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3人行必生事(1 / 1)

懸壺錄 顧惟燚 2822 字 2024-03-16

冬天的夜來得比較早,不到7點就完全黑了下來,廣場上亮起了數十盞巨亮的燈,輪到我們彩排的時間是在晚上九點多,集合的地點確認好後就可以自由活動了。雖然現在這一塊比原來繁華了不少,但也是相對的,周邊除了有我們學校,就隻有一個公交車的總站了,外加上幾家小飯鋪和兩個小超市。所以也沒什麼可逛的,大部分同學都沒有走遠,幾個一群的相互嬉鬧著,避風處聚集的人最多。   我待著無聊打算四處看看,畢竟這裡是天塔山的舊址範圍,雖然現在已經麵目全非,但以前的經歷始終令我對這裡有些莫名的好奇,來都來了,不如走走。其實早就感覺這裡仿佛有什麼魔力一直在吸引著我,我總是在找尋著什麼,似乎也期待著什麼,但是心裡又同時在抗拒,以至於我先前從未主動來過,與此同時腦子裡一直在回想著多年前的那個夏夜所發生的事。自從爺爺那裡聽說了有乾塘坡這個地方,我就有意無意的在老一輩人中去打聽,還知道這附近曾有塊地方八十年代的時候是用來槍決犯人的。   我剛準備離開就被王事業叫住,他一邊啃著火腿腸一邊往我這裡靠近,旁邊還跟著另一個同學。聽我說明意思之後,兩人都表示有興趣,我比較隨意,於是便三人一起結伴同行。   廣場到處都是人,隻有電視塔那個方向烏漆嘛黑顯得冷清,我們便朝電視塔的方向走去。雕像背後不遠有條麻石路徑直通往電視塔,路寬不過三米,兩邊泥地裡錯落的堆著一垛垛還未來得及鋪的草皮,整條路略顯得有些單調且狹長。大概十多分鐘後我們到了電視塔下麵的大坪,相比前廣場的人聲鼎沸,燈火通明,這裡非常的安靜,四周堆滿了建築廢料,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進塔的大門被一條大鐵鏈纏饒了幾圈,上麵掛了把大鎖,伴著我們的隻有一盞忽明忽暗的礦燈懸掛在塔身腰部。   天空斷斷續續的下著毛毛雨,透過燈光一絲絲看得格外清晰,打在臉上,比之前更冷了些。我們繞過鐵塔來到了它的背麵,這裡是整個廣場最西邊,前方是一大片荒地,比我們所處的位置下沉了五、六米的樣子,視野還不錯,盡頭處隱約是一小山崗,被一片樹林包裹著,下麵好像還有戶人家,一點微光在夜色的籠罩下顯得不那麼真實,在我們站立處旁邊有一條不是很陡的下坡小土路,應該能一直通向那裡。   我們三人開始都沒說話,王事業背著雙手一副指點江山的樣子眺望遠方,感覺他隨時可能要吟詩一首。   “我聽我大伯說這裡原來是一片墳山,你們聽說過沒?是不是真的?”   我轉過頭看著說話的人,聲音發自帆子,也是我的好朋友,一米八幾的身高,生得眉清目秀,是標準的大帥哥。不過令人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脖子,不知道是因為他的體型太偏瘦偏窄還是什麼原因,總感覺他的頸根顯得格外長了一截,我們還老拿他開玩笑,說他一米八五的身高,脖子占去一半的功勞。   王事業一聽帆子說的便來了興趣,收起豪情萬丈的狀態,扭頭就跟他打聽。帆子表示所知有限,老王沒有從他那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消息,沒一會兒便意興闌珊了。   隨即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麼,突然有些猥瑣的笑道:“你們說這地下會不會還留有什麼寶貝?”   我聽完就樂了,笑著說寶貝你估計挖不到,老骨頭倒是有可能淘出來幾根。   事業哥聽後一蹭就到了我邊上,雙眼發光的對著我:“你熟悉這裡?是怎麼一回事?說來聽聽噻!”   “說完了啊...”我兩手一攤笑道。   “切~!”事業哥一副不屑的表情望著前方,不知又在幻想著什麼。   “不過帆子,你伯父說得沒錯,這裡以前的確是一大片墳山,而且前前後後加起來也有上百年了。”我輕輕踢了一塊腳下的磚石,也學著事業哥的樣子抬頭望著遠處緩緩說道。兩個人同時望著我,麵上的八卦氣質盡顯無遺,希冀的眼神等著我繼續說下去。我故意嘆了口氣,裝了個X,接著說道:“這裡原來是一座山,整個西區的人都把去世的人往這裡埋,時間長了,所以累積了蠻多的墳堆,我們現在站的地方隻是很小一塊區域,原來周圍一大片都是這個山的範圍,包括我們的學校,隻是現在被推平得差不多了。”我指著前方比劃了一下。   當時事業哥聽完就想往前麵那塊荒地上蹭,帆子喊住他,一臉懵相,瞪著眼睛意思就是在問“你想乾嘛去?”   事業哥收住即將邁出的腳,回了半個頭斜著眼望著帆子,擺出一副明知故問的態度。   帆子幽幽地說道:“這大晚上的還打算往墳堆裡鉆唉?!要去也選個白天去噻!”   我看著心想這真是一對好基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無需開口,一個眼神,對方都懂。王事業沒有答話,也沒繼續往前,帆子估了估時間又對他說道:“這裡沒什麼意思,車站邊上有個電遊室,我們打拳皇去,還玩得個把小時。”說完就示意我往回走,我沒有什麼意見便跟著轉身離開,沒走幾步事業哥也跟了上來。   三人回到那條麻石路上,王事業繼續向我打聽,我便把天塔山的大概情況給兩位“城裡”來的孩子做了一番匯報。怪異的事情我是沒有說的,倒不是刻意隱瞞什麼,是覺得沒必要。畢竟大家都是生活在現代世界裡,在唯物主義思想熏陶中長大,有些事情聽了也隻會當故事來聽,最多在當時可以增添一些氣氛和趣味罷了。王事業聽完我的講述,還是直嚷嚷說哪個白天一定要去“探險尋寶”一次,我們倒是沒再駁他,在我當時看來,這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的提議,最後估計也就不了了之了。隻是後來沒想到大王說的那個“白天”來得如此之快。   王事業邊走嘴巴就沒停,說什麼人的膽子一定要大,要有冒險精神,還說他的人生信條就是一個字“乾!”。我們聽完連聲說是,敷衍之情溢於言表,王事業也不覺得尷尬,接著又來逗撩我和帆子,幾個人打打鬧鬧的很快就從麻石路上來到了前廣場。看著他倆繼續你追我跑的背影,我稍稍抹了抹臉上的水霧不由的回頭望了望,來時的路又恢復了以往的寂靜,與遠處依然忽閃忽閃的礦燈連成了一條線,在雨霧中更顯得幽冷而狹長,仿佛一條死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