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國軍要北上,得跨越長江。 但運輸船可不好找。 哪怕是小舢板,基本上被征調到武漢一帶去了。 新15師師長隻能下令,讓部隊戰士自己在江邊砍伐樹木,製造木筏。 天空中時不時的飛過日軍的偵察機,對江邊的國軍現狀看的是一清二楚。 馬有才憂心忡忡:“靠!這會日本人要是直接來一梭子,咱們都得玩完。” 海德世似乎挺樂觀的:“不能吧,咱們就一個雜牌部隊,值得日本人用飛機炸嗎?” “長官不是說了麼,咱們把新兵送到徐州,這事就成了。” 馬有才:“就怕到了徐州,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淞滬會戰就是典型的案例。 補充人員上了前線,管你原來是乾什麼押送的人員,一律不準回去。 直接整編為一線作戰的將士,必須要死死的頂住日軍的炮火,直到死亡。 聰明人都知道,征兵的時候花點錢,找些歪瓜裂棗湊數。 這事算是國軍內部公開的秘密。 羽田三目這一次的阻擊戰安排的十分周密。 先是把遠程的75毫米的野炮放置在江北一帶。 一個加強大隊,布置在江南一帶。 此外,還有蕪湖的守備部隊會配合羽田聯隊一起作戰。 就等著新編15師的大部分官兵渡河以後,再半渡而擊之。 此外,羽田三目還特別申請了航空偵察,還有海軍一部分艦船的配合。 這下可以說,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對手鉆進來。 不過,對手的過河速度,比他預想中的慢多了。 陳吉利對此毫無察覺。 他也派遣了斥候偵查,但是偵查範圍也就三四公裡的樣子。 畢竟他手頭上的騎兵部隊並不多。 如果靠著兩條腿偵查,這種警戒範圍太小了。 新15師的渡河地點是在國軍腹地。 日軍要想過來,總得先打馬當要塞吧。 總之,這個渡河計劃是十分安全的。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日本人已經悄悄的繞過了國軍的前沿陣地,直插後方。 長江邊上,馬有才看了看民夫組建的木筏。 說是木筏,其實就是七八根木頭並排在一塊,然後通過一根實木頭隼接在一起。 民國的釘子都非常少,所以民間常用隼接,外加竹條和木釘子代替。 “這玩意能行嗎?不會飄到半路,就散架了吧!” 當地的一個老船工回答:“長官說笑了,這船絕對的結實。” 馬有才看了看:“丟下一個去,試試看。” 木筏還是潮濕的新木頭製作的,十分笨重。 這需要七八個士兵抬著才能移動。 沉重的木筏飄在江邊上,大部分都沉到江水裡頭去了,隻有一小部分木頭露出來。 人坐上去,都是微微浸泡在江水中的那種。 這種木筏,載重量非常有限,估計隻能搭載四五人和少量的裝備。 再多就不行了,會散架的。 作為師長,自然不可能乘坐木筏。 師長可以乘坐不知道從哪征調而來的烏篷船。 那種船隻載重就非常可觀,估計可以達到一噸多重。 總之,因為缺少運輸船隻,新15師在江邊耽擱了好幾天。 陳師長都過江了,馬有才還在南岸造木筏。 每造好一小塊木筏,就被上峰征調了,畢竟這邊還有其它兄弟部隊要過江。 有時候下雨天,還好耽誤一段時間。 馬有才咒罵這個賊老頭,天天下雨,他都感覺自己快發黴了。 這天,天氣天空中傳來“嗡嗡嗡”的飛機轟鳴聲音。 這是從南京起飛的轟炸機。 馬有才舉著望遠鏡一看:“靠!轟炸機。” “注意隱蔽!注意隱蔽。” “轟炸機來了?” 村民甲:“那邊的長官在瞎叫喚什麼呢?” 村民乙:“不知道,反正早點乾完活,咱們領了小米走人就對了。” 村民甲:“誒嘿!天空的鳥兒下蛋了。” 村民乙抬頭一看:“是嗎?” 隨著不知道多少公斤的航空炸彈從上千米的高空落下,整個江畔都炸開了花。 火藥燃起的火焰,灼燒著一切物體。 爆炸產生的沖擊波,可以把兩百多斤重的木筏,瞬間掀飛幾十米遠,隨後砸個支離破碎。 四處奔跑的人,都給嚇懵逼了。 越是奔跑,死的越快。 因為炸彈的沖擊波對於水平麵的沖擊範圍是極大的。 隨後日軍主力出現在長江邊上。 75毫米野炮和70毫米步兵炮,不斷地對15師的營地發起炮擊。 日軍的步兵和重機槍,守著江邊的製高點,集中全部火力,把幾千人圍在河邊打。 陳吉利當即高喊著:“撤退!撤退!” 隨後一顆榴彈砸過來,陳師長就這樣消失在人群中。 幾千人的部隊,轉瞬間一切都沒了。 南岸倒是有些小蝦米和一小部分民夫,早早的就潰散了。 至於馬有才,他也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嘚瑟之中。 誰讓他的營地最顯眼呢? 一發航空炸彈丟下來,整個後方的營地都化為了虛無。 馬有才甚至沒來得及看清白雪和飄雪的驚恐麵容,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就此失去了記憶。 幾天以後,長江邊上,又密密麻麻的的多了一些中國老百姓。 前兩天日軍在江邊死了一批國軍,把武器彈藥和戰利品什麼的都搜刮走了。 而老百姓就是像微生物一樣,分解這些死人的最後價值。 破舊的衣服,鞋子,破損的罐子等等,一下子都清空了。 隻是江邊上多了許許多多的孤墳。 一群江西老表,在用本地方言不知道說著什麼話語,隨後就跳起來大神。 突然間,泥土中冒充來一具赤裸裸的身體。 “詐屍了!” 所有老百姓都嚇了一跳,瘋狂的逃跑。 馬有才揉了揉身子,從係統背包中拿出衣服來,給自己穿上。 有少部分膽子大的百姓,回頭偷窺。 “那墳堆附近明明什麼都沒有,哪來的衣服呢?” “他還有槍!” “他在吃貢品,他在吃貢品。” “鬼啊!” 馬有才早就習慣了旁人的異樣,依舊我行我素。 至於傷心,他早就習慣了這一切的生離死別。 從啞女到高雅,再到二雪。 從老鬼到毛蛋,再到老劉。 從拉他入伍的排長,到送槍的排長,到和他結仇的李副官。 一切的一切,都沒了。 傷心,有毛用? 啥也沒用。 也許,自己應該做一個孤膽英雄,殺入南京城才對。 馬有才是個行動派,他當即收拾一切,準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