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夢境不規(1 / 1)

對方交代完全部信息,彥南歸點頭、確認了,他反而問道:   “你就是令者折梅吧?”   麵對如此問題,折梅依舊不答,她又問:   “根據聖人令,此次清國行,彥南歸當與曹沛一路,眼下為何,隻有你一人至光狼城?”   這個問題,在出發的時候,彥南歸就想好了借口。   天禪院自然不可能對清國百依百順。   “曹執法目前病了,這次聖人邀、上巔城,事情自然是由我代勞的。”彥南歸自然而然地搬出了借口。   【曹執法不想來,為了秦國,他也不應該來。】   一上一下兩句話,前者是虛假的,後者是真實的,那虛假之言隻是在心中作想,可眼下,彥南歸脫口而出的卻是後麵半句真話。   不!怎麼會!   彥南歸瞬間瞪大了眼睛,察覺到了其中的異常。   折梅收集到了這情報,點頭,然後又問:“那麼你又為什麼來?”   這次,彥南歸學乖了。   他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開口說。   “你很醜。”這顯然是一句謊話。   【你漂亮】,脫口而出的是一句真話,是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兩次嘗試,彥南歸已經確定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見了這折梅令者,居然無法說謊!莫非是在不知不覺之間,對方給他種下了神通?   可細細想來,其中就有些不對!這次清國之行,彥南歸全程都非常小心,那“避聖”的袍子,他可是一直都不敢脫下來的,一旦被攻擊,袍子雖然不能阻攔,但會給出示警;   但眼下,自己居然中招了,難道,這折梅有本事,用神通直接繞過這袍子。   過了一段時間,彥南歸未回答折梅問題,全程隻是沉默以對。   此間沉默的十息,折梅再一次重申:“彥南歸,曹沛不來,你又為什麼來?”   這尋常的問候就如同命令。   彥南歸原本是什麼都不想說的,可當下,這嘴皮、嗓子居然是脫離了他意識的控製,從裡麵發出了聲:   “我想去見盛子!”   臥艸!這女人有大問題,這手段有些可怕呀!沉默是不行的,她會強行逼問。   彥南歸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急忙在腦中尋找對策。   聽到了這答案,折梅抬起了腦袋,似乎是有了些許興趣,她再問:   “你為何要見盛子?”   為何要見?彥南歸總不可能說,自己和他可能是老鄉吧!   這想法要是被強行逼了出來,那可就全完了!   彥南歸沒有出口,如果當下必須說出實話,那極有可能造成極其嚴重的後果;   艸,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當個縮頭烏龜,神念直接躲到青銅臺,他不信這樣操作,這折梅還能從他嘴裡逼問出什麼。   要知道這裡可是白家地盤,隻要時間拖得夠長,白長老一定會出手。   說做就做!彥南歸立馬溝通青銅臺。   可這一嘗試不打緊,青銅臺居然被完全屏蔽了!令者折梅,她難道還有手段,阻擋這聖人老子留下來的東西。   如果,之前對方繞過“避聖”,直接乾擾了他本體,那還有說得過去的可能;但現在,這一和修竹同等級的令者,居然有對付聖人的手段,那就顯然不正常了。   有問題!   一定有問題。   時間快速流逝,十息的時間一到,折梅再次復述剛才的問題:“彥南歸,你為何要見盛子?”   彥南歸感覺喉嚨有些發癢,好像下一秒就要說出答案。   忽然間,他想到了!   夢!對了這是夢!   會不會這一切是自己的問題呢?如果,現在的場景不是在現實中,自己當然不可能溝通青銅臺,折梅當然也有可能繞過“避聖”。   剛才,在兩人見麵之前,他明明已經入睡了的,入睡了後會聽見敲門聲。   腦中殘留著這些想法,嘴中已經給出了答案:   “我見盛子是因為……”   這話還沒說完,彥南歸冷笑一二。   在夢境,修為高低沒有影響,唯一影響夢境的,隻有入夢者對夢的感悟。   神通【大夢】。   【大夢】,可謂是他最熟練的手段了,雖然這效果作用於現實,隻能勉強弄些簡易東西,但是夢中,【大夢】的入侵卻如同那聖人經學別無二致。   “砰!”   隻是須臾,這屋舍天花板猛然爆開了,露出了上麵湛藍的天空,是兩位巨人。   彥南歸說話的聲音被打斷,果然他猜對了。   這一切就是夢!這個折梅,走的也是夢中這手段。   屋舍大開,灌入清冷的風,折梅神似第一次有了改變,她抬頭望去,這房子不知何時,已然如同棋子一般渺小,屋中之人,更是卑微如同塵土。兩位看不見麵容的巨人,一人執白子,一人執黑子,在互相對弈。   忽地,一隻蝴蝶落在了棋子上、落在了這房頂上,如同一巨物。   蝴蝶抖落的翅粉,其下之足向折梅攀附而來。   折梅看向彥南歸,眼神中越來越有光彩,她笑了,笑聲是那麼響亮。   她問:“這是你的手段,是道家的手段,可真有意思!”   彥南歸態度恭敬:   “或許是你情報出了紕漏吧!誰告訴你,我此間,隻會【化魚】?”   折梅笑容更盛,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她看向蝴蝶的攻擊,那幾隻蟲足裹在她身上,但她絲毫不慌:   “來,先生和折梅過上一手。”   話語一落,折梅突變。   她的身軀瞬間腫脹,手和腳都退回袍子裡,再延伸出來時,變成了無數的觸手、眼睛和鱗片,詭異、淩亂。   周圍的一切伴隨著她的注視而凋亡,包括已經死去的物體;   周遭的環境在扭曲,影子向後麵瘋狂蔓延,所觸及之物,死亡和新生、模糊的概念;   她在尖叫在怒吼,沒有口器,卻能發出無法理解的語言,既像是深淵的呼喚,又像是瘋狂者的尖叫;   那黃色的衣裳,此刻,才能勉強證明她的身份。   彥南歸直視著他,突然想到了一位前世的舊神——克蘇魯神話世界中的黃衣之王;   折梅令者,在夢中模仿這位舊神,這是她的神通。   “夢境不規!”   看到這一幕,彥南歸笑了!   果然,盛子不屬於這個時代,他的令者,擁有這等詭異的能力,定是拜他所賜。   確認這想法,彥南歸打了一個響指。   他不想再爭鬥下去,因為這注定是毫無意義的。   夢是強大了,因為它的極限是想象力的邊界;但夢也是脆弱的,因為隻要認清了這是夢,那做夢者隨時都可以蘇醒。   他此間說:   “折梅令者,真是出乎意料的一次相聚,明日,我們再見吧!今天,在下實在是困了。”   言語一落,彥南歸主動清醒,周圍的一切,瞬息間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