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眼前這貨主動發出了一聲普通的家貓叫聲,便放下些戒心,不自覺地又主動靠近了些。這隻突然現身的貓咪除了幾聲貓叫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隻是瞪著一對幽幽的雙眼呆呆的望著我,之所以是呆呆而不是呆萌就是因為它瘦得可憐,臉部沒有發腮,不似平常見的那種肥貓囧傻呆萌,毛色怪異是因為它是個陰陽臉,一半深棕色一半黑色,涇渭分明正好各占一半。 我下意識的掏了掏褲口袋,企圖翻點吃的出來喂它,除了一包三塊錢的已經吃了一大半的檳榔之外什麼都沒有,之前準備的乾糧都放在背包裡,而背包在落水之後就遺失不見了。我有心跟它套套近乎,可惜眼下沒有拿得出手的“見麵禮”,便鬼使神差地從地上隨手捏起了一隻小蚯蚓遞了過去,徒手撥弄一、兩隻蚯蚓我還是能做到的,隻是不能接受一大堆、一大堆的來招呼。那貓還是一動不動,像看傻子一樣盯著我,我便將手中的蚯蚓拋了過去,結果直接扔在了它的鼻梁上還黏掛住了幾秒鐘。不知它是被突如其來的物體給嚇到了還是像帆子一樣有潔癖,直接炸毛彈起,在空中還連打兩個噴嚏最後落在離我相距大約五、六米的空地上。 起初我還以為它打算襲擊我,於是也做好了防禦的準備。當時的我對於這些貓啊狗的習性不甚了解,由於我奶奶也是有潔癖的,我從小到大就沒有被允許養過寵物,所以眼前這隻貓是個什麼狀態,我是完全猜不出來。本來身處這個奇怪的空間內,潛意識裡覺得這隻貓應該不簡單,何況好不容易遇見一個也許可以互動的活物,就想要研究一番,可是自從發現這隻怪貓後除了長相怪異它也沒有其他可疑的地方,我便猜想或許隻是一隻普通的野貓不知什麼原因出現在這裡,唯一不尋常的點在於它隨便躍起就能夠往後倒飛五、六米遠,這在其他貓身上應該是見不到這種能力的。 想到自己還被困住,當務之急還是盡快找出路要緊,我便舍掉繼續逗貓的想法,不過要找到出路以目前的情況看來光是在這附近轉悠是行不通的了,所以在我遠離幕墻之前有必要去跟那頭的同伴們說一聲,打定主意後便轉身躍起騰空往來路返回,兩個起落後回到幕墻下,立馬就收到那頭的聲音。 我剛準備出聲回應,眼睛餘光一瞥就看見了一團肉趴在我旁邊不遠處,一對眼睛在幕墻熒光映照下幽幽閃著綠光,正是那隻怪貓,隻是什麼時候跟上來的,我竟完全沒有察覺。 我一邊提防著怪貓一邊將我的想法和這隻怪貓的情況說與那頭的同伴們聽,對於怪貓他們也無法判斷出什麼來頭,甚至連黃二也參與了對話,不過也說不出個之所以然來。隻是這次我成功說服了外麵的阿諾等人,理由是其實我們都是被困住了,區別在於我困在結界裡,而他們身在百米深的地下,來時的梯子被黃二這個二貨給搗毀了,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就算我能夠脫困,出來還是得再找回到地麵上的路,還不如爭取時間兵分兩路,沿途給我留下記號便可。本來以黃二的道行是可以全身而退的,但是其丹田被我用銀針封住無法運氣,阿諾他們是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去解除它的封印,這樣一來大家便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它又是對這裡環境最熟悉的,所以通過一番你來我往的對話後,大家終於達成一致,外麵的人暫時與黃二摒棄前嫌,並由黃二帶著大家夥在外麵先去找出路。臨別之際,帆子最後一個動身,我們兩人隔著幕墻約定好記號後,再相互叮囑一番,無非就是注意安全、提高警惕之類的,便分別動身開拔。 這次我沒有急於躍起騰空,而是緩緩步行走了十幾米,回身再望,確定墻那頭的夥伴們已經走遠,免不了生出一絲落寞感,之前雖然隔墻相距,至少能交流,現在是真正意義上的隻剩下我獨自一人困在這偌大的莫名空間中,生死還未知,一股絕望感便不受控製的襲上心來。之前從梯子上墜落後,也有一段時間是一個人,但那時還有希望在,而目前的這個處境,已經是有兩個人的前車之鑒,沈、王兩家先人可是再沒出現在外麵的世界裡,所以我很有可能重蹈他們二人的覆轍。 “喵~!”一聲貓叫把我的思緒拉回到現實中,那怪貓再次跟了上來,這次居然直接趴在我的腳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知為何,這時有它在旁,令我倍感安慰,甚至親切。 “你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啊?”我不禁莞爾。它朝我喵喵兩聲作為回應,然後起身走到了我前麵,回頭看了我一眼像是在帶路一樣繼續朝前方邁步,結界裡麵這麼大,我接下來也沒有個具體方向,便不做多想跟了上去。 就這樣一人一貓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沿路環境沒有太多變化,四周依舊時不時地會出現小片被熒光包裹的區域,隻是越往裡邊走,蚯蚓竟越來越多,到後來幾乎快沒地方下腳,密密麻麻到處都是。那隻怪貓似乎也不太喜歡碰黏軟濕滑的蟲堆,開始蹦蹦跳跳、時隱時現的挑路走。隨著蚯蚓越多路便越來越難走,怪貓消失的時間間隔就越長,每當我以為它已經離我而去的時候,它又會很巧的現身在我前方,而每次我行進的路線如果出現大方向上的變化,它便“喵喵喵”的發出聲音來提醒,這就讓我確定了它確實是在帶路,至於目的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打定主意想跟著這隻怪貓,看看它最後到底會把我領到什麼地方,有時候路實在難走,經常可以碰到蚯蚓堆深到可以沒過我的小腿,行進的速度就變得極慢,我隻能嘗試叫住它,老是稱呼它為“怪貓”也不是辦法,於是想給它取個名字,看著它那張陰陽臉,便靈機一動,“以後就叫你二儀吧!”我笑著對二儀說道,它這次歪著頭斜著眼看了看我,然後轉身繼續朝前蹦去,我權當它欣然接受了這個名字,隻是剛才它那斜眼看我的樣子一下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