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案子真的跟那個長腿小妞有什麼關係? 到了此刻,魏顯昌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原本在那日自己跟她一同做局拿下了李世忠之後,自己便忙著處理善後的事情,一直沒顧得上兌現睡服她的承諾。 沒成想這才過了幾天,自己去查一件完全不相乾的案子,百轉千回,居然也能扯到這個長腿小妞身上。 存在感拉滿了屬於。 難道,這就是傳中的猿糞! 想到這,魏顯昌轉身便往回走。 既然有了線索,那就去驗證一下嘍…… 即將離開仵作房的時候,他身形一滯,又轉了回來。 借口拉下了東西,魏顯昌將那個傻子拉了出去。 來到墻根底下,確定那幾個老仵作沒看見,魏顯昌掏出二兩銀子塞進了傻子手中。 “有勞小師傅帶路,一點心意,聊表寸心。” “啊嗚……謝……大人……嘿嘿…” 感受到手裡沉甸甸的分量,傻子對魏顯昌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 “收好,別叫人發現了。” 魏顯昌也向他報以同樣的笑容,又叮囑了一句。 他怕那幾個老東西看到,會把銀子搶走。 傻子還是憨笑。 卻見他腳一抬,手一鬆,二兩銀子直接滑進了他的鞋底。 魏顯昌一見,也是會心一笑,這才轉身離去。 …… 當日午後,孫府。 魏顯昌來到熟悉的墻根下麵,縱身一躍,然後熟門熟路摸到了孫家小妞那個練功房似的繡樓前。 自己是閹贅遺醜,孫家小妞是忠良明珠。 二人之間本來就是見光死的關係。 所以要見麵的時候選在一個私密點的地方,很正常吧? 不知道為什麼,一樓的家丁大白天也是日常打著瞌睡。 所以魏顯昌用老方法爬上二樓。 “啊!魂淡!又是你!誰讓你進來的!” 在孫三小姐高八度的尖叫聲中淡定地躲過三枚銀針,魏顯昌尋了把椅子一屁股坐在桌前。 大力一抓,入手是白花花,軟糯糯,QQ彈彈的…… ……一盤桂花糕。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魏顯昌直接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跟屍體打了大半天交道,他本來是沒心情吃飯的。 沒想到來到孫家小妞這裡,一盤素點,倒是把他的饞蟲給勾出來了。 “你就不怕我在桂花糕裡下毒?” 孫婉青冷眼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閨房裡的可恨男人,口氣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不怕。你難道不知道?現在咱倆可是蛇鼠一窩,本人不才,是你這飛賊在政法係統裡的保護傘。我要是死了對你可沒好處。” 吞下最後一塊桂花糕,魏顯昌抬頭看了孫婉青一眼,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今日孫家小妞是一身素白的勁裝,烏黑秀發用紅繩束在腦後,給人一種英姿颯爽的感覺。 那柄給魏顯昌製造過大麻煩的銀鞘長劍就握在纖纖玉指之間。 看樣子,她一會兒是要出門練劍去。 等等! 這麼說的話,自己早來一刻,豈不是又能看到她更衣時的樣子。 魏顯昌頓時懊悔不已。 “誰跟你是一窩!” 孫婉青啐了一口。 她就算聽不懂政法係統是什麼意思,也知道蛇鼠一窩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看魏顯昌一副吃定自己的樣子,孫婉青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南淮城裡的登徒無賴,自己過去也不是沒碰到過。 但以她的實力,往往是一劍招呼過去,管叫對方屁滾尿流。 偏偏是這個魏顯昌,不僅手上捏著自己的把柄,最可氣的是武功還比自己高。 奧,不對。 他甚至都不會武功。 純粹是憑借天賦異稟的身子骨以力欺人。 但這才是最讓人生氣的! 知道自己沒有資本翻臉,孫婉青惱火的將手中長劍放下,冷冷道: “今日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 魏顯昌故意道。 “沒想到魏大人鬥嘴的話術居然這麼老套。” 孫婉青不為所動地冷笑一聲。 這點魏顯昌承認。 他這人嘴笨,就喜歡直接動手動腳。 不以為意地笑笑,魏顯昌緩緩道: “來找你是因為上次咱們合作的很愉快,所以我想找你再談一筆買賣。” 此言一出,孫婉青的俏臉又黑了三分。 “我還以為,義隆坊那次之後,我們就兩清了。” 孫婉青說的很平淡,但恨恨的表情卻幾乎是把“還想利用我?”幾個字寫在了臉上。 魏顯昌裝作看不見道: “上次的是兩清了,不過我們這次談的買賣,可非孫三小姐你莫屬。” “此話何意?” 明知道對方賣關子,孫婉青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先看看這個吧。” 魏顯昌將一份案卷簡報遞過去。 片刻後,孫婉青也神色凝重起來。 “這下感興趣了?” 魏顯昌一臉的興致勃勃: “你看,同樣的飛針,同樣的點穴功夫,還有這輕功,剛開始看到我還以為是你性轉了呢。” 孫婉青悲憤地站起來,就要拔劍跟這個口無遮攔的狗賊拚了。 “咳咳,我是說,此人武功和你頗為類似,所以我才想到要來找你,看看你知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敢在京裡犯下這種滔天大案。” 孫婉青默默坐下。 雖然她是微微垂首,但魏顯昌看到了她目光流轉的樣子,明顯是想到了些什麼。 有戲! 魏顯昌心頭一喜。 誰料,孫婉青忽然抬眼,看著魏顯昌的眼神冰冷依舊: “閹黨狗賊人人得而誅之,就算我知道行兇之人的身份,又為何要告訴你?” 聽孫婉青這麼說,魏顯昌立刻換上一種大義凜然的口氣說道: “婉青,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就曾經對你說,我不是閹黨走狗,而是大寧武官!這話放到此案也是一樣,當街行兇,如此惡劣行徑,已違國法!無論受害的是閹黨高官還是無辜平民,我都勢必要拿他歸案!你若是不信我……” 說著,魏顯昌嘆了一口氣,仿佛是做了很大決定似的,從懷裡又摸出一張紙來。 孫婉青瞥了一眼,呼吸立刻急促了起來。 魏顯昌手上拿的,居然是那份當初逼她簽字畫押的認罪供狀! 沒等孫婉青反應過來,隻見魏顯昌手指一動,刺啦刺啦幾聲,那份供狀頓時便化成了一疊碎片。 為了加強自己這一段動作戲的張力,撕完之後,魏顯昌還大手一揮,任由紙屑在閨房裡飛的到處都是。 做完這些,魏顯昌用無比誠懇的眼神盯著孫婉青,聲音低沉而又堅毅。 “婉青,我不想讓你以為我是在要挾裡什麼,此刻我隻以大寧武官的身份請托你,可以再幫我這最後億次嗎?” 孫婉青怔怔地看著魏顯昌,仿佛是重新認識了這個男人。 什麼? 他居然真的撕掉了? 難道他不知道這是他唯一能夠製衡我的東西嗎? 或許,這一切他隻是在逢場作戲? 可是那封撕碎的供狀又怎麼解釋? 難道,他真的跟他說的一樣,隻想當個忠君報國的大寧武官? 是自己一直以來都誤解他了? 沉默許久,孫婉青漸漸平靜了下來,深深看了魏顯昌一眼,她輕微的點了一下頭: “好吧,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