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樂隊的名義。” 　　齊雲皺起眉頭，一臉很為難的樣子。 　　“這個，我可能有些接受不了。” 　　何麗清剛想開口，一旁的墨鏡女卻打斷了她。 　　“沒必要，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墨鏡女嘖了一聲：“每個剛入行的新人都有這個毛病。” 　　“可他的天賦是被老板認可的......”何麗清小聲沖著墨鏡女說。 　　“天賦是這個行業最不值錢的東西，沒有平臺，再強的天賦也無濟於事。”墨鏡女搖了搖頭，麵前的咖啡還是滿杯的，她一口都沒有喝。 　　齊雲看了看麵前這倆人，這是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 　　“這位小姐似乎，對我言論不太滿意？”齊雲臉上充滿疑惑。 　　“新人就別講究什麼自我創作，好好掙錢不行嗎？”墨鏡女把胳膊放桌子上，杵著臉，望著咖啡館的窗戶外：“你這種我見過太多了，自詡天賦多高，然後和我們對著乾，你看看哪個成功了？” 　　齊雲搖了搖頭說：“我沒想和你們對著乾，我隻是想要到我該有的東西。” 　　“該有？新人本身就應該兩手空空的，” 　　“這樣吧，我可以賣播放使用權，不要多，大概兩萬塊。”齊雲暫時不太想理會這個拿資歷壓人的家夥，畢竟他是來談生意掙錢的，又不是來鬥嘴的。 　　何麗清猶豫了一下，最後掏出手機：“那我和主管聯係一下，您稍等。” 　　她踩著高跟鞋，蹬蹬地走到了另一個角落裡，開始聯係她的上司。 　　而現在，桌子兩頭隻有齊雲和墨鏡女二人。 　　場麵十分尷尬，齊雲默默地嘬著咖啡，畢竟是免費的，不喝白不喝。 　　而墨鏡女仍然看著窗外，正眼都不瞧齊雲一下。 　　周圍的空氣就好像慢慢凝固起來，等待著什麼打破這片寂靜。 　　“我勸你一句話。”終於是墨鏡女打破了沉寂：“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是特別的，但社會不會慣著你。” 　　“你又不能代表社會。”齊雲手裡的咖啡見底了，隻能給杯子放回桌子上。 　　“你的視頻我看了，吉他是不錯，但絕對不是不可替代的水平。” 　　“既然這樣，我自然是配不上你們樂隊的，互相看不起，還是不要共事了。” 　　“我見過太多你這種人了，隻能說無一例外，全部被大環境打服了。”墨鏡女的聲音中帶有一絲嘲笑的口吻：“最後全部歸於平凡，默默無聞。” 　　“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齊雲笑了一下。 　　“你才是破壞大環境的人呢？” 　　墨鏡女嗤笑一聲：“你也就是說話有能耐了，音樂創作者沒了平臺什麼都不是。” 　　“平臺沒了音樂創作者也一樣，你要搞懂先後關係。”齊雲搖搖頭：“你曾經也應該是音樂創作者吧，別忘本。” 　　墨鏡女這次被齊雲一下子噎住了，隻能又扭過頭去看窗戶。 　　“齊同學，主管同意了，那我們等會就簽合同。” 　　何麗清走了回來，卻看到這兩人之間流露著針鋒相對的氣息，好像談得不是很融洽。 　　她猶豫了一小會，最後還是把主管托付給她的任務說了出來。 　　“對了，齊同學，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們的樂隊......” 　　“我們的樂隊不需要這樣的不穩定因素。”還沒等齊雲回答，墨鏡女就把話茬接過來，一點都沒留情麵。 　　“對不起，很明顯這位小姐對我頗有微詞。”齊雲兩手一攤，無奈地笑著：“我......不太敢參加啊。”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那齊先生，我們來討論一下合同的事情吧。”何麗清看著這互相不對付的兩人，有點犯難地嘆了口氣。 　　...... 　　看著賬戶裡多了的兩萬塊錢，齊雲深感賺錢不易。 　　明明自己就是來賣首歌的，結果明明莫名其妙地還挨了一頓嘲諷。 　　這戴墨鏡的說話跟吃了槍藥似的，自己不就是稍微帶了那麼一丟丟年少輕狂嗎？至於反應那麼大嗎？ 　　不管了，反正錢到手了，現在手裡這些錢夠花一陣子的了。 　　給資本家當走狗還當出癮了，給自己還搞出點優越感，這種人真是無法理解。 　　不過剛才的對話也提醒了一下齊雲，他現在單論吉他水平在外人看來應該是一個頂尖樂隊吉他手的水準，還沒到天下無敵的地步。 　　雖然可以弄的花活比較多，但自己的基本功相較於天賦還是短板。 　　吉他水平再加上自己的作曲天賦倒勉強可以說是大師級別水準，不過這樣也足夠了。 　　自己再彈兩天，他有自信超越人類。 　　但這樣的話，估計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騷動，然後成為世界焦點什麼的......這不太好。 　　不如像玄幻小說一樣，暫時壓製自己的實力，讓境界穩固，最後厚積薄發。 　　也就是藏招。 　　齊雲若有所思地在大街上晃悠，對自己策劃的方案無比滿意。 　　......... 　　“其薇，主管讓你來這，就是為了說他兩句壓壓價而已......這樣過了。” 　　“我看他不爽而已，這人太像我之前認識的一個蠢人了。”墨鏡女盯著齊雲留下的那個空蕩蕩的杯子：“而且你真以為這種人會聽你話嗎？” 　　“可主管讓咱們給他招來啊......咱們這任務不是完不成嗎？” 　　“其實從一開始你們的打算就錯了，找書苑www.zhａoshｕyuaｎ.com 你們越捧著他，他就越飄，讓他吃點苦頭，自然就會抱上咱們的大腿。” 　　“你的意思是？” 　　“雇水軍，在網絡上抹黑攻擊他。” 　　“啊？”何麗清有點摸不到頭腦：“攻擊他有什麼用啊？我們是要招他，如果名聲臭了，招他還有什麼用？” 　　“反正招來都是當個音樂民工，給我們樂隊寫歌的而已，名字臭不臭重要嗎？我們根本不需要他的名字。而且，他名聲越臭，就會越想匿名，就越沒有主動權，自然會放棄署名權，著作權這些東西。” 　　“原來是這樣。”何麗清點點頭，似乎有一點理解了。 　　“他現在正春風得意呢，你給他伸出橄欖枝，他當然愛答不理。”墨鏡女終於喝了一口咖啡，嘴角勾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你等他窮途末路，這時候你甚至隻要不攻擊他，他都會感謝你。” 　　“人嘛，就是賤。” 　　何麗清恍然大悟，但還是有些猶豫：“這樣，會不會有點乾得太絕了。” 　　“不絕，比這陰險的多了去了。”墨鏡女站了起來：“雇水軍罵他，過幾天等他受不了了，你再去找他，你看看他的態度會不會變。” 　　“好，其薇，你真厲害，竟然能想到這招。” 　　墨鏡女瞪了何麗清一眼，弄得何麗清一激靈。 　　“大家都是業內的，誰也別當白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