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鬼影森森(1 / 1)

彖老爺,雖然年紀大,但或許做人做少了,還是有些冒冒失失的。   他雖是輸了賭局,在得到彥南歸的承諾之後,也風風火火,一路都不敢耽擱,直接回光狼城了。   “那我咋辦?”   彥南歸看向對方背影,這心底,那叫一個彷徨。   自己這沒馬也沒車的,哀嘆他們半天,還得他自個兒往回走。   算了,沒啥辦法?上路吧!彥南歸搖頭,希望,那骷髏廟裡麵的白家軍和淵卿,還在那裡等他。   至於這結果嗎?自然是沒有任何意外的。   白家的人和淵卿,早就都走了!   等彥南歸緊趕慢趕,回到了這白起像前,此廟中早已人去樓空,熄了火堆、沒了車馬,冷冷清清的。   不用多想,這些家夥,肯定是去向令者折梅告狀了,畢竟這彥南歸丟了,折梅的任務基本上失敗了一半。   清國令者責怪下來,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你們倒是留個人呀!”   彥南歸無奈嘆息,接下來的路,好像隻能靠這雙腿走了。   索性,骷髏廟到屍骨坑的路程並不長,三十裡地,他這被執徐強化過後的身體,花了大約一個時辰,一路狂奔之下,終於是在視線的盡頭,看到了屍骨坑。   此坑,沒有一個明確的名字。   隻是秦國為了方便,這才叫了屍骨坑。   在千年前,這個地方是古戰場,而腳下這片地,是趙國的兵營,他們為了殺降卒方便,白起才選擇這地方,作為坑體。此間,千年已過,由於亡魂作祟,即便是鬥轉星移、山川變幻,當下依舊保持了千年前的光景,不曾有分毫更改。   屍骨坑位於軍營的中心,在其外圍,破敗的門坊、倒塌的哨塔,土磚所堆砌的城墻已被侵蝕地破敗,血色的磚石上長了青苔,高聳的塔樓,帶著昔日的榮耀,屹立不倒的如同位將軍。   至於其內的訓練場地,早已被雜草覆蓋。   被血肉滋養的老鼠,肥大而聒噪,它們從殘缺的武器架中經過,後麵跟了諸多殘魂;破舊的帳篷,被蟲蛀得不成樣子,可裡麵依舊,藏著些許竊竊私語。   彥南歸再走近些,登上一高處,便可從上而下俯視,縱覽整個營地。   果然,這營地後麵,異常空曠,這裡像是兵卒的訓練場,又像是營地的集合地點。   總之,彥南歸僅僅隻是看了一眼,他就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形容這地方了?   是說這場地中熱鬧?粗略地掃了一眼,半個活人也沒看見;如果說這裡冷清,那寬廣的校場中,竟是立了無數鬼卒。   鬼卒一言不發、整齊列隊,通體縹緲,但身上的甲胄、麵上的嚴肅,還有那隨殺氣之風而舞動的發絲,半點也做不了假。   一萬、十萬……不,怕這個數字,都是少算了,隻見一眼望不到頭,囊括了整個殺穀的後半段。   “這才是殺穀的可怕之處吧!”   彥南歸心驚,若殺穀中,隻有孤魂野鬼,張牙舞爪地騷擾路過之人,哪配稱得上,這大兇之地的名號;隻有如此肅穆之景、威嗬生靈之勢,才配得上那橫斷兩國的天塹一詞。   感慨著,彥南歸將視線看向了校場的正中,那是個參天的枯樹,樹上枯葉、樹皮脫落,裸露出朱紅的樹乾,如同人之心臟。   而在樹下,是一鬼將。   鬼將盤膝而坐,閉目不語,靜坐之勢,如同山嶽;   呋!將軍雖死,亦是鬼雄。   彥南歸不敢多看,怕生者視線惹了麻煩;隨後,他又轉向這校場的邊緣,那崖壁之下,一小撮“鬼卒”竟然在偷摸著前行。   等等,他們不是鬼卒!   彥南歸視線透過“窺世”,看了個仔細,原來,他們正是先到這裡一步的淵卿和白家軍。   這些家夥此刻,塗抹了一些殺穀汙泥,沾染了這裡的死氣,若是不仔細看,還真與周圍環境融為了一體。   “原來這些家夥在這兒!”   彥南歸想也沒想,直接跳了過去。   不過,踏入這校場的一瞬間,他近處的鬼卒,忽地,睜開了眼;死者厭惡生者,這是本能,隨即,數位鬼卒齊齊將手中長槍穿刺而出。   彥南歸從來都不會乾沒把握的事!當這攻擊到了他近前,其不足身前三寸。   忽地,他身上一正氣迸發,正氣化火,攀附在那些鬼卒的武器上、手上,將這些異瞳燒了個乾凈。   這是“驅邪”的效果,來自他腰間的玉佩。   這是百裡慈長老在他從天禪院臨走時,送的。   此間,鬼卒攻擊被反製,他們沒有半分痛苦,而是後退了一步,離開了正氣的範圍,隻是須臾,這殺穀殺氣,如同浪潮般,洶湧而至。   一息,殺氣重塑了其鬼身;三息,補完了鬼卒手中的武器。   這裡的情況,那樹下鬼將肯定已經是察覺了,不過他隻是睜開眼看了看,隨後又將眸子閉上了。   之後的路,便沒了阻攔。   彥南歸這腳下動作,比偷偷摸摸的白家軍快了很多,他沒花上一會,就到了眾人身旁。   此間,淵卿是最先看到他的,語氣按捺不住地欣喜:   “先生,你沒事?”   “我們還準備將你的消息,告訴折梅令者,讓他收拾那個老王八呢?”   彥南歸感謝各位:“勞煩大家費心了!”   “對了,你們能解釋一下你們現在的造型嗎?”   現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眾人這樣子著實古怪。   白家軍對此最有發言權,立刻回答:   “大人見笑了,這都是不值一提的小手段。”   “秦國抵禦清國,實際上,很大一部分靠的就是這殺穀中的鬼卒,或許,對於閣下來說,這些東西並不麻煩,但您也見識了,殺穀中的環境決定了,他們幾乎是無敵的。”   “尤其是那鬼將,一般的第四境協洽的修行者,在他手裡都討不了好。不過,白家和行商,總是要經常經過殺穀,這泥巴,這是我們的土法子。”   這法子就是往身上抹泥,氣息弄得和對方一致,畢竟打不過就加入唄!   “鬼將?”   彥南歸知道殘魂的麻煩,之前,修竹對付一個,磨損了這麼久哭湖殘魂,並且對方境界低微,這都要費上半天功夫,更別說殺穀這個了。   他問:“這些鬼將、鬼卒,都是自然形成的?”   那白家人既肯定又否定:   “這鬼卒是自然形成的,凡是這麼多年死在殺穀中人的,神魂都被吞噬,這既是養料,也是組成殺穀的一部分;至於這鬼將,閣下應該是知道的,他是名將趙括。”   趙括?千年前的趙括。   彥南歸一驚,又問了個問題:“趙括是陰陽家?”   那白家人搖頭:“趙括,兵家,兵家四勢中,他走的是兵陰陽的路子,其雖是部分和陰陽家相通,但對修煉者的要求,是完全不一樣的。”   “不過當下,漫長的時間早已將他的記憶磨損,他現在,估計什麼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