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關1刀(1 / 1)

中軍帳外,鎧甲碰撞之聲響起。   劉節走進中軍帳,拱手道:“郎君,一百精銳已經選拔完畢。”   崔祺聞言,走出中軍帳。   一百精兵列成一個方陣,所謂精兵,便是著甲的士兵。   甲胄對士兵的戰力提升,不可估量。   崔祺的士兵,沒有上等甲胄,這一百精兵,也隻穿了胸甲。   崔祺也等不及鄒方送來鎧甲了。   本來就是為了打發他走,省的被他洞察自己這邊的行動。   崔祺這次出兵,不打旗號,不穿正式軍裝。   即便以後有人追問,他也會咬死不承認。   原因很簡單,早早公開和士族為敵,估計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崔祺誇贊道:“很好,不過,他們不能穿軍裝,軍營中的便裝都拿出來,專挑破爛的,給他們換上,另外準備三十幾套破衣爛衫,送到中軍帳來。”   劉節問道:“郎君,這是何意?”   “咱們要去打流賊,但沒有官府的調令,屬於私自用兵,自然不能穿軍裝。”   “諾。”   崔祺和這一百精兵同樣許諾,斬首一級,賞一斤肉,一斤酒。   不用說,這夥兒士兵一樣士氣高昂。   畢竟酒肉可是奢侈品,一斤酒肉,足以好好吃一頓了。   “你們都是新兵,不要硬沖,等騎兵把流賊打散了,你們再上,明白了嗎?”   “明白!”   崔祺還是要先小人後君子,正色朗聲道:“醜話說在前頭,上了戰場,誰要是敢逃跑,別怪我不客氣,不僅逃兵要人頭落地,家眷也要陪葬。”   聞言,士兵凜然,一個個站正了。   “放心,我與你們一起作戰,我要是逃跑了,你們斬我!”   這話一出,緊張的氣氛稍稍緩解。   一個士兵咧嘴道:“我們哪裡敢?”   崔祺笑道:“我反正要沖在最前邊,你們誰能超過我,以後給你們升官,要是跑得比我慢了,伱們就等著吧!”   一支敢戰的軍隊,軍官首先要有身先士卒的意識。   這就是“跟我上”和“給我上”的區別。   雖然流賊戰力強悍,但是他們既然扮演的是流民,必定不能穿鎧甲,而且不能裝備弓弩。   這些東西不是流民可以隨意獲取的。   官府的武庫也不敢私自讓這些東西流出。   因而三十位騎士,足以給流賊造成很大的殺傷,步兵跟上去,就是撿撿漏。   營地裡很快熱鬧了起來,眾人都在換衣服。   士兵雖然有了新軍裝,但舊衣服都沒舍得扔。   隻是這些衣服洗得太乾凈,隻能湊活著用。   崔祺也挑了一件破舊的衣服,穿上以後在身上覆了些土,還真有丐幫長老的感覺。   再一看,好家夥,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叫花子營。   眾人互相看著,一陣歡笑。   崔祺將鄒方提供的地圖交給關羽,讓他領兵前行,自己領著大隊跟上。   隨著一陣奔雷之聲,三十匹快馬沖出營地,蕩起一陣煙塵。   崔祺緊跟在後方,精兵也都騎著馬在後跟隨。   大軍一路前行,穿過鞏縣邊界,便看到一個個高起的煙柱。   奇怪的是,自己這邊全員流民打扮,都拿著兵器。   偶爾遇到巡邏的縣兵,這些縣兵調頭就走,連盤問都不盤問。   這些人真是齊心啊。   要是把這心思,用在造福百姓身上,該多好啊。   “看那邊!”   行走間,正巧遇上一夥流賊。   關羽騎馬來報。   “賢弟,前邊有夥兒流民,都揣著兵器。”   崔祺一下子興奮了起來:“那還等什麼,滅了他們!”   “諾!”   關羽聽令,拍馬而走。   這夥兒流賊渾身是血,腰裡揣著錢財,後麵趕著牛車,車上放著糧食和女人。   忽然一陣馬蹄聲傳來。   隻見一個衣衫襤褸之人騎馬而來,手裡提著一把鈹刀。   這人身軀高大,相比之下,胯下戰馬顯得有些羸弱。   流賊統領正要相問,卻見那馬越來越近。   “你是誰的部下?”   “納命來!”   隻見寒光一閃,流賊統領的腦袋沖天而起,空洞的脖頸上,噴出一陣血霧。   流賊們一下子慌了。   卻見那騎士沖出二三十步,又殺了回來。   “這位兄弟,且慢動手!”   這流賊剛說完話,緊接著一道寒光,這人已經身首異處。   騎士沖出二三十步,一勒韁繩,戰馬又折返而來。   “你到底是誰?”   這人說完話,人頭再次飛起。   霎時間,流賊的眼前全是紅色,耳邊全是馬蹄聲。   “饒命!”   這夥兒流賊噗噗通通跪了一地。   關羽看見,這才收手。   等騎士們圍了上來,一個個滿眼的失望。   還沒等動手,這夥人已經被關羽打崩了,這也太快了吧。   關羽挑起屍體上的腰包,扔到牛車上。   “你們這些女子,拿上金銀,逃命去吧!”   “多謝俠士。”   女子們紛紛下車,拿上一些金銀和糧食,走了不遠,又屈膝下拜。   “俠士可留姓名。”   “某……”   關羽一頓:“趕緊走,不需多問!”   崔祺騎馬過來,看見地上的流賊,差不多有幾十個。   “你們是誰的部下?”   一個流賊支支吾吾道:“我們是逃荒來的,不是誰的部下。”   崔祺目光一冷,給劉節使了一個眼色。   劉節要了一根長矛,騎馬過去,一矛捅穿了這流賊的心窩。   “逃荒來的,有口飽飯就行了,為何屠戮村聚?”   崔祺話音一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劉節又對準了一個流賊,一矛刺去。   一個流賊見狀,磕頭如搗蒜:“這位上官饒命啊!”   崔祺一皺眉:“你怎知我是官?”   “看你言談舉止,就不像是平民百姓。”   “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我們是莊園的私兵,隻知道家主姓王,其他的一概不知。”   劉節看著崔祺的眼色,又殺了兩個流賊。   “饒命!”   崔祺的目光定在了流賊身邊的環首刀上。   “這些兵器是官軍的,為什麼在你們手裡。”   “我們也不知道,這都是管家安排的,讓我們看標記取兵器,其他的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劉節收起長矛:“郎君,看來他們真的不知道,留著也沒用。”   崔祺點了點頭。   隨後,騎士們圍著流賊一陣刺殺,原野上慘叫連連。   這些流賊雖然隻是辦事的,但從他們燒殺搶掠那一刻開始,就該知道,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崔祺不相信什麼命運裡標好價碼這一類話。   誰作惡,現世報就好。   看騎士們要斬首,崔祺下令製止。   要是把這些流賊斬首了,那就太像官軍的手筆了。   “先不要斬了,軍功我給你們記著,咱們繼續尋敵就好,金銀拿上,糧食就地掩埋,做好標記。”   金銀一定要拿上,要不然也不像是流賊火拚。   兵馬再次行進,崔祺騎在慢悠悠的駑馬上,還在想,姓王的家主,到底是個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