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渡靈世界的北麵,有個地方叫九重山,九重山常年積雪,極其寒冷。 茫茫雪山中有無數的珍寶,倘若能在山中找到一件珍寶交於典當門,經門宗等人認定後,就可以記功一件。 假如這個人是現實世界的,門宗等人會幫其縮短相應的青春期。 如是渡靈人,就會給予一定的獎勵。近年來,人們最為感興趣的一把寶劍,此劍名“旋冰劍”。 典當門的門宗曾發過話,若誰能將此劍尋得,現實世界人立即返回,渡靈人一輩子衣食無憂。 隻可惜,想尋得此劍絕非易事。 每次去九重山都有成千上萬人,當然,去九重山的人也不全是典當門的,其他門派部族也有。 九重山寶劍一事還沒有傳出時,人們可隨時去雪山玩耍。 此消息從二十年前傳出時,轟動了整個渡靈,這二十年以來人們去九重山的次數就三次。 不是人們對寶劍不感興趣,而是被自然界所限製。 “二十年間隻去了三次,為什麼?”一江問道。 “這事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得清楚。你也想去?” “當然想去了。說說吧,怎麼才能去。” “你?”芷晴不屑地望了一江一眼,“別說去九重山尋寶,在極之地不被凍死就很好了。” “別門縫裡看人——把人看扁了。我可是一個敢冬遊的人,這身體抵禦寒冷肯定比你們都強。”一江自信地道。 “就算你不被凍死,也有被他人打傷打殘的可能。渡靈世界武學修為好的人數不勝數,弱肉強食懂不懂?” 去九重山的時間不是人所規定的,人們去九重山最近的一次還是四年前,這一次也是有史以來傷亡人數最多的一次。 人們之所以不能頻繁的進入九重山,還得從二十年前的一件大事說起。 二十年前,魔族橫行,誓言要統治渡靈。 人們為了齊心協力對付魔族,特成立了一個組織,這個組織由渡靈各個門派部族的精英組成,名為“同心會”。 二十年後的今天,同心會依然存在。在當時有個武學超凡的人叫白昆盟,其在舍取門任首領一職,在渡靈的威望也很高。 魔族想要統治渡靈,最大的絆腳石就是白昆盟。 忽然有一天,同心會收到一封信。裡麵的內容直指白昆盟,說其和魔族有私通。 最讓人不解的是,這信是白昆盟的親筆,還附有他的私印。 同心會本就是由各個門派組成的,人心不齊,難免會有所懷疑,更何況還有依有據。 此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渡靈,當然也傳到了白昆盟的耳中。 為此,白昆盟特到同心會做解釋,堅稱此事是有人在故意挑撥離間,目的就是為了亂渡靈人的陣腳。 誰知相信他的人寥寥無幾。 親筆加私印,怎能讓人信服? 別人不相信,白昆盟也沒有作過多的解釋,同日當晚,他就被人暗算了,但是沒有暗算成功。 在當下能上他的人屈指可數。 第二日,同心會就舉行了商議,如何定奪白昆盟通魔一事。 經過兩個時辰的商議表決,人們為了大局著想,決定誅殺白昆盟。 這個結果是由各個門派部族表決而來的。 白昆盟知道此事的結果後,隻說了一句話:我不曾負過渡靈一人,他的武學雖然卓越,可是雙拳難敵四手。 處於魔族橫行之際,想要誅殺白昆盟不是一件易事。 同心會害怕白昆盟和魔族強強聯手,一旦這樣渡靈就真的完了。 另外白昆盟有群親信和死黨,這些人可不能小覷。 同心會是說乾就乾,當晚就對白昆盟展開了圍攻誅殺。 刀架在脖子上了,不可能不還手啊?於是同心會和整個舍取門乾起來了。 這一誅殺就是半個月,結果還沒能如願。 與此同時,魔族的人也在漸漸滲透各個門派部族,像蠶食桑葉慢慢吞噬各個門派部族的實力。 有人提出一個計策,說隻要白昆盟和大家聯手滅魔,他的事就可以一筆勾銷。 白昆盟人好心善,居然同意了。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不過,莫須有的罪名誰都不願意背。 其實白昆盟同意主要是為了跟在他身邊的人,他自己背一個罪名無所謂。 鏖戰的這半個月,人們罵盡了臟話,真拚個你死我活,他的行為將被萬世所罵,莫須有的罪名也會被後人坐實。 和魔族一戰就是半年,最後白昆盟和幾位長老把魔族的隆帝封印在了赤水河底。 隆帝被封印離不開白昆盟的旋冰劍,和其的【十指定乾坤】。 沒有白昆盟,幾位長老和其他的首領壓根奈何不了隆帝,更別說將其封印在赤水河底。 沒有魔族的日子,世間祥和,人畜安康。 真是事事難預料,白昆盟以為一切都過去了,可是人們對於他半年前通魔一事還耿耿於懷,準備秋後算賬。 在同心會的大會上,有人提出重審白昆盟通魔一事,當時有人說此事不必追究,畢竟白昆盟已經用行動證明了一切。 假如真的魔族有私通,他們早就強強聯手了,哪有現在的安逸生活? 同心會做任何事都會進行表決,少數服從多數,最終表決的結果很遺憾。 為此,白昆盟一群人再次被逼上了絕路。 一個月後,白昆盟和親信帶著家人和朋友逃到了九重山,這一次白昆盟深知在劫難逃,他們斬殺數百人後,還把其餘的兩百餘人逼退到了雪山外。 此時,他身邊的兄弟隻剩四人,和他一起正好五個。 白昆盟知道,如果自己不死,這件事就不會結束。 寒風凜冽,大雪飄飄,忽然之間,天地一片混沌。 有人抬頭相望,發現此時此刻日月隱輝,光芒盡斂。 白昆盟和四個兄弟聯手在九重山施了一道永久的結界,此後沒有一個人能進入九重山。 當然,白昆盟和他的兄弟也永遠休眠於雪山腳下。 他們無人不是被殺,而是自殺。 二十年以來,沒有人真正知道白昆盟為何要在九重山設下結界。 人們的猜測是就從山內有旋冰劍,所以後來才導致了有淘寶潮。 從那以後,人們想要再進入九重山,必須要等到日月隱輝之時。 每次日月隱輝的間隔可能是三年五載,也有可能得十年等,所以二十年以來人們隻去了三次。 “這同心會也太不是人了。這不是忘恩負義嗎。”一江有些為白昆盟打抱不平。 “的確。各門派的人也過於絕情了。白昆盟一家人全犧牲了?”辰曼望著表姐。 “對。二十年前舍取門的勢力不比現在典當門小。” “不會是有人想害白昆盟吧。” “這誰知道。害與不害已經不重要了,如果不是有一把旋冰劍在九重山,估計現在已經沒有人記得白昆盟了。” “魔族現在還在嗎?”一江問道。 “應該沒有了吧,隆帝在清水河有沒有——不提此事了,前麵就是學院。” 忽然間,一江有些惻隱之心,白昆盟就算和魔族有勾結,也應該放他一馬,他可為世人換來了安祥盛世,同心會的人也太不明事理了。 白昆盟和大家一起滅了魔族,最後還對其誅而殺之,難道這還不能證明他的赤子之心嗎?同心會的人真是庸昏之極! 學院門樓,一江套頭又看見了那八個大字“堅持易事,孕育自我”。前來入學的人從側門魚貫而入。 芷晴領著一江二人正欲跨門時,被兩名侍衛攔了下來。 芷晴一怔,她帶新人又不第一次,以前從未被攔過,兩名侍衛同時出門阻攔? “二位,這是何意?”芷晴問道。 “不好意思,今日他們暫不能入學院。”一位侍衛道。 芷晴當課長已經半年之久了,出現這種情況還真是破天荒。 “我想問一下,這是誰的命令?我手中可有外交官的薦文信。” “薦文信也沒用,院長的侍女特意交代過,今日禁止生人入學。” “那他們何時能入學?” “不曾留話,請在此靜候。” 一江聽說不能入學,心裡一陣竊笑。 芷晴聽說是院長的侍女交代過,隻能在此等候。在某些情況下院長侍女說的話就代表院長,不能不聽。 等了近半個時辰,一江終於忍不住了,他上前問道:“兩位,院長什麼時候能來,他不來我們就走了。” “院長沒來自有他沒來的原因,你等隻需安靜等候。” “他要是明天來,難不成我們要等到明天?你們就不能進去催促一下嗎?” 芷晴上前去拉住一江:“我們就再等會吧,反正也沒有事情做。” 一江瞪了兩位侍衛一眼,一屁股坐在了墻根。 “年紀輕輕就耐不住性子。”一聲蒼老而勁道的聲音從側門內傳了出來。 “院長好。”芷晴和兩位侍衛同時向一位老者鞠了一躬,旁邊的辰曼也小施了一禮。 一江從地上站起身來,打量著眼前的院長:灰色長袍披身,柳條般的長須直垂胸口,兩束白色的眉毛似圓月彎刀,身上所散發出的氣質讓人望而生畏,緊盯其雙眼又讓人覺得此人特別慈祥,盯久了那雙深邃的眸子好像具有吸引力一般讓你靠近。 一江的雙腳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幾步,辰曼上前去拉住他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離院長這麼近。 “你離我這麼近乾嗎?”一江惡人先告狀。 院長哈哈一笑,並沒有任何回答。 辰曼和芷晴聽見一江質問院長,不由得驚愕。她們清楚地看見了是一江自己走向了院長,而非院長走向了一江。 “你就是院長,讓我們等這麼久。”一江問道。 院長依舊不說話,一臉微笑。一江繼續說:“這麼長的胡須應該比我年紀還大吧。” “此胡須已過了耄耋之年。”院長捋著胡須笑道。 “了不起。”一江豎了一個大拇指。 院長緩了片刻道:“你們來入學可有準備?” 辰曼一怔,隨即搖搖頭。 “好,在入學前我問你們一個問題。什麼是責任?就你先回答。”院長指著一江。 “我?”一江想了片刻,“責任就是肩上的擔子。” “那什麼又是擔子?” “擔子當然就是責任了。”一江回答得很乾脆。 院長仰天一笑,並無下語,然後讓辰曼回答。 “責任就是我要為父親減壓,讓母親過上好日子。一言一行都不能以自己為中心,必須為身邊的每一個親朋好友考慮。”辰曼隨便說了兩句。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院長似在自言自語。沒人聽懂他在說些什麼。 “你走吧。”院長向一江揮揮手,“晨淩學院恐怕教不了你。” “你再說一遍,我沒有聽錯吧?”突來的驚喜讓一江懷疑人生。 不讓一入學,芷晴也感到奇怪,那兩名侍衛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一江故意道:“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那意思?嫌我笨,不讓我入學?” “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墻不可圬也。渡靈世界無限廣闊,你可任遊之。” “別罵人,小心我把你的胡須一根根拔下來。” “一江,不得無禮!請注意你的用詞。”芷晴道。 院長笑笑:“老夫下頜正差人撓癢,你若有心就來撓撓。” “你激我是不是?別以為我不敢。”一江天不怕地不怕的走向了院長。 他的手尚未碰到胡須。 院長抬手一掌就擊在了他的胸前。 院長縮回手掌後五指間溢出了無數道彩光,閃眼欲瞎。 緊接著院長又是一掌,還在後退的一江隻覺得胸前一陣刺痛,頭腦發熱,全身的血液好像開始沸騰,同時還有一股異流在渾身蠕動。當他略感胸前灼痛時,整身子像被人放在彈簧上彈了出去。 落地之際,一江全身的骨頭都散架了,一股鮮血從嘴角流出。一江不知自己飛了多遠,院長這兩掌比昨天探眼的厲害多了,昨天被探眼打過後還能行走,今天恐怕是站都站不起來了。 辰曼見光芒收斂後,發現麵前隻有院長,而不見一江。 她朝前方四處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陣咳嗽聲。 一江已在她身後十米開外仰天躺著。 辰曼迅速跑過去把一江扶起。 隨後芷晴也跑了過來,她見一江並無性命之憂,也過多的擔心。 一江也真是的,惹誰不好,非要惹院長。在院長麵前還口無遮攔,這不就是對院長的不敬嗎。 “你這死老頭,話……話還沒有說三句就……動手打人。你信不信哪天夜裡我到你床前掐死你?”一江氣踹噓噓。 辰曼扯了一下一江的衣服道:“你別說了。”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人生下來就是走向死亡,你若真能送老夫歸塵,老夫定會謝謝你。今日你與老夫有緣,老夫雖不能讓你入學,但是有一句話送與你,男人可以失人,也可以失錢,絕不能失誌。另外,今日出手傷你,是因為你出言不遜,為老不尊。”院長道。 辰曼突然開口道:“院長,自古以來學院乃育人為本,一江不會說話沖撞了您,您不讓他入學就罷了,再出手傷人就是您的不對了,我們來學院是修自身的不足,您作為學院的領軍人物,是不是該多多給予教育與指導?有聞遠道而來奉為賓,我們不要求您對我們以禮相待,但至少不應該傷人。” “哈哈。沒有人會故意為難你們,我剛剛就是在教育他希望他能收斂收斂傲骨誌氣。”院長不溫不火地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院長,你們的受教方式就是以武服人嗎?若真是如此,我想這學院恐怕也不合適我。”辰曼對這學院失去了信心。 “在武學上,我們確實是以武服人,勝王敗寇。在素養上,我們就是以德服人。人若不學,猶麵墻而立,你想清楚了?” 辰曼內心還是不想放棄這入學的機會,在學習中得到,在得到中學習。“我……我……”她猶豫不決。 “晨淩學院隨時歡迎你。”院長看出了辰曼的心思。 辰曼微微點頭。 院長轉身離去時,一江甩開辰曼,憋著一口氣猛然站起來,順手從口袋中摸出一把匕首。 此匕首還是昨日在芷晴房間順手牽羊來的,自從和探眼做完交易後屢次被欺負,有了匕首說不定情況就不一樣了。 殺人,他沒那個膽,假如真有人把他逼急了,把對方捅幾刀還是敢的。 一江和院長的距離不算太遠,隻要動作夠快,還是有可能刺中的。 他忍著全身的疼痛,三步並著兩步沖向院長。 辰曼和芷晴看見一江的舉動,頓時驚訝萬分!她們萬萬沒有想到一江居然會去襲擊院長?二人想去拉已經來不及了。 一江離院長還有一米距離時,竟然被一股氣流彈射而回。 他的頭就像撞在了一堵無形的墻上,腦汁都快從口鼻中流了出來,難受得要命。 一江落地時,手中匕首頓時脫落,匕首落地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響聲。院長轉身若無其事地道:“站不穩就別走那麼快,容易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