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搶的老漢當即下跪:“謝謝長官,謝謝...” 隻見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他,老漢無比的惶恐。 馬有才緩緩的說道:“我這人討厭別人下跪。” “如果下次再讓我遇到你這樣,我一槍崩了你。” 老漢連忙說道:“是是是。” 說著,他急忙起身,牽著牛車急匆匆的離開了。 兩個死去的士兵,壓根沒有人關心他們。 馬有才想了想,把物資收攏起來,然後在路邊挖坑。 埋屍體,這大概是他為數不多的良心之舉。 日軍的飛機還會時不時的經過,對著人群狂轟濫炸。 逃難的人群開始一哄而散。 日軍不屑於用機槍掃射。 或者說,機槍子彈打地麵目標不值得。 他們需要留著寶貴的子彈,應對中國飛行員的偷襲。 沒過多久,日本飛機離開了。 地麵的人群也早已遠去,遍地的屍體無人問津。 航空炸彈爆炸後的硝煙味,還清晰可聞。 爆炸之地,一路可見破勺爛碗和棉被。 這也許是中國人最後的家底。 當然,還有國軍敗退丟下的好東西,步槍、彈藥箱,或者其它的東西。 這可能是國軍傳統吧。 潰逃而丟棄的軍用武器,是遠遠超過戰鬥損失的武器數量。 因為逃跑最重要的是輕便,這些武器是累贅。 所以馬有才每次跟著潰兵,都能夠滿滿當當的撿一大籮筐。 當然,這種事情是有風險的。 撿物資的人,總是會遇見日本人的斥候部隊。 “啪、啪...” 三八式步槍清脆的聲音響起,幾個撿便宜的家夥被日軍撂倒了。 日軍斥候在基本確定沒有活人的時候,洋洋得意的開始搜刮財物。 突然,一發榴彈來襲。 “轟!” 一聲爆炸過後,日軍立馬趴下,警惕的看著四周。 “啪!” 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是三八大蓋的聲音。 但死掉的卻是日本人。 “啪!” 又一聲槍響,日軍終於回過神來,發現了目標。 對方隻有一個人,還是一把步槍。 軍曹當即大喊:“12點鐘方向,攻擊!” 七八個日本兵開始起身小跑起來。 一會趴下,一會小跑,交替前進。 “聽!” 一聲擲彈筒的榴彈再次來襲,炸彈日軍不敢繼續沖鋒。 軍曹無奈,看了看自己的裝備。 沒辦法確定對手狙擊的人員數量,他們隻有步槍和手槍,沒辦法打。 這要是換成早些時候的日軍老兵,絕對可以輕而易舉的吃掉馬有才。 但這夥日軍是剛剛補充的新兵。 新兵和老兵的戰鬥意誌差距太多了,大部分隻敢趴著,不敢露頭。 在損失了4名日軍後,日軍軍曹下令撤退。 “轉進、轉進。” 日軍的斥候果斷的逃跑了。 馬有才夾起機槍,對著遠處的目標掃射。 一個跑得慢的日軍再次被擊倒。 這下剩餘的日軍就跑的更快了。 在對方跑出大約一千多米的時候,馬有才停止了射擊。 九六式機槍的精準射程也就700米左右,超過1000米就非常勉強了。 雖然子彈可以飛出3裡地,而且具備殺傷力。 但是機槍瞄準的位置和子彈飛行的彈道完全無法確定。 於是他起身,端著機槍靠前。 看見日本人,就繼續補刀。 管他是不是裝死,一槍爆頭,準沒錯。 “砰!” 一槍打在某個日本兵的腦袋上,一旁的日軍驚恐萬分。 於是他掏出手雷,高呼:“天鬧...” 馬有才當即反應過來,直接連開兩槍,送他歸西。 “媽媽的,要自殺就直接拉手雷。” “你特麼喊毛線口號?” 另外幾個日軍傷兵,也可能是私人,都被他挨個爆頭。 完事以後,他開始收拾現場的一切。 直到日軍大部隊過來,他才急匆匆的跑路。 有準備的偷襲,和有準備的防禦是兩種不一樣的作戰。 硬剛,那是沒有多少必要的。 馬有才壓根沒有多少勝算。 日軍的一輪炮火打擊,他就直接涼了。 所以還是得用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在武漢會戰的前夕。 原本還有一支能打的60軍,但也在徐州會戰的末端被打殘了。 東平西湊的國軍“精銳”,用無數的生命硬扛著日軍的進攻。 新四軍作為遊擊隊,也不斷的發起襲擾戰,破壞日軍的交通線。 這從37年到38年,大概是中國各方部隊最團結的時刻,也被人稱之為國運之戰。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什麼軟用。 日軍高歌猛進,勢不可擋。 日軍主力不斷的在正麵發起猛攻。 國軍陣地接二連三的的淪陷,直到武漢也沒了。 難民潮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人群沿著湘江逆流而上。 幸運的是,日本人這一次再也沒有出動轟炸機轟炸了。 不是他們沒有轟炸機,而是沒有炸彈了。 全麵侵華戰爭已經打了整整一年的時間。 日軍的軍費從36年大約10億日元,到37年為33億日元,到38年開支高達107億日元。 不知道這個軍費開支是不是包含了日本海軍的軍艦建造。 總之,這次戰爭不僅僅把中國的打的遍體鱗傷,日本列強也成了窮鬼一個。 日軍也打不動了。 這就是所謂的戰略相持階段的開端。 既然是戰略相持階段,這就意味著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並沒有太多的軍事行動。 長江以南,某個小平原上,馬有才在荒野之中又復活了過來。 馬有才這次是混跡在另外一支新編師的隊伍中,參加了武漢會戰的末端突圍戰。 然後被日軍的炮火炸死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許是死亡太多次了,他也記不清自己這幾個月混跡了多少部隊。 反正無論混什麼部隊,甭管中央軍還是地方軍。 全都一個德行,爛。 在蘇醒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搜尋死人的物資。 他翻著翻著,突然翻到了一個活人,看樣子是一名年輕的軍官。 馬有才一邊用巴掌扇呼著對方,一邊問:“誒,誒!醒醒。” 年輕的軍官突然睜開眼,隨後感覺臉部火辣辣的。 “你大爺的...” 對方一邊罵著,一邊就要揮舞著巴掌打回來。 馬有才反手一抽,就把他打暈了過去。 “切!弱雞。” 他一看士兵的袖章,少尉孟煩了。 公驢可以和母馬交配,生下的叫“馬騾”,如果是公馬和母驢交配,生下的叫“馬驢”。 據說是馬驢愛獨自休息,不合群,但很少丟失。 這非常符合馬有才獨來獨往的形象,與這個混亂的世界格格不入。 於是,孟煩了給馬有才取了個外號,“馬驢”。 老北平人,說話都是帶著兒話音,聽著就像是“馬驢兒”一樣。 “馬驢兒,馬驢兒...” 馬有才聽的頭都大了。 “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麼娘們唧唧的?” “嘴碎話怎麼這麼多呢?” “馬驢兒,馬驢兒...” “知道了,知道了,煩啦,煩啦,煩死啦!” 至此,馬有才和孟煩了相識了。