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晚上12點了，賈東旭出門。 　　他一瘸一拐的、滿臉的傷痕，走出四合院。 　　去小診所治療傷勢。 　　至於僅僅是治療傷勢？還是順帶著也去賭博？隻有賈東旭自己知道了。 　　…… 　　次日。 　　一大早，曹衛國哼著小曲，去上班。 　　剛進廠，他隻是去了采購科騷了一趟，然後就去了保衛科。 　　王大山早有預料，帶著曹衛國找了個沒人的地方。 　　他遞給曹衛國一根煙：“鄭月蘭的基礎資料查清楚了。” 　　說著，將資料也遞給曹衛國。 　　曹衛國當場看起。 　　“鄭月蘭，1932年生人，今年28歲。” 　　“十年前的18歲，曾結過婚。” 　　“但結婚不到3個月，丈夫因病去世。” 　　“她沒有孩子，至今沒有再嫁。” 　　“她帶著公公婆婆還有一個智力不健全的小姑子一起住。” 　　“等於是一個人養著公婆和小姑子三個人。” 　　…… 　　曹衛國有點震驚和敬佩。 　　這個女人不容易啊。 　　資料繼續看下去。 　　“59年之前，鄭月蘭每次的采購任務指標基本能完成9成乃至10成。” 　　“荒年來臨，她的任務指標完成度就很差了。” 　　“有時候3成，有時候4成，最低的時候隻能完成任務指標的2成。”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今年7月。” 　　“從7月開始，她的任務指標完成度，突然暴漲到了8成以上。” 　　……… 　　曹衛國抽了根煙。 　　這麼看來，7月開始，鄭月蘭的任務指標應該就是張大海幫忙完成的。 　　否則，不可能如此巧合。 　　難道昨天晚上在東來順和王大山猜測的都是正確的？ 　　但，緊隨著，曹衛國又注意到了鄭月蘭信息中的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頓時臉色就變了，有些驚疑不定。 　　曹衛國重重搖頭： 　　“不對，大山哥，我們之前的猜測中有一個最重要的點，弄錯了。” 　　“張大海根本不是勾搭上的鄭月蘭，張大海這個畜生……” 　　“鄭月蘭極有可能是被強迫得手的？” 　　…… 　　他和王大山之前的猜測是：張大海於今年7月份勾搭上鄭月蘭，兩人是搞破鞋、你情我願的的那種。 　　但。 　　事實，並不是。 　　“什麼？” 　　王大山眼神微微一閃，也很震驚。 　　曹衛國肯定的道： 　　“大山哥，你仔細看一下7月份開始……” 　　“張大海來軋鋼廠上班的日子，以及他去下鄉或者去供銷社等地方的日子。” 　　“甚至包括他請假的日子。” 　　“再對比一下鄭月蘭的。” 　　…… 　　雖然是荒年了，下鄉采購物資什麼的有一點點扯淡。 　　畢竟村子裡很多人都餓的要吃樹皮、墾黃土。 　　但也不是絕對的。 　　例如，餓極了的村子裡的人去山上打獵。 　　哪怕這些村子裡的人一個個已經餓的虛弱無比…… 　　但十多個人乃至幾十個人合力打獵，也是有一定機會的。 　　再說還可以布置捕獵裝置呢。 　　萬一運氣好，真捕到了一頭野豬。 　　他們舍得吃嗎？ 　　就算村子裡的人都餓的眼冒綠光，隻要還有一點點理智，就不會舍得吃。 　　退一步說，哪怕其中有人失去理智了，還有村長和村乾部阻止。 　　村長肯定要等采購員們下鄉收這些野豬肉。 　　一頭野豬如果150斤肉的話，用來換糧食，能換好幾千斤棒子麵或者紅薯。 　　前提是，這個采購員也很有本事，在荒年都能弄來幾千斤棒子麵、紅薯。 　　150斤的肉隻夠一整個村子裡的人吃一頓或者兩頓，頂什麼用？ 　　但好幾千斤棒子麵或者紅薯，夠一個村子裡的人扛大半個月。 　　怎麼選擇，村長肯定清楚。 　　所以，哪怕是荒年，軋鋼廠的采購員們，依舊會下鄉碰碰運氣。 　　隻是下鄉的頻率比荒年前降低了不少。 　　曹衛國將張大海和鄭月蘭的資料，都遞給王大山。 　　王大山認真對比起來，很快，也有了驚人的發現。 　　“7月12號，張大海一整天在廠裡采購科上班，這一天鄭月蘭是下鄉的。” 　　“7月19號、20號、21號張大海下鄉，這三天鄭月蘭恰好來采購科上班。” 　　“8月3號，張大海來廠裡上班，這一天鄭月蘭請假了。” 　　…… 　　類似的，比比皆是。 　　一句話。 　　從7月開始，鄭月蘭刻意在避開張大海。 　　如果兩人真是你情我願的搞破鞋勾搭上的話，不應該是恨不得天天膩在一起？ 　　鄭月蘭怎麼會反其道而行？還這麼徹底。 　　另外，鄭月蘭肯定能大概了解到張大海的上班情況。 　　方法的話…… 　　例如，她可以在每個上班日提前去張大海家附近盯著，看他有無從家去廠裡？ 　　例如，她可以記住張大海的那輛廠裡配置的自行車，每次上班到廠裡的時候，首先看一眼張大海的自行車是否在廠裡？ 　　例如，她在考勤那邊有關係很好的朋友為她提供消息，等等。 　　想要做到這些。 　　難嗎？ 　　難！ 　　需要耗費巨大的精力，很辛苦。 　　也從側麵反應出，她內心深處對於張大海的厭惡程度，是相當相當高的。 　　曹衛國狠吸一口煙： 　　“所以，我們繼續做大膽猜測。” 　　“荒年這兩年，鄭月蘭的任務指標完成度很差，工作岌岌可危。” 　　“但她又沒有關係門路調其他崗位，她的處境很難。” 　　“張大海也許用采購的渠道、門路、關係來誘惑她，想要讓她做情人。” 　　“但她扛住了誘惑，她是個很有骨氣和自尊的女人。” 　　“張大海惱羞成怒，於今年7月份用強迫之類的方式得到了鄭月蘭。” 　　………… 　　“這個張大海，畜生啊！”沒等曹衛國說完，王大山就忍不住罵了一句。 　　“的確是畜牲。”曹衛國點了點頭。 　　強迫婦女，在這個年代都能拉去槍斃。 　　可事實上，就算如此危險，這個年代也真有人這麼乾。 　　例如65年禽滿電視劇裡，李懷德不就是盯上了去廠裡上班的秦淮茹？ 　　李懷德想要在廠裡的倉庫裡對秦淮茹欲行不軌。 　　還是秦淮茹大喊大叫引來了傻柱，才沒有被占到便宜。 　　雖然那是禽滿電視劇裡才發生的，在曹衛國身處的世界沒發生。 　　他也不可能讓其發生。 　　但在曹衛國內心裡，依舊想著：遲早要搞死李懷德！ 　　暫時做不到。 　　李懷德背景太大，很快都要成為第三軋鋼廠的實權排行第一的存在。 　　連楊廠長那種有大領導做背景的，都鬥不過李懷德。 　　隻能先和李懷德虛與委蛇，掏一些他的錢，讓他破財。 　　等適當時機，再將此人一次性搞死。 　　“衛國，你繼續說。”王大山深吸一口氣。 　　“7月份，鄭月蘭被張大海用強迫的方式得到了。”曹衛國繼續道： 　　“但很顯然，鄭月蘭並沒有去舉報或者報警。” 　　“她或許有名聲方麵的顧慮。” 　　“張大海也給與了補償。” 　　“所以我們看到的7月份後，她的采購任務指標完成度暴漲。找書苑 www.zhaoｓhuyuan.coｍ ” 　　……… 　　王大山點了點頭，但也有一些疑惑：“衛國，從那一次後，鄭月蘭再也沒有被張大海得手過嗎？隻有那一次嗎？” 　　曹衛國毫不猶豫的點頭： 　　“應該沒有，你是想問，鄭月蘭既然沒有報警……” 　　“她這半年來，有沒有慢慢屈服淪為張大海的情人的可能性？” 　　“並沒有！” 　　“否則的話，她不至於這半年來徹底的避開和張大海在廠裡的碰麵機會。” 　　王大山感嘆道： 　　“她用自己這種笨拙的辦法來躲避張大海，並不是長遠之計，並且非常辛苦。” 　　“可她還是這麼做了，這個女人真的讓人敬佩啊！” 　　感嘆完，王大山撓了撓頭，神色古怪，突然想起了什麼： 　　“如此說來，我們誤打誤撞了。” 　　“衛國你本來是依靠著張大海生理需求方麵的信息來猜測的。” 　　“才查到了鄭月蘭的頭上。” 　　“但現在看來，他隻強迫得手鄭月蘭一次。” 　　“所以，張大海的生理需求應該是逛窯子或者是他以前的情人提供的。” 　　“和鄭月蘭無關！” 　　……… 　　“那些不重要了，鄭月蘭今天上班了嗎？”曹衛國問道。 　　“沒有，也沒下鄉之類的，而是請假了。” 　　“有鄭月蘭的家庭住址吧？我見一見她去。” 　　到現在為止，他和王大山對鄭月蘭依舊都是分析和猜測。 　　想要知道真實情況，曹衛國覺得，要親自問鄭月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