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歐陽青木救護衛司並非本意,他隻是想為下一場戲做鋪墊。 他在旁邊一直觀察著這場打鬥,典當門的勢力太弱了,照此下去,典當門必敗! 當然,這一點外交官也體會到了,想要反敗為勝,必須想一個巧計,他邊應付邊思考。 一江和富海兄妹是這場打鬥的關鍵所在,正所謂擒賊先擒王,隻要把一江和富海兄妹其中一個人控製住了,主動權就在他們手中了。 別人不知道一江和富海的關係,外交官還能不明白嗎? 他的首選目標是一江,一江手持旋冰劍,想要在短時間內抓住他,確實有些困難。 手無寸鐵的富海兄妹就不一樣了。 歐陽青木看穿了外交官的心思,所以他才會救一次護衛司。 果然,外交官左轉右轉就晃到了富海兄妹身邊,原本守著他兄妹的兩個黑人也被一江支去幫忙抓護衛司。 此時,正是外交官下手的最好良機,抓住了富海兄妹,就不信一江不服軟。 富海兄妹靠在墻邊,完全沒有發現此時的外交官正一步步向他們倆逼近。 外交官見機會來了,立即沖向福海兄妹。 “得饒人處且饒人。”歐陽青木一個閃身,到了富海兄妹麵前,“傷及無辜恐不好吧。” “歐陽青木,你……”外交官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一個人影跌倒在他麵前。 由於速度太快,她根本就沒有看清楚這人也是誰。 “外交官,他二人是我聘請的勞役,若有傷殘,我這個生意還怎麼做得下去?”關於剛才飛來倒在眼前的人影,歐陽青木假裝沒看清。 “總事,你沒事吧?”外交官立即扶起來倒地麵的人影。 總事被外交官扶起來後,整了整衣衫。 歐陽青木看著總事,微笑道:“半年不見了,怎麼修為退步了?” 總事和旋冰戰了有數百招,他沒有一招處於上風,今日敗在一個女子手中,顏麵盡失,這種事情這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見著。 總事落敗,護衛司被擒,侍衛死的死,傷的傷。 大家見此形勢均停止了打鬥。 剛才旋冰和總事的對決,沒人看清,他倆一會兒在街道上,一會兒在屋頂上,移動的速度,肉眼難以定位。 旋冰打敗了總事,現場所有人都向她投去了異樣的目光,有的目光充滿了朝拜欽佩, 有的目光左右不定,還含著些許的膽氣怯,能勝過典當門總事的人,肯定不是平庸的修為者。 外表看起來是一個弱女子,原來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護衛司被兩個黑衣人壓著,滿臉的錯愕。 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藍衣女子如此厲害,竟然打敗了總事? 要知道總事在典當門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就算是在整個渡靈世界,也沒有幾個人能勝過總事。 今日敗了,敗的毫無征兆! 帶著幾十號侍衛過來,最後竟被一個無知者給降了。 這不僅僅丟了護衛司的顏麵,典當門的臉已丟盡了。 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總事敗在了一個女人手中! 護衛司被兩個人壓在原地,呆若木雞。 外交官也沒有想到結局會是這樣,原本以為有總事出手,帶回一江是勢在必行。 她知道一江身邊的藍衣女子修為精湛,真沒有想到總事也不是其對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典當門今日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總事看了看地上傷殘不齊的人,最後轉向旋冰道:“多謝姑娘手下留情。”他說完向旋冰行了一禮。 外交官聽見這句話,看著總事的這個舉措,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要知道總事除了向院長,和各門派的首領行禮外,還不曾向任何人行過禮。 倒不是說他傲慢,主要是他的身份在這裡。 眼前這個姑娘可比她小了十歲不止,今日真是出門沒看黃歷。 旋冰拿著劍鞘麵不改色的站在一江旁邊,對於剛才總事行的禮,她當作沒看見。 如果在平日裡,有人向她行禮,她一定是笑臉相迎,並且還會還上一禮。 可今日不同,麵前這群人和一江有仇,她也隻好把他們當做敵人。 幸好總事的素養不同於他人。 他在此丟了顏麵,完全可以找回來,由他直接指揮的調令的一影團,隻需調出一團即可找回麵子,可他並不是那種爭強好勝的人。 敗了,隻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一影團的指揮權雖然在他手中,可他也不能為了一時的沖動或者憤恨,而調動一影團。 調動一影團有明文規定,隻限在本門遇到重大外敵襲擊,保護渡靈人生命安全。 換而言之,如果一江危及到了渡靈人的生命安全,總事就有權調動一影團削了他。 總事當下之所以沒有調動一影團,是因為一江的罪還沒有坐實,也就是同心會沒有對其宣判。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也不用他調動一影團了,同心會的高手如雲。 閉著眼睛隨便抓幾個,就可以把他打得哭爹喊娘。 同心會給一江的時間也不多了,好戲隻能到時候再看。 今日不能拿回旋冰劍也沒事。 總事決定,就算帶著這一身的輕傷,到時候也會去同心會瞧一瞧。 隻要親自涉足的同心會,相信同心會的人會給一個薄麵,有眾人相助,拿回旋冰劍應該不成問題,畢竟一江是典當門的人,不看僧麵還得看佛麵。 一江不顧眾人的眼光,赤著半身光著腳,提著旋冰劍走到了護衛司麵前。 旋冰拿著劍鞘像影子一樣跟在他身後。 一江看了一眼對麵的護衛司,嘴角還流著鮮血,一臉的狼狽樣,哪還有一個護衛司的威嚴,儼然像一個殘兵敗卒。 護衛司抬頭,目光瞬間和一江的目光交匯在一起,他喉嚨不自覺地上下竄動了兩下,這結果他做夢也不曾想過。 風水輪流轉,命該如此。 一江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護衛司立即低下了頭。 “除了這個人,你們都走吧,我不為難各位,畢竟你們和我沒有殺父之仇,也沒有奪妻之恨。” 一江把目光移向了外交官和總事身上。 “助隆帝破印釋天,我完全是被人陷害的,去同心會的期限也馬上到了,我會向所有人解釋,你們走吧。” 總事和外交官站立在原地,一句話也沒有說,紛紛把目光投向了護衛司,要走也總得帶著他一起走吧,畢竟他是典當門的人,不可能丟下他不管。 “小兄弟,你打算怎麼處置這個人?”說話的是一個蒙麵黑衣人,他正是歐陽青木的隨從。 一江手一揮,意示黑衣人走遠一些。 兩個壓著護衛司的黑衣人分別左右跨了一步,步子尚未落地,隻見寒光一閃。 “小兄弟豈不可……” 歐陽青木的話還沒說完,護衛司的右臂就被砍落在地麵了。 一聲殺豬似的慘叫,震耳發貴。 現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除了個別人外,其餘的人都不知道一江和護衛司有什麼過節。 一江已經答應讓其他人走了,唯獨留下護衛司,還毫無征兆地砍了護衛司一隻手臂,這一瘋狂的舉動,讓所有侍衛不寒而栗。 特別是四周圍看熱鬧的群眾更是觸目驚心! 總事搖了搖頭,一江這一劍始料未及,想挽救都沒有機會。 也不能說沒有機會,他一旦出手,一江身邊的藍衣女子定不會袖手旁觀,又一場混戰難免。 外交官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一江,這眼神中沒有憤恨,沒有怨恨,隻有質疑。 “上次在比武場館,我說的很清楚,並且還有人為我作證,為什麼你就不相信我?還故意欺負我們兩人,今日我再告訴你一遍,我沒有偷吃任何東西。” 一江不顧護衛司的嚎叫,也不管他有沒有在聽:“誤會我,還欺負我們,這就是你的下場。給我滾!” “小兄弟,這是小事一樁,你又何必耿耿於懷,他好歹也是典當門的護衛師。”歐陽青木也感到很詫異。 “小事?當初我就差點死在了比武場館,砍他一隻手算是輕了。” “得饒人處且饒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吶!”歐陽青木今日不知為何總愛說同一句話,剛剛這第一句好像是說給一江聽的,後麵一句似乎是說給護衛司聽的。 外交官把護衛司的血脈封住後,扯下一塊已經死去的侍衛的衣服,將護衛司的右手左捆右繞。 護衛司坐在地麵流淚不止,此時雖然已經不是很痛了,但是心卻更加痛了,他萬萬沒有想到,一江會因為那裡的過節懷恨在心?今日還砍了他一隻手臂。 說起那日在比武場館的事,護衛司真有些冤枉,一個侍衛向他報告,說有人在偷吃賓客的食物,所以他才來秉功處事,有人證物證,自然要按律法處理。 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想再去查實恐怕不易,如今一江堅稱自己沒有偷吃,也許這件事情真有些小誤會。 總事一乾人吃了虧,丟盡了臉,隻能落敗而歸。 臨行前,總事對歐陽青木有不滿,還說改日同心會見,到時候別做糊塗之事。 總事說話的口氣略帶些許的警告,他一直認為黑衣人是受歐陽青木指使來保護一江的。 歐陽青木淡淡一笑,目送總事一乾人離去,那幾個黑衣人也隨即消失在了街頭巷尾。 歐陽青木當著一些群眾的麵,把富海兄妹訓了一頓,說如果他們再敢接私活,就扣薪水。 他此舉是不想落路人口舌,讓別人抓住不必要的把柄。 他有言在先,這江曼食品是他經營的。 富海兄妹零零點頭,自然明白歐陽青木的用意。 一江找了一個很好的借口,說昨晚規定的時辰還未到,還要繼續住下去,說完轉身就和旋冰進了酒水館。 歐陽青木在江曼食品轉悠了一圈,然後命令隨從,把遠處的馬車拉了過來采購好乾果,就離去了。 一江在酒水館隨便找了一套衣服,往身上一披,暗暗舒了一口氣,慶幸今日逃過了一劫。 “公子,今日我們算是徹底得罪了典當門,以後行事需萬分謹慎,還有就是沁兒他們。” 旋冰的想法也正是一江在考慮的,如果再和沁兒他們有往來,被人看見恐怕他們就不會像今日這般幸運了,幾個黑衣人再厲害也抵不過同心會。 一江想了想,決定中午時分就離開:“我們去外麵重新找一個住的地方。” 旋冰聽了一江的想法,非常贊同,以後隻能抽空來看富海他們了。 有黑衣人在暗中保護他們,相信也不會有人敢來找麻煩,更何況還有歐陽青木和易中仁,這兩個明主。 一江把富海叫過來,安排了他一些事情,主要就是重新找住處。 富海剛離開,歐陽青木就從後門進來了。 同心會給一江的最後期限馬上就到了,有些事歐陽青木想給一江透個底。 他想明確知道一江是否會去同心會,如果一江真要去同心會,那無疑是肉包子打狗。 倘若不去,一江以後的日子將會暗無天日,整日隻能像耗子一樣被人追著到處跑。 一江坦率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同心會一定會去的,但不是去打架,而是和他們商量講道理。 同心會的人魚龍混雜,想要一江性命的人一抓一大把,別的不說,就黑慶門的黑煞而言,他的弟弟黑風現在還不能自由行走,這個仇不可能就這樣算了。 黑煞一定會借此機會把一江搞死為弟弟報仇,就算黑煞不親自動手,他也有數十種辦法讓一江命喪同心會。 為此,歐陽青木特給一江想了一個良策,同鄉會的地理位置特殊,它建在一座巨型的山頂,山崖邊下是萬丈深淵,進出同心會的道路隻有一條,這唯一一條道路一旦被封死,任何人都不可能從同心會來去自如。 同心會有一個地方叫“望淵臺”,每逢有重大的事情要商量,所有人都會到這望淵臺上。 歐陽青木給出的良策就是,一旦動起手來,一江必死無疑,最好的辦法就是從望淵臺上跳下去,他會在深淵下安排好人手救一江。 旋冰縱有萬夫不敵之能,也不可能勝過所有人,畢竟同心會的人也不是等閑之輩,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 一江很感謝歐陽青木所做的這一切,他也答應了歐陽青木的提議。 江湖險惡,不行就撤,保命最要緊。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心裡卻是另一種想法,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每一個人都有私心,更沒有人會做賠本的買賣。 想必歐陽青木也不例外,他如此幫一江肯定也有所圖,當下很多人提起一江避之不及,他相反,和一江處得更近了。 一江也不知道歐陽青木打的是什麼算盤,但有一點一江乾肯定,歐陽青木暫時性不會有害他的念頭,如果真跳下萬丈深淵那就不好說了。 萬丈深淵,別說是一個無知者,就是一隻羽翼齊全的鳥扔下去,恐怕也連個毛都找不到,誰知道歐陽青木會不會看上了旋冰劍? 如果他真的看上了旋冰劍,那這一招就相當的完美,旁人也不會說閑話。 一江是自願跳下懸崖的,歐陽青木帶人去找一江,最後撿到了一把劍,而一江的屍體早不知去了何方,這樣的說辭又有誰不會信呢? 所有人都看見一江跳下懸崖,他們當然會相信。 旋冰劍誰撿到就歸誰,就像當初一江在九重山找到一樣。 “傻子才會從懸崖上麵跳下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被活活摔死,那還不如痛痛快快的跟他們打一場,至少有人收屍。”一江在心中暗自道。 “公子,剛才歐陽青木說的話,我們要不要相信?”旋冰問道。 “防人之心不可無,如果我們真從懸崖上麵跳下去了,誰知道懸崖下麵等著我們的又是什麼?” 總事一乾人剛回到總部,安置好半殘廢的護衛司,大氣還沒喘上一口,院長就突然親臨了,並且身邊還跟著辰曼。 辰曼跟著師父這麼久,今日還是初次和師父外出,她沒有問什麼原因,就像師父的影子一樣,一路隨行。 進入總部樓層後,辰曼看見了十幾個傷殘的侍衛,和幾個已經死了的。 總事也是精神不振,外交官身上還有鮮血斑斑,一副狼狽的樣子。 這個狀況讓辰曼猜到了三分,總事他們剛剛肯定經歷了一場惡戰,也不知道對手是誰,能讓總事親自出手的人,恐怕也不是等閑之輩。 總事鬱鬱寡歡,相信但凡是個人都能看出,他們戰敗了。 “這大清早的,誰會來挑戰典當門,莫非……,”辰曼的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可怕的人名“魔族首領隆帝。”估計也隻有這樣的人才能讓總事吃敗仗。 今日師父外出,恐怕也不是偶然。 “院長,學子給典當門丟臉了,請您責罰。”總事給院長深深行了一禮,旁邊的外交官也低頭行禮。 “青雄怎麼樣了?”院長好像不是很在乎是否給典當門丟了臉。 事已至此,隻能接受現實。 “斷了一隻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