的歷史還要久遠。這樣說似乎有些欠佳，畢竟學院也就隻有70年的歷史罷了，而這座圖書館已有三千餘年的歷史了。 　　“人類真的很注重歷史的傳承啊！”卡列有感而發，隻是贊嘆的似乎不是圖書館本身。沒有耽擱腳步，在書店櫃臺領取指路針，徑直上了三樓。 　　在人流不多處，卡列佇立原地，打開外觀類似懷表的指路針的翻蓋，精密的機械結構透過半開放式的表盤展現著自己的美感。他心中默念“指引我向生物理學自習室” 　　指路針內裡佇藏的魔力推動齒輪運動，指針旋轉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領導尋路人找尋正確的方向。 　　幾乎與天花板齊高可升降的書架遍布在館內各處，那彎曲有如迷宮一般的走道卻十分的寬敞。在這可人為拿取的是各時代的暢銷書，而其餘藏書堆砌在這一片異空間的外圍。 　　圖書館是有生命的，事實上藏書的獲取和管理它從未讓人類插過手。即使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這裡也不過是圖書館的某一片區域罷了，在人們渴求學識的地方它就會存在，它平等對待每一位學徒。 　　卡列來到生物自習室門口，他從零錢袋裡拎出八枚銅幣，往門口酷似超長條的圓筒信箱的“取書處”投幣口投入兩枚。飄浮著的圓盤從“送信口”中飄出，上下懸浮在卡列的身前。 　　確認小家夥跟上自己以後，卡列邁腿走進了自習室。找了一個靠窗的風水寶地坐下，陽光從窗外灑在桌上，透過窗可以看見樓下環境優美的公園，隻是現在公園裡有些冷清，倒有幾分世外桃源的氣息。 　　陽光暖烘烘的，使人身心愉悅，這裡總有自己的天氣變化，總也讓人耳目一新。卡列往“書精靈”的圓盤上放置了一枚銅幣，吩咐道：“幫我把高中生物選修一的新版教材拿來，帶詳解的最好。” 　　書精靈環繞一周，向著遠處飄去。 　　卡列伸了個懶腰，哈欠將肺部的濁氣和疲憊一同驅離了身體。抬起左手，看了一眼黃銅機械表上的時間，臨近九點的時間，再順手上了上弦，開始擺放學習用品。 　　將常溫的咖啡置於不易觸及的位置，書精靈這時飄忽著飛過來，碰撞卡列左肩提醒他需要的東西已經送達，誰成想卻是重心不穩側翻過去。 　　卡列取下向下滑落的教材，而書精靈在空中翻滾一周才穩住身形，而如此滑稽的一幕，讓人實在難掩笑意。 　　可以看出書精靈被卡列的這個動作激怒了，卡列被狠狠地沖撞幾下。 　　雖然不疼，但還是得用哄孩子一般的口吻道：“我錯了，別打我了好不好？” 　　書精靈怒氣消散大半，沒有繼續做些什麼，靜靜地在一旁待著。 　　無奈地嘆了口氣，卡列拾起從前遺落的知識。 　　----------------- 　　元初宙（距今12~10萬年前）：元初宙的血裔更接近於可以直立行走的嗜血野獸，外觀上類似3米左右有著蝙蝠前肢的灰狼，喜歡撕破獵物的頸動脈進食血液。 　　這一特殊時期血裔在太陽照射下會迅速死亡。 　　大宇宙（距今5萬年前）：血裔進入刻板進化第一步，開始直立行走，變成有著類似人類身形的有著細長前肢的人形灰狼。 　　依舊會在太陽照射下死亡，但是時間大大延緩。 　　大梵宙（距今3萬年）：血裔在外觀與智慧上已與人類無異，進化出了專門用於吸血的食道和消化用的血袋了。血裔的皮膚相較於人類更為粗糙，那是用於在陽光下行動的防曬層。 　　血裔在防護層保護下可以在陽光下較長時間行動，但會因此變得虛弱。 　　近現宙（距今1萬年）：血裔的防護層退化至四肢前端，吸血專用的犬牙出現，血液的消化係統也和食物的消化係統徹底分開。 　　在陽光下行動自由，但是依舊會有虛弱感。 　　現代：血裔的防護層徹底消失，在陽光下行動沒有任何影響。 　　“再往下就是根本就不考的血裔文明的發展歷程和其他方麵介紹了。”卡列一邊無聊的翻看一邊隨手記著筆記，“嗯？還有大梵宙以前的血裔復原圖！？這個畫工......一言難盡啊。”看著麵前一幅很假很智慧的復原圖——元初宙的血裔長著白色的毛發，赤色的瞳孔目視前方，有著五指的前肢勾嵌在土地裡。 　　將書本合上，內心感慨道“原來白毛紅瞳是祖傳的嗎？” 　　瞥一眼手表，現在已經是初次看表二十分鐘後的光景了，畢竟隻是遺漏的基礎知識，還沒有進入到大學對於各時期物種身體結構的解析，所以並不是很耗費時間。 　　但是自己在想順手預習一番以後的內容的時候卻發現忘記將大學課程的教材帶上了，無奈隻能又是招來書精靈。 　　又是二十分鐘的光景，卡列將借來的教材放在書精靈的圓盤上，擺放一枚銅幣讓其將書本歸還後，便背起收拾好的挎包離開了自習室。 　　順手將咖啡剩下的紙杯丟入路道旁的垃圾簍裡，卡列憑著對結構的熟悉沒有使用指路針便來到了樓下，正要向出口走去隱隱約約又覺得忘了什麼東西。 　　肚子發出來饑餓的信號，原來是忘吃早飯了。 　　在圖書館內裡的食堂裡點上一份大梵式的早餐，卡列又是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怎麼今天又是忘記帶書又是忘記吃飯呢？” 　　----------------- 　　“一晃眼竟然長這麼大了。”莉莉安娜在道別卡列後心中感慨，卻又同時震驚於自己的想法，“在聯邦呆久了竟然有種變成老阿姨的感覺，我是一個血齡才二十二歲的人吶！” 　　“不過確實長開了很多呢，還染上書卷氣了。” 　　到底是還有事做，莉莉安娜倒也沒有思緒萬千，自己的駐留證到期了，要去跑一趟辦一個新的證件。 　　在帶著各類證件跑過治安廳、大使館、市民務處以後，為期三年的駐留證終於是批了下來。手裡拿著證件，身心俱疲的莉莉安娜欲哭無淚。 　　三年，在這呆著長一歲至少辦三次證。 　　花費不足兩個小時的時間，雖然跑的路程多了一點，但還算高效。 　　抬頭觀察太陽的位置，莉莉安娜內心估摸一下現在的時間，踏上了返回學校的路途。 　　坐在有軌電車第一層後排的座椅上，莉莉安娜將手提包擱置在自己的大腿上，又是想起了卡列。 　　電車到站，莉莉安娜下了車。 　　來到圖書館一處沒有什麼人的入口處，莉莉安娜用著有些因羞恥而顫抖聲音念到：“宣告，汝之身托吾麾下，對未曾學習的知識，斷罪......”說著便是沒了氣息，末了更是連聲音都聽不見了。 　　早餐店內的四壁逐漸消失，十點的時間本就沒有什麼生意，所以自己那個羞恥的口令也絕無人聽得見。 　　“你這樣念口令的話下次我可不會讓你進來咯。”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莉莉安娜一跳，又有些羞憤地扭過頭去：“哈克！你以為是誰害的。” 　　哈克站在莉莉安娜身後一米遠處笑瞇了眼，把玩著指路針笑道：“薇莉絲小姐，我作為這裡的化身，自認為親自為他人設下口令是很光榮的。” 　　“還能做朋友嗎？”莉莉安娜攥緊拳頭。 　　“不過我很好奇除了查閱文獻以外還要什麼風能把你找來，約會嗎？”哈克做出思考的表現，又搖了搖頭，“那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了呢。” 　　“活了三千多年的老妖怪還是找個同齡人比較好吧。再說了，你又確定我不是來查東西的？” 　　“如果你是來查東西的早就開始使喚我了！”哈克把手裡的指路針丟向莉莉安娜，似乎在發泄怒氣。 　　莉莉安娜接住指路針，開朗一笑：“加油啊，單身了三千年的大哥哥！” 　　----------------- 　　餐桌上，一碗加了油潑辣子還撒了蔥花的豆腐腦，兩根金黃酥脆的油條，一杯鮮榨豆漿組成了完美的六分平民早餐。 　　便宜、量大、管夠是大梵餐飲的特色。油條酥香，豆腐腦鹹、香、辣。豆腐腦用辛辣暖開了胃，油條用樸實的味道帶來了飽腹感，這樣的油條就著豆腐腦的早餐不多時便是沒有了蹤跡。 　　一頓早餐下肚，卡列的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抿一口紙杯裝著的豆漿，從心底裡生出了滿足感。又有些懷念，懷念從前在大梵的光景，於是又痛飲一口豆漿。 　　“在乾什麼呢。” 　　一雙手突然拍在肩膀上，耳語伴隨著口腔中的溫熱濕氣傳入耳中，可是卻帶來了慢慢的惡意和驚嚇。 　　卡列登時就被嘴裡的豆漿嗆住了，“噗”的一聲將嘴裡的豆漿又噴回杯裡。 　　很顯然，在這時候開這樣惡劣玩笑的人是...... 　　“薇莉，找書苑wwｗ.zhaoshuyuan.ｃom 呃咳絲！”卡列擋著嘴轉過頭去。 　　薇莉絲迅速拉開一步遠的距離，向著卡列招了招手，壞笑著打招呼：“哈嘍哈嘍。”而那掛在嘴角的弧度像是在張揚自己的行徑。 　　她劃開雲尺般地步伐，落座在卡列的對麵。 　　“羅萊那，是不是被嚇了一跳啊？”莉莉安娜將頭撐在桌子上，對著卡列調笑道。 　　卡列順過氣來，嘆息道：“祖宗哎，您的年齡都可以做我祖宗了能不能成熟一點啊。” 　　“你是在逗我開心嗎？”莉莉安娜搖著頭“嘖嘖”幾聲，“還是說你如此不注重禮儀在拿女性的年齡開玩笑呢？” 　　從別人嘴裡是嚴肅的教訓意味，可是從麵前的人說出來就是帶著一些玩笑意味。卡列卻有一些開心，那是一種久別重逢後還能談笑風生的豁達感。 　　“我沒有這樣的意思，莉莉安娜小姐和我都這麼年輕，乘著年輕多開幾次玩笑沒有什麼問題不是嗎。”卡列假笑道。 　　“可不是嗎？”莉莉安娜也假笑道：“開個玩笑怎麼會真的生氣呢？” 　　窗外突然間雷雨大作，那著實是讓人嚇了一跳。 　　莉莉安娜先笑了出來，接著卡列沒能控製住麵部肌肉也笑了出來。 　　呼出一口氣，平復著自己的心情，莉莉安娜終於正式打了一聲招呼：“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卡列回應道。 　　隻是如此浪漫的場景卻被天氣因素削去大半，莉莉安娜望向窗外陰暗的景色出神，心中盤算著怎麼把哈克也削去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