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寂夜(1 / 1)

影傀戲 馬老拐 4597 字 2024-03-16

我說道:“對不起各位,讓你們擔心了。”小姑一臉疲憊,對我說道:“小康,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你不要擔心,三哥這次去請了很多厲害的夥計,不會有事的。”   我點點頭。   小姑對邊上的人說:“你們都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我會叫你們。”等夥計們都下去之後,小姑對我說:“小康,有些事我必須告訴你。”   小姑說,其實這次老爹的行動,是個圈套,是方家幾位核心精心設的局。   最開始,二叔在我的請求下留在了石家莊,我最初的目的是讓他幫我看房子,防止那些人再去偷印章。他們費盡心思要偷走那枚印章,想必那個洞中的機關還隱藏著什麼不得了的東西,那東西究競是什麼,恐怕已經沒人知道了,畢竟它上一次打開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沒想到二叔那邊確實有所收獲。據小姑說,二叔在我家蹲守幾天後真的等到了來偷印章的人,那人從另一處較高的屋頂利用登山繩爬到我家天臺,二叔當時正在沙發上睡覺,聽到房頂有動靜,猛然坐起來,潛伏到了黑暗中,開始守株待兔。   為了營造我家沒人的假象,二叔吃喝拉撒睡從未離開過那座筒子平房樓,哪怕是在晚上,也從沒有開過燈,二叔在黑暗裡潛伏了幾天,早就滿肚子窩火了。那人從天臺下到二樓書房,沒有一點防備,幾乎瞬間就被二叔偷襲成功,打暈在了地上。等那人醒來後,二叔運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逼問出了一點線索。   而關於那些線索,小姑說的很模糊,但出現了一個關鍵地點,沱湖。老爸幾乎立即就想到了一點:除了二叔和自己外,一定還有一個人知道這些信息,此人就是方家的叛徒。因為他與那些偷印章的人肯定有所聯係,不間斷的共享情報,所以他們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知道我的行蹤,於是老爸決定鋌而走險,親身赴險,留下小姑和我監視著剩下的人,看他們有什麼動作,一旦發現有人有可疑的行為,可以立即用強,這一點老爸走之前已經向二爺爺請示過了。小姑說道:“這個叛徒知道三哥所有的行跡,倘若要瓦解方家,此時是一個絕佳的機會,隻要三哥死了,方家剩下的人就隻會是一盤散沙,再也不會有勝算。   我長舒一口氣,明白這次賭的有多大,在這種關頭,所有人都不能出現紕漏,否則一招不慎,就會滿盤皆輸。   我問小姑:“那我們該怎麼辦?”   “靜觀其變。”   我又問她:“你覺得誰最有可能是背叛我們的人?”   “不知道,都是自己人,很難說。”   我沒有說話,讓羅紀毅將我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搬到了老爸的房間裡,我決定先住在這裡,我想盡量離我爸近一些,即使我們現在相隔千裡,我相信他不會有事的。   我坐在老爸經常坐的椅子上,關掉房間的燈,閉上眼睛,仔細回想我在這座古宅中見過的所有人。   從來到這裡開始,所有人的表現都給我一種和和睦睦的感覺,但是我知道,這和諧的表麵之下一定是暗流湧動,每個人都打著自己的算盤,我漸漸感覺到老爸這些年走的有多艱難。   我想著想著,拿起手機給老爹發去了一條短信:“爸,你那裡進展還順利嗎?”然後放下手機,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噩夢驚醒,我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淩晨三點。老爹回復了我的短信,他說目前順利。我伸了個懶腰,沒有了什麼睡意,便穿上外套,開門去了院子。   漢中的冬天還是很冷的,雖然不是石家莊的那種乾冷,但寒風依舊刺骨。我在院子的臺階上坐下來,突然,我發現側前方的窗戶有些異常,按理來說,這個點大家應該都睡了,但是這扇窗戶卻亮著微弱的燈光。   那不是房間統一用的燈泡的光,而是非常微弱的不容易察覺的燈光,而且很不穩定,像是煤油燈一樣。那間房間是閑置的,沒有人住在那裡,但三更半夜卻亮起了燈。   我躡手躡腳走上前,趴在窗戶上往裡看去,裡麵確實是一盞煤油燈,燈光搖曳,時明時暗,但我沒看到裡麵有人。我正準備推門進去,突然身後響起了腳步聲,我正想轉身,身後的人一下用毛巾捂住了我的臉,隨後一根針管紮進了我的脖子,幾秒鐘之後我失去了意識。   光線很刺眼,我感覺有人握著我的手。   我的眼皮感覺像灌了鉛,重的睜不開。我勉強睜開一點點縫隙,刺眼的光紮進了我的眼睛,讓我非常難受。我覺得我嘴巴裡在嗚嗚囔囔說著什麼,但我聽不清自己說話,也意識不到自己在說什麼。我好像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唯一能感覺到有人在用力捏著我的手,是左手還是右手,我分不清了。   這樣的狀態大概持續了十幾分鐘,我的感覺慢慢恢復過來。我首先聽到屋子裡很吵,像是有人在爭論著什麼,其次是嗅覺,一股難聞的煙熏味湧進我的鼻子。我的眼睛漸漸能睜開了,我適應了一下光線,現在是早上,朝陽正好從窗戶透進來,照在我的臉上,很溫暖。   我轉頭看到羅紀毅坐在床邊,是他捏著我的手,他眼睛周圍的黑眼圈很重,應該是很久沒睡過了。然後我看到了小姑,她坐在羅紀毅旁邊,一臉焦急地看著我,表情很是憂慮,臉上有一絲憔悴。四叔靠在我爸經常坐的那把椅子上,閉著眼睛。   後麵幾個夥計正不停的打著電話,我剛剛聽到的爭吵聲就是這麼來的。而那些煙熏味,好像是有人點燃了一些艾草,放在院子裡熏著。   小姑最先看到我醒了過來,臉上的焦急頓時煙消雲散。她湊到我麵前,問我:“小康你醒了!?”我微微點點頭,羅紀毅這時也看著我,說道:“從我們發現你沒起床開始,你已經睡了48個小時。現在是早上十點。”    48個小時?我怎麼睡了這麼久?我想再轉動一下脖子,卻有一陣刺痛感襲來,這一陣痛感讓我的腦子猛然一抽,被人偷襲的畫麵閃過我的腦海,我記得我站亮著煤油燈的屋前,有人從背後偷襲了我,那根針裡和捂我臉的毛巾上應該有迷幻型藥物,使我睡了兩天,我再次閉上服睛,皺起眉頭仔細回想當晚的細節。   但我最後的印象隻有夜深人靜的院子,搖曳的煤油燈光,以及突然從背後讓我昏迷的人。   羅紀毅說道:“前天早上,我們起床後都沒有看到你人,女老板以為你又出去閑逛了,就打電話讓人去找,可找了半天沒有一點消息,我就想到你會不會還在房間裡,於是我打開你的房間門,果然,發現你還沒起床。”   “你們是在房間裡發現的我嗎?”在我的記憶裡,我最後失去意識的地方肯定在房間外。   羅紀毅點點頭說:“是的。”他說他原以為我是太累了,隻是想多睡一會,可是一直到中午,我仍然沒醒,他就感覺有點不對了,他摸了摸我的身體,竟然渾身冰涼,於是他立馬通知了小姑,小姑帶著的夥什裡有專業醫生,一時間,我的房間裡站滿了人。那醫生很快就診斷出我是乙醚中毒,立馬給我灌了一杯蓖麻油然後催吐,又給我注射了一針阿托品,又找了幾隻暖水袋給我恢復體溫。但這所有過程我竟沒有一點印象。   終於,在又睡了一天一夜後我總算醒了。我感覺到了一點不對:我失去意識的地方在院子裡,可是羅紀毅發現我的地方在房間內。導致這一結果有兩種可能,其一,羅紀毅在說謊,但這顯然不太可能,因為如果我確實暈倒在院子裡,那早上起來最早的人一眼就能發現我,但是事實並非如此,我一直沒被人發現直到羅紀毅在房間內找到我;還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弄暈我的人講我放進了房間裡,他可能是怕暴露,又或者怕我凍死,當然,我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這就給了我一點啟發,首先能確定的是,那間亮著煤油燈的房間肯定是有問題的,有一個人在守著他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這個人是誰,不用我說大家也清楚。要是這人都沒問題,那方家就不會有問題了。   其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人很精於偷襲之道,一招就能致我昏迷,說到底還是我戒備心不強,不夠謹慎,否則他不會這麼輕易得手。   我掙紮著坐起來,靠在床頭,我嘴裡非常乾澀,羅紀毅遞來一瓶水,我咕嘟咕嘟一口氣喝了一大半,總算緩解了一些。   現在方家的人基本都在我的房間裡,我知道那個人一定就在他們中間,有些話我不方便說,我想了想,說道:“老爹讓我留下來幫助小姑安排家裡的事,但是卻出了這樣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我們家有人想賣掉大家。”   我的狀態很虛弱,因此聲音並不大,但是我發現所有人都在認真聽我說話,他們對我的遭遇應該十分好奇。   我繼續說:“雖然我不知道此人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我已經知道了關鍵證據,請各位長輩相信我,我一定能夠將這個人揪出來!”   其實我沒有什麼證據,但我賭這個人不知道我那晚究竟有沒有看到他的正臉,在我咋乎之下,這個人心裡恐慌,為了消滅掉關鍵證據保全自己,他肯定會有所動作。   “我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讓大家擔心了,以後這種事情我會量力而行,各位請回吧。”我說完後,對著小姑和羅紀毅偷偷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留下來。   隨後,大家陸續從我房間出去了,羅紀毅關上門,小姑急切的問我:“小康,你那晚看到是誰了嗎?”   我沒有出聲,而是動作輕微的搖搖頭,我在手機備忘錄上編輯了一條文字,示意他們過來看。   “以身為餌,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