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老退下後,穹長老轉向黎大師,雙眉緊鎖,憂心忡忡地說:“金鼓原乃是越國門戶之所在,若此地失守,魔道勢力將長驅直入,我等眾多產業亦將遭受破壞,無法承受戰爭的壓力。黎大師能否再想一些辦法?” 黎大師再次陷入沉思,微微偏頭看向身旁的張偉,緩緩開口道:“本來是可以的,但這位黃楓穀的道友將我在此布置陣法所需的物資糟蹋了,除非今日後方能及時補送一批物資過來,否則我們將無法堅守此地。” “大軍作戰,軍紀要嚴!請穹長老將這個誤事之人斬首示眾,以儆效尤!”與趙長老不對付的武姓金丹殺氣騰騰地說。 “豈有此理!逃之夭夭之輩竟然有臉要求處死取得勝利之人!”趙長老怒極反笑。 黃姓金丹也覺得過分,竟然欺負到我們黃楓穀頭上了,他開口說道:“穹長老,處死本門的小輩之前,還請武道友詳細說明一下,你為何會在同伴需要支持的時候選擇獨自撤退,從而導致了巨劍門李道友的不幸隕落。” 張偉僅僅是一位築基修士,在一眾金丹修士前有些緊張,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起初,他對黎大師並無太多意見,畢竟從事技術的人往往習慣於自認為正統,對他人的手法抱有偏見。而對於他人擅自修改自己的代碼,張偉也很是深惡痛絕。因此,對於黎大師的指責,他並未將其放在心上。 但是後來他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對勁了,怎麼屢戰屢敗,讓魔道勢力長驅直入的罪名,落到自己頭上了?這口沉重的黑鍋他可背不起。 他瞥了一眼那位白發蒼蒼的黎大師,知道他最後明顯是在推卸責任。黎大師在車騎國布置的陣法,未能抵擋住魔道的攻擊。 然而,他並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陣法能力有限,因此一直在引導輿論,讓眾人相信這是因為其他人浪費了一些備用材料,才導致他無法守住金鼓原的。這種人哪裡都有,張偉前世也見過很多。 他之前一直反思自己喜歡出風頭的性子,沒事裝X可不是什麼好習慣。但此刻,被別人欺負到腦袋頂上了,再不反擊,等著被斬首示眾嗎? 他剛欲開口反駁,但意識到自己僅僅是一名微不足道的築基修士,在這座屋子裡並無發言權。若貿然發聲,恐怕會給其他人留下不佳的印象。於是,他將目光投向趙長老,懇請他出麵斡旋。 趙長老也是老奸巨猾之輩,一看張偉的眼睛就知道他想做什麼。於是他開口道:“穹長老,既然把這裡的陣法師召來了,也應該聽聽他的意見吧!” 穹長老並未留意金丹之間微妙的紛爭,他滿腦子都在思考如何應對魔道的進攻。聽到趙長老的提議,打算讓那個黃楓穀的惹事精隨意說幾句話後便將他逐出。 因此,他注視著下方的張偉,緩緩開口道:“這位小友,你有何見解?” 張偉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堅定地望向穹長老,語氣中透露出一股不可抗拒的決心:“晚輩請求先斬殺這個屍位素餐的黎大師!” 屋子裡突然沉寂下來,所有的人都被黃楓穀這位年輕人的驚人之語所震撼。黎大師瞪大眼睛,手指著張偉,無法說出一句話。 “越國生死存亡之際,任何投降的言論都不能從這間屋子裡出去。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身後就是哺育我們的家鄉。” “今天我們能放棄金鼓原,明天就能放棄宗門,後天就會放棄越國。” “魔道不會因為我們退讓就會放我們一馬,反而會變本加厲地圍剿我們,掠奪我們的財產,侵犯我們的女人。” “我知道大家不信任我的陣法水平,但我絕對不會像旁邊這位所謂的陣法大師一樣,被敵人嚇破了膽,三句話不離撤退兩個字。” “作為一個陣法師,不為自己的無能而羞愧,反而亂找借口,推卸責任。天底下的錯誤都是別人造成的,自己沒有任何過錯!” “我不喜歡說大話。但此刻我要告訴各位前輩,這裡所有的陣法師,和我比起來,都是垃圾!” “我年齡的確不大,但陣法這個職業是靠天賦的,沒有就是沒有!隻會守著書本照貓畫虎之徒,給他五百年,也比不上我這二十年的新手。” “最後,匯報一下我的看法。隻要我在這裡一天,魔道就會被攔在外麵一日!” 屋子裡仍然一片寂靜,連趙長老也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穹長老忽然對這個黃楓穀的年輕修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他對於張偉那豪言壯語嗤之以鼻,心中暗自思量:這世間哪有如此大公無私的修士? 然而,他覺得張偉似乎具備守住這裡的信心與決心,這便是作為領袖的穹長老所必須關注並予以鼓勵之事。 此時,黎大師的聲音顫抖著,質疑道:“你,你小子,何以敢如此妄言?魔道之強大,豈是你能輕易應對的!” 在場的眾多金丹修士聞言,皆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們心中雖然有所認同黎大師的觀點,但是與張偉剛才的言論相比,黎大師的話明顯缺乏思想覺悟,簡直就是反麵典型的代表,這讓他瞬間失去了輿論的製高點。 穹長老看到其他人都不說話,隻好親自發問:“你真的有信心守住這裡?” 張偉傲然道:“七天前,金鼓原這裡一無所有。當時趙長老也問過相同的問題。今天晚輩也給穹長老重新回答一遍。” “要麼守住金鼓原,要麼我戰死在這裡!”一句話鏗鏘有力,震撼人心。 旁邊的趙長老熱淚盈眶,激動得無法自抑。作為一個歷經數百年的老狐貍,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物,卻從未遇到過如張偉這般的修士。 盡管經驗告訴他,不應為莫名之事而失去理智,但今日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活了這麼大歲數,偶爾瘋狂一次又有何妨? “張小友曾立下赫赫戰功,老夫有意收他為徒。那些企圖陷害他的人,若敢來犯,先與老夫手中的日月鉤過招吧!” 黃姓修士有些不樂意了,說:“趙兄所言差矣,我們黃楓穀絕不會讓弟子蒙上不白之冤,請不要當麵挖我們的墻角!” 穹長老凝視著張偉,持續了好長時間。然而,張偉毫不畏縮地迎向他的目光,沒有流露出一絲膽怯。 穹長老遊戲人間多年,憑直覺就知道,對麵這個家夥一定在撒謊,因為修仙界不可能有張偉這樣的存在。即使是極少數的例外,這類人絕對活不到築基後期。 然而,他找不到任何證據,心裡難受極了。 無奈之下,穹長老又朝黎大師問道:“你有信心守住這裡嗎?” 黎大師臉都憋紅了,說:“我不信他能做到!” 穹長老暗嘆了一聲,心道:“我也不相信啊!” 但是他作為越國大軍的統帥,他深知自己所肩負的責任。後方給他的底線是必須守住金鼓原這個戰略要地。如果不相信張偉,又該怎麼辦呢? 思考了很久,穹長老覺得不戰而退實在無法交差,哪怕象征性地抵抗一下也好啊。 就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戰死在這裡吧,回去樹立一個典型,也能鼓勵越國的其他修士起來對抗魔道進攻。 想到這裡,穹長老發布命令:“從此刻起,這位...”他此時還不知道張偉的名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趕緊傳音給趙長老求證。 “從此刻起,任命黃楓穀的張偉為此地陣法總管,負責一切相關事務。在增援到達之前,我們要在這裡堅守至少一個月。” 他本來想順水推舟地讓趙長老監視並協助張偉完成任務,但轉念一想,一旦戰敗,趙長老很可能會幫助張偉逃避懲罰,絕不能讓他監守自盜。 穹長老在眾多金丹修士中仔細審視,最終認為自家門派的修士最為可靠。於是他點名道:“請南宮仙子這段時間費些精力,確保陣法師的安全吧。” 眾人將目光投向了一位少女打扮的金丹女修,她有些吃驚,但穹長老隨後傳音給她交代了任務,才當眾點頭同意。 金丹女修引領張偉與黎大師離去,穹長老隨即啟動了下一個議題——如何向越國七大派家中匯報戰況。這個問題比起之前的議題更為棘手,令屋內的眾人不禁再次陷入激烈的爭論之中。 張偉原本並不認識這位金丹女修,但在聽到穹長老剛剛稱她為南宮仙子時,他立刻意識到她便是韓立未來的道侶南宮婉。 他壯著膽子看了一眼,發現南宮婉並不是那種驚艷類型的女子,更不是之前自己想當然的禦姐類型,而是一位溫婉的小家碧玉。 怪不得韓立不喜歡董萱兒,原來他的審美已經被南宮婉格式化過了。 南宮婉見這築基小輩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自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慍怒。 她經常被人偷看,本來已經習慣了。但最近不知為什麼,她看到黃楓穀的人心頭總會泛起一絲莫名的惱火。
第九十七章 背鍋(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