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囊括1方(1 / 1)

清晨。   陽光灑在嫣紅的旗幟上,禁軍再次出發,向北挺進。   崔祺和縣令站在城頭,目送兵馬遠去。   “都尉,為何急於北進,高都縣初定,還有無數暗流湧動,此時北進,實在不妥。”   崔祺嘆了一口氣:“我也不想北進,可朝廷來了使者,催促進兵,我也沒有辦法。”   幾日交往,崔祺和這縣令逐漸相熟了,縣令姓尚名純字伯簡,涼州人士,光和年間舉孝廉,在縣令之位上好幾年了,待的地方也不少。   中平年間,並州情況不太好,很多官員死於亂軍,也沒留下任何記載。   如果崔祺不來高都縣,尚純可能早已魂歸太虛。   尚純嘆息道:“如今朝局,真是讓人有些心灰意冷。”   崔祺嘴角微揚,露出和煦的笑容。   “縣公,不要管這麼多,高都縣四麵環山,中間是一片沃野,南接河內,東連河東,北達太原,此用武之地,你務必好好經營。”   尚純略顯自豪道:“都尉有所不知,高都相傳為夏朝最後一個國都,其地理形勢,自然不差,隻是希望都尉能在高都多待上一段時間,我也能放手做事。”   “沒問題,這次北進,我也沒想著冒然擴大領地,在高都縣,我還要待上一段時間。”   “太好了。”   崔祺看著目之所及的寥落,沉聲道:“大戰之後,高都縣也該著手恢復民生了,治理縣城就全仰仗縣公了。”   尚純見識過崔祺用兵,很好奇他有沒有為政的思路:“恢復民生,不知都尉有何見解。”   崔祺想了想:“若縣公聽我的,自今日起免除所有苛捐雜稅,對於百姓隻收田賦,縣裡的城墻、道路、溝渠,全部開修,但不能征發徭役,還要給務工者發放錢糧。”   尚純嘆息道:“如此一來,縣府恐怕會收不抵支。”   崔祺笑道:“四方的難民,不斷湧入高都縣,高都縣的人口會越來越多,光從耕地上找錢也不是辦法。”   “增加縣府收入有兩個方法,一是建設新城,將建好的房屋賣給逃難來的豪族,二是建立官營織造坊,吸納多餘人口,織造所得的錢財入府庫。”   “如此收入,不比從百姓牙縫裡摳錢好得多嗎?”   尚純聽完,目光裡滿是驚訝,不知道這些策略,這個年輕人是怎麼想出來的。   仔細想了一下,崔祺的策略,從衣食住行出發,增加各項物品的供應,物資多了,縣城沒有不繁榮的道理。   “都尉,在下受教了,這就設法實施。”   “縣公不必客氣,我的軍隊駐紮在高都,高都城富裕了,我的給養也更穩定,咱們算是互利互惠。”   “確實。”   ……   巳時。   崔祺回到都尉部,在門口看到一個略顯羸弱的馬匹。   這匹馬好熟悉。   崔祺問衛兵:“誰來了?”   “是都尉的二兄,關雲長,現在正在廳中喝茶。”   “二哥來了!”   崔祺驚呼一聲,快步走入大門。   來到廳堂,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坐在首座喝茶。   “二哥。”   崔祺將關羽引入偏廳,在方案前對坐。   “你怎麼來高都了?”   關羽笑道:“大哥讓我來看看你,看你這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我這邊確實需要人手,不過,你們那邊戰事如何?”   關羽嘆了一口氣。   “別說了,河東是董卓的地盤,他隻想養寇自重,根本沒想過討伐匈奴。”   董卓曾擔任河東郡守,在此地根基深厚,雖然他調任長安,但那裡依舊是董卓的地盤。   “南匈奴王廷在河東郡平陽城,位於河東郡郡治安邑以北。”   “我們駐紮在安邑,和南匈奴王廷近在咫尺,但需要郡縣兵配合,才能發起總攻。”   “可這些郡縣兵馬,根本不認禁軍,招兵也招不上來人。”   崔祺急問:“二哥是河東人,也招不到兵嗎?”   “董卓橫征暴斂,平民百姓忍無可忍,能打仗的都跟白波軍造反去了,哪裡來的兵?”   “董卓就這麼養著我們四百禁軍,也不讓我們打仗,大哥說反正左右無事,讓我來你這裡幫幫忙。”   崔祺一拍手:“太好了,我這邊正缺二哥這樣的將領呢。”   “為兄來時就聽說了,伱打了一場大勝仗,要是還有仗打,可不能忘了二哥啊。”   崔祺笑道:“怎麼會呢?我這邊屁股還沒坐穩,朝廷使者就催促我北進,我剛剛分出一半兵力北上,現在也是心中忐忑,二哥來了,正好可以拉一支援軍。”   “如此甚好。”   崔祺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二哥,有不少河東人可以招募給你,你等我。”   ……   高都,采石場。   烈日當頭,鐐銬聲和鞭打聲此起彼伏。   上次天井關大勝,不少白波軍被俘虜,在此處做工。   這些白波軍大多是河東人,大軍潰散後,他們不認識道路,隻能投降。   崔祺下過命令,所有俘虜不可擅自殺害。   縣府也不能白養著這些人,尚純於是將這些俘虜,分配到此處做苦役。   軺車停下,崔祺來到礦場門口。   崔祺的大名,高都縣無人不知。   礦主見禁軍將領到來,又打著崔字旗,急忙迎了上來。   “都尉,有失遠迎,不知來此有何吩咐?”   崔祺領著礦主來到車邊,打開一個箱子,裡邊全是金子。   “你給我挑一百個戰俘,一定要身強體壯的。”   崔祺和尚純聊過高都縣的地理,高都縣北邊有一座山嶺,攔在長子城和高都城之間。   山嶺間有一座城,叫泫氏城,既是城鎮,也是險關,崔祺想讓人滲透入泫氏城,策應正麵戰場。   隻恨手邊沒有人用,正好關羽來了。   因為是滲透,崔祺要的兵不多,但要足夠悍勇,而且足夠了解白波軍。   礦主一聽,暗自揣測崔祺的意思,世家大族蓄養私兵,購買人口這種交易也很常見。   “都尉,你想用人,說一聲就行,何必拿金銀呢?”   崔祺笑道:“礦主,我給你的金銀,你必須拿著,要是你給我挑的人不好,我也好找你退錢不是?”   這一番玩笑,倒是讓礦主覺得彼此之間的關係不那麼疏遠了。   礦主拱手道:“既然是都尉賞賜,在下就卻之不恭了,都尉請放心,且去山腰觀看,我一定保你滿意。”   崔祺不知礦主何意,點了點頭,跟隨礦主來到山腰的營房。   這座石礦是一個小型盆地,周圍斜坡層層疊疊,底下是一個開闊的小廣場。   礦主稍稍吩咐。   監工驅趕一千個身材壯實的戰俘,來到廣場之上。   監工拿來鑰匙,將這些戰俘的手銬腳鐐一一打開。   戰俘們以迷茫的眼神看著上方。   隨後,礦主站在山腰朗聲道:“今天,給你們一個機會,有位主人要挑選一百奴仆,被他選中,你們便可離開此處,過上好日子。”   話一說完,眾人齊刷刷地看向山腰處,他們眼神中,滿是期盼,希望能脫離這個苦難之地。   礦主一揮手,幾個監工將一堆木棍扔了過去。   戰俘們看見木棍,本能的閃躲。   礦主喊道:“從現在開始,你們自由械鬥,最後能站著的一百人,就能被選中。”   “這!”   “都尉,這種選人方法,是貴人們最喜歡的,選出來的人個個能打,絕不摻假。”   崔祺想叫停,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礦場中早已亂作一團。   “呃!”   一個戰俘看見地上的木棍,伸手去撿,但根本撿不起來,抬頭一看,木棍被一個更健壯的人死死踩住。   這戰俘剛想後退,側麵一棍打來,正中他的側腦,頓時鮮血如注。   有膽小識趣的戰俘,已經跌跌撞撞來到廣場周圍,蜷縮在地麵上不敢動彈。   剩下的想搏一搏的戰俘,還在場中央廝殺。   礦主一邊拍手叫好,一邊觀察崔祺的神色,看崔祺麵露不悅,方知自己這次馬屁沒有拍好。   “都尉,你不喜歡看械鬥嗎?”   “誰說某不喜歡,隻是看他們的戰力,實在羸弱。”   崔祺必須保持自己看慣生死的姿態,否則也壓不住如礦主這般的豪族。   礦主拱手道:“戰俘的戰力,自然不能和禁軍相比,隻好劣中選優了。”   不多時,戰俘倒下一片,隻有一百多人,還在奮力廝殺,這些人一改往日溫馴的模樣,個個如野獸一般。   “好了,就這些人吧。”   礦主一抬手,監工紛紛下場,用套索捕拿殺紅眼的戰俘,就如同捕捉野獸一般。   監工們手法利落,很快就將戰俘們綁成一串,數了數,一百二十二個人。   “礦主,如今高都縣百廢待興,當體恤民力,以後不可再這般選人了。”   礦主笑了笑,心忖以往的貴人們也都是這麼說,可礦場就是個拿人命換錢的地方,貴人們心裡都清楚,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   “都尉,這些人送到哪裡?”   “送到軍營吧。”   離開礦場,崔祺長長吐了一口氣,這個時代底層人命不值錢的道理,又真真切切的在他的耳邊講了一遍。   ……   下午時分,一百二十二個戰俘被送進了禁軍大營。   今早二百多禁軍北進,營地顯得有些空曠。   戰俘們一進營地,立即聞見了一陣肉香。   營地中擺著十個大鍋,裡麵升騰著熱氣。   衛兵割斷戰俘身上的繩索。   火兵走上前來,將木碗送到戰俘的手中。   “這是要給我們吃飯嗎?”   “這不是廢話嗎?”   直到濃稠的肉粥分到每一個戰俘手中,這些人才開始抬眼觀察四周,見沒有人阻擋他們,便開始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遠處軍帳門簾挑開。   “二哥,這些人都是白波軍戰俘,個個悍勇,他們是河東人,你的老鄉,以後就交給你指揮了。”   “好。”   挑選戰俘的過程,崔祺沒有對關羽說,不知道關羽得知,自己的鄉親被那般對待,會做出什麼舉動。   “高都城和長子城之間,有一座城池,名曰泫氏城,我給二哥配上兩個向導,二哥帶著一百人,帶足乾糧,日夜兼程,走山路到泫氏城,伺機滲透。”   “好。”   “這些人都是白波軍,讓他們調轉槍頭,攻打白波軍有些難辦,如何收服他們,就看二哥的了。”   關羽捋了捋長須。   “沒問題。”   掀開門簾,關羽來到眾人身旁。   戰俘看見這麼高大的將領,心頭一凜,急忙閃開。   “各位不必緊張,某姓關名羽字雲長,河東解良人。”   此話一出,眾位戰俘立即鬆了口氣,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家鄉人,仔細一想,這位還是個名人。   “關雲長,可是關長生?”   “正是,你知道我?”   問話的戰俘起身一拜。   “我也是解良人,你的大名,十裡八鄉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人開始為眾人講述。   那年老家遭遇大旱,河道溝渠乾涸,隻有井中有水。   解良有一惡霸,趁機封了水井,高價賣水,還隻許年輕貌美的女子進他的家中買水。   這惡霸用這種法子,欺辱了不少良家女子,百姓告官無用,隻能忍著。   關羽知道此時後,勃然大怒,隻身沖進莊園,提刀殺了那惡霸,從此再無人敢封井賣水。   鄉親們沒了吃水之難,隻可惜關羽被官府通緝,隻能遠走他鄉。   “關某幸遇兄長劉玄德,效命軍中,才脫離了賊人的身份。”   “都尉崔祺,也是我的兄弟,今日,他花錢幫你們贖了罪,讓你們不再是賊寇,你們願不願意效命?”   戰俘紛紛起身拱手。   “我等願效死命。”   “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們今日吃好喝好,明日我們出戰討伐白波軍,建功立業,就在當下!”   “建功立業,就在當下!”   ……   原野上。   杏黃色的旌旗鋪天蓋地。   北進的漢軍忽然遭遇敵軍。   “白波軍。”   劉節身旁,種邵驚呼了出來。   “我有眼睛,不用你來說。”   劉節指揮崔勇、趙雲,伺機穿插,擾亂白波軍。   隨後,劉節看向種邵:“種大夫,你要不要跟趙雲一起沖鋒?”   種邵臉色煞白。   “不必了,不必了。”   “來吧。”   趙雲一把拉起來種邵,捆在身後。   “你要乾什麼,兵者兇器也,君子不立於危墻之下!”   趙雲不管他,繼續騎馬向前,多了一個人,雖然消耗戰馬體力,但是能增加沖擊力,要的就是一擊必殺。   “請種大夫助我斬將。”   隨著戰鼓聲,白波軍舉著長戟,邁著整齊的步伐,向南壓來。   這是駐紮在泫氏城的白波軍,這次出戰的有兩千人。   白波軍發現有小股漢軍北進,立即出城迎戰。   雖然知道漢軍戰力強勁,但賊將自信,他們不是圍攻高都縣的那幫廢物。   “前進。”   這支白波軍明顯訓練有素,前鋒士兵穿著胸甲,步履沉穩。   “拒馬陣。”   漢軍槍兵在原野上擺開拒馬陣,弩兵架好弓弩,仔細傾聽號令。   斥候報信。   “敵軍一百五十步。”   ……   “九十步。”   ……   “六十步。”   徐晃大喝一聲:“放!”   一輪齊射,上百支箭矢破空而出,落在白波軍陣中。   白波軍倒下一片,但絲毫沒有遲滯,繼續向前進攻。   白波軍騎兵看準弩兵的位置,騎馬包抄而來。   “列圓陣。”   劉節聽到騎兵的聲音,立即指揮漢軍變陣。   白波軍騎兵速度極快,很快穿插到弩兵的後方,而此時,漢軍的槍兵還未擺好陣型。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   徐晃大吼一聲:“扔鐵痢疾!”   嘩啦啦。   上百個鐵痢疾拋向空中,在弩兵前方形成一個鐵痢疾叢。   敵軍戰馬踩上鐵痢疾,速度減慢。   弩兵趁機射殺,騎兵一個個人仰馬翻。   等到騎兵撤退,準備第二波沖鋒時,圓陣已經布置好,騎兵再也沒有之前那般機會了。   圓陣中,槍兵頂住敵軍,弩兵不斷射擊。   白波軍進攻越來越無力。   忽然,後方煙塵滾滾。   六十麵漢軍旗幟在白波軍後方展開。   “後麵有漢軍,殺回去!”   白波軍又向後方殺去。   趙雲騎著白馬,眼看白波軍殺來,不退反進。   望見白波軍中軍,趙雲一挾馬腹,戰馬四蹄躍起,直沖敵酋。   “啊!”   種邵張大嘴,隻感覺嘴裡灌風,舌頭打顫。   隨著一陣馬蹄聲。   眼前的白波軍左右閃避。   不多時,來到中軍。   趙雲絲毫沒有遲疑,對準鎧甲最齊全那個,一槍刺去。   “砰!”   突騎穿過白波軍軍陣,往遠處而去。   白波軍大喊:“將軍死了,將軍死了!”   趙雲笑道:“種大夫,多謝你助我斬殺賊將。”   種邵無力道:“還沖嗎?”   “戰馬體力不足,況且已經斬殺了敵將,不沖了。”   “那就好,子龍之忠勇,某深有體會,之前是我不對,在這裡賠禮了。”   “前進!”   劉節望見白波軍大亂,命令士兵前進壓上。   ……   泫氏城方向,守將聽聞前方戰事不利,立即引兵救援。   不多時,一行一百來個渾身血跡的白波軍,步履蹣跚地來到城門口。   “快開城門,前邊敗得太慘了,讓我們進去。”   聽到是河東口音,白波軍打開大門。   眾人魚貫而入,直接沖上城墻,控製了城門。   隨後,杏黃色的旗幟被砍倒。   插上藏在身上的漢軍旗幟,一行人又沖入泫氏城縣府。   戰至黃昏,白波軍大敗,殘部拖著沉重的身軀,往泫氏城方向行進。   來到城下,卻看見城上插著的全是漢軍旗幟。   “黃天!”   一股絕望的氣息蔓延開來。   不少賊將看到這一幕,直接揮刀自盡,賊兵則是作鳥獸散。   次日,崔祺來到泫氏城。   泫氏城是高都北邊的一道屏障,有了這座城,整個高都平原,就落入了崔祺手中。   一進城,崔祺先來見種邵。   “種大夫。”   “崔宜之,你的用兵之道,在下心服口服。”   “長子不遠了,請種大夫隨軍,隨我一起收復郡城。”   種邵拱手:“朝廷那邊還等著我回話,此地我便不久留了。”   “還請種大夫為祺美言幾句。”   “那是自然,我種邵不是個虛言之人,更不會埋沒人才,之前種種不快,還望宜之不要放在心上。”   “種大夫哪裡話,我還想和你把酒言歡呢。”   “改日吧,並州白波軍的情況,還有並州軍下落不明之事,我得趕緊查清回報朝廷。”   ……   雒陽北宮,德陽殿。   幽深的宮殿中。   兩個陰暗的身影若隱若現。   “何進的兵馬都被調出雒陽了,趕緊動手,先殺了昭陽宮那個賤人,為我的愛妃報仇,再鏟除何進一黨。”   “遵命。”   此時,遠處有人喊話。   “陛下,你在哪兒呢?”   “這裡呢?”   “陛下你跑那兒乾什麼,黑燈瞎火的,你也不怕摔著。”   張讓提著燈來到皇帝身邊,照亮了皇帝的身影。   “什麼事?”   “種邵來報,崔祺的軍功不摻假,他回來時,崔祺又擊敗三千白波軍,攻占了泫氏縣。”   “是嗎?白波軍倒也不是很難打啊。”   張讓皺眉:“隻是種邵上報一件事情。”   “什麼事?”   “根據種邵探查,並州刺史丁原,早早移兵進了河內,而且沒有上報朝廷,並州全境,情況不明。”   皇帝苦笑一聲,隨後兩腮一鼓,猛咳了一陣,嘴裡還帶著血腥,丁原是何進黨羽,他領兵在雒陽附近,此時誅滅何進一黨,會平添很多變數。   “陛下,你沒事吧?”   “沒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最近天冷了,我看還是不要隨意出門了。”   ……   大將軍府。   廳堂中燈光閃爍。   何進眉頭緊鎖,袁紹在一旁靜坐。   何進沉聲道:“聽聞那個什麼崔祺打進並州,連戰連捷,已經進入腹地,丁建陽離開並州的消息,恐怕瞞不住了,本想讓他突然帶兵進京,讓陛下早立太子……”   袁紹點頭:“既然瞞不住,不如讓丁建陽上表請罪,說他無能,丟了並州。”   “萬一陛下震怒?”   袁紹笑道:“陛下不敢說什麼,如今天下大亂,如果並州的局勢公之於眾,陛下的威望更加受損,我想陛下會壓下此事。”   “若陛下讓丁建陽回去呢?”   “讓他給朝廷索要兵馬糧草,朝廷不給,便不回並州,這叫反客為主,看陛下如何應對。”   “如果陛下罷免丁建陽呢?”   “那就讓丁建陽直接舉旗造反,攻占河內郡,到時候,難堪的還是陛下。”   何進聽完,朗聲大笑:“有本初在,行事進退有度,我無憂也。”   袁紹拱手:“願有朝一日,大將軍除盡宦官,還朝廷以清明,到時大權在握,執掌乾坤,那才是真的無憂。”   何進笑道:“本初所言極是,隻恨宦官當道,蒙蔽聖聽,陛下對我多有忌憚,想我和陛下的關係……”   “唉!”   “大將軍不必憂心,陛下時日無多,待到皇長子登基,你二人必將親密無間,彼此再無隔閡。”   “本初所言極是,某也等著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