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零二十四.一.二十四 聊天(1 / 1)

隘村日記 深秋梧桐90 8365 字 2024-03-16

阿明看到我呆呆的盯著手機看,把手擺在我眼前晃了幾晃,問道。   想啥呢?那麼入迷,一動不動的。   想到了以前,想起了你,還有阿貴。   胡思亂想。   或許。   不懂剛才你在樓下看見了沒有,記得之前你在電話裡說過,回村子帶領孩子們一起看書的,剛才路過樓下,好像今天開張的,一家親子閱讀館,你可以過去看看,參觀學習一下。   開車路過,看見了,還沒得進去逛,剛剛都還在和阿磊阿旅聊這個事情。知道我什麼想回去帶著孩子們一起閱讀嗎?   鬼知道你腦子裡怎麼想,你不是在電話裡說過嗎?大人的思想已經固化,難以改變,小孩們,倒是樂於學習,容易接受,願意陪著孩子們一起。   是也不是,不是也是,確實,你腦子裡固化成型的東西,我說前篇萬篇,最終也還是我說,我說的對你是否有效果,或許有點,倒不多,一個人要改變自己已經固化成型的思想,那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成年人了,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   所以你把目光放在孩子身上?   是誰說的了,教育要從娃娃抓起。   鄧公?   應該是。我的思想轉變就是高中事情分水嶺,看了魯迅先生的書,沉迷於先生的文字,說是文藝也可,然後我整個人,對整個世界,有了新的看法,看到的世界,不再是以前被學校灌輸道腦海裡的世界。我堅信著魯迅先生,懷疑著當下眼前的世界,我懷疑自己,我否定自己看到的一切,不知是對是錯,我很難過。   我們的高中,都不好過,在一起四年,看著呢,你喜歡魯迅,我喜歡毛,毛也喜歡魯迅,我喜歡你。   羞愧至極,何德何能,得你歡喜,我是喜歡魯迅,我是喜歡魯迅先生,從小學,到初中,到高中,到大專,到現在,一直深愛著,從未改變過。   聽得出來,也看得出來,開口閉口都是魯迅,文章裡也最愛提及魯迅,寫作的風格腔調都是魯迅的口吻,入戲太深,中毒不淺。   魯迅先生說,凡是愚弱的國民,即使體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壯,也隻能做毫無意義的示眾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為不幸的。所以我們的第一要著,是在改變他們的精神,而善於改變精神的是,我那時以為當然要推文藝,於是想提倡文藝運動了。   又來,這是《吶喊》自序裡說過的?   是的,誠然如此,先生辦了雜誌,投著稿件,踐行著他的想做的事情,我也是想效仿先生,在我的年代裡,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是個理想主義者。   我說我不是,我是思想踐行者,我更熱衷去做事情,而並不喜歡關起門窗,悶頭在房間裡研究那些高大上假大空的所謂學問的東西。魯迅先生說,國民思想解放,首推文藝,先生覺得文藝有用,我贊同並且也十分認可,於是我弄線上深秋讀書會公眾號,現在也正準備把我線上的東西,落實搬到到線下去,我的第一個據點就是我的小村子,村子裡的孩子們。   你就是個理想主義者。而且是個無可救藥的理想主義者。是個超級理想主義者,不隻是想,還敢於去做,是我的榜樣和偶像。   剛剛你說我罵儒和批儒,這是不準確的,我隻罵儒的害人的東西,不否認它裡麵的一些好東西,隻是它害人太深,提儒色變,我現在對儒的態度,是大抵如此,傳承傳統文化是個自然的過程,不需要搞運動,不需要強製,不需要過度地誇大它的作用,它是個自然的過程。如果它是個好東西,它就一定能往下傳。一定要注意文化復古,文化復古不是一件好事。對一個時代來說,對一個國家和民族來說,不是一件好事。要與時俱進。   儒學或許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壞?隻是被壞人拿來做了愚民工具。   不是的,儒的根本就是在維護貴族人群的,那是它的本質,立場不同,好壞對立,最怕就是底層人群,不知道它的壞,還迷信了它的好,可悲又讓人可惱。   有點深奧?我們是聊儒學還是說哲學?   都差不多,我們聊儒哲,儒家也是有哲學的,他們的哲學就是聽天由命的出生論調,生在哪裡,哪裡就是你的命,生在了底層,低層就是你的命,生在貴族,貴族就是你的命,你命由天不由你,你的低賤的命生來就是就是為那些好貴的人群服務的,你別無選擇。   沒你想得那麼深,大哲學家,到此為止,我看會電視,球賽正在精彩,下次聊,下次聊。我抬頭看了眼電視,是NBA的今日賽事重播,我們這十幾個人的能夠一直走到現在,還真就是NBA把我們擰結在一起的,是籃球把我們拉攏在一起的。眼看阿明的心思已經轉移,我也就不再多嘴。轉而再專注到我的手機上,專注到哲學的思考上。   哲學什麼?哲學是解決深層次問題的,解決抽象的深層次的問題的,哲學的基本精神就是追問和懷疑。誠如所言。   哲學家笛卡爾說過:我思故我在。   誠然,也果然,正在我思索哲學的同時,也有人在遠方在做哲學的思索,我思故我在,他思故他也在,我盯著手機裡剛剛跳出來的信息,是阿熙的,安然讀書群裡的阿熙,在群裡發出他的對哲學的思考,組織成文兩千字,題為:   《阿熙講哲學:兩千字讓你看懂世》   宇宙本是虛空一片,此謂無極。宇宙虛無,無生無死,無始無終,無善無惡,無真無假……   萬物渾然一體(具有能量的物質),從宇宙中誕生。萬物的本源本來就是一,這個一就是太極。   物質的能量不會靜止,它要發展,要運動,要變化,變化帶來差異。太極要分出去,一先分為二,是為兩極,也就成為各種對立的極點:陰陽,高低,大小,冷熱,善惡……   二再分為四,四分八……八八六十四,總之一分為多,分裂成豐富多彩,形態各異,性質不同的世間萬物,所以世界才這麼豐富多彩,每樣事物都是獨特的,有差異的,多元的,充滿多個維度的。   一分為二看待問題的方式,就是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思維方式,這是低級的思維,會把所有多維的事物都視為兩個極端進行簡單判斷,混淆事物的本質。   應該是一分為多的看問題,總之不能是二,要比二多得多。   我要說的是,分化的兩極隻是世界萬物的兩個存在狀態,更多的萬物夾雜在兩個極點的中間態,ta們的差異就是程度不同。   比如,每個人都有耳朵,鼻子,嘴,這是我們人都相同的地方,但每個人的臉都不一樣,又是為什麼?因為五官的大小、組合比例不同,模樣就不同,高矮胖瘦也因參照物和程度的不同而不同。   萬物本該自由的發展自己,不受任何束縛,是無所謂對錯善惡是非的,一切的手段都為發展延續自己的存在,“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而人類世界中,各個國家為了維持秩序,用情感、文化、道德、法律、哲學、宗教、政治、教育限製這種自由,規定了善惡是非榮辱對錯的評價,所以,就有了此起彼伏的矛盾鬥爭。   這種矛盾鬥爭有時這個占上風壓製了那個,維持短暫的和諧平衡,有時另一個占上風壓製這個,萬物就在這種:矛盾鬥爭打破平衡一矛盾解決維持平衡-新的矛盾鬥爭打破平衡一新的矛盾解決維持平衡……的循環往復中螺旋式發展。   也就解釋了,為什麼人類歷史有時戰爭有時和平,有人生存有人死亡,有時正義戰勝邪惡,有時邪惡壓製正義,但又在不斷變化。   人為何一開始既有內向的一麵,又有外向的一麵,隻不過根據外界環境的變化和自己主觀上的適應選擇用內向還是外向麵對世界。   所謂的給人規定你是內向或外向,你是美或醜,你是富或窮的屬性,都隻是人發展變化過程中的一個階段,其中一個主要矛盾占了上風,在人身上表現這個矛盾所擁有的偏性,形成了暫時穩定的狀態。所以,人和其他事物都是處於變化中的,永遠可塑。   這個世界,人本身永遠是保持變化的,內向和外向的狀態會轉化,富和窮也會轉化,美和醜也會轉化,當然極點是少數,裝人部是處大多數人都是處於中間狀態。中間狀念,基本維持平量本細付乾衡,這會這個比那個多一點了,那會那個比這個多一點了,通過比例、程度發生的調整變化維持動態平衡。   沒有人能永遠富下去,美下去,快樂下去,也沒有人能永遠窮下去,醜下去,哀傷下去。   你喜歡和討厭的人或者事在所有事情中隻占很少一部分,大部分人和事,對你來說,都是既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的,而且今天不喜歡的人事可能明天就培養出興趣了,今天喜歡的人事也因某些原因厭煩了。   就如你喜歡吃蘋果,討厭哈密瓜,但水果還有橘子,梨子,香蕉,西瓜……你不可能隻吃蘋果,你肯定還會吃其他你不喜歡也不討厭的水果,而你的好惡也算會變化的。   人要做的事很多,喜歡做的事隻有一部分,但大部分事情是無所謂好惡的,就如走路,說話,吃飯,睡覺,不能因為你不喜歡走路就不走了。   那麼好惡,善惡,得失……其實也就是一個階段內的變化,同樣,人對其他人的感情態度也是處於中間態的,充滿變化的。   所以,那些來自外在的環境製度文化等標準,都隻是對你一個階段的表現結果進行固化評價,用成功和失敗來評價你做的事。   但實際上,隻有做事程度的區別,沒有成功與失敗,人人都在做事,成功是事情做的程度達到極優,失敗是做的事沒有達到這種程度,優劣也都是有參照的。   兩個人都寫了一篇文章,一個人寫的有一百個人看,並說好,還付了費,另一個人寫的隻有十個人看,還說寫得很爛,還沒看完就扔了當廁所紙了,隻能說第一個人做成了事,把事做優了,第二個人沒做成事,做事程度沒那麼好,所以,第二個人需要繼續努力,找對方法,直到做優,把文章寫完美。   另外,像考試等外在標準如果不能有利於延續你的存在,那就對你沒有意義。   所以,萬事萬物包括人的存在與發展本身,就隻有一個目的:維持和發展自己的存在,延續自己的存在,所有的評價、判斷都隻是延續自己的手段和工具。   別人對你的評價,隻是對你一個階段的表現進行判斷,而你是多維的。你是誰,你想成為什麼的,你想有怎樣的發展,取決於你自己主觀上對自己的評價。   萬事萬物有盛衰存亡的發展周期,人也有生老病死,死後,與自然歸為一體。   宇宙虛無,無生無死,無始無終,無善無惡,萬物一體,一分為多,多元並存,由盛而衰,死後歸一,這個過程,就是自然,自然就是道。蓉兒看完後評價到,順其自然,無為而無所不為。   阿熙說,這是我最近深度思考的總結,這些思考片段都發小紅書裡了,也分享給大家。   蓉兒說,很深刻的哲思和對現實的洞見,我讀哲學的時候也會思考,但是與現實的結合就遠不如你。   我說,我還是那句,想而後行,思而後果,想的東西,最後都能踐行出結果,那是經過實踐驗證出來的真理。要不然,想得太多。而能做得太少,最後自己都會亂的。把自己對前人的思考結果,通過自身實踐,那就是哲學最好的效果,哲學改變的就是人腦裡思想的東西,思想最後轉化為行為上的事情,大概就是哲學的意義了吧。談談自己對哲學的一些看法。   阿熙說,是的,等完成了這個體係的架構後,我也就不再關注哲學了,要去深入生活了。   我給阿熙點了個大大的贊。然後說,身體力行最結果,等你深入生活後,會發現很多事情和你思考的都不一樣,做好自我否定的準備,自懷疑的準備,那是個很痛苦的過程。   蓉兒跟著說,先出世,再入世。我問蓉兒,而現在是出世階段還是入世階段?蓉兒答,入的階段,腳剛挪到門檻外的那種入,我呲牙笑著說,蓉兒帶帶我。   蓉兒也呲牙,說,出世和入世在我看來,是伴隨一生的兩件事,麵對挫折和痛苦要保持出世心,麵對現實始終要有入世心,用阿熙的話來說,就是一切總在變化中,以不變的本性麵對萬變的環境,不局限於出和入,此心光明,亦復何言的境界是我心之所向往的。   我偷笑道,我現在就沒那麼想法了,出世入世也沒有什麼概念了,世界上的思想千萬種,理論言論無數言,那有那麼時間研究透徹了再去做呢。於千萬種思想中,選擇一家思想之言論,身體力行中踐行出來,能踐行出個一二三的結果最好,踐行不出,就留下一點自己踐行文字,也就糊裡糊塗的過完這一生了。困難時候想出世,日子好過再入世,世界好像也不是這樣子運行的,世界好像是一直在發展的,發展中的世界,自然也會有發展中的新問題,去想辦法解決就好了,遇到困難就退縮,多少是出世人的一點弊病,要是用進化論的觀點的話,就是會被淘汰的。我還是喜歡保持一個積極向上的心態對待任何在發生或者即將要發生的事情,主動是解決所有問題的開始,積極去做,很多問題都迎刃而解了的。   蓉兒看完我的長篇大論,抱拳而語,受教了,讀再多的道理如果依舊過不好當下的每一天也是白讀。   我亦是抱拳復語,你我皆是書呆子。讀書總要去改變點什麼發話。那就讓他它去改變自己當下的行為就好啦。   對於阿熙這兩千字的所謂哲學思考,我不大清楚他的思考來源自哪裡?通篇看來,是以道家言論作為基礎,摻雜著其他哲學書記以及他個人生活體驗的思考,老子五千字,深傳幾千年,他的兩千字,怕是會是失傳的了,沒多少內容大義與深刻見解,都是些二手的言論過腦的輸出,讓自己的大腦過了一下癮,以為就全是自己的哲思了。所以我對他說,要多去看看這個真實的世界,然後再去做深刻的思考,而不是總是咀嚼別人的文字,拿來當做自己的思考。   群裡安靜了一會兒,阿熙發出了一段聊天截圖,是他的一位朋友邀請他去參加教會活動的,截圖發出後,阿熙接著說,明天,我要去見上帝了。   我問,阿熙,你信仰上帝?   阿熙說,不是,有個朋友說要帶我去,我信客觀規律,真理。   我給阿熙一個大大的棒字,並說我信馬克思。   阿熙說,思考讓我們從容麵對忙碌之後的虛無。再帶著從容接著忙碌。蓉兒給阿熙鼓掌。   阿深見我們聊得正興,拍了拍我,然後@我說: 你不如說喜歡馬哲。我說,就是喜歡馬克思。馬哲派別太多,而我偏愛最原始的東西。   阿深說,一條道走到黑,鐵打的人也會被傷到。我破涕為笑說,我隻是認為,人類歷史會朝那個方向去,但具體何時在不懂,我也隻能相信著我的相信。   阿深說,馬克思包含著馬哲。我說,馬克思是個人。   阿深:都被你整糊塗了,馬克思是門學科,好嗎。   我搖搖頭,說:那就是你的學問了。我相信馬克思是個人,我喜歡與人打交道。人類就是喜歡分門別類自做學問,可是人家馬克思在思考人類歷史,人類發展的時候,也沒說要做一門學科阿。人家隻是在思考,是思索而已。我也隻不過是在思考著他思考過的東西而已,大抵這樣,沒什麼太多復雜的學問在在裡麵。   阿深:你去多了解了解吧,馬克思的思想是結合很多人的思想,並非他個人。   我:關鍵是,他寫出來了,冠了他的名字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這就是他留下的思考了呀,也沒有誰不根據前人的東西去進行思考,而憑空想象出一堆東西來,你也可以去做總結,在歷史上留下你的名字的。   阿深:建議你係統性地學習一下馬克思基本思想原理概論。   我:在都說呀,我從來就沒把馬克思的東西當做學問來做研究阿,我也沒時間去研究他們這些東西,我隻是看馬克思,然後再去看這個大世界,看看他說的話,有幾分是真話,幾分是假話。我對馬克思態度,大概就是這樣,不是一個悶頭在房間裡或者教室裡的學者啊。少在房間裡麵研究學問,多出窗外看看世界,他思考的東西,不外乎就是巴掌大地球上發生的事情,我隻是把馬克思當做一個喜歡思考了人,然後留下不少文字,留給後人自己瞎琢磨。   阿深說,有點理想主義的影子。   我說,去做就不存在什麼理想不理想的事情了。不去做永遠都是在想。更喜歡做多過想,少想多做,偶爾聊聊,也不影響做的結果。像你這麼喜歡研究學問,然後又不相信自己研究東西,覺得太理想,那就真的很理想,我堅信我相信的東西,然後努力去踐行,得出的結果與別人定義的不同,那就改掉別人定義的事情,不就好了麼,何必在乎前人留下的那些所謂定義。   群裡久久的安靜,阿森沒有再說,我也沒有再答,又是理想主義,又是理想,剛剛朋友說是,現在群裡的書友也這樣說我,而我正如我之所說的言語,不去做,永遠在理,永遠在想,所謂他們認為的理想,大抵如此,大抵這樣罷,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