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賭九詐,那是趙予劫第一接觸到了詐騙。 U盤,他隻提供了一個。 另一個U盤裡設置了密碼,他安頓下來後打算找人解開看看。 經過了一個禮拜的奔波他在未開發老城區裡找到了一個住處。 五百塊,一個月的房租。不是他不想住橋洞,而是位置都被占完了。 一份穩定又能勝任的工作並不好找。又是一個周,快餐店才收溜了他。 有時他的目光會停留在路邊乞討的老人們。 他們穿著拖鞋蹲在石臺上一愣就是一天,看著碗裡蹦躂的鋼鏰,他們的內心並無波瀾。 趙予劫之後認識了一位從業二十餘年的老人,多年後回想仍記憶猶新。 那天,他抬頭看向窗外。穿著時髦的女人身後跟著一個手捧鮮花的男人。 男人笑得開心,女人的笑容更是燦爛,一對佳人郎才女貌,大街上這種事時常會發生。 摸著手裡的抹布趙予劫回到洗漱間換了盆水,廁所裡的老板在洗手臺搓著泡泡。 他對這個新來的小孩兒沒有太多印象,工作了這麼多天才知道他姓趙。 “小趙啊,最近工作累不累,感覺怎麼樣。”老板隨口問道。 “一切都好,老板,這個月底加班還有獎金麼。” 老板詫異看了他一眼,“你很需要錢?” 趙予劫點點頭,繼續清洗著抹布。 老板搖頭:“夜間沒有多少人,再說了,年輕人要保重身體。” 趙予劫嗯了一聲,端著清水出門擦起了桌臺。 “這小子哪兒都好,不犟嘴吃不多,肯吃苦,再來幾個這樣的我又能裁一批吃乾飯的。” 老板今天慷慨的管了一頓晚飯,是放了三天的冷凍麵包片和後廚沒用完的生菜。 至於桌上的肉類,趙予劫搖搖頭,算了,不吃也罷。 他回到出租屋掏出日記本記賬,今天八個小時上班70塊錢。四個小時外送40塊錢。 門口的夜貓發出雜亂的叫聲,他們在祈求這位新住客的施舍。 趙予劫並沒有好心的將麵包片分給野貓,他自己都難以果腹,沒有必要向電視裡學習。可能是他精神層次還未上達到應有的高度,以後或許就會了。 早上六點,窗前一如往常無光。不是陰天,而是房間在地下一層。 趙予劫從小床上翻下來,一著地就看到了雙閃亮的眼睛。 大耗子越來越猖獗了,現在都當著麵出來遛彎了。趙予劫把床鋪好,又蓋了層床單。 洗漱完畢之後他塞了兩口昨夜剩下的乾麵包。 今天發工資了,先前的那個店鋪自己已經去看過了,破解需要給200塊錢。 他走到一個寂靜的小胡同裡,站在門口他戴上口罩和帽子敲了敲門。 看門的是個跟他差不多大的男生,操著一口聽不懂的廣西方言。 趙予劫把東西交給他就坐在那裡等候。男生鼓搗了近半個小時才抬頭晃動了自己的脖子。 “好了麼?”趙予劫問。 男生沖他招了招手,接著帶著警惕的眼光打量著眼前的人。 “你,是殺人犯?”趙予劫聽懂了他的話,但他仍是一頭霧水,什麼殺人犯?。 男孩把他拉到自己麵前,電腦上正播放著一個剁手指的視頻,視頻裡的畫麵壓根沒有經過馬賽克處理,才看一會兒趙予劫就覺得一陣反胃。 給了錢,趙予劫慌忙離開了巷子。那天往後他知道了了一個名詞,叫做拷貝。 又過了一個周,趙予劫幾日的夢裡都是血淋淋的畫麵。他當時大致看了幾眼畫麵,上麵寫著,一個人名,賭資欠了十萬塊。 一年未還,就一根手指。 一夜,翻來覆去無法入睡的趙予劫裹緊了衣服,他摸到了一家網吧,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包夜。 他挨個打開文檔,裡麵的內容越來越讓他震驚,什麼人體交易,黑錢洗白,綁架視頻,還有各種各樣的出千手段。以及各種不堪入目的視頻。 坐在椅子上他大氣都不敢喘,呼吸困哪,眼前發黑。 低血糖了。 另一間小屋裡,男生跟一個男人正圍在電腦前研究著那個寫滿文字的文檔。 男人雙手發抖,他激動地說:“小張,你這些東西都是從哪裡來的?” 小張把發生的事情全部復述了一遍,男人惋惜的說道:“就是沒見著人,不然還能敲詐他一筆。” 小張關閉電腦,腦子裡都是一個男人被扔進鬥狗籠裡的畫麵。 他捂著嘴沖進了外麵的花壇,嘔吐聲讓男人也有些承受不了,那些畫麵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趙予劫看了幾眼文檔,離開網吧,他拖著一身疲憊回到了出租屋。 大老鼠已經沒有了,窩在墻角的是一隻說不上品種的大花貓。吃了兩天,就不肯走了,扔出去又從外麵窗戶鉆進來,索性也就不管了。 U盤已經被趙予劫扔了,估摸著現在順著下水道應該已經飄遠了。 上麵留著一個電話,是外境的一個地址。 賭博,來錢很快,但也僅限於來錢快。 總有不勞而獲的人想著一夜暴富。 所謂的“金磚”就是喂給他們的魚食。 百十個U盤通過各種渠道送到了城市的大街小巷,網撒的越大,收獲也就越多。 這一批,有三個人。 李文彬從修理店出來直接托人辦理了出國手續。那個小店用了五萬塊錢盤給了那個男生。 天大的好處砸到男生頭上,他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天大的好處碰到了李文彬,他再三思索,咬鉤了。 接待他的是一位性感且衣著暴露的女郎,進入富麗堂皇的大廳,李文彬壓製住內心的激動躍躍欲試。 美女名叫英彩,一身銷魂的香水將李文彬迷的張嘴就說出了自己的老底。 “這次我帶了三十萬,我是老手,懂麼,給我一夜,就能翻一番。” 英彩貼在李文彬身上親嘴味了一口葡萄酒,濃烈的香氣讓李文彬麵色通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腎上腺素飆升。 入座,李文彬的背包被女郎收走,一盤籌碼端到他跟前。 英彩在一邊半跪著給他倒酒,牌局,開始了。 五千,一萬,三萬,十萬! 李文彬眼前的籌碼越來越多,並且度過了一個難忘的夜晚。 第二天,李文彬鴻運當頭,好運爆棚。 英彩驚訝的看著眼前的籌碼,“彬哥,怎...怎麼...這麼多。” 二十萬籌碼,整齊的擺放在二人跟前,英彩的眼睛流露出激動的神色。 李文彬一笑,摟著她的腰不停撫摸,“看好了,今天小目標,三十萬起步!” 一周後李文彬跟著“金磚”上的手法收了一百五十萬現錢。牌局有輸有贏,到了最後他感覺到運氣好像慢慢用光了。 老板親自接待了李文彬,幾句客套話給他捧的找不到北。 月末,李文彬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鈔票。一千萬的紙幣給人的沖擊力是難以言喻的。 做夢都不想的內容,竟然今天實現了。 裝修豪華的辦公室裡,老板喝著濃茶看著眼前的監控,“行了,慢慢收網吧,兩三年內給他收回來,再刺激刺激他。這條魚不小呢,一百萬是有的。” 正在房間翻雲覆雨的李文彬渾然不知。 正在喂貓的趙予劫打了個噴嚏有些發寒,他給頭頂的小窗上糊了一塊兒紙板,唯一的陽光被蓋住了,但溫暖了許多。 貓在床邊徘徊,爪子尖尖的慢慢抓著趙予劫的褲腿。 “怎麼了?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