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贏洪?不,清風。(1 / 1)

令者修竹剛走,嬴洪就叛變了?   得到了這消息,長公主贏絮立刻搶了近衛的戰馬,一路煙塵,匆匆往回趕;   至於彥南歸,倒是不緊不慢的,也出發了。   嬴絮自然是擔心自家老爹的;   而彥南歸,一躍就是十丈,自然跑在了前麵,他不想在這後麵吃灰。   況且,皇宮那頭,他也打算去看看,這好不容易,碰到個可以湊熱鬧的機會。   同時,他想再和清風碰碰。   因為這件普通的王爺造反之事,乍看之下,是平平無奇,但如果細細一想,好像別有些意思。   這修竹令者前腳剛走,對方明令禁止,要大使堂收斂一二,不可對天禪院和秦皇宮出手。   本來以為,這大使堂的人能安分一段時間,但這清風,好像壓根就沒在意,修竹一離開雍城,他這就直接發難了。   顯然,不是清風不把這個令者放在心上,畢竟,他之前在哭湖打傘,態度可謂是極盡諂媚;   而現在,如此首鼠兩端,應該是接到了其他的命令,而且,這個命令來自比令者更厲害的清國高層;   “清國內部,果然不是鐵板一塊。”   “這內部的鬥爭,已經明晃晃的,搬到秦國來了。”   彥南歸心中暗自思考。   腳下的步子更快了些,十裡之路並不遙遠,不一會兒,遠處盡頭,雍城城門出現。   嬴絮騎馬而來,稍微遲了一步。   當下,兩人立在雍城東麵城墻外,他們並未進城。   不是不想進,而是不能進。   雍城城門,這一隅之地,已經被莫名陣法所籠罩,此間雖是日出,但這門樓之上,紅光千萬、惡臭之氣彌漫;陰風呼嘯而過,似有百千亡魂低語。   在城門之上,秦皇嬴連被懸於高臺,身上被萬千鐵鏈所縛,鐵鏈的盡頭,則是湮滅在了這虛空之中。   這些鎖鏈,是陣法的具現化。   隻要一旦有人入陣,便會立刻觸發鬼卒,殺死秦皇。   嬴絮雖然暫無道行,但她也是看懂了這些,當下目眥欲裂,恨不得生食始作俑者的血肉。   彥南歸瞧這陣法,其雖然囊括的範圍不大,但極為精巧,顯然,施術者是早有準備。   他這口中低語:“長公主,這穆王想必是有備而來。”   嬴絮壓低了嗓音:“我就知道!”   “上月,皇宮近衛在市井查出,一女子故意殺人犯法,當時,就感覺這裡麵不對!讓人調查,果然,發現那人是大使堂清風的堂妹‘清平’。”   “此人一直借大使堂的威名,行奸惡之道,後來,吾召集誌士殺了清平,我當時以為這事了結了,沒想到,是我大意了。”   此番,嬴絮心中全是悔意,原來一切,都是沖著他父親嬴連來的。   彥南歸想起了許久之前的事,不過,他這視線,又再一次回到了城門之上。   城門上,除了嬴連,還有一人——穆王嬴洪。   嬴洪樣貌張狂,披頭散發,仿佛已然入魔,他這口中振臂高呼:   “秦皇失德,我為正統。”   一呼百應,在這城門之後,透過那門洞,可見百官,百官皆是跪拜在門樓之下,他們雙目已然失神。   那百官回應嬴洪:   “秦皇失德,穆王為尊。”   “秦皇失德,穆王為尊。”   言語越發洪亮,嬴絮越是心急,他看向彥南歸,雖說二人初次見麵,但天禪院畢竟是秦國的天禪院,她這放下尊卑,打算求對方出手。   不過,她這還沒跪下。   彥南歸就製止了對方:“長公主不急,你看……”   說實話,眼前這景象,彥南歸也非常奇怪,嬴洪那蒼蠅,不是被自己弄得隻剩下了個腦袋嗎?   雖然,這消息沒有被大肆宣傳,隻有當事人,還有曹沛他們知道,到現在,這家夥怎麼還跟個沒事的人一樣?還有精力,在這裡爭奪王權。   令者修竹不修道家的法門,麵對《莊子·齊物誌》的聖人之道,他可能自救沒問題,但想要幫助他人,未免有些太不靠譜。   想到這,神通【並生】,彥南歸微微感知了一二。   果然,這嬴洪身上的聖人之道,根本沒有被清除、吸收,其中大部分,還在身體中殘留。   明白了這些,彥南歸淺笑道:   “搞了半天,原來,就是個障眼法。”   隨後,他朝向城門樓子悠然一指,這神通【並生】,滲透到嬴洪左右,像是對付當時藏經閣的僧侶那般,不用費太大力氣,隻是輕輕推了一把。   瞬息間,《莊子·齊物論》將嬴洪整個吞噬殆盡。   他那腦袋,就像是被人砍掉了般,徹底化了水,從脖頸處流下。   “秦皇失德……”   器宇軒昂的臺詞,這才念到一半,嬴洪徹底沒了聲。   這失去頭顱的身體,立馬現出了本相,裡麵是一個個竹節在其中支撐。   這樣子,還真是可笑!   如此變故,隻是在須臾之間。   謊言被戳破,那臺上的穆王嬴洪,原來隻是個傀儡,原本,這些跪在地上的大臣,半天也說不出來一句話了。   這嬴絮自然知道,是彥南歸出手了。   她這謝了恩情,扭頭朝門當中看去,僅是一眼,她就猜出了那百官之中的罪魁禍首。   大使堂清風。   清風此刻,已然跪拜在地,但嬴絮肯定不需要證據,她語氣憤怒,大吼:   “清風,此處結界,我在你大使堂中查到過。”   “這穆王嬴洪,隻不過是你的傀儡,所以,你現在還想裝到什麼時候?”   以秦皇嬴連作質,這事情真的惹怒她了;嬴絮從小就被告知,秦國不是清國的對手,她作為長公主,要盡最大的可能,禮遇清國之使者。   但如今,她“禮”不下去了,憤而大罵。   “嘿嘿!”   人群中,那門後的清風,這計謀被拆穿,他突然笑開了。   他也不裝了,索性堂而皇之地承認。   片刻後,他起身,沒有反駁,甚至臉上沒半點愧疚之色,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有如此大陣的隔絕!天禪院的人,還是可以透過陣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拆穿嬴洪是傀儡這回事。   不過,他不在乎,也不怕。   這清風反而,嘲笑起了嬴絮,這手一鬆,城樓上的竹節傀儡,瞬間就散了架,他隨後拍了拍這腿上的塵土,說出了自己有恃無恐的理由:   “長公主,你可不能這麼信口雌黃?”   “我是清國的特使,令者大人才走,你就想嫁禍我等,是欺負我清國無人嘛?”   “況且,即便是我犯了罪,那審判我的也不該是秦律,而是清法。”   “而且,你們要是再敢動一步,這秦皇,估計就要先我一步走了……”   每一句話,每一個詞,都砸在嬴絮心頭。   她氣得渾身發顫、牙齦咬得發白,但眼下,卻什麼也做不了。   清風被拆穿,但她沒有審判的資格;   而且,戳破了嬴洪傀儡,如此困局,卻沒有半點解決。此間大陣,常人根本就不敢入內,更別說把嬴連救下來了。   城門外,彥南歸對清風,並沒有什麼好感,當下,這剛好逮著機會,準備利用神通【並生】,痛下殺手。   可,正當此時;   在這清風得意洋洋站起身之時;   “撲哧!”   一道長劍,穿清風之心而過。   清風顯然沒有料到這攻擊,他驚詫地回過頭,看見了,拿劍的太子嬴焱。   嬴焱這臉上鮮血四濺,麵色冷峻,口中義正詞嚴:   “秦人之土,豈敢由你清人放肆!”   長劍拔出,鮮血噴湧。   清風竟然死了!   艸!有人搶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