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就說嘛，齊雲肯定可以做到的。”李茗瞳似乎很滿意這次的結果，毫不掩飾自己的笑容。 　　本來還想著堅持三十秒不虧，四十秒血賺的，但她也沒想到竟然能給方學姐給打崩了，屬實讓她小小的腦袋瓜震撼了一下子。 　　“嗯，不愧是他。” 　　“誒？你怎麼不反駁我了？” 　　“我早就是齊家軍了。” 　　......... 　　“方學姐，那就明天開始和我們一起去練，就是訓練壓力可能有些大，不知道你能不能撐得住。” 　　“幾個小時？” 　　“一天十二小時！” 　　“我說睡幾個小時。” 　　“......” 　　方心悅瞥了一眼齊雲：“怎麼，都這時候了，你不會還想著睡覺吧？” 　　“......不是， 996不是你們的極限嗎？” 　　“是人的極限，但不是樂隊的極限。” 　　好好好，非人哉。 　　禮堂外的街道已經亮起了路燈，照在光禿禿的樹枝上，灑下幾片疏落的影子。 　　冬天的冷空氣總是來得很突然，讓大夥都添上了厚衣服。一對對裹著圍巾戴著帽子的情侶在街上晃晃悠悠，估計大部分都是從圖書館出來的，畢竟快到期末了，這群人也該學學習了。 　　至於齊雲嘛......他這人越到期末復習效率越高，指數型增長，據他前幾個學期的考察，大概留個四十八小時去復習，應該就可以達到六十分。 　　不過做人還是要穩重一些，湊個整，到時候復習五十個小時。 　　“對了，方學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宋其薇的事？” 　　“對。” 　　“我就知道。”方心悅忽然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根棍狀物體，放進嘴裡抽了一口，隨後噴出了一團濃霧。 　　“方學姐你還抽煙？” 　　“電子煙。” 　　“那是不是......” 　　“不是銳刻五，你一撅屁股我都知道你要放什麼屁。” 　　“嘿嘿嘿。”被戳穿的齊雲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那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子呢？” 　　“行啊，又不是什麼秘密。”方心悅又深深吸了一口：“就是一提她，我就控製不住自己罵人的欲望。” 　　“沒事，咱盡量文明點就夠了。” 　　“那是我們大一的時候，幾個腦子不太好使的人要去組樂隊，其中就包括你秦姐，我，還有那個宋其薇，張西翔，劉風以及李分恒，對了後麵三個人你記住個張西翔就行了，其他倆人存在感都很低。” 　　“哦，好的。”齊雲乖巧地答應了一聲。 　　“當時大家都很年輕氣盛，尤其是你秦姐，打天下有名的刺頭，見誰都不服，尤其是對那些流量明星和媒體公司，畢竟你也知道，這些流媒體平臺對原創音樂人的剝削有多嚴重。” 　　方心悅的語氣倒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激烈，很平淡，她甚至抽空吐了個標準的煙圈，慢慢飛到路燈旁邊，給地上留了一個淡淡的影子。 　　“所以，她打著個‘拯救音樂人’的旗號，要用自己的行動來表達音樂人的不滿，就用樂隊的方式，要參加所有有曝光度的綜藝，然後獲得冠軍，最後不簽約任何媒體公司，靠著自己的知名度獨立創作音樂，是不是很幼稚，跟行為藝術似的。” 　　“不幼稚啊，如果所有的音樂人都這麼想，那他們的地位早就抬起來了。”齊雲倒是沒有任何嘲諷的意味，這種理想主義者現實中很稀少，但也是他們才可以成大事。 　　“是啊，所有人......哈哈哈，連六個人都保證不了團結，還能團結那麼多人？笑話。”方心悅語氣平淡中帶著悲哀：“畢竟不能為了尊嚴連錢都不要了吧？” 　　“不過如果不是這個理想，恐怕你們幾個人也走不到一起吧。”齊雲試探道。 　　“是啊，秦若澤她確實有點能耐，我也是信了她的鬼話，才打算加入進去的，當時的我還有點社恐，還是靠她幫我和別人熟絡起來。” 　　“當時我們幾個，說我們是全天下最好的朋友，一定要一起把創作者的地位拿回來，現在一想，真 TM中二。” 　　雖然挺中二，但還蠻熱血的，可以拍一部熱血樂隊動漫了。 　　“所以你們就參加《最佳樂隊》，然後打到決賽？” 　　“啊......那個節目啊。”方心悅又把電子煙收了回去，閉上眼睛，也不知道看不看得到路。 　　“天河傳媒，知道嗎？” 　　“昨天還打過交道呢。”齊雲笑著：“雖然給我的印象不太好。” 　　“他們那公司能給人印象好就怪了，決賽的時候要讓他們捧著的那個流量明星得冠軍，就找了秦若澤談話。” 　　“我猜沒談妥。” 　　“那當然，你秦姐當時給那人狗腦袋都罵出來了，我都想象不到那些詞怎麼出來的，不帶臟字殺傷力還強。”方心悅頓了頓：“但是啊，當時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宋其薇那家夥平時那麼活躍，那時卻沒站出來說一句話。” 　　空氣越發冷起來，找書苑 wｗw．zhaoshuyuａn.com 冬天的降溫速度是真的快，齊雲身上的沖鋒衣像紙糊的一樣，沒擋住半點寒風，凍得直哆嗦。 　　方心悅也是，說到這的時候語氣也開始發抖，但不知道是不是凍的。 　　“還是這些資本有技巧，大一的學生哪會什麼商戰，直接被拆分單個去談，六個人裡麵總會有沒那麼堅定的。” 　　“她......把你們賣了？” 　　“宋其薇說她狀態不好，作為主唱狀態不好，基本就宣布樂隊的死刑了。當時她還在那哭，說什麼拿不到冠軍都怪自己，當時我們一個個傻了吧唧的還真信了，那是拚了命地安慰她啊，甚至她說抑鬱到不能出門，秦若澤還天天幫她帶早餐，每天都去勸。” 　　...... 　　這事乾得屬實有點不地道，不，和方學姐說的差不多，是個畜生啊。 　　現在的秦姐確實看不到這麼大的沖勁了，可能是這次被傷透了心吧。 　　“嗬嗬，這還沒到頭，畢竟比賽輸了可以再去打，實力到位，冠軍永遠是我們的。”方心悅腳步停了下來，一直做著深呼吸，忍不住又把電子煙從懷裡掏出了吸了一口。 　　吸完煙之後，她看著天上的月亮，眼神呆呆的，映出一輪玉盤，水潤的嘴唇微張，呼出幾口白霧。 　　那小家碧玉的俏臉蛋讓齊雲有一種錯覺，那就是方心悅其實從來沒有變過，她一直是秦姐那張照片裡的乖巧小女孩，但她受到的傷害讓她討厭那個軟弱的自己，於是準備把自己打扮成帶刺的樣子。 　　“之後啊，她才真露出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